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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森醫生所說的患者是個八歲女童,個子矮小,瘦骨如柴,一看就知道她是營養不良,身體連坐直的力氣也沒有,只能躺在病床上。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hOM4WuSRK6
瑪姬幫女孩戴上氧氣面罩,應該是阿力森醫生離開之前吩咐她的。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c2apHKhMl5
艾肯、艾力和安杜瑞各自戴上自己的鳥喙面具,來到隔離病房。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CDKDE69sXH
跟格雷兄弟不同,安杜瑞的鳥喙面具是用深藍色皮革製成,他穿著白色襯衫和一件深藍色的馬甲、長褲和白色的皮帶。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rtg9ffRnTr
進入隔離病房後,所有人都穿上消毒過的黑色長袍來掩蓋身體。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TctOE2B1o5
女童被安置在一個臨時隔離營的帳篷裡面,由於阿力森醫生懷疑她患有急性肺炎,而且具有傳播性,已通知所有和患者接觸的醫護人員穿上防菌衣和防毒面罩。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LxmWtCO5fe
「什麼情況?」艾肯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EMrbrgjv0R
「她叫菲菲安(Vivian),是個孤兒,因為發燒、咳嗽和呼吸急促被好心的路人送到醫院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PpcNwobCjM
「讓我看看。」身為兒科醫生的安杜瑞走到菲菲安身邊,開始幫她檢查。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OzUREhFpth
他首先戴上手套,然後拿出聽診器,聽菲菲安的心跳和呼吸。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O1PwbtkRxF
觸碰菲菲安的時候,安杜瑞感覺到她的皮膚發熱,體溫至少有攝氏四十度。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ClAo9N6Ywe
「給她打點滴,避免脫水。」安杜瑞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6lt4yzZCwR
由於小孩子的體重小,而且身體水分的比例比成年人高,所以兒童發燒的第一件事是要補充水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2r9bYvywCN
「護士長,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些涼水。」安杜瑞對瑪姬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xXtKz8mX9l
「好,沒問題。」接著,瑪姬就吩咐身邊的一位護士去取水。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JgESEKyg2q
「心跳很快,呼吸不順,左右肺都有雜音,但左肺的雜音比較嚴重,我懷疑是肺炎導致肺動脈瓣狹窄(pulmonary hypertension )。」安杜瑞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1rdDhP0hGK
幾乎同一時間,艾肯戴上手套,也拿起了聽診器聽了一下菲菲安的胸部。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84XpS0gsn7
「嗯,的確是。」艾肯確認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FhlGzyLh03
「咳咳咳!咳……」這時,菲菲安突然咳嗽。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Q9gzn1RXXJ
「我的天,這是血嗎?」艾力一說,大家才注意到菲菲安嘴上的血,原來她剛才咳嗽的時候吐出了一點血。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K291BaCs2Y
這下子,阿力森的臉色突然凝重起來:「看樣子,她是感染了那個奇怪的肺病。」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sGir8Hqhqb
「那個奇怪的肺病?難道是偉忠斯所提到的……」安杜瑞初來乍到,並不知道阿力森醫生所指的是什麼,只是突然想到偉忠斯在他臨走之前有提到過。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Uw0L6Nzr2M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但在莫科威流傳著一種奇怪的肺病,是一種下呼吸道感染,會造成患者發燒、咳嗽、呼吸急促和肺炎,同時患者也會吐血,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嘔吐和腹瀉,造成嚴重脫水和失血過多。」阿力森醫生解釋。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Mlh6iows0i
「原來如此,那麼你們找到致病原(causative agent)了嗎?」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Q9d1Iw03R5
「還沒有。」阿力森醫生搖頭。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JdFwZsAexv
「這也是我們原本來調查的目的。」艾肯補充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FgAzmiAGFE
