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子.沉默之空 -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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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搭啪搭啪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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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的腳步聲在黑暗中響起。

一前一後，這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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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連手指都見不到的黑暗。

能確定自己身體的只有手掌中握著的另一隻手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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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呼……哈……。」「我」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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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坐下來休息一下嗎？」「背後的女性」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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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的一聲回應。

感受到的事物又多了體重落在地面上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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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嗎？」「稍微。」「我的上衣裏頭有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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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無抵抗的女性聲音那裏，伸過去的手指取出了一小串的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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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今天而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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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控制的身體隨意的嚼了嚼就將它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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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吃一半吧。」

「不，是為了你才準備的，而且我沒辦法『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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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食物塞到了聲音的來源。

不誠實的話語立刻被堵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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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刻鐘的休息都沒有。

上方立刻傳來了無人機的聲音。

鋼鐵的機關運動四肢的聲響在周圍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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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了。」

「好，到哪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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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吧。

往明天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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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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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那裡聽過呢？龍之爪，獨角龍的爪子。

那是勇者永遠不滅的愛劍，是勇者緊握在手上，開拓出未來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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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肩上的女性，鋼鐵的足音就這麼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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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時我才領會到，剛才所聽到的腳步聲並不是人所發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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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過去的足音。

而過去是無法回去的，同時也是──無法再被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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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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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再一次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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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天空，歸鳥鳴叫著。

天空被後方火紅燃燒著的夕陽染為淡淡的殘紅。

遠方的地平線也漸層色的逐漸化為淺白。

舉目能見的山陵的上頭，山脊的影子落在山陰的另一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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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森林與草坪，也隨風發出沙沙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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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決定好了嗎？要成為某一個人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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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手指輕輕的擦了擦我的側髮，然後柔順的滑過了我的面頰。

我就這麼側臥在坐著的女性身旁，將頭枕在她的大腿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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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帶著能夠反射光芒的鏡之盾，彈開了無數的雷電。」

「將手裡的鐮刀筆直的伸出，斷下了四首之龍的其中一道頸子。」

「世界於是恢復了平靜。」

「短暫，但無比珍貴的，短短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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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和上次不一樣的故事。

女性合起手裡的書，有些落寞地看向遠方的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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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實現約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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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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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有守住約定，成為某一個人的英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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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約定是為了被實現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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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雙唇淺淺的發出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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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有可能被打破，尤其是當誓言與世界互相衝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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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令人難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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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實現那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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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做出了約定，明明沒有自信，但卻立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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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見到女性悲傷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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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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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用手指的指腹，溫柔的擦了擦我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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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成為一個人的英雄，就是成為世界的敵人之意。

這時的我還未能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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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蓋著天空的黑雲，訴說了對未來的不安。

女性就這麼仰起頭來看了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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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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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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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身後的天空還明亮的照映著日光。

明明天空上沒有一片聚集起的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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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森林那處傳來的冷風緩緩的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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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壟罩起烏雲，像是在短短一瞬間暗下來的天空。

閉起了雙眼，女性抬起頭來，迎面受著這道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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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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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起身離開似的，女性就這麼逐漸淡去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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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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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淺淺的笑了一笑。

瞬間，世界像是被隔離開來一樣。「我」就這麼被拉離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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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看來我就已經不能再一次回應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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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來往下看了看自己舉起的雙手，這是成年人的手指。

少年的夢，在剛才就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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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應該是不會記住的，不過你還是會在適當的時候回想起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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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笑著將手指放上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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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測者。這麼稱呼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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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頑皮的笑著眨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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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被『世界』偷聽到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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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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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午安。現在是下午十三點整。本日最佳建議出門地點是，中心公園上的廣場，噴水池與門口的附近皆有許多申請過的試作品攤販。今日沒有下雨的預定，在散步的時候不需要攜帶雨具，推薦您準備好探險的心與空腹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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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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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了個很長的夢。

但夢的內容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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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點的話，看來我睡了十個小時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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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聯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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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名欄的最上面記載著一個人的聯絡位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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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大人，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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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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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調查廢棄空間或是搜查現有資訊都可以，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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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工作就是休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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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大人看來還在生著悶氣。

這是最近才發現的，極度擬似人類的ＡＩ人格介面也會有「行為上該回應卻不願回應特定人類的情緒反應」，稱為鬧彆扭應該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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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休息過了，剛才也確認過法定工時了，現在應當讓我回到工作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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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久沒有見過太陽了？我是說真正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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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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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工作就是休息。當作在水門市裏巡邏或搜尋預備犯都好，請你在現實世界中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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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昨晚回家的時候我已經散步過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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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後會聽取你的巡邏報告。作假對我沒有用，你應該明白的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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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廢話嗎？

