「準備好了嗎,貝魯‧亞多利?」
「嗯。」
「考試即將開始……」
只聞聲音漸漸飄遠,原本視線還在尋找那個人影的我,這才發覺四周的景物漸漸改變……
「火,是人類文明的創始……」
隨著那聲音悠悠說起,平靜的森林開始動盪起來,天空的顏色霎時轉為火紅,空氣中開始瀰漫出濃濃的黑煙,原來是森林大火正以驚人的速度猛烈燃燒,蔓延且吞噬整座森林,動物們開始逃竄。
一頭山鹿就這樣朝我這驚惶衝來,眼下看根本來不及避開,我只能緊閉雙眼,絕望地用雙手抱頭,過了幾秒卻沒感到任何痛楚,怯怯睜眼,才發現那山鹿早已穿過我的身體,逃到遙遠的一邊去了。
我伸手試圖要接住那枝葉燃燒後,還留著殘火的焦黑碎片,卻發現它們就這樣掠過我的手,盈盈地落至地上延燒,訝異的我還木呆呆地看著火光逐漸消殞,伸出去的手都忘記要收回來。
看來這一切果然只是幻影……
才不久的功夫,原本茂密的森林,轉眼只剩焦黑的殘渣,沉寂地倒臥在灰燼之中,其中尚有殘餘的火花,從焦土縫隙冒出了絲縷般灰黑的煙。
「它亦能帶來繁盛,卻也可以帶來毀滅……」
佇立在漆黑一片,渺無生意的焦土上,雖然知道眼前的景象僅是虛幻,卻仍有種莫名的絕望,以及悲寂的感覺悄悄湧上來。
「但,自然的『火』是為了『生』而存在,為了能延續生命而始終循環……」
霎時,從焦黑的殘渣中,居然開始冒出密密麻麻的綠色小芽,它們迅速抽長,轉眼間已經將灰燼給覆蓋成綠意一片,並且沐浴著陽光茁壯,沒多久,一整片蓊鬱的樹林又恢復……
不,似乎是比先前更繁盛。
動物們很快都回來了,小鹿追逐著飛舞過鼻尖的蝴蝶;松鼠迅速穿梭在落葉與落果中,尋找適合的果實儲備冬天的糧食;美麗的鳥兒棲息在枝椏上,優雅地用喙整理著牠們絢麗的羽毛……
一片興興向榮的景象,讓我幾乎忘記前幾分鐘的慘狀,打從心底感到喜悅。
霎時,就宛如畫面被捲走,而一張新的背景又重新鋪上,等我反應過來,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人來人往,陌生的大街上。
週遭皆是奇怪的標誌,地上還有奇怪的白色或藍色的條紋符號,抬頭仰望幾乎可比天高的灰色大樓,道路鋪著黑色的東西使地面平滑,而人們在有許多四個輪子,鋼鐵的東西裡面,驅使著它向飛速前進。
街上的人們穿著奇怪的服裝,沉著臉,互不交談如同機械人那樣掠過,完全看不見我的存在。
這個是什麼地方……?
「然而,人為的『火』,卻會造成不可抹滅的滅亡……」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見遠方傳來劇烈的陣陣爆響,轉頭一看,是一個個穿著斑點綠色怪異服裝的人手上拿著類似「槍」的東西,形狀和安亞的武器有點像,但是這個似乎更要巨大,且威力更強。
從金屬管子裡頭噴射出子彈,其碰到物體,立刻像是火花般炸開,被擊中的目標物立刻熊熊燃燒起來,天空無數噪響,仰頭一看,一個高速飛行的物體迅速掠過天空,投下了許多東西,它們一落地立刻爆炸,漫天都是石灰的碎片與奔騰的塵埃。
城裡的人個個嚇得驚惶失措,在一片吵雜的尖叫與恐懼的嘶喊中,宛如逃難的鼠輩東逃西竄。其中,有人失足跌倒求救,卻無人聞問,大家只顧自地逃命,受傷的人們求救呼喊的聲音,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與房屋倒塌的碎響給掩滅。
整齊乾淨的城市霎時成了廢墟,斷垣殘壁橫倒直豎地躺在規劃整齊的道路,被壓毀得歪七扭巴的鋼鐵交通工具,玻璃已經粉碎,天空不時墜下殘灰與屋瓦碎片,宛如人間煉獄。
倉惶無助的人們皆穿透,或與我擦肩而過,共同目睹這場大災難,我錯愕地站在原地,幾乎不可置信,為此震懾不已的我,腦袋空白幾乎停止運轉。
這是比起恐慌的感觸來說,還要更恐懼、真實且深層的悲切。
就在此時,整個佈景霎時全都被抽走,一眨眼,我被熟悉的黑暗環繞,只有幾盞微弱的燭光搖曳著。
剛才歷歷在目的景象,宛如幻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我要問你三個問題。」
就我思緒還在漂浮之中,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就在我身邊響起,循著聲音望去,是一個年紀頂多只有十二來歲,金髮碧眼的小男孩,稚氣未脫的臉,從連帽斗篷中露出來。
……是我認錯人了嗎?那剛才說話的人年齡至少有五十……
我狐疑地盯著那男孩數秒,開始環顧四周到底還有沒有其他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IcgnA2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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