「我明白了。」安杜瑞說,他的視線回到眼前的患者身上說:「總而言之,先把她的病情穩定下來,再尋找病因吧。」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a0HPGsJlHy
「我同意,」艾肯說:「安杜瑞,兒科應該是你最擅長的吧。」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Y3QM9wyDeg
「嗯,交給我吧。」安杜瑞說,接著就開始給菲菲安治療。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HqLwsXCg1D
西北大漠,無邊的黃沙蔓延在這片無邊的土地上。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KhuVBjdORF
大自然仿佛忘記了眷顧這片荒蕪之地,死寂得讓人不寒而慄。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F3YOSfqsjz
細小的金沙銀沙和鐵礦或多或少都滲進沙子裡,馬卡斯隔著繃帶也可以聞到塵土中的鏽味。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jFaYMZ1Q9p
「這片土地到底能生產多少金銀和鐵礦呢?」馬卡斯一邊想著,一邊朝繫在腰上的鎖鐮瞄了一眼;那傢伙也是用銀鑄造的,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是傷害這片土地的幫兇呢?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mKV0V3Ikmk
「怎麼樣?有發現嗎?」克里爾少佐問馬卡斯,打破了他的思緒。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yI6h2JlwMl
馬卡斯假裝了一下在看望遠鏡來掩飾自己的發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kduR8nKeim
「這應該就是他們的大本營,沒有錯。」馬卡斯說,把兩分鐘前的結論說出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E5DSfgsy0v
幸好並沒有被克里爾少佐發現。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dXMMCSAvTg
「是吧。果然如此。」克里爾少佐的嘴角展露出笑意,信心十足地望著眼前的地下城寨。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lfeyYOsOhr
不過,與其說是地下城塞,倒不如說它更像一個填滿了機器和鐵皮屋的地洞,地洞的周圍佈滿了巨大的綱喉,用來將熱水和其他化學液體流輸到中央的巨大地洞之中。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kpVW4WBZJ5
城塞的周圍一片虛無,地面乾結得死裂,除了腐鏽得發紅的鐵軌,周邊全都長滿了荊棘,令人寸步難行。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dQOZsDbwlu
遠處還有高聳的防空塔,檢視周邊的動靜,如果不是剛好起了沙塵暴,馬卡斯和克里爾少佐的小隊根本無法避過塔兵的偵察,接近城塞。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ZU25bLTvvO
「在軍校訓練多年的頭腦終於派上用場了。」克里爾少佐心想,他命令自己的下屬分散在城塞外面的不同角落監視和埋伏。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2rxLDrYWlG
有經驗的指揮官都知道,了解地勢和敵陣的情報是游擊戰的致勝關鍵。城塞易守難攻,米勒他們一定是看中了這點才會選擇這個據點。他們要想攻破這裡,就必須繪製一張地圖,同時派人潛入敵陣。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SxcPM2tNcO
「這裡守衛森嚴,進出的人必須有特別派發的通行證。而且,沙漠上周圍地勢平坦,並沒有什麼可以埋伏的位置。」馬卡斯一邊說,一邊在沙子上畫了一個地勢簡化圖。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mld76ZoQ7H
畫畫是馬卡斯的另一個天賦,繪製地圖對擁有高超圖像記憶能力的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這也是克里爾少佐請他同行的原因。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u59didVGYD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冒然潛入。」克里爾少佐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pm5vk9sX0G
「嗯,對了,你覺得他們的兵力有多少?」馬卡斯問。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jRutn3Undw
「從軍備來看,應該至少兩萬,不,有可能更多。」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OfIIEYKRqw
「可是,只是礦工的人數就已經超過三萬了,雖然有不少是小孩子,但還是令人難以置信,這個城塞的地表面積不超過三十亩地,裡面竟然可以容納那麼多人。」馬卡斯驚歎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kwWdCkrr4J
「看來城塞的地下面積應該不少,裡面說不定還藏著什麼秘密。無論如何,強攻是不可能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從長計議吧。」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80AJupLI6X
「嗯。」馬卡斯應道,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你之前跟那個叫巴倫的傢伙是不是有什麼仇怨?他為什麼會恨不得把你殺死?」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47norQEpHt
