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鎖第一篇章：柔銀與炙鍊》 - 心鎖系列第一篇章17「烈日與月牙」（１）

心鎖系列第一篇章17「烈日與月牙」（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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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昂從熟睡的虹角鹿上取下寶石，以虹角鹿這樣警戒心強的魔物，投食作戰本該不管用，連光要誘惑普通的野獸吃下餌食都得花上不少時間，更別說有著靈性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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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提案的人是草鹿就另當別論了，除了專精藥物調配，更在製作陷阱上頗有一手，雷昂拎起抹上草藥的餌食，對他或其他魔物而言只是芳香的氣味，對虹角鹿或許便是毒品般的誘惑，宛如無形的捕蠅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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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昂拿出卡片，具現化出瓶口只有指腹寬的小瓶，他轉開蓋子再以手指蓋上，輕晃瓶子讓食指沾染墨水，再輕撫虹角鹿的背部，書寫起文字，文字並不是以墨水的形式留在身上，而是點點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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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發光的文字沉進虹角鹿的體內，他這才起身，與大夥回到樹林之後，接下來他們要等虹角鹿醒來後才能離開，原本並不需要，沉睡的牠變成其他魔物的美餐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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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希望牠活著，是席格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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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昂先生做了什麼？」席格對雷昂最後的舉止感到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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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標上記號，這樣我就能掌握牠的座標，在梅林祭結束後把寶石還給牠，我說過這次該怎麼做由你決定，雖然你的作戰失敗了，但事後的處理還是能照你說的做。」聽見雷昂的回答，席格對著他微笑，卻也注意到身後烈日的眼神，帶著無奈、不理解以及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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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看鬧劇了，對牠來說，未經許可就將寶石拿走又在事後歸還，除了實現席格的心意外沒有任何意義，狩獵的本質就是你爭我奪，把搶走的東西還給受害者，是要得到誰的理解或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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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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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回去休息了。」烈日說道，同意的引燈伸出手背，讓烈日伸出的鼻頭輕觸紋章，牠的身影便消失於此，席格也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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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還是沒說出來。」席格氣餒地往下坐，望著地面把玩起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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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什麼？」燈問道，看這小傢伙就像消氣的皮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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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居神那時候的事我想跟牠道歉。」席格說道，他的自以為是糟蹋了烈日想保護他的心意，但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又或許說，他在害怕烈日回饋給他的反應。

