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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公車

夢墨輓歌

Jun 18, 2022

199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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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意外看到有人在販售公車車票，那個人是個可愛的女孩，擁有雪白色長髮，髮尾挑染櫻花般的淡粉色，如同海洋般深藍的雙眼，無神的望向遠處，那漂亮的女孩彷彿是精緻的人偶。

　　「要買票嗎？」

　　女孩把車票遞給我，他的聲音相當輕柔，就像是落在湖面中央的一根羽毛。

　　我瞄了一眼那張車票，上面寫著：福勞爾民營公車、魔女客運、會員專車、由此站到遊樂場、二月二十九號早上七點整啟程、票價十元。

　　「什麼啊？是遊樂園宣傳嗎？」

　　反正才十元而已，看你還這麼可愛就捧場一下吧！

　　我掏出十元買下車票，看著票上面的文字才發現沒寫客運位子，正想要問女孩乘車地點時，女孩卻消失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

　　不會真的被騙了？

　　但被騙十元也還好，這年頭很多可悲的人，為了區區零錢連自尊都不要了，雖然女孩看起來不像那種爛人，可是我也想不到他拿走十元就跑的行為是怎麼回事。

　　乘車日期是九天之後，四年才有一次的二月二十九號，那天我還有工作呢，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搭車，不如就留著當紀念吧。

　　把車票收進錢包裡，回家之後也把這件事忘了。

　　二月二十九號，早上六點，因為工作緣故我必須去一趟郊區的建地，開著公務車前往的路途，我看著時間來到七點整，很突然地想起車票有寫七點是乘車時間。

　　那又如何？

　　我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光線變得陰暗，下一秒上方傳來巨響。

　　碰！

　　「啊！」

　　我嚇得往後彈，滿身大汗喘著氣，心想自己是不是被落石壓到。

　　幾秒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很安全，還在一台行駛中的公車上。

　　「先生你還好嗎？」坐在對面走道的女子有點緊張問。

　　「我、我不確定，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支支嗚嗚的說，雙手還在顫抖，投還有點暈。

　　「那個，我叫做李英，登山的時候突然被東西砸到，就坐上這台公車了。」

　　「我是建德，也突然坐上公車……等等，你該不會也買了車票吧？」

　　「啊！前天有一個白髮女孩賣給我這張車票。」

　　李英拿出寫有福勞爾民營公車的票根，那張票的左上角已經被撕掉，我趕緊拿出錢包裡的票，跟李英的一樣，也被撕掉了一角。

　　「這是遊樂園搞出來的新設施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之現在的狀況已經沒辦法用正常的邏輯解釋了。

　　「這個公車好像是自動駕駛。」李英向前一瞧，駕駛座沒有人，接著他往外頭看去，「旁邊還有三台一樣的公車耶。」

　　另外三台公車上也有人影在晃動，但車窗是霧面的，沒辦法看清楚裡面有誰。

　　『大家好，歡迎來到遊樂園，接下來就是遊戲時間。』車內廣播響起，那個平淡的聲音立刻讓我想起白髮女孩，『遊戲規則很簡單，只要讓公車抵達終點就可以了，平安到達終點的那一車，可以完成一個願望喔！請大家好好努力。』

　　「什麼東西？我才不想參加這種莫名其妙的遊戲！」李英不爽地大喊，但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見。

　　『那你就去死吧。』

　　「啊？」

　　噗滋！

　　剎那間，一股未知力量襲來，李英原地炸裂，肢體四分五裂、內臟到處亂噴。

　　眼前的殘骸與血腥味使我反胃，喉嚨一個酸澀早餐逆流而上。

　　「嘔嘔嘔嘔！」

　　『玩到最後還有活著的可能喔，不要放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你能活到最後，我就會回答你，畢竟我可不想把口水浪費在快死的人身上。』

　　「喂！少瞧不起人了！臭婊子！最好不要讓我逮到！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會期待的。』

　　女孩說完關掉廣播，而我強忍著惡臭來到駕駛座前，前方的路很寬廣，就像沒有盡頭的荒野，附近只有岩石跟黃色山丘，感覺有點像死亡谷。

　　一滴紅色的液體落在擋風玻璃上，水滴慢慢移動最後形成一段句子：你可以載我嗎？

　　接著天空變的灰濛濛，下起滂沱大雨，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我嚇得直接伸腳去踩剎車。

