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屬於我們的戰爭 - 第二天：醫院

　　現在縱然已經是早上時份，但天色卻仍舊處於灰暗的色系裏，朦朧的天色恰好符合雅各的心情——既迷茫，又不安，整個人都快要被他眼前的事物搞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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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到底是怎樣了？」雅各拖著疲憊的腳步，坐在赫爾對面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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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可謂差極了，原本還想著說說好消息，突然的反差令他的內心有點不平衡。但更主要的是，赫爾還能泰之若然——明顯小偷是赫爾殺的，只有他擁有槍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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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甚麼人呢？雅各不禁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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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被我撞壞了，自然就沒能鎖上。怕是小偷太懶了，只想往最簡單的住宅去吧。」赫爾指了指大門的方向，然後又指向屍體邊：「他們太不是甚麼好人。當看到我們時，他們並沒有離開，反而是舉槍指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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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雅各想著，在守夜的不是只有赫爾嗎？而他轉頭一看，原來卡蒂也在其中一個角落裏，瑟瑟發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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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衣衫不整，看來不是那回事。雅各就更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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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不著吧？在陌生的地方突然住下來，還和幾個男的——雖然一個在睡，一個負傷，而且這種事態突然發生，任誰也不能馬上就接受的。所以她過來跟我聊天，但現在看來，可能不聊會更好吧……」赫爾看著現在嚇得不輕，連說話都成問題的卡蒂，臉色雖然看似平靜，但拳頭握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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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對，一個人突然面對戰爭，很難可以乖乖適應的，雅各就是這樣，在一開始便只為自己的利益去想，抱怨了一大堆，在眾人的表態下，才接受了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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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是被人說服的，是爆發出自己的不安後接受現實的，在這個團體裏面，雖然好像很快便達成了「一起活下去」的共識，但思想上的適應卻未順利調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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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卡蒂在雅各的行為之下成了一個說服者，就算內心也慌得六神無主，也只得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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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雅各令卡蒂失去了她控訴的能力——也許還不只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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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錯了呀……」雅各想通了卡蒂的一派輕鬆是強作鎮定以後，內心也產生了後悔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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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每一個人的選擇權都在自己身上，你選擇了以自己為主地發表己見；賈斯也為他自己想救人的想法選擇了立場；卡蒂也選擇了以不抛棄、不抱怨為立場。所以不需自責，只要想想方法令她的情緒平伏下來就行了。」赫爾對雅各自責的行為作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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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看著他，又看了看小偷，續問：「只有他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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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兩個。對話無效，所以才反擊的。一個中彈，另一個就跑了。」赫爾站了起來，走到屍體那邊，把屍體身上的裝備物資通通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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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有……有對卡蒂說或是打算做甚麼嗎？」雅各小心翼翼地問，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小，怕卡蒂會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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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一時間停了一會，嘆了一口氣後搖頭，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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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沒有，但誰知道呢？赫爾的回答令雅各感到更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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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事件算解決了？先把屍體處理掉吧。」雅各露出嫌麻煩的表情，不願再多想這個令他人性消減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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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人可能會很難搬起他，叫上賈斯吧。他剛剛就醒了，怕布蘭頓會因為巨響而出問題。所以去了照顧他。」赫爾指著通往樓上的梯子，看來在蘭頓已經被移到二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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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看著縮在角落的卡蒂，心裏雖然想著不該放她不管，然而自己不是個聰明人，幫不了她，就聳肩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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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處理好了屍體，賈斯看著雅各自豪地把物資食物放在桌上，內心算是踏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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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看來能撐很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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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餐廳裏遇上老闆了，他分給我的。看！連鑰匙也給了我一條。」雅各哼著小調，遞出他手上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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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甚麼他會給你鑰匙？」赫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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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說人要互信。而且他不是只得一個人，他在那時候已經和一群人組成了社團——該這樣說嗎？總之他們人夠多，但食物也夠，願意分給我們。還邀請我們加入，說如果我們也去了，就可以有更多人，那樣也許就可以反抗了。」雅各看著赫爾，烔烔有神地說著——雖然他很累了，也再補充道：「而且他知道我們有傷員，不能馬上就加入他們，才先分食物給我們，待我們狀態好了就去他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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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聽畢，不禁嘆道世界上還真有人如此善良，而且行動能力那麼高，在剛才的事件過後，聽到美好的事，因為跟雅各遇上好事壞事的先後順序不同，心情變得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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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好人呢，跟他的員工完全不同呢。」賈斯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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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就知道尋我開心！我知道自己很壞，好了吧？他也告訴我地址了，地圖拿來，我圈出來吧！」雅各蔑視著賈斯，嘴角微微地上揚，然後在遞過來的地圖上圈上了位置，指著它道：「我們就儘快過去吧。