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寫 - 【B】(未定)

前言：

如首頁所提，因怕觸及了什麼不謹慎的點讓自己耿耿於懷，

於是換個心情寫出來的新東西。

基本上敝人就是個怪胎、故事總是愛倒著寫啦。

因為覺得，先寫出最後面、才會有動力去補中間的洞啊！

(89那邊也是，其實除了「花言葉」還有很多後續都先排出大綱了)

另外該說的是，工口這玩意真的只是看我想不想寫而已；

事實上為了有可能發生的那某一天，

堪用的梗以及角色特性早已經準備佈置妥當埋在看似無害無色無味的文字裡了，

所以有時可能某些點會有種「狙い」的感覺……

沒錯！那絕對是故意的！

以下暫不提是什麼作品。雖說基本上有接觸過的可能抓得住某些端倪吧？

Track.01

　　那是一朵、永不凋謝的花。

　　「為什麼它不會凋謝呢？」

　　捧在手心，抬起有著圓滾滾大眼的臉問著。

　　似笑，非笑。原本就不太可能擺得出笑顏的臉，回答了──

　　「因為那是……為了讓思念不會枯萎而誕生的存在。」

　　懷古的，香氣。

　　「耶──說什麼啊，有聽沒有懂。」

　　聳了聳肩，又隨即綻出這年華的少女們所普遍均擁有之最耀眼嬌靨。

　　不知怎地，那笑容之於千年古鐘般靜止已久的心，是種安祥的敲響。

　　要是能這樣，繼續看下去就好。

　　「這個、可以給我嗎？」

　　打斷飄散卻綿長的思緒，是提高聲調的問句。

　　「本來就是打算要給妳的。之前不是說、這裡寸草不生有點無趣嗎……」

　　移開視線，看向那鬱紫的禍光之空。

　　惆悵之外的，諷刺與感慨。

　　「也、也不是說無趣啦……只是……」

　　不需低下頭去看，也知道她急於辯解的臉孔是怎樣地趣緻。

　　果然這年紀就是喜歡花花草草這類的事物。他明白得很……

　　尤其，是平日幾乎等於野放於山林中的這小丫頭──

　　忘卻了那場災禍的，柔嫩的生命。

　　想起那契約，以及自己擁有的、輕易將這抹命燭捻熄的權力，就不免嘆氣。

　　實在是不需要如此冷漠無慈悲的。

　　更甚之，就只是想要、讓她像這朵暗爍著琉璃色微光的不死之花一樣，永遠、永遠地──

　　「────怎麼了？」

　　同此刻這般，喚著他的名字。

　　緊緊將麻木不仁已久的胸中某個環節揪住般地喚著。

　　「……沒事。」

　　只能不著痕跡地，讓一切繼續平靜無波下去。

　　幸好，就真的風平浪靜。

　　「那、我就先回去囉。媽媽說今天要替我量尺寸──」

　　站起身拍掉裙上的火山岩灰，她的笑是如此充滿期待。

　　「那套衣服是嗎……妳已經到這個年紀了啊，完全看不出來呢……」

　　這當然是逗著她玩的。他怎可能不知道？

　　純真如她當然只有被耍的份，氣得鼓起粉頰。

　　「都過幾年了！你呀，真是活到不知道歲數了耶。」

　　是啊。這麼長這麼長的時光，他是孤獨一人。

　　自然，會刻意地想要不去盯視那時間的洪流。

　　無奈。明知生命就是易逝才如此珍貴精美，卻不由得……

　　「開玩笑的。說起來要做成那套東西，也得要由我下決定吧？」

　　換個閒適的姿勢，想看她生起氣帶點慓悍的臉孔。

　　沒想到，一聽這話她卻漾開了甜笑。

　　「果然是這樣。所以那就算是你送我的成年禮囉？」

　　說著說著，便朝頸部摟了上來──

　　謝謝。這樣一句稀鬆平常的話。