「嗯,的確,那傢伙應該很恨我吧。」克里爾少佐面有難色地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bNEw8Hpx6I
「為什麼?」馬卡斯追問。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KEC97pI6op
「巴倫以前也是聖博德軍團的一員,而且是我的戰友。」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f8lBWiLKwP
「你說什麼?」馬卡斯驚訝地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a1WnMdRBZ1
「我們去過不同的地區作戰,那時候國家大醫生公會才成立了幾年,在維納恒仍然有不少反政府軍的組織在對抗。莫科威也是其中一個,為了剿滅反抗軍的殘餘部隊,我和巴倫帶領部隊前往沙漠作戰,結果,因為不熟悉地形,我們在沙漠上遇到了埋伏。巴倫被伏擊,身中多槍的他被榴彈斬斷了右手,當時我為了避免傷亡人數增加,於是下令撤退,結果把身受重傷的他和其他已犧牲的兄弟一同遺留在沙漠上。」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N2lx5o4TWw
「你是以為他活不下來嗎?」馬卡斯問。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5CQ3vgi18c
克里爾少佐輕輕地點頭:「那只是我當時作為軍人的判斷,不過也許在你們的眼裡,他還是有救的……」克里爾歎了一口氣,語帶傷感地說:「至少在艾肯和艾力的眼裡,他也許還有救的……」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MS0CzA2DLl
「原來如此。」馬卡斯聽著克里爾鮮為人知的故事似乎明白了什麼:「所以,你不知道他活下來,還成為了米勒的僱傭兵?」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ZCqcpHUCVK
克里爾少佐說:「我並不知情,也無法想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7BTIBdb7aa
「只是……」克里爾少佐猶豫了一下,再說:「如果是現在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去把他救回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2l9y82V6FL
馬卡斯隱約感覺到克里爾少佐內心的愧疚,他一定以為是自己放棄了巴倫,才會讓巴倫變成這樣。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884gglrOuU
「人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哪怕未來是多麼的殘酷和痛苦,我們都必須承擔那樣的結果。」馬卡斯說,一言戳中了克里爾少佐的心,「不過,這其實也沒什麼好難過的,巴倫他不是還活著嗎?你仍然有機會去拯救他。」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q0rNOaPWol
克里爾少佐冷笑了一下:「誰知道呢,這一切可都是未知之數啊。」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5dd99jbFIz
「怎麼樣,哥哥,有發現嗎?」艾力問艾肯,他們身處醫院的病理化驗室。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7jUPcsN79A
這裡平時很少人用,周圍都佈滿灰塵,艾肯花了一會兒才把這裡整理乾淨。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UUo6lB92uN
艾肯正埋首一台顯微鏡前,他從菲菲安身上抽取了痰液樣本進行化驗,希望找出病因。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dK415lOLLz
「我用革蘭氏染色法(Gram staining)對小部分痰液樣本進行染色,結果發現裡面有細小的革蘭氏陽性球菌(Gram-positive cocci)。」艾肯一邊看著顯微鏡,一邊對艾力解釋。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PmfhwfsJB6
「革蘭氏陽性球菌?是肺炎鏈球菌(Streptococcus pneumoniae)嗎?」艾力把頭靠到艾肯的臉旁說,想看顯微鏡。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8BudBsllC4
艾力一看,只見顯微鏡下出現了一簇簇紫色的球狀細胞,應該是被龍膽紫(gentian violet)染色後的結果。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zCxMDEp06u
「不,我覺得應該不是。那些球菌並非呈鏈狀,而是像葡萄狀的簇,我認為這是金黃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 aureus)。」艾肯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GFNrMqLomT
金黃葡萄球菌,同樣是一種革蘭氏染色陽性的球型細菌,在顯微鏡下排列成葡萄串狀,屬於皮膚上的正常菌叢,不過一旦入侵宿主身體,就有機會引起不同程度的化膿性炎症,包括肺炎(pneumonia)、骨髓炎(osteomyelitis)和膿毒病(sepsis)等。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8xRVzyJc7R
「如果是金黃葡萄球菌引起的肺炎,就必須馬上用盤尼西林(Penicillin)治療,我去告訴安杜瑞吧。」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pN0yNMey6A
「等一下……假如是金黃葡萄球菌引起的肺炎的話,應該不會爆發大規模的瘟疫才對,因為金黃葡萄球菌本身只會在免疫功能下降的患者身上造成肺炎。」艾肯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0jjkUIDXH7