到那邊就不用再發生剛剛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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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人多勢眾，自然來冒犯的人就自然會少了，就算有，合作還擊也完全沒有問題，也不一定是他們去面對了，種種跡象都是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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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也不一定是最好的，就一天便有很多人聚集，那引起軍人的關注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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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過去的話，也就全安許多吧。這是無容置疑的，但也要考慮到他們的動機——你剛才說的反抗，萬一失敗，不單是沒有製造出離逃這裏的機會，還可能更反殺。」赫爾看著還是神不守舍的卡蒂，有點憂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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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他們是本著反抗的意志，不純粹是活著，挑起事端可能是下下策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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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布蘭頓也沒有好起來，至少是清醒了、過了會發燒發炎的危險期，我們就可以更好地做決策了。」賈斯抓頭說道，可見他也是處於兩難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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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當然更好吧？！我們連門鎖也沒有呀？你說現在不去我覺得可以，反正昨天就說過盡力而為，我也不好阻止，但當布蘭頓醒了也不去，你又不想想這樣對他接受治療會有影響嗎？」雅各聽到他們顧慮的發言就感到不爽了，因為這可能影響他的人生。而他明顯相信店長的話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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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也是，我們之後也去那邊先看看吧！沒有問題的話就想辦法把布蘭頓帶走過去吧。」賈斯聽到有關治療的部份，也是很快就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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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問題。確實多人的話壓力也會少一點。」赫爾也附和道，雖然賈斯認為他就是其實哪個選擇也沒有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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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裏……不會再遇上剛剛那種人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贊成……」卡蒂終於也是發表了自己的想法。而這令雅各喜出望外，因為看來是不用再遊說了，這次是他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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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看著憔悴的卡蒂，心裏很是難受，倒是想讓她先去，所以提出了先送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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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這個提案被赫爾反對了：「她扭傷了，現在過去很危險。雖然這並不是很好的想法，但至少先等她腳好了以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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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瞥向卡蒂，她正正在撫摸著自己扭傷的地方，自然才想起這件事，同時窺探到赫爾有點情深款款地看著卡蒂，賈斯無奈地笑了笑，而雅各和赫爾則是有點詭異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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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不好意思了。卡蒂，你就唯有先撐著了。那樣我們也修一修那該死的門把吧。」賈斯把話題扯開，轉移了他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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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老闆也告訴了我醫院那邊的情況：就是還在開放，他們都也在工作，你也可以去那邊看看吧，只是就連醫院都遭受破壞了，所以我想物資甚麼的都會有些減少了。」雅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在現在的情況下，要遭受破壞，設施或是基本的醫療物資也可能受到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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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呀……但至少還運作著。今天我會先去那邊，希望他們能分一點藥物，不過看來是不能靠他們讓我們住下來了呢。」賈斯聽到遭破壞時，一種涼意由心透了出去，不過還是有正常運作，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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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這是代表著醫護還在努力著。賈斯也有要出一份力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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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我先休息了。很累了。」雅各想著事件告一段落，就不管一切地往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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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話我先把門把修好，之後我也睡一會。卡蒂也睡吧，不然傷不會好的。」赫爾拍了拍卡蒂，然後徑自往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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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卡蒂也慢慢一步拐一步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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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也幹些甚麼吧……雖然沒有人要聽。」賈斯有點落寞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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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下午五時，也許離夜晚還有那麼一點距離，不過算上商量時間、到達時間，以及歸途時間，在入夜後馬上出發是最好的，既然如此，五點就正正是他們商量的最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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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現場的人缺了兩個——一個傷員，一個回來後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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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就是說，賈斯、赫爾，還有卡蒂三人現在在討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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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天我就去醫院看看，赫爾的話——門已經修好了吧？這樣的話就應該可以避免有人進來了，就先休息吧。不然連續兩天守夜可不行呀。」賈斯看著地圖，冷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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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修好了，但誰知道會有人過來搞破壞呢？而且鎖修好了，也沒有鑰匙，你出去以後回來誰幫你開門？讓我守著吧。」赫爾看著他，義正詞嚴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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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就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人，尤其居然第一天就抽到了下下籤，內心想要保護自己的同伴的責任感就更巨大了——再者，門把是他弄破的——而他也沒有在意門把也是他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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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自然是了解赫爾的憂慮，但是人的體力是有極限的，包括他自己在內，連續工作的結果就是累很一轉眼就睡著了，那倒是很幸運了，因為稍有不慎，就是和天堂使者會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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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概率這東西呢，雖然有時候是挺有趣的，但有時候又不是。我敢打賭在昨天的事件以後，今天他們都不會再過來，因為上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真要來的話，就是有重火力了——我猜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成了。