　　她不知道，這之中的含義所囊括的事物說有多深遠就有多深遠。

　　感謝之意以外，更該有的是怨嘆才對不是嗎？

　　對於自身運命的怨嘆。

　　是故，為她輕嘆。

　　「……小心點別抱得太緊。會受傷的……」

　　想要掙脫開來，卻又怕這反而才會令她皮破血流。

　　有時候，會因為這樣的小地方、感到無法立足於她跟前的羞愧。

　　這點她倒是看得透徹。

　　「吶、知道嗎？絕對不要認為這樣很差勁唷。你要想……」

　　星光晶耀於眼底，讓人瞧得屏息靜氣──

　　「就因為你是這樣，所以能碰觸到你的只有我呀。」

────這樣一來，能夠待在你身邊的人就只有我而已……很好不是嗎？

　　很好不是嗎？

　　這樣一句遠古的回音，令他再也反駁不了什麼。

　　於是就只有摟得更緊、更緊；相互的鼓動都要被強制同調般地。

　　「很溫暖、卻又涼涼的……」

　　總是這樣，不怕小臉蛋花了似地蹭著。

　　勾起的蠢動，是此生從未想過也約莫無法達成的……

　　單純的，一個回擁。

　　這終於讓他下了什麼決定。

　　然而這並不是個，可以向她宣告的事項。

　　「明天我一樣會準時過來。別睡過頭了哦！」

　　揮著手的少女，很快就消失了。

　　起身，如往常般目送她離去後便鑽回到獨自飲孤的沉閃黑闇裡。

　　但隔日，什麼都再也不同於往常了──

　　不見了。

　　不管是刺眼灼熱的岸邊、危岩聳立的崖際，或是任何一個仄暗的角落……

　　全都，遍尋不著他的蹤跡。

　　「明明就從不踏出這裡半步的……」

　　唸著他的名字，卻仍看不見那漆黑的身影。

　　「到底、去哪裡了……」

　　唸著、唸著，最後終於化為響徹這聖域中的悲戚叫喚──

　　那個只有她能這麼叫的名字。

　　跪下。淚珠滴至手背上的瞬間，她也做出了個決定。

　　「路上小心。」

　　替少女的輕甲加披上了件斗篷的母親，臉上藏不住擔憂。

　　然而，還是得替這孩子送行……畢竟這就是宿命。

　　「嗯。」點了頭，仍未脫稚氣的臉龐上是堅毅神情一副，「我一定會帶他回來的。」

　　就這樣，走離家門口。

　　頭也不回地。

　　「這樣好嗎……我們、要不要也跟上去呢？」

　　母親這般詢問著。

　　「不必了，那是她該自己面對的事。那孩子的命早已不屬於身為父母的我們了……」

　　是那位大人的。父親慎重地說道。

　　無可動搖也不該欲動搖之的事實，母親只好按捺下來。

　　「簡直就像是……傳承了我們所造的業。」

　　伸出手牽住丈夫的手。

　　黑髮下銳利卻又滄桑的眼，也不由得卸下了幾分威嚴。

　　「……如果妳還是不放心的話，就讓小傢伙們沿路跟著吧。」

　　說畢，草叢中便沙沙作響了幾聲。

　　黃昏的夕日下，健步如飛。

　　只要想著一定可以找到他，就不禁雀躍起來。

　　憑著、她和他最緻密的聯繫，一定能找到的。

　　狼鳴自遠方揚起，令她搖頭嘆笑。

　　「真是、很愛操心呢。」

　　也好，就當作路上有伴。

　　少女，朝未知的命運踏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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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02