　　「因為我不想要你就這樣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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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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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回答和烈日的眼神，也確實刻在他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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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抹雙眼彷彿燃燒著乾柴的烈火，旺盛的同時，也能聽見劈啪作響，烈日心裡支撐著火焰的東西正在迸裂，是自尊？是驕傲？席格不知道，他不明白為什麼烈日那麼執著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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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著到被鼠魔追殺會沒面子到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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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著到被自以為是的他保護，明明痛罵他一頓也行，卻選擇往肚裡吞，然後用某種強烈的情感折磨自己，想著想著，席格猛然抬頭：「雷昂先生，聽秀雅姊姊說您也常到培訓塔訓練烈神犬，您知道烈日牠為什麼那麼執著強者、力量或地位那些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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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頭的雷昂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以雙眼凝視著抬頭仰望他的席格，他知道席格想道歉，但想要理解烈日倒是出乎他意料，以烈日的壞脾氣，實在難以想像他會吸引孩子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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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以眼神示意，明白意思的引燈點頭，替他注意虹角鹿的狀況，然後他才徹底轉過身，坐下來面對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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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魔物同化，讓雷昂開始慢慢順從直覺，將虹角鹿的作戰由席格決定也是出自直覺，他覺得席格的溫柔不只會讓他優先想要救助虹角鹿，甚至能提出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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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認為把烈日的故事告訴席格就能改變什麼，但肯定會有什麼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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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數的烈神犬擁有紅色的眼睛，這種眼睛並不會根據遺傳來得到，更像一種天賦，烈日牠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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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燈背對著他們的眼神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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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烈日的眼睛不是紅色的啊。」席格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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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當天會發生危險，那麼在午夜到凌晨時，牠們的雙眼就會變成紅色。」雷昂回答，牠們的紅眼並非原本的瞳色，而是一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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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說牠們擁有預知危險的能力，但很多野生種可能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擁有，因為變成紅眼時牠們可能在睡覺，白晝大人的部族會在出生時馬上就做確認，烈日則是從外地收留的野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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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烈日起初不知道自己擁有紅眼，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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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冒險者或獵人而言，與野生的魔物產生聯繫是再正常不過，這並非森靈的特權，有些魔物本身就擁有與外界對話的能力，擁有民間神話的烈神犬更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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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們踏舞於天空、鬃毛如同雲彩、嘴裡的火焰是從太陽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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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們是「太陽的使者」，是「統御天空之獸」，是「揮灑雲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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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是從游牧的部族中脫離，加入到某支冒險者隊伍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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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不知道自己擁有紅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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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不知道民間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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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牠不知道傳說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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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天夜裡，那支隊伍遭到了魔物的夜襲，牠不理解為什麼突然遇襲，因為等牠從吵亂中醒來時，隊長的老婆已經死了。」雷昂沒有敘述魔物的外貌，因為烈日口述的模樣，就連他和白晝長老也不知道是什麼魔物，更沒有過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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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馬上跟其他同伴一同戰鬥，最後魔物從懸崖摔落，但除了隊長和烈日外，沒有其他人活下來，而戰鬥還沒結束，因為隊長注意到了牠的眼睛，所以發狂地想殺死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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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這樣！烈日自己也不知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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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並不是因為烈日沒有把預知的危險傳達給團隊。」雷昂遺憾的搖頭，如果只是這樣或許事不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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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其他地方的傳說裡，擁有紅眼的烈神犬是偽裝成太陽使者的惡魔，所以會在午夜展現真身，以血紅的雙眼將悲劇與不幸施加給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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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發紅的當天會有災難發生，只是一種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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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一群人將其視為預知能力，把紅眼的烈神犬視為帶來警告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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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也有一群人將其視為招來不幸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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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說時常一體兩面，在民族中視為吉祥的象徵，在其他民族眼裡是厄運的開端更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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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聽過的是這樣的傳說，但比起傳說，幾乎要崩潰的他或許只想找一個理由撇開責任吧，烈日是惡魔，所以是牠的錯，把烈日殺了，才能撫慰隊員們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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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用感到可怕的神情聽著，儘管雷昂的敘述相當簡短，他還是能從想像裡看見隊長喪心病狂的臉，更為烈日感到生氣，明明誰都不希望會發生這種事、明明烈日當時也有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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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就因為眼睛的顏色，就非得被昔日的戰友當作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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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的信賴比不上一則傳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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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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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出席格眼裡的憤恨，雷昂不禁有些羨慕，因為他不再是十五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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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活得夠大，所以知道人類也好、森靈也罷，其他種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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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的崩潰只會帶走理性，留下感性，所以感到不安、感到恐懼的靈魂，往往會選擇逃跑而不是鎮靜，當時的隊長只想從悲劇中逃走，殺死烈日這件事正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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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賴是崩潰前的最後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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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一旦崩潰，信賴會最先被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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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烈日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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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逃走了，卻也身負重傷，被路過的獵人救助並帶到這裡，最後被白晝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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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並沒有因此喪失對他人的信賴，但相較於信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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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更信任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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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在遇襲前察覺到危險，守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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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在醒來時馬上打倒敵人，不至於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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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足夠強大，就能咬死那個口中哭喊著「都是你！都是你！」