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 - 歪打正著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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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歪打正著

Xelia

Apr 21, 2022

307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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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很是崩潰，車禍後的腦傷以及腿傷讓他無法如願行動自如，走幾步路就要暈眩，他在復健室舉步維艱的撐著拐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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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百公尺，柯離咬著牙撐過去之後，遠處就飛來一個酒瓶往他頭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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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我怎麼有你這種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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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先生請你不要這樣！」護理師圍了過去，還有幾個人打電話叫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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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酒氣醺醺的中年男子對著倒在地上的柯離叫罵，一名中年女子走了過來，收拾地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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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太太，我們來就好，麻煩您把柯離先生帶到病房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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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不順的前半生因著脫離原生家庭而有所改變，一場車禍就把人生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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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依著護理師與母親，坐上輪椅回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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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裡包紮之後這還沒完，柯離的母親李鳳鑾，就在柯離耳邊碎碎唸：「你爸也是恨鐵不成鋼，你看你都復健這麼久了，進度還是一樣緩慢，生活還是不能自理。如果你當初不拋下我們兩個老的獨自北上，那就不會有這場車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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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般的住院生活讓柯離都忘了自己以前是怎麼挺過悲慘的童年的，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打工存來的錢都可以被拿去給不想稱之為爸爸的人吃喝嫖賭，這次車禍的保險理賠也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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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可能欠一屁股債，柯離的頭就痛起來，耳邊母親的聲音也就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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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就是這樣！你這種態度要人怎麼能接受！要不是你不小心出生我早就會有更好的人生，也不必給那個人糟蹋了！」李鳳鑾見柯離沒有在聽他說話，她就激動起來，話也越講越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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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把臉轉過去，紗布李滲出紅色，明顯還沒止血，然而李鳳鑾不想管了，她甩手就走，獨留柯離一人在空蕩蕩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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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鑾離去後，護理師敲了門進來，安慰道：「柯先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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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聽著這句話不知為何感到鼻酸，他勉強道：「我跟他們也十餘年沒見面了，原本就是不歡而散，一時之間誤會還沒說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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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師理解的點頭，她見柯離臉上的紗布滲出的血，道：「我去請醫生來看看，照理說應該要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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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柯離暗自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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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我，我想麻煩你幫我找房子，原本的地方被發現就不能住了。就往新北找吧，我會如期復職的，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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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頭傳來聲音：「這麼急嗎？你們家還是跟以前一樣？……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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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並沒有痊癒的柯離帶著傷復職，中午與兄弟吃飯回到公司，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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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柯離你聽見沒有！我是他爸爸！我要把這個不肖子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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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臉都綠了，藉著路上行人的掩護，柯離躲到不顯眼的地方，一旁的同事兼兄弟胡運鵬道：「天啊！他怎麼知道你在這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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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快速從後門溜進公司，他道：「那個人肯定是把我的保險理賠花完了才到保險公司騙取我的個資找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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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站在樓梯口，他沉重的轉身面對胡運鵬，道：「謝謝你，從國中高中就暗自幫助我脫離那種家庭，我想，這份工作只要他天天來鬧場我不能待下去，但是我也不甘心當他的印鈔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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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運鵬神色複雜，道：「你想逃到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但是如果他們告你棄養，你的人生也一樣完蛋。躲著並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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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卻搖頭道：「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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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東西收乾淨之後就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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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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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的空氣總是新鮮，再一次徹底消失之後，柯離再度體會到第一次隻身從花蓮秀林老家搬往台北的如釋重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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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所盼，但不知不覺的就把自由當成理所當然活了十個年頭，一場車禍血淋淋的提醒柯離，他得永遠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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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的違約金、另一處租屋的訂金、住院費用、以及以後的官司纏訟，讓柯離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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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不得已貸了一百萬，他在瑞芳躲了四個月，積欠三個月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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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是沒有想到要找工作解決經濟問題，而是設計界很小，只要有風聲都會傳入各家公司，自己雖然在業界算小有名聲，但那個酒鬼爸爸大鬧舊公司都上了新聞，只要稍稍打聽，就會知道是誰。任何公司都禁不起一個酒鬼天天站崗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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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無法靠著飲料店打工還債，債滾債的情況讓柯離知道他遲早信用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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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好人生就在眼前，卻因為不該出現的人毀於一旦。柯離怎麼樣都不能服氣、也不能老實承認自己現在就是卡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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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許多心理掙扎，對於自由與生命的渴望讓他決定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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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去偷隔壁的有錢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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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一個月上網學駭客技術，搞壞了無數次自己的電腦，終於小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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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觀察鄰居的出入、與鄰居打好關係，甚至在鄰居太太的電腦植入病毒把電腦搞壞藉機入內觀察格局、並入侵了他們的寵物攝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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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你們的電腦已經修好，下次記得不要再亂開不知名郵件了實在太危險了。」柯離從電腦椅上起身，溫和的對李太太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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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一定是那個挨千刀的開了色情郵件才會這樣啦！我一定給他好好修理一頓。要不是你吼，重灌電腦就要花一筆，而且資料還不一定能保存捏！」李太太很欣賞年輕人，她道：「我看你電腦這麼好吼，打零工太可惜了啦，要不要我老公幫你介紹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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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見話題越扯越遠，他笑著道：「不用了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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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要告辭，眼角餘光卻看到了一台寵物攝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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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你們這個寵物攝影機有設定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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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一愣，誠實的回答：「沒有耶不是拿回來就可以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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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離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跟李太太說了各種網路上可能入侵寵物攝影機的手段，渲染的極度誇張後，再對李太太道：「不如我幫你把攝影機加密，這樣才不會對你們家造成安全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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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麻煩你了嘿，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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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寵物攝影機，柯離隔著一台電腦就可以看到鄰居一家在做甚麼，但他越是觀察、越是怒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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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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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歪打正著

#5 下個目標

#11 瀕死考驗

#12 黃鼠狼給雞拜年

#19 各個擊破

#21 又喝了酒

#23 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