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古玩店 - 家族聚會

「阿特娜，今天辛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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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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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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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哇！蛤？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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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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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即使問了，大概也得不到回答。奧斯小姐並不喜歡別人窺探她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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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如貓一般輕巧，奧斯小姐推開古玩店內的門，在門鎖接通的那一剎那，暖黃地燈光從室內打亮。「那衣服、手提箱就麻煩妳收整了，還有各項雜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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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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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會覺得累，想要歇息，記得告知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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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在古玩店內做的事情一向都很輕鬆！不會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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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卸下高帽，奧斯小姐解開纏髮。「不過，我不是質疑妳的能力，我是擔心妳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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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關心——我沒事的！妳看，我還不會感覺到累呢！」披著滿身大大小小地包裹，阿特娜把她當作啞鈴舉重，仍舊活潑地展現自己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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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再麻煩妳，幫我放滿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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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奧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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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空閒時後，奧斯小姐就會坐到古玩店大廳內最裡側的沙發。朝向整面高聳地大書櫃，點燃爐壁裡的星火取光，拿起一本自己感興趣地書籍，就這麼沉入安靜一、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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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的興趣很廣，從生態環境、生物研究，到人類社會觀察、心理試驗、犯罪學、文學、哲學、科技發展時事。甚至到太空探索、天文介紹。聽說那一整面的書牆，即是由奧斯小姐經年累月堆整出來的，閱讀過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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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她身上總散發著一種沉穩冷藍的知性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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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三重迴廊底端，緊臨著奧斯小姐的門扉邊，阿特娜推開自己的客房臥室門，動手將新買的衣服收折整齊，然後取出奧斯小姐的新衣服，小心翼翼地推開奧斯小姐的主臥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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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凌亂，桌上能擺放的空間全是包包、衣服、配件、擺飾。椅子披掛一堆凌亂衣服，還蓋著一件印有奧斯家族徽章的黑色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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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類型的帽子、各種用途地精緻儀器，有點像是咖啡機或實驗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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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梳妝台上，竟沒有半點化妝品，反倒都是堆疊起來的厚重精裝書籍、檯燈，和一面大圓形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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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牆壁上貼滿著各種掛畫、垂吊燈飾、捕夢網、一尊鳥形的生物骨架、皮鼓、插花、短刀匕首、框架陳列地蝴蝶標本，做工精緻的節拍器、未知文化的紡織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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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不遠處的角落，那張華而秀麗地雙人床，是室內唯一乾淨整潔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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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個小而雜亂的博物館，每次進到室內，總是看得阿特娜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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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地踩過地板留存不多的空間，走到大衣櫥旁邊，拉開推門，又是另外一個凌亂可怕的戰場。勉強整理出一個空間，阿特娜將奧斯小姐的新衣服連套掛上，又跑去臥房最底的衛浴，替奧斯小姐放滿浴缸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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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熱水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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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扔然沉浸在書籍當中，只是簡單應和一聲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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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娜沒有怠慢，接續到玻璃櫥窗邊地信箱匣盒裡取出信件，大部分是奧斯小姐訂閱送到的雜誌、隨意投放的垃圾廣告單，在這一個月內，還多了一些折價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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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是……」阿特娜在那堆垃圾傳單裡，難得發現一封用小巧信封，信身用偏黃的高級紙料打底，還有印花燙金。在信口燙著小小地封蠟，一個圓環和交扣住的S形紋路。「奧斯小姐，好像有妳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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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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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註明，但看封蠟，應該是奧斯家族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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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不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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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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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拆開看看，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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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得允諾，阿特娜俐落地到櫃檯取出拆信刀，推開上頭封蠟沾黏。信件大方優雅，只夾住一張對摺過的手稿。寫字的人不是瀟灑紳士、就是氣質淑女，一通流暢地書寫體工整亮麗，並在結尾時落款著奧斯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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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是個邀請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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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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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自奧斯家族的邀請函，邀請奧斯小姐參加位於奧地利的家族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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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就說沒什麼好事。妳就把那封信件處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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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奧斯小姐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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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為什麼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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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以見到家人的大好機會啊！奧斯小姐不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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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嗎？我其實一個人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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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都是奧斯家族的人啊！奧斯小姐不想出席嗎？見識見識自己家族內各個厲害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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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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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難得都買了這麼漂亮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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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深幽地吐出一口氣，是久經摧殘的歷練。「阿特娜，那裡沒有妳想像中的這麼好。簡單來說，就是個應酬交際的地方，人與人互相攀比，剛剛買的那幾件衣服，甚至無法在那個場合中亮相，會給人看笑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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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比……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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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謂的家族聚會，其實就是家族內的互相比較，看看家族中的哪一個人最為優秀，而哪些人需要再加把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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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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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奧斯家族並沒有多麼偉大……或著說，再偉大的家族，仍然逃離不了人類最原始的醜惡忌妒心。在那個場域裡，沒有一番作為，就象徵著沒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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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番作為。這六個字聽著刺耳。阿特娜有意地環視了一下奧斯小姐自己裝修過的古玩店。在奧斯小姐半喪著臉的語氣提醒下，當一間古玩店的店長，似乎就暗指著沒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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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妳明白嗎？我更寧願偏安一隅地悠閒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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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奧斯小姐不會想見見自己的父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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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我的父母也不會參加聚會，所以我沒必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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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氣氛驟變，強烈如古玩店垂吊的水晶燈耀眼，都散珀成銳利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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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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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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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但室內的生氣被抽空，燈火暗下，那些憑著力學能量自主運動的科學工藝品，彷彿都在這個寂靜的室內詭異哀號。奧斯小姐順手熄滅作為光照的爐火，一縷揮散不去的煙霧徘徊在寬敞的大廳，帶來孤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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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奧斯小姐，想必是很孤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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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方至，便又會想起在雨中的電話停，奧斯小姐的那一句：「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只要適應孤獨，就不覺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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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抿嘴唇，阿特娜將精緻做成的邀請卡收攏在信封內，然後走去奧斯小姐坐著看書的沙發，將信封插入書籤扉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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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阿特娜醒得比任何人都還要早，這是她在洛伊德家族當僕人累積下來的習慣，要是起得晚了，那可是要挨板子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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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阿特娜瞟過昨日裡奧斯小姐買給他的衣服，心情不錯，便換上奧斯小所選的那套深藍色洋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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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大約會在早上八點起床。