　　近在眼前，卻無法碰觸。

　　這是多遙遠的一個距離？

　　背部靠在樹幹上，她嘆息。

　　不論是什麼樣的絕緣體都隔閡不了的差異，令人很是苦惱。

　　因為就真的，很不甘心。

　　明明只要伸出手就能在那大大的掌心中體驗溫暖的……

　　卻不知是造了什麼孽、就是辦不到。

　　微側過頭，斜斜地看著河岸邊的人。

　　「肚子餓了？」

　　而就算不用回頭，也還是被注意到了；自己的視線。

　　簡直就像個偷偷在遠處凝望著人群中心儀對象的思春期小女生似的，讓她感到羞赧不已。

　　「沒有。想些事情罷了……」

　　話雖如此，果然還是忍不住要去看那背影──

　　澄明的月光下相互輝映，被數以百計之螢火包圍纏繞著的背影。

　　為什麼、這世上會有這種常理判定上絕不會用「美」來形容卻真的美麗無比的事物呢？

　　感慨得連胸腔都痛了起來，輕輕地喘了口氣。

　　半垂眼皮下所遮掩住的瞳色就像乾涸的傷跡一樣充滿癒合不能的痛楚。

　　「不過來、坐在我身邊嗎？」

　　開什麼玩笑，要是可以的話她早奔過去了不是？

　　怨他的沒頭沒腦，面帶嗔色瞪了一眼。

　　「我說啊──」

　　卻得到那雙純潔如幼犬般的凝視。

　　近乎無節操般地，令人動容。

　　「……只要知道我還在，不就好了。」

　　不敢再看下去，只好懦弱地逃避掉繼續讓熟透的臉蛋暴露在對方面前的愚行。

　　雖然也明白，他是清楚知道一切的。

　　「說得也是。妳就是那種一靠近就拼命逃跑、但一被拉開距離就緊追人不放的棘手生物嘛。」

　　刻意的揶揄，氣得她什麼也不管就又從樹後蹦了出來。

　　「哪像你裝一副什麼都沒看在眼裡的不可一世模樣其實根本就一直死盯著人家來得可怕啊！」

　　稍稍地鬥起了口角、又再次進入面對面的狀態了，然後他便敞懷笑開。

　　果然，就是不願意放過她。

　　在那放肆地注視打量自己的目光下她抿住下唇，最後決定將面罩拉起。

　　「夜深了，我也該回去了。」

　　蹬著天然石階躍上山崖，化為深綠林中的疾風而離去。

　　心緒紊亂的她不知道，那身遭幽光點點的身影不久之後便跟了上來。

　　然後也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收到了那則諭令──

　　特別任務「極秘事項」：

　　無論交涉管道以及身份為何，一名委託人一生只能向該族提出一次的委託；

　　難以想像的公定價巨額頭款，然後是隨執行者所好要什麼就是什麼的尾款。

　　報酬什麼的她才不在乎，重點是內容。

　　「這是……什麼？」

　　雙手，顫抖著。

　　「被指定執行『極秘事項』者，在完成任務前不可承接其他任何的委託。」

　　那個被大家叫做頭領來尊崇的嚴父在跪坐著的她頭上說道。

　　「這什麼……不符常理的、東西……」

　　求助般朝一向最親的母親望去，得到的卻是無可奈何的蹙眉搖頭。

　　沒辦法了，只能靠自己釐清問題點……

　　委託人與目標對象，不會太離譜了點嗎？

　　就是這樣。從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直至今天，她都是這麼想的。

　　當然，就更想問他個明白。

　　「到底在想什麼啊……」

　　很想掐住他的脖子把一切全都問出來。

　　因為，她實在是執行不下去呀──

　　那種狗屁任務。

　　而最無法令人接受的還是，他明知她追在後面，卻用只有她察覺得到的手法來留下行跡。

　　「是在逗著我玩嗎……」

　　如果真能這麼單純就好了；但問題在於扯上來的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行，還是搞不懂他的用意。

　　所以一定，要追上。

　　儘管追到了仍還是只能維持在那碰觸不到的距離也無妨。

　　墨色的烈風刮過林間，朝那微響的閃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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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ck.03

