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竹人的短篇故事集 - 老夫妻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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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老夫妻

竹人

Mar 26, 2022

177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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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懷念啊~」年過花甲的妻子露出孩子般的微笑，頻頻指著車窗外的景象述說著過往的回憶。

一旁的丈夫心有所感，自語呢喃的說：「好像是昨天的事，咱們都老囉。」

老夫婦坐在公車上，一路上饒有興味的對著窗外指指點點，在雨過放晴的午後，車子駛過一清如洗的街道。

舉目望去，遠處劃起了一道彩虹。

片刻後，老夫婦攜手走在雨後的街道上，目的地是他們年輕時定情的咖啡館，豈料路上興致一來更增回憶與故事，話匣子一開沒完沒了，渾然不覺時間正分秒流逝，而咖啡館還遠著呢。

像注意到了什麼，老太太提醒老先生：「時間有限，我們還有要緊事！」

哇的一聲，老先生像如夢初醒，他說：「還好有你提醒，差點把正事耽擱了。」

倆人風塵僕僕不敢耽擱的直往咖啡館所在之處奔走而去。

*

咖啡館裡有一對年輕夫妻撿了靠窗的位置對坐，他們刻意避開對方的視線，始終沒有交集。丈夫名叫耀星，他的面前空無一物，只有一張紙；妻子名叫志珍，她淺嘗一口咖啡隨即就擱下，自此兩人無語。

咫尺距離卻遙遠如天涯，熱拿鐵硬是變成了冷拿鐵，走味的咖啡如同他倆的愛情，變質了。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sZgOUC8F

夫婦倆等對方先開口，雙雙將視線投往窗外去。

耀星不耐的說：「妳到底想怎樣？」

志珍：「不怎麼樣，是你說要離婚的，現在反而像縮頭烏龜一樣，算是個男人嗎？」

丈夫礙於身處公共場所，大庭廣眾下不適合回駡，只得暫時吞忍。

相愛容易相處難。

兩人結婚時間尚淺，生活中總有小毛病讓對方看不順眼，日積月累的漸成口角，雙方偏不相讓，莫名其妙的水火不容，最後鬧了個要離婚的局面。

「離婚就離婚，難道我還怕妳不成？」被激怒的丈夫抓起擱在桌面上的離婚協議書。

老夫妻氣喘吁吁的出現耀星和志珍桌旁。老太太看著耀星和志珍，先是輕呼一聲，然而朝老先生掩嘴而笑，老先生見狀莫名也跟著對笑了起來。

年輕夫妻感到奇怪。

耀星：「大叔，你們有什麼事嗎？」

老太太笑呵呵的指著老先生說：「他叫你大叔！呵呵。」

老先生露出奇怪的笑容，摸摸腦袋對著耀星說話：「哦，我們是來和你們說說話的。」

「耀星、志...珍我們可以坐下嗎？」老太太和藹的問。

志珍：「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名字？」

老夫妻坐了下來，老太太還隨手點了杯與志珍同品項的咖啡。

老先生：「我不只知道你們的姓名，還知道你們的過去，就連這裡我也知道這裡是你們當初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老先生與老太太攜手對視微笑。

換老太太補充了許多旁人不可能知情，耀星夫妻倆才知道的事。

志珍夫妻倆愣住了，看著眼前既陌生又感熟悉的老夫妻，卻搜腸刮肚半天卻一點印象都沒有。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4dLMzSMb

老太太對志珍說：「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耀星有很多小缺點，但你要放大他的優點，互相包容婚姻路才能走得長久。」

老先生也對耀星勸說：「做丈夫的在言語上要退讓，不要動不動就提離婚，一家之主不僅要扛下家裡的責任，還要包容對方的言行不要太計較......」

嗶嗶，老太太手錶發出聲響。

老太太提醒丈夫：「耀星，我們的時間差不多了。」

老先生點頭，然後對著耀星苦口婆心的最後說：「珍惜彼此，好好生活，我們就是四十年後的你們，再見。」

老先生給予耀星一個肯定的眼神。

老太太：「再見。」

老夫妻向耀星夫妻倆致意，隨即起身離去。耀星夫妻吃驚之餘，雙雙透過窗外看著老夫妻走向一輛巴士，巴士在等待。

老夫妻進入巴士裡坐下，車裡的乘客彼此交頭接耳不停，興奮的分享此次旅程的感想。

老先生：「四十年前還好有勸說，咱倆的路才走得到現在，如今的我們也完成該做的事了。」

巴士駕駛：「各位乘客請繫緊安全帶，我們即將啟程，回到四十年後......5.4.3.2......」

遠處乍然劃起一道彩虹，七彩斑斕間突然陷落成一座黑洞。轟鳴鳴的巴士騰空漂浮，往層疊雲海裡的黑洞飛去，咻，與黑洞一同消失的無影無蹤。

1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h8Y9m4l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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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2 用腳泡牛奶

#9 孤獨整理師

#13 明星的不安

#27 萬事通偵探社

#29 故事販賣機

#34 政治先生

#42 戰場上的貝多芬

#43 魚兒魚兒

#47 香菸、論文、三百萬

#52 敬愛的偉大金同志

#75 最後的晚餐

#82 訂製情人

#90 民主米店

#100 剪刀石頭布

#104 顛倒夢想

#105 燕飛廣固城

#109 半斤八兩

#116 來不及說再見

#119 業務精簡

#123 四個傢夥

#126 吃和演員

#139 臉上的污泥

#143 聰明比賽

#149 火星先鋒

#152 小的不敢

#159 人不可貌相

#163 帶你回家

#167 鬼屋與乞丐

#171 三方會議

#180 千江有水千江月

#188 廣電總局

#189 反正我相信

#191 回到未來

#199 孤島書店

#200 宋進中舉

#213 乞丐、道士與和尚

#214 顛倒夢想郭德成

#218 福壽全歸

#227 查理一世

#228 媽媽的麵店

#233 今昔不同

#235 米勒與湯姆

#239 太空人的晚餐

#241 非五柳先生傳

#243 給越堤父親的包子

#246 泡菜蛋餅

#248 你走你的路

#249 忠烈祠遊記

#251 雞不可失

#253 百分之五

#254 七字真言

#256 很有道裡

#261 死亡清單

#263 搖錢仙人

#264 三人晚餐

#267 陌生的男人

#268 嚴嵩祈雨

#269 李白飲酒

#270 完美家園

#271 雞鳴狗吠

#276 將軍馭馬圖

#279 富人產子

#285 危險遊戲

#286 南三陸町

#291 上海。上海

#298 意料之外

#308 拉布拉多與機器狗

#311 精蟲總統-曹錕

#314 二十大王

#317 國王的論文

#319 亂丟垃圾

#320 親切問候

#325 海瑞已死

#332 現代桃花源

#333 不法之徒

#341 清明上河圖

#343 滴酒不沾

#345 旅人之館

#350 妻子的花園

#351 小時小事

#357 垃圾車頌

#359 神秘小房間

#361 喜歡媽媽

#368 情感日託中心

#372 還是油畫

#374 年齡銀行

#375 懶散道人

#376 兩塊金子

#378 說鬼故事的男童

#380 皮諾丘與邱比特

#385 聰明狗計劃

#386 一星旅館

#391 靈感與作家

#396 監察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