這段時間內，完全足夠阿特娜將地毯上的毛髮清掃乾淨、扶去各式書櫃架台的灰塵、擦拭過櫃檯的柚木上蠟，最後再勤快地做一道美味的豐盛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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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奧斯古玩店內的一個月，阿特娜也逐漸習慣與奧斯小姐相伴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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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飄香永遠是最好的醒腦氣味，手捧著瓷盤導出的熱量，阿特娜將她與奧斯小姐的早餐擺放至柚木櫃台，接著又回到廚房，手工沖起一杯仕女伯爵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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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阿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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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培根煎香薰引，奧斯小姐起得大早，整齊地工作裝束。她走到櫥窗台邊，壓下仿古做成黑膠唱片盤的錄放機，讓輕鬆的早晨，配點輕鬆地鋼琴鍵聲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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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穿得很漂亮，很適合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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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地拘謹。奧斯小姐還將腰上的世界儀收了起來。「謝謝！多虧奧斯小姐——奧斯小姐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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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也無須這麼匆忙，靜下來讓自己享受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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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不匆忙的！能幫奧斯小姐做早餐，是我的榮幸！」阿特娜端著茶壺與茶杯，從書櫃旁的廊道走出，靦腆一笑。「畢竟是奧斯小姐好心的收留我，這些勞動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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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妳今天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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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應該會把舊雜誌拿去回收，接著要將衣物送洗。」忙完一切早晨地打點，阿特娜也為自己酌上一壺帶有果香的紅茶。「再來把室內走廊地毯都清過一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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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麼勤勞也可以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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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如果古玩店一天不整理，看起來就會像落魄貴族留下的廢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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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改不過來，阿特娜。」笑語閒談，奧斯小姐用刀將培根切成細小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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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不過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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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這樣挺好的。」叉起入口，徒留下來的言語空白，是吃飯時不說話的言語教養，直到吞嚥下去。「自從妳來了之後，古玩店內就更有人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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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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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人經營著，讓一切混亂的事物重歸於整齊。在科學上，可以稱作是一種熵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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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奧斯小姐的臥房就是熵增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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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是在挖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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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敢！我只是覺得，奧斯小姐的房間真的該好好收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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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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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過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詢問奧斯小姐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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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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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既然天文室我已經看過了……我想問……我能不能時常進去看看，或著去收拾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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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去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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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就是……我看那些儀器感覺很特別，很感興趣，想要多研究研究。」答得心虛，阿特娜將杯中甜甜地紅茶喝乾，狀足膽子想一個更好的理由。「跟星星有關嘛！奧斯小姐相信星座嗎？還有占卜、塔羅，好像都跟星象天文有這麼一點點關係。我是金牛座的！我也想去找找自己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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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過妳只能觀賞，不能觸碰，更別說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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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好的！沒問題！」心動雀躍，她勤快地收拾起餐盤，將桌面擦拭過一遍，然後等待奧斯小姐用完自己的早飯。「話說，那奧斯小姐是什麼星座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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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星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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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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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讓別人告訴妳自己是怎麼樣的人，不如自己界定好想成為怎麼樣的人。」雙手捧著杯心，態度優雅兒略顯高傲地，奧斯小姐將最後一口紅茶飲盡。「接著努力成為那樣的人，更顯實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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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有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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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很簡單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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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名為成熟的老練。在奧斯小姐身上豐盈著，阿特娜卻嚮往缺乏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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繫好圍裙，快速地將餐盤洗滌完畢，瀝乾。阿特娜這才知道，奧斯小姐的服儀總是簡便舒適的原因，就是無虛擔心衣著弄髒，也難怪所有下人女傭都要統一換上簡便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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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奧斯小姐今天有什麼規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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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讀一整天的書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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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這樣坐一整天，最後會變成石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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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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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以前教育我們的管家總說：『滾石不生苔，要讓自己常常勞動起來，積極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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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服侍的洛伊德家族，也是每天遊手好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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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這樣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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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句話，就是讓妳們積極起來，取代上層階級的勞動力的。這樣那些貴族們，才有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不管是認真的進行研究，還是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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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奧斯家族也有僕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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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這是一種比較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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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指……奧斯小姐本來有僕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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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肅地闔上書本，奧斯小姐將手中地綠皮精裝書放回書架上，隨手將阿特娜前一晚留下的信件扔進壁爐灰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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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會這樣問是因為……因為古玩店裡，好像一直只有奧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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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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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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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一個小小偵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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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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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聽聽妳的推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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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奧斯小姐應該是曾經有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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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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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在剛收留我的那陣子，適應得快，對於使喚我去做什麼雜務，也表現得很自然……加上剛剛奧斯小姐十分肯定奧斯家族有僕人的這一句話，所以……奧斯小姐以前是有僕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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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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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緣由，令奧斯小姐把她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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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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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十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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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去準備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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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奧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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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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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小姐的語氣平淡，毫無情感地波瀾，就好像以旁觀著的角度在敘述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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