而且也不知道是團體，還是兩人組成罷了，就算結下梁子，也不會是這幾天就完事的了。」賈斯收起地圖後放進了背包裏，施施然背起它以後，再道：「如果怕的話，離開這裏才是最好的，但有哪裏還能走呢？現在可不能驀然離開的，布蘭頓還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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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走到赫爾身邊，拍了他一下，赫爾感到有甚麼東西微微地刺了自己一下，他看著賈斯露出不解的表情，而賈斯滲出一臉嗔笑，展示出他手上所捏著的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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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卡蒂看著賈斯手上的東西，彎頭說了一句疑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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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確實就是鑰匙，一條不知哪來的鑰匙——本來的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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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赫爾看到鑰匙，心裏早已明白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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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大門的？」赫爾淡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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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笑了笑，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似的露出惹人厭的表情，這跟赫爾和卡蒂對他的第一印象有極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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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聰明。我一直在想啊，到底會真的會有人把鑰匙放在大門外的地方，好讓自己能在忘帶的時候能進到家門嗎？所以隨意地找了找——還真給我找到了。雖然那個位置正常來說不會有人能在大白天或是夜晚去找啦，畢竟太明顯了，明顯得只要有人一找，基本可以報警的程度——可現在沒有警察。」賈斯收好鑰匙，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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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不用我去開門了，是吧？」赫爾看似平靜，但總有點不爽的神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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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就是這樣。休息吧，不然會撐不住的，我就是例子。所以——你就好好安撫一下卡蒂吧！」賈斯露出了到現在為止最璨爛的笑容，而赫爾則是第一次動了想打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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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看向卡蒂，只見卡蒂整個人有點奇怪，不像尷尬，但又不像害羞，不知道是沒有察覺到賈斯的意思，還是她根本就沒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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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也是傻笑了一下，就怕卡蒂會追問，或是赫爾衝過來，箭也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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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了自己很快回來的這句話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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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也許吧。至少短暫地讓人不去擔心任何有關戰爭的問題，對賈斯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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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對比起雅各，明顯沒有他那麼的會躲，就連近路也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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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醫院比他想像的花了更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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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還是屹立在同一個地方——只是頭崩了一點，至少還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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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在角落裏偷偷觀察著，直至他看到有一群人大喇喇地走了進去，然後又一群人抱著傷患跑了進去，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才慢慢地走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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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有著剛才早已看到了兩個人，那兩個人也是手持著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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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看著賈斯，細細端詳著他，看得賈斯都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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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吧。我不可能在看到兩個持槍的人以後還打算搞事的——不如說，我連槍也沒有帶一把。而且我也是醫生。」賈斯把一直放在口袋裏的職員證展示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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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槍的話，赫爾是明確地遞給他了，不過醫院裏帶著槍有點不對勁，賈斯就先拒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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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嗎？嗯。其實不是醫生也沒有所謂。只要你別搞事就一切都好。現在這所醫院可是很重要的存在，我們在這裏把守就是在防止軍人過來。」其中一人拿起他的證件，確認過後便放下了戒備，讓開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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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點頭說道不會搞事，便走到醫院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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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人不是軍人，至少不再是軍人。賈斯認清了這個事實，內心也同樣放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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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放鬆的心情也不長久，一進到內部，便是傷員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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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在哀叫，有的已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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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在地上也少不了，甚至可以說是血液有混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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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管不了那麼多，他走到自己平時值班的那一層，為的是找到自己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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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勞麗！這邊！」賈斯看到了自己的同事兼朋友——勞麗，不禁大聲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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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還在忙著的勞麗聽到熟悉的聲音，也是趕緊回過頭去看他，但手還是空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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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麗，你沒事吧？」