對著負責全市街景管理的人說「我出門過了」這種愚蠢的謊話，連我也不會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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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就這樣關閉了。

絕對是不想被反駁也不會再聽信我的花言巧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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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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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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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線，預備外出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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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服裝一號，構成。

脫水，開始。

艙門開啟，請小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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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女性電子音如此的發出提示音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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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睜開雙眼時看見的是日光燈與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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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陌生的天花板。

我根本沒有在這個家待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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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啷一聲，帶有冰冷與半分溫熱，金屬的鎖鏈從我的頸子側面滑下。

我勾起項鍊，在眼前舉起一看。

鎖鏈的末端繫著兩個戒指。

這是我工作第三個月，累計的點數一動也沒動的時候，水神大人問我想要什麼時，我隨口回應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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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緊了兩個戒指跳起身。

走過屋內，桌上堆滿的餅乾包裝已經滿到掉落地板。

廚房裏是空蕩蕩的冰箱與乾燥的調理台。

還有其它兩個，這個家中我從未進過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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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掃除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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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視窗在眼前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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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無人掃除服務將在三十分鐘後抵達，預定工作時間一小時。紀錄上您是單身，需要順帶進行料理服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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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咖哩喔』

『為了讓師傅大人乖乖吃完，知道我下了多少苦心嗎』

『師傅大人喜歡什麼，我都作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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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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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先生，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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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對話那頭緊張的詢問，我自顧自地在牆面上撞擊著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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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背著重傷的小哀，一路登上了無數的階梯以後，我們終於回到了地面。

對此我已經幾乎留不下任何記憶了，之後的事全都是轉述。

似乎是我在見到醫院的門口時鬆了口氣，和小哀一起倒下。檢查的人員在現場確認到的是兩個身分。

在休養艙裏頭沉睡了一周後，龍龍和醫生出現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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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哀？小哀呢？和我一起入院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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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我的問話的只有他們兩人無言的沉默。

轉頭看去在醫院門口的停車場上，堆滿著的是白色的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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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是你當時入院的第一批次了喔。」就連一向笑口常開的龍龍都難以維持輕鬆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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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人數就連醫院的停屍間都不夠用。

當場確定死亡的人由家屬確認過身分以後，就像這樣直接送往分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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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人並不會消失，而是陪在身邊成為我們活下去的一切。

這是從小被教導的定論。

即使如此，面對如此大規模的死亡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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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走動以後，我也找了好幾次。

但不論在遺體的排位區找了多少次，還是在紀錄單位上找了多少次，都完全搜索不到小哀的身分認證。

小哀用的是什麼名字？是在孤兒院時的代號嗎？是新建的姓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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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小哀」，真的是我所認識的小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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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停止思考這些，我將一切投注在復仇之上。

就算共同度過的過去是虛假的，我們所約定的未來卻是貨真價實的被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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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龍教所造成的「惡魔」事件。

在中心公園的觀景台上，有著紀念當時事件的紀念碑。

當然的，在這上頭也找不到小哀的姓名，只寫著大概的死傷人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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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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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的電子毒品中有一項是有香氣的煙。

用慣了所以我即使在現實，也不自覺的就會經常發出這樣的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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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哀。

小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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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們經歷過的一切絕不是虛假的。

直到今日我都還能牢牢回憶起那兩日所發生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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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病毒的死鬥，六龍教幹部的死亡威脅。

一同在假想空間中度過的回憶。

交付資訊給利維坦的工作。

還有屋頂上的眾多奇怪的黑色西裝打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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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中撇過一個女性。

那是個穿著連帽披肩的女孩子。

戴起的帽子上頭有著像是貓耳一般頑皮的翹起的兩個耳朵。

銀白色的長髮與像是月光一般白皙的面頰，只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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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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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一個人走在下面一階的觀景台上。

我從背包中暗暗取出了小型的奈米構成中樞，低聲的命令一句「槍械」後讓它成形，就這麼握著手裏的電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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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兩段階梯以後，我偷偷將線路連接上觀景台旁的輔助ＡＩ背後。

用龍龍教過的非法手段，奪取了這個空間的控制權。

在我進入以後，奈米構成的透明警示牆面將周邊的出入口一下子封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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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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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了手裏的槍。

