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人一直誤會 - 初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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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

BANG

Nov 6, 2022

251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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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這片土地還是群山環繞的時候，曾經有過這樣的一個故事。

那是發生在某個深山中的部落，因為連年大雨作物歉收，狩獵成果又不如預期，眼看繼續下去就會從天災轉為人禍，部落首領只好主動跟村裡的老巫師提起，是否該遵循古法舉辦祭祀。

祭祀指的是山祭，在堆起的營火前放置松果、石頭、火焰花；松果代表的是植物、石頭代表的是土地、火焰花代表的是太陽，用以祈求神明保佑這片大地，讓資源再度豐饒。

同時，在祭典完成之後，還需要獻上一名肉人；以一人之身作為替換，讓它成為山神的妻子、祭祀的證明，並監督山神賜福予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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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遠遠地看著人們完成祭祀。

那些人對著營火又拜又唱了一整晚，並在清晨把肉人送到山裡的祠堂前。

祠堂前方還有一些簡單的樹果，是幫不上忙的孩子們偷偷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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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臉上蒙著白布，白布上用紅線繡了一只眼睛，是半神的象徵。肉人無法成神，只是祭祀開始，也不再是人。

跪坐在地上的肉人，依循著古法迎唱山歌，那樣的曲調山神已經很久沒聽過了。這令祂有點想笑，以前的童謠在傳唱之後意義仍舊失傳，竟變成古法中恭迎山神的祭謠。祂站在樹枝上凝視著肉人，唱完歌的肉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好一會又重新唱起同樣的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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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唱了。」從樹上跳下，山神說，「我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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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不敢抬頭看他，而是把腦袋低得更低。

害他只好走向前直接捏起肉人的下巴，掀開那塊礙眼的布，布下是張樸素的臉，即使臉上畫滿祭神用的花紋，仍然掩蓋不了幼獸般的稚嫩。而且還無肉，仔細一看，這肉人的個頭才到祂的胸口，露出的雙臂跟腳踝全都細得彷彿白骨，連要吃都嫌不夠塞牙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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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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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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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還沒說完，又被山神捏著兩頰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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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了，太久沒送人過來我都忘了。」

「人類的儀式，自從被選為肉人就不再是人，必須遺忘過去並更名為祭，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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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點頭也無法回話的肉人只能眨眨眼睛代替同意。

它沒想到傳說中的山神是真的存在，還是可見、可碰、可溝通的存在。它看不清山神的臉，因為山神帶著雲豹的面具，面具只有上半部，遮住山神的眼鼻，而面具上方扎滿羽毛跟開著花的細枝，下方則垂著逢了金線的布條，神聖中帶著離世的美感，讓它移不開眼光。

可惜它敬畏的目光看在山神眼裡似乎不太順心，山神薄薄的唇再度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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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那麼好心，不會像隔壁山的鹿霓一樣說些讓人去其他地方躲著過日子的蠢話。既然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你就好好忘了部落裡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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