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考完口試的我好像喜歡上了同組條女》 - 一

是咁的，我喜歡上了我班上的一位女孩。

她是目前我們班上數一數二漂亮的靚女。

你話我見色起意？咁你就錯了。

我阿一，雖然經常被其他人笑做狗公，但我絕對不會隨便喜歡上人，因為只有真真正正的靚女我才會喜歡。

講笑。

只不過有時喜歡就是這麼神奇。

很多人都在說自己的理想型是什麼什麼，但總有一天會突然間出現一個人，她闖進你的生活裏，將你的世界弄得翻天覆地，那些你認為必須擁有的特質，原來在感覺面前，從來都不重要。

愛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淪。

講遠了，入返正題先。

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在她未變靚前，我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我們第一次遇見是在中三的下學期尾，那日是Final Exam的最後一日，考的是中文口試…

當然場口試輕鬆被我屌打，雖然其他科我不擔保，但我的說話能力可是相當高超，過去任何涉及說話的科目都接近八成分數。

望向同組面前的三個人，一個四眼雞丁。

一個像是有輕度智障的傻仔，不要怪我歧視。

事因他由考試準備開始起，已經不停地傻笑，還會揸住張紙搖來搖去。

他走路也奇奇怪怪的，正常人走路是直走的，他則是行完左，又行返右。

總而言之就是輕度智障啦。

還有一個，就是她了。

不過那時的她仍戴着黑框眼鏡，頭髮留的陰還長得遮蓋了她的眼睛，而且還要一直低着頭。

讓人根本看不見她的真容，予人的感覺就是那些毫不起眼，平平無奇的女同學。

就像你在畢業十幾年後，再看畢業照時，你會指着她問「邊個嚟㗎？乜我哋同一間學校嘅咩」

那次考試，看見我的隊友後。

我的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睇我輕鬆屌屠啦。

「雖然其餘兩個課程都各有好處，但係我想帶出一點，就係我哋人生可能有好多嘢都係唔公平，但係只有一樣嘢係每人都擁有，每人都平等㗎，就係時間，因為我哋永遠都唔會知道幾時會係我哋完結嘅一日，所以點樣學識管理時間係人生非常重要一課，因此我認為時間管理班，相比起情緒控制班同人際關係班，更加有舉行嘅價值。」我情緒高昂不停地説，將整個討論氣氛拉向我這邊。

平常這個時候，其他人已經被我嚇到六神無主，只會不停點頭，當我大哥般幫我刷鞋，最多加句「我幾同意」就算。

眼前的四眼雞丁、輕度智障仔、同埋自閉女(原諒我當時對她的第一印象，因為她真的太像自閉了）

三位中，沒有人看起來像能與我有一較之力。

睇嚟這次也不例外…

「對唔住同學，我唔係好…嘅講法，雖..可能你講得啱，學…管理時間的確係是人重要嘅一課，但係對於如今中學生嚟講，最重…呢，並唔係管理時間…而係點樣處理自己嘅人際關係，中學就…似一個社會…縮影，會有自己鍾意嘅人同唔鍾意嘅人，所以…我覺得應…舉辦…情緒管理班。」自閉女仔説道。

雖然她說話很細聲，有些字我甚至聽不到，但她確實在說話，還很流暢，而且也很好地表達她自己意見，那一刻確實令我另眼相看。

但目前的情況是她要挑我機，那我要怎麼辦？

「梗係開拖啦，同條女搏火，今鋪唔係你死就係佢亡」你可能會這樣想。

但對不起，真正的高手並不會這麼做，你以為打仗咩，搏火是無用的，鐘國哥教識我們，只有和諧共存才是致勝的唯一關鍵。

「同學你呢個諗法都幾好，的確而家中學生都係幾需要學習情緒管理，唔少嘅研究都指出中學生被情緒問題困擾，其實我哋都可以就住呢兩論去繼續討論。」

小組討論是討論，不是辯論，立場是可以轉變的。

沒錯，所以真正的高手往往就是三個字。

騎牆派。

騎牆派，名詞:立場搖擺不定、趨炎附勢的人。出自維基字典

而要做到騎牆派，看上簡單，實質很難。

要如何做到騎牆又不仆街，轉來轉去也有自己的意見，還要帶領住整個小組討論前進，才是考驗大家的實力，而許多人都是衰在這一關。

「係個唔錯嘅想法，不過我覺得…」

「或者我哋試吓咁諗…」

「的確你講得冇錯…」

如是者，整場討論就在我騎來騎去中完結。

一場口試就是如此簡單。

K.O.