眼前背向我的女孩，茫然的回過頭來，手裡還不放下咬著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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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咬著蘋果，斜過頭困惑的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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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也是沒有用的，這個空間已經被封鎖了，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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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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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手上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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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亂動的話，可以放開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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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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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咬了一口的蘋果從口邊移開。

在蘋果的艷紅色表皮留下了黃色的小坑口後，女孩愉快的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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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歡蘋果的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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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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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嚼了嚼口中的果肉，閉起眼露出了享受或說是玩味的表情。

跟著在我面前晃了晃手裏的蘋果，就將雙手收在背後，彎下身側過頭看向我。

笑著的面孔像是在尋求我的認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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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允許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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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就轉了半個圈，像是沒看見我手裡的槍一般，自顧自地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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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皮咬下的第一口，該怎麼說呢？感覺就像是蘋果『真實的味道』對吧？就算吃了第二口，就算把蘋果整個吃到最後，也都不像這一口那樣，能夠一下子理解整個蘋果真正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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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向著我的女孩將蘋果繼續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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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這麼覺得嗎？港邊見過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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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六龍教的人對吧。」看來她也對我的身分有相當的理解，才敢這樣無視著槍對話下去。「把妳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另外，我最討厭那些只看過書封，或只看了五分鐘的預告片就喊著自己已經全部看完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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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女孩將只剩下芯的蘋果核，踩了一旁的收集箱後將它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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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撥了撥自己的瀏海，轉過頭來面向我。

像是要表明自己沒有武器似的，轉了轉雙手像跳舞一樣展示給我看。

……或著只有我這麼想，她是真的單純只想展示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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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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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向著海畔那方向吹來的風，解下了一直戴著的帽沿。

銀色的長髮隨風四散飛舞，女孩愉快的笑著在木頭製的欄杆上支起身體，翻過身在護欄上側身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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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我說過不許輕舉妄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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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壓了壓耳邊的髮絲向我看過來。

那自信有餘的笑容似乎說著我是不會對她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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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逃跑的喔。」女孩笑了笑繼續看往下面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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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就是為了見你而來的嘛，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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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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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是情報交換？還是六龍教的下一個陰謀？

看起來這個女孩不是反叛，也不像是心靈苛責而來對我說出情報。

畢竟，在半年前的那一日，在知道死去那麼多人以後，這個女孩還仍然能夠露出現在這種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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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妳在這裏做什麼？」

「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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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

「是的，這是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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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笑了一笑指向下方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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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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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眩感一下子從我腦海中傳來。

這個女孩在說什麼？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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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翻起身在木製的護欄上站起。

鞋面踩在圓木狀的護欄，用雙手淺淺了拉起了那身長至腳踝的腰擺，低頭向我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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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大哥哥。我的名字是克里亞，露娜．克里亞。我想這樣就已經能猜到了吧，是的，克里亞神父就是我的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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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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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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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笑！神父在哪裡？妳們的據點在哪裡？王元霸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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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多了好多問題啊。嗯，我應付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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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用雙手在太陽穴上比畫了一下，跟著就雙手交胸表示無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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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然後就用拳頭敲了敲手掌：「這樣吧？大哥哥有想知道的事，我也有想告訴大哥哥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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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跟著得意的笑著說了出口：「要不要和我比劃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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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有槍的對手嗎？」我無奈的聳聳肩鄙視了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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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發覺自己的問法很可笑，露娜以拳掩口優雅的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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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啦，差距太懸殊了，不公平的競技。大哥哥你連一絲贏的機會都沒有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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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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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最喜歡的事來比，觀察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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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說完回過頭去，往下指著人群。

在今天的廣場上有著各式各樣的試作攤販。

有散步的人群，有湊熱鬧的人群。

甚至因為這裡是地下通路的交通中心，所以單純來往的人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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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隨意選擇一個人吧。我們輪流說出五件事，當然不是身高年齡這種事囉。誰說對的比較多就贏了，大哥哥先選的話，勝率也會高一點點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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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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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不起人嗎？

我是本地人，而且每天的工作可是都在調查當地資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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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長椅上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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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選了看來最有自信答對的對象。