，揮著劍追殺過來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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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足夠強大，牠就不會在這裡後悔這些事情！不會為了區區幾個廢物的死難過！不會為了一個想殺掉牠的垃圾生氣！廢物、垃圾、長著手腳卻不懂得逃跑和反擊的殘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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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是突然遇襲，但牠活了下來，無論是冒險還是狩獵，準則都是適者生存，所以活下來的牠才是正確的，沒有理由繼續懊悔、沒有時間繼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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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證明正確，唯一要做的便是指責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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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牠嘲笑弱者、輕視弱者、踐踏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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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笑亞龍、輕視鼠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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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只要不這麼做，牠就會回想起自己的弱小，回想起那份被背叛卻為他們流淚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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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為烈日悲傷，默默聽著的引燈則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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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鼠魔洞穴時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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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高傲，也是如果沒把對手踩在腳下，就會換自己掉進萬丈深淵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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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站在由弱者堆疊而成的高塔，將這座只夠牠立足的高塔稱為強大，所以牠絕不容許腳下的磚塊有任何一絲晃動，絕不容忍有任何弱者膽敢從正面向牠挑戰、追殺牠的背影，牠會咬碎他們的骨頭、噬飲他們的血肉、踩踏他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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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牠就會掉下去了，牠就不再是那個必須成為的「烈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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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烈日才那麼在乎尊嚴。」席格的推測離真相有些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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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較於害怕失去尊嚴，更像害怕失去自己的存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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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像害怕不被過去的自己原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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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的回答讓席格陷入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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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格，今天告訴你這件事，請你別讓烈日察覺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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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席格稍微遲了片刻才回答：「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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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昂吐出深深的鼻息，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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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並沒把那則故事講完，當時扛著烈日帶到梅林城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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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年僅十四歲的少女，薇．艾斯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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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昂依舊記得那渺小的身影，揹著兩尺高的巨獸，氣喘吁吁地踏到城門之前，身後的兩條直線是烈日後腳劃在地面的痕跡，從裝備來看，她是別處的獵人見習生，應該原本在野宿，從年紀來看，也應該懂得有所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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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備著獵人的常識和懂得思考的年紀，應該足以推斷扛著傷重昏迷的烈神犬越過森林是不智之舉，野性是不懂恩情的，來路不明的烈神犬可不一定會把她當成「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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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傷重，醒來的烈神犬也有能耐將人類少女的頭給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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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傷重，所以扛著牠的少女無疑是其他魔物最棒的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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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依舊抵達了梅林城，背後流淌著烈日的鮮血，身前浸染著魔物的血跡，一路保護著烈日的姿態是無比堅強，讓正要出去執行任務的雷昂駐足，並呼叫庭園的培訓官救助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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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的薇已經是精神恍惚，什麼時候倒下都不奇怪的狀態，但他還是忍不住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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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妳會救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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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回答只是「因為我想救牠」這種白癡理由，那雷昂絕對會請人為她補習，從獵人基本教育第一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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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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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哭聲的我從帳篷出來，發現倒在地上的牠在哭、在向我不知道的人道歉，我原本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牠哭到昏厥過去，我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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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傷痕……是武器的傷痕，所以不是魔物而是別人留下的，傷口幾乎全在背部，牠的爪子卻都是泥土也沒有半點血跡，牠沒有戰鬥，而是在承受……承受著什麼我也不知道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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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身體受傷也沒有反擊，就算心裡受傷也還在自責，所以我決定要救牠，必須救牠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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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的眼神是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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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牠是溫柔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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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說，在雷昂眼裡只是從第一冊開始補習，改從第三冊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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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拙劣的分析，卻是讓牠覺得浪漫的答案，又擁有足以將這份浪漫帶來這裡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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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女孩，想必也是溫柔又強大的獵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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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補習的教材必須得出自於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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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薇而言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所以在之後聽聞當時的烈神犬沒事，她也只是露出放心的笑容，沒有多問或是探望，將重心放在當時庭園的訓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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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烈日則已經改變，並不相信救牠的是人類少女，認為那只是白晝聽完牠的過往，所以編織出來的謊話，為了讓被背叛的牠對周遭的大家恢復信心，牠可沒那麼脆弱又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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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並不知道烈日是她拯救的對象，烈日也不知道薇是拯救牠的人，雙方的命運本該陷入不再有所交會的黑暗，現在卻又因為引燈而無比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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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烈日，與薇當時所說的溫柔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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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自己嚴格，連偶爾的軟弱都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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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希望，烈日所待的那座高塔，那座只容得下牠站立的頂端，能再多一點空間，使牠願意讓其他人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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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角鹿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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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嶄新的命運仍在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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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昂希望的烈日可能就像：

烈日希望的烈日則是：

......對不起啦，我也想寫什麼煽情的東西放在作者後話，但等我回過神已經做好梗圖了

如果大家反應不錯，下一章我再做一張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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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鎖系列第一篇章17「烈日與月牙」（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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