「哦?說得也有道理。那麼,你的意思是說金黃葡萄球菌並不是造成肺炎的元兇……這莫非是繼發性感染(secondary infection)。」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8NB30EezfD
繼發性感染是指患者被一種病原體感染後,再被另一種病原體入侵身體,造成雙重感染的症狀。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QjDvRFNRHQ
「嗯,菲菲安本身就營養不良,免疫力一定非常虛弱,金黃葡萄球菌才有機可乘。」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I6zrSekZ2T
「那麼真正的致病原是什麼呢?如果我們不知,就無法進行治療;同時我們又不能完全排除是金黃葡萄球菌造成單發性感染的可能,如果錯過了治療的時機,患者就會有生命危險。」艾力說。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518e8rUFRF
「那就先給他五毫克的盤尼西林把金黃葡萄球菌消滅吧。」艾肯說:「我會趁這段時間進行菌細胞培植、柯比鮑爾測試 *(Kirby-Bauer Assay)和全血分析。」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eFuxssCjrB
* 柯比鮑爾測試(Kirby-Bauer Assay):一種抗生素藥效測試,用來鑒定培植出來的細菌是否對測試的抗生素具有抗性反應。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aYr1a9Hmj9
「好,我明白了。」說著,艾力就離開了化驗室。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OzoFgYL0ob
「安、安杜瑞……」菲菲安突然從昏睡中醒來,衝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喊著安杜瑞的名字。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bDeQUv9Qsi
「是,是,我在。」安杜瑞說,他一直坐在菲菲安的身邊守護著她。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oqH5EQfj8k
安杜瑞把手探在菲菲安的額頭上,看樣子她已經退燒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18qWrpTjeB
「安杜瑞,我會不會死啊?」菲菲安問。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BBuJLJXvKq
「不,你不會死的,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安杜瑞鎮定地回答,他知道小孩子在生病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說出奇奇怪怪的話,那是他們對未知的一種恐懼。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BVslIvDh0z
「真的嗎?」菲菲安聽到覺得很高興,突然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容。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axQIDnuvNg
正因為小孩子如此單純,安杜瑞才會喜歡他們,想要保護他們。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oZ83qdCfdT
「咳咳咳!」忽然,菲菲安又開始咳嗽,並咳出血來。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U7Hr32caZW
安杜瑞拿出自己的手帕給菲菲安擦嘴,完全不怕自己的東西被污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ipbLS3QFMg
「謝謝。」菲菲安脆弱的聲音令安杜瑞有點難過。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tN2wPDqxIO
菲菲安現在的模樣讓他想起自己的妹妹……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DcGyXA9sn7
「叩叩叩!咔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RycySvji2z
一會兒,愛麗絲戴著口罩走進了隔離病房,她手裡拿著一個注射器。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xcArzDBwMo
安杜瑞一看便知道那是盤尼西林,然後就看見艾力跟在愛麗絲的身後。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Gl6hrrOU00
安杜瑞一邊看著愛麗絲把藥注射到菲菲安的血管裡,一邊跟旁邊的艾力悄悄說:「怎麼樣,艾肯那裡有診斷了嗎?」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43UACTzUR2
艾力也低聲地回答說:「目前只在痰液裡發現了金黃葡萄球菌,但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繼發感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Alof7I6ILo
「你說什麼?」安杜瑞露出驚訝的表情,半信半疑地說:「你是說,真正的致病原還未知道?」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x3lsXxOJDW
艾力無奈地點了一下頭,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copyright protection742PENANAvhjGG8YP1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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