那是個大白天就躺在長椅上睡覺的蓄鬍男子，椅子的下頭用塑膠袋包著一瓶酒，一副剛吃飽喝足的模樣，不論是誰都能猜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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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工作，是附近的遊民吧，居住點應該是附近橋下的紙箱屋。在這附近討取不需要登錄身分的食物，酒大概是偷來的，大白天就喝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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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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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了吧？玩夠了就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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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你啊……。」露娜皺起眉苦笑了一下：「完全都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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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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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在附近工廠上班的叔叔喔，三十歲左右，住在附近的高級公寓，剛下班，正在這裡等著接上完課的獨生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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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說什麼……。」雖然稍微的吃驚了一下，但我還是很快的恢復平靜：「哼，反正也只是餘興遊戲而已，而且話說，要怎麼確認妳和我哪邊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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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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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尚未閉口以前，背著背包的女孩就從公園的門口奔來。躺在長椅上的大叔聞聲也很快的起身，抱住了往長椅奔來的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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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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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沒有乖啊？」「上課的ＡＩ姐姐教了我好多東西，還說我學得好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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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要怎麼確認妳贏了？更何況，如果那個人是妳們六龍教團埋伏的暗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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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死心呢，大哥哥。」露娜稍微苦笑了一下答了下去：「那個人穿的不是破衣服而是藍色的卡其衣對吧？那是附近工廠的制服。現在是兩點，大概是四個小時的班剛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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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使用運載工具的跡象對吧？所以他是從家裡步行出門的，有固定工作的叔叔加上步行能到的公寓，就只有附近的高級住宅了喔。」

「妻子大概是夜間的工作或是長時間的工作吧，所以沒辦法按常識由女性來接送孩子呢。」

「酒的話是小酌喔，那瓶酒是透明無色的，從標籤上看來是高粱或是伏特加吧？這種酒是不可能直接就口飲用的，塑膠袋子裡頭沒有放杯子，一定是回家才會喝酒的類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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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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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句都是難以反駁的話語。那雙如同能夠看透一切的雙眼，把我此刻的窘境也早已看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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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為什麼連性別都猜得中？討厭啦大哥哥，難道身為父親，你會在意小鬼頭回家的路上會不會遇上危險的嗎？」露娜說著掩著口，噗庛一聲輕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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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獨生女。如果是次女或是獨子，那就不會這麼小心翼翼。

她就連這點都判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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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玩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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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近一步將槍頭對準她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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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妳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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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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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笑著轉過身來，愉快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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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說過我贏的話想要什麼對吧？大哥哥贏的話想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贏了的話，想要你『聽完我的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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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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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啊，是預言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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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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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總會說出讓我無法理解的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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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人相信呢？當然啦，不是我知道大哥哥會來這裡，大哥哥絕對不會開槍的這種事情喔，這我光觀察就能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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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怎麼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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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妳說的話是真是假？

我要怎麼知道妳會不會欺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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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預言，之後我對大哥哥所說的預言沒有一句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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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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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讀取了我的心思一般，露娜睜著明亮的雙眼，毫無空隙的回應了我心中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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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相信我了嗎？太好了。」露娜天真無邪的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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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打算逮捕她了。

這個女孩對我而言沒有一點威脅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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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對大哥哥你的懲罰，就決定了是一生都得聽完我的預言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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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聚起視線看向我的雙眼。

那是一對彷彿能夠看透世間萬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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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直冒冷汗。

冷冷的發了個寒顫，背上似乎已被大量的汗水所浸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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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覺正在這麼說著，比起神父和王元霸，比起六龍教的教徒，比起我至今遇上的任何一個「人類」，她都要來得危險且恐怖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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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疑了一下在這裡放過她的決定。

她肯定是彷彿天災──不，比天災等級的災難還要危險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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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舉起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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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一次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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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不動聲色的閉起眼，煞有其事的說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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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遲了。

我要在這裡拘束妳。

對錯就交由水神大人和司法部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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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決定要扣下鈑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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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活動，大哥哥你會見到一直想見上一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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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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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比電擊還快，一瞬間就麻痺了我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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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那個人指的是誰？小哀？是小哀嗎？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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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預言到此結束了喔，請期待下次的偶遇囉。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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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娜說著拉了拉裙擺點頭行了個禮。

繞過我的身旁，向著觀景台的出口慢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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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停下來！回答我的問題！露娜．克里亞！」我著急的轉過身舉起電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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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原來如此。直呼對方的全名，在本地的習俗裡是輕藐與仇視……。嗯嗯，真是上了一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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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麼說著，打開了自有的視覺螢幕查詢了一會。

跟著，像是視若無物一般走過了擋在前頭的奈米封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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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諷刺無法留下她的我一般，遠遠的走出了我的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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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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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大人的通信訊息在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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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嗎？原本是不應該打擾你的……。」

「六龍教團的集會地點已經確定了，就在今晚……。」

「假想空間中的，水門市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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