但説是討論，其實真正說話的，就只有我和自閉女兩個人。

至於四眼雞丁就只有說過幾句話，卻也是一句起兩句止，四捨五入等於0.5，勉強算是半個人。

老師説了幾句評語後，便讓我們離開班房。

我們三人走着中樓梯，途中沒有半點交談，只聽見夏天的蟬在呼叫，呼叫着七月的來臨。

考試完結後，就放暑假了，那還真讓人期待。

插着褲袋走着，邊走邊看向欄杆外漸漸變成燈色的天空，打開手機一看，原來已經臨近黃昏了。

不過幾分鐘，太陽由半掛在天上，變成只剩下半個的落日，天空變得更加橙紅，亦把旁邊的雲染成火燒雲。

由於我們的學校位於小山坡上，四周並沒有被石屎森林包圍，所以整個天空一覽無遺，

每每看見這般風景，心情就會不自覺變好，身心投入在風景之中。

心情甚好的我於是隨口説道。

「其實你講嘢都ok啊。」語畢，我看向後方的自閉女。

「哎…係咩…。」她像意料不到我會跟她説話，口中猶如食了螺絲一樣，口窒窒的回應我。

「你平時講嘢都係咁㗎？細細聲咁。」

「咁女仔講嘢不嬲都係細聲啲」這次她終於沒有口窒，不過聲音依然不夠大聲。

卻已經比剛才小組討論好很多了。

「乜係㗎咩，點解我識嘅女仔都大大聲咁。」

「係咩…。」

我再一次看向後方的自閉女，只見她捉着書包的背帶，微微側頭，看着校外四周的風景。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阻礙下看見她的樣子，剛才她一直低着頭説話，令我一直沒有機會正面看她。

如今我們正在走下山，又下而上才看見她的樣子。

五官精緻，皮膚雪白，卻有着一把烏黑的頭髮，臉蛋還有些可愛。

其實她也挺不錯的。

除了有點像自閉外。

「話説你叫咩名啊？」

「唔？你講咩呀？」由於她一直專心看着風景，她好像沒有聽到我的問題。

她疑惑的樣子也挺惹人憐愛。

「我話，你·叫·咩·名·啊！」我特意放慢速度，重新問一次她的名字。

「er…我叫…。」正當她想説時。

一直跟在我們旁邊的四眼雞丁突然插嘴説道：「我叫顏龜丁啊！halo。」

他雙眼充滿熱誠的看着我。

屌，阻住晒。

「ha…halo。」我勉強的回應了他，強顔露出微笑。

「我想講你啱啱講得好勁啊！點解你可以咁勁嘅，你可唔可以教下我，我好想學啊，因為我唔係太識講嘢，平時呢好少人同我講嘢㗎，所以我好同人傾偈，不過我覺得你講嘢好有型…（以下省略1000字)。」

WHAT THE HELL !!???

他是不是突然打開了什麼神秘開關，突然變得這麼多話說的，那他剛剛為什麼只說一兩句話。

我的認知就像被開啟了新世界一樣。

「er…其實我都唔係好勁啫… 係囉…。」我被它嚇了一跳，然後得啖笑。

「唔係呀，我覺得你好勁…（再省略以下2000字）。」

嗱嗱嗱，你好停啦。

「你好叻呀…（以下省略500字)。」

Stoppppp!!!停啦

「點解你可以咁犀利嘅…（再一次省略250字）。」

唔好啊，唔好迫我啊

「我好羨慕你，可以講嘢講得咁好…。」

我屌，條四眼龜定真的不是一般的煩，而是好撚煩，

「求下你啊！我真係好想學。」語畢，他還要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着我。

在這個時刻。

我阿一。

都要爆了。

「屌你老母，咁撚多嘢講，頭先又唔見你講咁多嘢，你阿媽教你講嘢咁撚樣㗎，你條四眼龜丁進修多幾年先過嚟同我學嘢啦。」

在我的一串連珠發炮底下，四眼龜定終於收了聲。

K.O.