　　「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唷。」

　　根本，就看不出來是複數對象的才對，但她還是這樣覺得。

　　那是種，感應。

　　小小雙臂環抱著的、不像生命體卻確實有著胎動的物件，不動聲響。

　　肚子很餓，也要忍耐；因為她要保護他們。

　　洞窟很冷，也要忍耐；因為她要保護他們。

　　現在，只有她辦得到。

　　為什麼要這樣？說也說不上來。可是從看見的第一眼，就受到了某種牽引力的拉扯……

　　墮落至無盡的黑暗未來也無所謂一般。

　　「所以，絕對要、活下去哦……」

　　用盡所有的力氣，已整整兩日未進食的不支，令她眼前一黑──

　　暈厥過去的小女娃懷中，有著什麼響聲撕裂了開來。

就是她了。沒有別人了。

　　所決議出來的是，命定之上的，緊緊相偎。

　　一身紅衣的男人步入幽靜的鐘乳石洞穴。

　　小心翼翼地。

　　因為每一顆從滴石尖端滴下來、從石筍滑落下來的水珠，都極可能不是單純的液體啊……

　　真的是、沒轍。

　　為什麼謹言慎行的自己會教出這樣愛亂來的小鬼呢？失去的右目被遮住的臉孔刻劃出微愁。

　　總算到了最深部，是衣著不同的兩張相同面孔。

　　光是瞧見其上那怡然自得的神情，就忍不住想開罵──

　　「你們無視戒律，跑出去幹什麼。」

　　想起數小時前，這洞窟裡仍是空無一人時的心急如焚，就更讓他想好好修理這兩個臭小子。

　　然而他們根本就不為所動。

　　「無視～？戒律什麼的、連聽都沒聽過耶，哪有什麼無視？」

　　「我認為在戒律云云之前我們有定期外出的權利。」

　　兩個一樣的聲音以極顯著的溫度差辯解著，害得紅衣男子開始覺得頭疼。

　　「算了，擅自外出這部分的處分先不說……我只想問，為什麼要到那個城鎮去？」

　　這兩個拒絕無數降伏儀式、對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們沒一個看得上眼的難纏角色，居然會──

　　小毛頭們聽見這道問題，便互看了對方一眼。

　　「因為……她在那裡不是嗎。」

　　心中的不祥感覺有種擴大的危篤。

　　「『她』……你們、該不會──」

　　早有預想、卻提防不及。

　　「──你也知道的嘛，那幹嘛還問我們咧？」

　　淡金色髮絲下的笑顏很是調侃，銀白色的另外那顆頭倒是不發一語。

　　看來，是已經定下了。

　　「……」

　　說不出話，真的說不出半句話。他在思考著要怎麼向自己的主人報告這惡耗。

　　然而他們繼續、滔滔不絕著。

　　「吶、吶，她真的一點都沒變耶。就像我們想像中那樣有趣！」

　　「嗯……而且，還是一樣讓人感覺很溫暖……」

　　像得到了新玩具在炫耀給保母看的小孩似的。

　　盯著他們，心中的想法漸漸成形。

　　「看來，該來的果然還是躲不過……」

　　積水的澤地，踩著就充滿不快。

　　她的帽沿所滴下的水，則更是令人惱火。

　　「在這種天氣下居然遇見這鬼東西……」

　　仰起頭看向那巨大的形體，只覺疲累無比。

　　「我現在應該早回到家洗好澡睡大覺了才對！要不是那群沒有用的──」

　　想到就氣，咬了下牙便握緊劍柄大步衝向前。

　　──男人，都是沒用的東西。

　　洩憤般，舉起巨劍砍破迎面襲來的邪惡咆哮。

　　電光與石火間，劃了對手幾道不淺的傷口，她裸露大腿肌膚上也有條不停滲入雨水的鮮血泊泊。

　　要撐下去……她覺得絕對可以的，只要她撐得下去。

　　因為，她會比那些傢伙們還要強──

　　劈哩哩，啪吱的音效。

　　劃過天際的疾雷，一瞬間令她以為開始下起雷雨了。

　　「不對……好像還有些什麼、黑黑的……」

　　以手遮擋住那刺目光線，她的驚訝漸漸湧上。

　　那是種，感應。

　　好久好久以前的、以及好一陣子之前的──

　　感應。

　　「嘿嘿，真是完美的出場哪、不錯吧？」

　　「……不堪一擊。」

　　巨大生物烤焦了般地倒下，而其後是兩幅輪廓如出一轍表情卻不盡相同的面容。

　　好像，在哪……

　　「今後就請多多指教囉。」

　　少年，金色頭髮的那個，用看不出城府的朗笑說著。

　　旁邊的另外一個，則是直勾勾地瞅著她，點了下頭做致意。

　　今後？這是什麼意思？腦裡一團亂。

　　說得好像、他們要麻煩她什麼似的……她認識這樣的傢伙嗎？還是……

　　且慢，問題不是在這裡──

　　「──你們這兩個小鬼突然跑出來搶人家獵物還說些什麼鬼話呀！！」

　　雨停了。吹入峽谷的微風奏著迦樓羅不滅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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