賈斯走到她身邊，憂心忡忡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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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事，我昨天就在這上班，醫院受損的地方就最上一層而已，反而可能比你還安全。」勞麗笑笑說道，但手腳仍舊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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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比我安全。我現在在和一群住在一起，其中一個中槍了，另一個也扭傷了，昨晚還好死不死有人過來偷東西，另一個人把他殺了，總之整個群體不到一天也算是受到一定程度的戰爭洗禮了——幸好他們都承受住了。我是打想要點藥物，讓我去治好中槍的同伴。」賈斯跟著勞麗繼續說道，自己也拿起了手套，開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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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麗一邊聽著一邊救人，看到賈斯也加入進來幫忙，很是感激，就這樣兩人一邊交談著，一邊去進行救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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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好一段時間，能做的也是做完了，他們內心像是幾歷滄桑，心力交瘁地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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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居然有那麼多人遇上不幸……很多人都是因為手頭上沒有充足的物資而死了。這應該是我當醫生那麼久以來第一次一天內看到這麼多人死了。二十個？還是三十個？」賈斯想笑，但笑不出來，整個人只剩無語問蒼天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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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也說不出『至少我們救了很多人這種話』救不到的就是救不到，不會因為救到的人比較多就能把這份傷痛給抺走的。」勞麗已是雙目無神，像極失去了希望和活下去的動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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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我們也確實救到人的，所以只往壞的去想也是不妥。先接受現實吧，總有機會逃離這種地獄的。」賈斯摘下了手套，儘量地把氣氛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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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屍海就在眼前，他說出來的話是多麼的無力，要是昨天的自己早已經歷了這種事，也許就說不出那種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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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去救某些人，但那些人在他伸出手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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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堅持的必要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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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想想了。勞麗，當作是體力勞動的補償，給我一點藥物吧。就算眼前有數不勝數的屍體，活著的人也是很重要的，這點是不會變的。幫幫我吧。」賈斯決定先把沒有用處的想法抛棄，只以還活著的人為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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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也不打算因為醫院的物資不足就見死不救，而且聽你說的話，他是能活下去的那邊。所以我會幫你的。也許不多，但至少就令他不死吧。」勞麗說完，隨即站了起來，雖然有點搖晃，還是順利地把藥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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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你。」賈斯短短地說了句道謝的話，千言萬語都盡在兩人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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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麗抱了他一下，這令他有點手足無措，但還是乖乖地回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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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活著呀……當你朋友好了一點，也多過來幫忙吧。多一個人幫忙，也許結局就很不一樣了。」勞麗輕輕地推開了賈斯，對他露出了堅毅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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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也報以相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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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活下去，還要活得有意，更要幫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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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救回布蘭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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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視一會，各自也離開了這個短暫的休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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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該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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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賈斯回想起剛才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有著各自的家庭——至少曾經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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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們已經是各散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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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相聚的機會，無情的死神，不，世界沒有神，是無情的軍人便把他們送到死亡的大門前，然後狠狠地推他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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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救到多一點人就好了，不想再聽到哭聲了。賈斯擦乾眼淚，一步一步走向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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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庇護所裏的人，通通都睡著了——雖然有兩個人的行為令他感到失望，但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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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著的話，再多的事也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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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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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斯想著，慢慢走向自己的床睡去，結束了這漫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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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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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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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的故事終於寫完了，還是偏向正面的。

可以的話，正負面也該寫一寫的。

當然，我也預定了幾個必然發生的橋段，有好有不好。

只是到底會變卦嗎？這就不曉得了。1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XdXHJ1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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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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