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白推開咖啡館破爛的木頭大門的同時,老闆老皮馬上站了起來,蹣跚地走到門前迎接小白。老皮是個年約75歲的老人,是個法國人,10年前不知道為了甚麼搬來德島這裡,買下了這塊地經營起咖啡館。不過老皮的咖啡館實在是沒什麼生意,小白從來沒有看過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個客人,也因此10年來老皮都沒有額外的經費來好好整修一下這間殘破不堪的店面。小白倒是樂得輕鬆,反正對小白來說人愈少愈好,她也顯得更自在一些。可能是因為老皮年紀大了,而且又是外國人,因此才能無視小白的壓迫性氣場而和她進行交流吧。老皮每次見到小白都特別開心,不是因為有生意上門了,而是見到小白這件事本身令他非常高興,好像見到自己的女兒一樣。即使已經高齡75歲了,只要小白一來他一定會到門前熱情歡迎,他的笑容在此時總是特別燦爛。
「Tu viens tôt aujourd'hui! Tu as fini tout le travail?(你今天來的好早啊!工作都做完了嗎?)」
「Oui,mais je pense qu'il y a encore du travail à faire la nuit.(對啊,不過我想晚上還有其他工作要做。)」
小白和老皮每次見面都一定要用法文問候幾句,畢竟老皮是法國人,剛好小白也懂一些簡單的法文,所以他們每次都會用簡單的法語聊上幾句。在異鄉遇見懂自己國家語言的人那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一件事啊!或許這也是老皮特別喜歡小白的原因之一。不過老皮當然也是會講日文的,而且講得可能比小白更標準。
「Ne sois pas trop fatiguée! Ensuite,tu prends quoi?(不要太累啊!那麼,你要點甚麼呢?)」
「Je voudrais un gâteau de fromage et une tasse de jus de citron.(我想要一塊起司蛋糕和一杯檸檬汁)。」
「Avec sucre ?(加糖嗎?)」
「Sans sucre,merci.(不加糖,謝謝)」
點好東西後小白走到了最內側靠窗的位子上坐下。她每次都坐在這個位子上,她喜歡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老皮的蛋糕都是現點現做的,因此每次小白都要等上20來分鐘,這段時間用來發呆剛剛好。
「小白,妳今天感覺心情特別好啊,有發生甚麼呢?」
真不知道老皮是如何看出小白今天心情很好的,因為無論喜怒哀樂,小白永遠都是那一張毫無表情又死板的臉。小白幾乎不哭不笑不皺眉,總是掛著一張空虛的臉孔,雖然美艷動人但卻毫無生氣,活像是一具做工比較精細的洋娃娃。
「沒有啊,沒什麼。」小白淡淡的回應了老皮。
除了毫無表情以外小白還很不喜歡說話。可能是因為小白很少接觸人群吧,講話的機會少了,漸漸連話都愈說愈少了。小白能說一個字就絕不會說兩個字,即使是跟老皮聊天也一樣,而且她從來不會主動提出話題,往往都只是回應老皮的問題而已。不過老皮猜對了,能和老皮像這樣聊天小白其實是非常高興的,畢竟她也是個人,被別人關心總是會感到高興的,雖然她依然是面無表情。
「該不會是交男朋友了吧? 如果有的話帶來給我看看嘛~」
「並沒有。」老皮又在胡說八道了。再說小白不想也不需要也不可能有男朋友,而且老皮又不是小白的爸爸,真有的話也不用特別帶來給他看吧!不過小白轉念一想,讓老皮來當爸爸感覺還不錯耶~小白不禁轉頭看向老皮,他有一項和爸爸非常相稱的特質---溫柔,慈祥又帶點皺紋的臉龐。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Vx9PvZUx7
不過小白旋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不需要爸爸,她只需要自己一個人。
「小白,讓你久等了,你的蛋糕和檸檬汁來了~」
「謝謝。」小白接過她的餐點,赫然發現上面除了蛋糕和檸檬汁之外還多了一個起司火腿可頌。小白轉頭看著老皮,雖然她感到很疑惑,不過她仍然是毫無表情。
老皮看出了小白的疑惑。「喔喔,這個啊,這是我早上吃剩的可頌啦,反正放著野沒人吃,小白妳就幫我吃掉吧!」
這老頭說謊不打草稿。小白看著這剛剛融化的馬札瑞拉起司和烤到表面酥脆的可頌,即使是外行人都知道這絕對是剛剛才出爐的,更何況小白好歹算是廚師。不過小白決定接受老皮的好意,她向老皮點了點頭,接著就開始享用她的餐點。小白實在是很好奇這起司蛋糕到底為甚麼這麼好吃,甚至有一次小白直接問老皮這起司蛋糕是怎麼做的,那次大概是小白講最多話的一次吧。而老皮也很大方地把每個步驟都詳細地告訴小白,不過小白回家試了又試就是做不出老皮的口味。小白邊享用她的蛋糕邊看著外面開始變的有點灰暗的天空,對她來說這或許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可惜的是,當小白剛吃完最後一口蛋糕時,事情就發生了。2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KHE0AKf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