他低下頭，一言不發地自己急急腳腳走了。

我看着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説得有些過火了。

「唔..唔..。」

我轉過身子，只見她抿嘴而笑，嘴角向上，她的眼睛像是腰果一樣。

原來她笑時，是有酒窩的。

原來女仔笑時，是可以如此可愛的。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笑，而她笑的樣子深深刻在我腦海中。

我平視看着她，她也終於不低下頭，而是抬頭看着我。

「乜真係咁好笑咩？」不知怎的，我也跟着她笑着問道。

「係呀，佢係咁讚你喎，你咁都要鬧佢。」她轉為微笑而道。

「咁佢真係好煩吖嘛！」我無奈搖搖頭。

「你又啱嘅。」

「我咁大個仔都未見過啲咁煩嘅人，真係唔屌一鑊都唔知自己可以咁鬧人，不過好似又真係有啲過火。」我拍了拍後頸，為剛才的事感到有些抱歉。

於是我們一邊走下山，一邊聊天。

不過我原本是走在她前方的，而現在我卻刻意放慢腳步，讓我們慢慢變成平排走。

「不過呢，我估唔到你會咁樣講粗口。」她雙手放在背後，像是小跳步地走着。

不知不覺間，她說話越來越大聲了。

「男人講粗口有幾咁出奇？係男人都會講㗎啦，唔通講你母親咩。」

我用餘光側看着她，她雙脥一紅，突然又變回剛剛一樣，越説越細聲：「咁…咁我好少…同男仔傾偈呀嘛。」

「原來係咁，唔怪之得啱啱小組討論你咁細聲啦」

她既沒有回應，只是温柔地將耳旁一側的髮絲撥上耳背後。

於是，我也沒有再說話。

接着，便是一會兒安靜的路程，我們各自各看着四周的環境，就在這10分鐘下山的時間，彷彿渡過了半小時一樣。

其實我很想尋找什麼話題，打破沉默，但又想不到說什麼好，説什麼也像很奇怪似的。

平時號稱吹水王的我，想不到也有今天，到底是出自什麼原因呢？

我不知道。

終於，我們走到了大馬路前。

「我要行呢邊啦」她手指着我要走的另一個方向。

她指的方向那邊的紅綠燈剛好轉為綠色。

「哦…好啦，拜拜」我揮手而別，本想再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於是她轉身走去。

現在的我像朱自清在《背影》中一樣，默默地看着她。

過了幾秒，她那邊的綠燈開始閃爍，綠色的黑色的，不停交替閃着，閃得我回過神來。

對，我也該走了。

就當我如此想着，她又突然在馬路中間轉過頭來，像是憶起什麼，急急腳地跑回來。

大馬路的車不斷駛過，發出陣陣聲響，空氣中彌漫着汽油的味道。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

她彎着腰，一邊呼氣吸氣，一邊說道：「係喎！我叫常月晴啊，你可以叫我做阿晴㗎」

那一刻，我竟然也反應不過來。

我想不到她會為了告訴我名字而跑回來。

是驚訝嗎？還是快樂？

或許兩者都有。

「…啊！我叫阿一」

「咁好啦！拜拜啦，阿一」她再一次微笑與我告別，然後趁着還是綠燈時，就跑過了馬路對面，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原來她不是叫自閉女。

她叫做阿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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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提：個輕度弱智，由於成埸口試都陰陰咀笑足全程，完全冇講過嘢，俾人捉咗係學校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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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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