　　再撞到人之前公車就停下來了，另外三台車有兩台沒停下來繼續前進，另一台停下來的讓前方的人上車了，而我還在猶豫是不是要讓前方的人上車。

　　「你可以載我嗎？」

　　那是個女孩，可能才十二歲，他穿著白色小洋裝，肌膚白透紅，黑色的長髮用紅色緞帶綁成公主頭，水汪汪的大眼看著我。

　　「呃……」

　　我很想讓他上車，我發誓真的很想載他一程，畢竟女孩子獨自待在荒野很危險，而且現在又下著大雨，這麼小的孩子……就算他已經……

　　「嗯？」女孩歪著頭，這一歪脖子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他的頭就從脖子上落下。

　　「啊啊啊啊！」

　　我嚇得踩油門把女孩撞飛，內心不斷罵著髒話，早知道別停下來了，為了回到原本的世界，應該要想辦法比其他車更快到終點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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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不管前方有誰我都直接撞下去，其他車的狀況我也沒注意，只知道路越來越窄，最後只剩一條迂迴的山路，稍有不慎就會摔落谷底。

　　「開到山頂就結束了吧？」我放慢速度讓自己有喘息機會，也不知道開了多久又渴又餓，車上的屍臭味變得更濃郁，但我早就麻痺了。

　　前方出現了岔路，左邊寫著「承認錯誤並且贖罪」，右邊則是「逃避錯誤並且受罰」。

　　不管哪條看起來都不妙啊，白髮女孩是什麼正義使者嗎？我平常可是會捐零錢、照顧流浪狗的好人耶，有什麼錯誤能讓我贖罪的？

　　哼！如果去左邊不就變相承認自己做錯事情嗎？搞不好是想利用人的道德心，讓我誤入陷阱。

　　最後我選擇右邊的路，這不是想逃避錯誤，那是因為我根本沒錯，所以也沒什麼好逃的，既然沒錯的話也不需要受罰，這是我的想法。

　　四周變得漆黑，就算開了車燈也只能看到一公尺左右的距離，這讓我越開越慢、越開越慢。

　　寂靜壟罩、前方路途漫漫，我總想著也許再撐一下下就會到了！

　　快到了，再一下就會到了吧！終點……終點……

　　現在幾點？過了多久？一小時嗎？還是一天了？

　　好渴，好餓。

　　我側過臉看著爛在走道上的殘屍，吞了吞口水，瞳孔不斷顫動著。

　　「再一下下，不管怎麼樣都要撐過去，就快到了。」

　　於是，我停下車，朝後方走去。

　　快到了，再一下就會到了，終點……終點……

　　終點。

　　……

　　二月二十九號，早上八點，某郊區的廢墟。

　　「奇怪，供貨者怎麼沒來啊？」一個胖子把攝影器材架好，坐在旁邊喝著酒。

　　「這個人真的可以相信嗎？萬一他去報警怎麼辦？」另一個戴鴨舌帽的胖子有些焦慮。

　　「只是拍個色情影片，哪會被警察抓啊。」

　　「可是那個人說要拍『兒童向』耶，這樣好嗎？」

　　「暗網的粉絲丟很多錢到許願池，不管怎麼要拍吧，否則我們會掉排名的。」

　　「嗚……拍成人就算了，小孩真的不行啦！我們還是拍別得吧。」

　　「拍什麼？把小孩的頭扭下來嗎？」

　　「啊？」

　　「那個供貨者有傳自己的私人影片給我，他很常誘拐小孩，把他們弄得亂七八糟，那傢伙也夠猛的，竟然幹了三年都沒人發現，我還想請教他怎麼做到的呢。」

　　「喔，我快吐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又沒親自動手，供貨者說他會自己來，我們只要在旁邊錄影、上傳暗網，然後把收益分三成給他就好了，這叫做輕鬆賺錢。」

　　「這麼說也沒錯啦。」鴨舌帽胖子一臉為難，暗網賺錢的速度太快，快到為了賺錢快要失去人性了。

　　兩個胖子在廢墟裡等到中午，打了電話也沒人接，最後把器材收一收回到工作室。

　　最後影片沒拍成，還是找了其他題材上傳暗網。20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Eun4ap8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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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完美人生》

#2 《人生已熄燈》

#3 《醉生夢死的戲曲》

#4 《假想之洋》

#5 《美好的未來》

#6 《汙濁花少女》

#10 魔女繼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