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蒼空 - XL-40-同樣的天空

周圍是漸漸遠離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同學們各自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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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課妳有聽懂嗎?」克洛伊(Kroy)問向埃爾泰絲(Eltta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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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很盡力了，但感覺還是很困難」埃爾推了推眼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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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事，等等來討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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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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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日常的對話，每天都充斥在自己耳邊，但沒有人是跟自己對話的。至少同輩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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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蘇爾知道，這跟自己的外表多少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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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英尺的身高放在女生上未免有點高了，還有長髮跟不常露出表情的冷臉，同儕會想要主動和自己熟絡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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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在乎，但是愛蘇爾完全不會排斥他人對自己的善意和講話，從外地到來的自己能夠有多點人脈也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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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多點人跟自己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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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喜歡橡木的材質，作為淺色系木材，它上面的水紋讓它多了一份溫柔感，茶色的木質灑在正午的陽光之中，在那之上還有因為窗簾風飄所造成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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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著平平的書桌，邊思考剛剛的上課內容、自身的孤獨、未來的展望，有太多事情要思考和完成，時間卻總是不夠。支撐自己的除了坐著的這張椅子，還有無盡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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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拉斯特同學?」有一個沒講過話的人走到自己左邊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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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頭一看，那人是恩澤寧芙·愛歐瓦斯·安托塔克(Aizenev·Aiovas·Atok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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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不認識她才對」愛蘇爾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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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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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Кто ты(妳是誰)?」愛蘇爾用利比斯語回答，臉上算是有了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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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個…я(我是)--」突然的外語，讓她看起來有點慌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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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開玩笑的，呵呵…」她算是有一段時間不是用假笑，而是以真心的笑容待人了「請問怎麼了嗎?安托塔克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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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就是，我們剛剛是被分配到同一組，對吧?」剛剛緩過來的她，帶著有些苦澀的笑容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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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準備下課時，老師有讓被叫到名字的同學上來抽籤，愛蘇爾則是被恩澤寧芙選中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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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呢，那麼就在這裡談嗎?」愛蘇爾習慣打量每個跟自己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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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讓自己初步的對這個人的個性、才能進行解析，來判斷這個人的價值，以及有沒有深度交往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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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問題」恩澤寧芙很客氣地接受了，和她的外表一樣，算是個文靜且順服的人。她說著，並坐在了愛蘇爾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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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請等等，我去倒杯茶給我們」愛蘇爾起身走向教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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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其他的同學已經到了屋子門口準備出去。畢竟今天是半天課，沒人想留在這裡是很正常的，其實安托塔克接受跟自己留在教室還有點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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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其他大多數的貴族學校一樣，這是一間單室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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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室學校是指沒有其他上課空間，每次教學都在同一個大房間的學校，不管是在利比斯、潘特提昂或是沃斯畢特，大多都是用這樣的貴族學校來教學，這種學校基本都是性別隔離的，很少有男女一起上課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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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的地方，平時就是一間單純的房子，完全可以成為一家人的家。選擇了間較大的房間來改造成教室，並把其他隔間變得更加公共、正式，一所學校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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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屋子只有一樓，不過面積不算太小，設備也很齊全。位在離城鎮只要步行3分鐘的一個小山丘上，另一邊則有一座稀疏的森林和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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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樣的搞法只有有錢人玩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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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啊，真美」右轉是個茶水休息室，一個矮櫃裡面有著各種茶葉，而桌上早已有了熱好的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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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陪了」愛蘇爾拿著杯盤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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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勞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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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不知道安托塔克的喜好，所以剛剛幫自己和她都拿了個最安全的紅茶，並給她加了一點點糖。她看起來並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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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來說，類似這樣的茶話會應該要有一些餅乾和蛋糕之類的糕點的，但既然她沒有要求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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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很高呢?」恩澤寧芙主動問，剛閒下來的愛蘇爾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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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有時會因此感到些許困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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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家妹正好相反，她說很想要長高呢」她看起來還沒有要開始聊正事的意思，反正自己沒事做，有個人來聊聊實在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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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我聽聽她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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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恩特·普萊斯·安托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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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把一天的狀況、家長裡短的事情全聊了個遍，愛蘇爾雖然知道應該要對第一次講話的人有所提防，但還是滿自由地講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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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個很認真的人，畢竟看班上的成績，自己是第二，她是第一，也只有她能讓愛蘇爾這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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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很有趣」明明真正認識不到1小時，卻能讓內向的自己侃侃而談，也不自覺得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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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特同學感覺很擅長講話，可是平時您好像都不太跟人交流的樣子?」她真的很喜歡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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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機會而已。以後歡迎妳來找我，不管有什麼事都可以」愛蘇爾有意無意地讓自己的用詞和語氣漸漸放鬆，恩澤寧芙也還是沒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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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話說您的穿衣風格總是很樸實啊」她平時還在注意自己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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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太華麗的衣服，所以在利比斯很不受到家族中心歡迎，他們覺得女孩子穿衣不夠精緻就是晦氣…妳呢?」愛蘇爾反問，雖然她大概料到對方的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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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測中對方的想法，總是給愛蘇爾一種成就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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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跟印象中的利比斯人很不一樣，不過我覺得這樣的氣質也很適合您」果然，完全的料中了後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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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起來聊聊功課吧?」愛蘇爾微笑著偏了頭，視線看向恩澤寧芙背後的時鐘。過了1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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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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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指教，我想見識妳第一名的實力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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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學術交流的2小時內，並不是想像中的嚴謹、死板，而是意識和情緒自由飛奔的無價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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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澤寧芙分享了很多她喜歡的詩集和短文，借了幾本書讓愛蘇爾回去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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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謝謝妳了，安托塔克同學，我收穫頗豐呢」愛蘇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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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才是。那個…以後直呼我本名也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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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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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離愛蘇爾在沃斯畢特的家有段距離，所以平時是在這附近的城鎮中，住在一個平凡的房子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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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房、水泥加石頭、普通的木製家具、空間不算太大。這些對愛蘇爾來說都是沒怎麼接觸過的事物，不過也不會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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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廁所、臥室兩個隔間，讀書如果不是在學校，就是在這個小套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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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愛蘇爾的財力，當然能夠租到條件更好的套房，不過她不想要花太多時間走到市中心，而且城市邊緣的人雖然少了很多，但治安也算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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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行詩?19世紀還有人在看啊?」愛蘇爾拿出側背包中的那本小書，是恩澤寧芙借給自己的詩集，有沃斯畢特、潘特提昂和利比斯的，當然還有來自其他國家的作品，不過都被翻譯成沃斯畢特和潘特提昂的語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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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心的同時保留原文和翻譯，愛蘇爾也能夠大致了解某些國家的語言，所以總是優先去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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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時間看看吧，她的品味應該不會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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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證明，愛蘇爾自己也開始對詩集有了更多興趣，也花了更多的時間跟恩澤寧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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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的下午、微微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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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清晰的樹與草木沿著風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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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光輝照耀下的河岸有魚兒跳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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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讓一切染上金色，長草原的大地變成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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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妳覺得…?」兩三個禮拜後，愛蘇爾在課餘時間問恩澤寧芙「我前兩天想要試試看，接下來能夠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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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妳第一次嘗試十四行詩嗎?」她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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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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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河邊的小樹一起想吧，應該可以幫助妳思考」說的是呢，愛蘇爾在家裡寫作時都是以想像的方式構造出這些景象，如果以親眼所見的話，應該會有更好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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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走吧，恩澤寧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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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注意到愛蘇爾並不是想這樣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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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別在意，以後就彼此以名字互稱就好了吧?愛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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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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