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羊逃下了山。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YPa9EAnC
當我看到媽媽的朋友圈時，烤魚店的店員告訴我們有位置了。而在看到這條朋友圈前，我甚至不知道老家有羊。而且羊怎麼會下山呢？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Cj2GqPMw
後來聽說，它們是野生的，從我的哪一代祖先起山上就有了羊。我從小不在老家住，別人問我老家在哪，我往往會說那裡還是現在我從小到大居住的地方。從前，老家對我來說只是爸爸的老家。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s2Egn6Mm
隨便點了個套餐，王紫把碩大的工作包放到旁邊，眉頭輕皺的柔聲問：“怎麼了？怎麼突然分手？”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meAroOSk
“她說，”又來了，我的身體是噴泉嗎？我抬眼屏息，看不到天花板，看不到周圍人碗筷碰撞，烤魚在火裡滋滋冒泡。王紫拿出一張紙巾放在了我手裡，“別哭了，大晚上的，回家再哭。”我狠狠醒了醒鼻子，把眼淚擦乾淨。看著手裡折成一團的紙巾，我的嗓子還沒哭完就跟王紫道謝：“謝謝你。”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6F5zrjnWk
“謝我什麼啊？不就分個手嗎？”王紫突然把我的碗和她的一起涮了，我狐疑地瞄了她一眼，幸好她沒看到。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10b6tdKO
“你第一次給一張完整的紙我，我好感動。”我小心翼翼地把擦完的紙放到旁邊，不由得說有點做作。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9G0Ikk1Q
今天烤魚上來得好快，碗才剛涮好。 “快說啊，今天是星期一啊，能不能讓我聽個大的。”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A76H7a7R
我愣了愣神，脫口而出：“我老家的羊跑下了山。”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uGMBYU3X
看起來王紫也不知道我老家有羊。她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她什麼表情，碗裡的烤魚挺香的。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IayQgNt6
她真的不說話，把我逼得成了小矮人在弦上懸著，鬥獸場的人一個個在座位上期待著。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OrJXcUgj
總是得抬頭的，我看向她，托盤而出：“其實沒什麼，就是她不愛了，但是，你為什麼不說話。”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q3a45P3t
王紫望著我，眼睛忽閃忽閃，脖子驚訝地往後仰。 “讓你平靜點嘛，你現在不就說了。”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dy77tI7I
“上班哈，是不是老闆都得請教你怎樣操縱人心。”“雖然我沒那個本事，但是老闆有事我當然傾囊相助盡我畢生之力，前提是他加錢的話。”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Ga3DYavy
吃累了，喝點水。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n8oauE8F
“還是算了。”王紫撇嘴，差點給我嗆著。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B2n03ik8
“服了，這逼分手。”“服了，這逼週一。”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j5Q4di9Qn
我仔細在魚肉裡尋找魚刺，這尋找的過程算曖昧了，我把魚刺吐出來。這會兒王紫看起來沒有逼我了，她開始看手機了。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Mu0JniUF
“我靠，你家有羊。”她給我展示我媽的朋友圈。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PlLnzkyZ
“我不是說了嗎？雖然我也是看到這個朋友圈才知道的。”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VwxY4HzC
“怎麼會有羊呢？我不理解。”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8crv7ITG
“它跑下山我才不理解。”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A7iCZgKL
羊怎麼會下山呢？我是說，我從小到大沒有見過真的羊，羊這個概念都是通過書本電視口耳相傳了解的，它們吃草，有公母之分，母羊愛小羊，山羊在希臘神話是邪惡的象徵？我只知道這麼多。它們下山奔跑的姿態會不會和平時跑步不一樣？它們逃出山的時候眼睛是否還如往常一般悲憫靜默？四蹄是否清脆響亮？它們還吃草嗎？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Toyx91OD
“肯定被抓起來了。”王紫自信滿滿地說。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wvTJ0ach
我下意識反駁：“不至於吧？不就是隻羊嗎？破壞公物才會抓吧，我猜它也不會跑到鎮上去。”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w7pVhetb
烤魚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吃，但是吃多了總會感覺越來越不好吃。魚肉不管怎麼煮都不至於太軟爛，也許在水里已經泡發了。我看著骨碟裡散亂的魚刺，竟逐漸看到一隻羊在奔跑。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17yXno5w4
這晚我做了夢，在夢裡我問：“你怎麼會下山呢？”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xb7nil1z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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