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格與尼奧 - ～8年前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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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年前

印匠屋 Touch Carpenters

Jan 28, 2021

256

5 分鐘

「尼奧，不如你說點甚麼好嗎？」

全然無光的環境，愛德格鬱悶地問尼奧，然後聽到很微細的衣服磨擦聲，接著又歸於寧靜，愛德格耐心等待，良久，才聽到尼奧帶歉意的聲音。

「……抱歉、大人、我不知道應該說甚麼。」

「……那你聽我說好了，但要做反應、有聲響的反應。我看不見你點頭的。」

又沉默了半响，愛德格猜想尼奧在點頭吧，好一會才聽到尼奧回話。

「……明白。」

綠寶石礦通道塌下來的時候，只有愛德格和尼奧在內。夜裏愛德格突然想要看看這個綠寶石礦，即使明知通道的支架需要鞏固，還是一個人跑到礦洞去，尼奧發現獨個兒徘徊的領主家少爺，便提議陪同前往。然後愛德格不知搞到了甚麼，突然連續不斷的巨響，接著被撞倒了摔壞了油燈，周圍被黑暗吞噬，有一下子愛德格以為自己就這麼要死了，左腳和左手傳來的痛楚，使他鎮靜下來施放光亮術，便見自己半個身子被泥土沙石壓著，尼奧的情況比自己不好到哪，而魔寵凱達則和自己分開了。透過情感連結愛德格知道凱達應該沒有受傷，只好寄望凱達能找到人來救出自己和尼奧。二人吃力從土堆中爬出來，愛德格精神抖擻地鼓勵尼奧，一定會有人前來迎救，大不了等個一天兩天。

然而光亮術消散後，在黑暗中等不知待了多久，無法掌握時間流逝的速度，愛德格的心情開始有些低落，尤其是土石塌下來的時候，壓折了左腿流了不少血，痛楚開始漫延，由令人清醒的感覺，開始變成使人迷糊的椎心刺骨。自覺昏迷可能會引致更壞的情況，愛德格試著迫自己保持理性清醒。

「尼奧，剛才被壓住那一刻，我好像想到許多事情，腦海閃過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的樣子，還有艾菲……艾菲是蒙迪斯諾侯爵的女兒，將會是我的未婚妻，接著很快便會是夏多布里昂夫人……你知道誰是蒙迪斯諾侯爵嗎？」

愛德格用發問迫使尼奧回應，否則尼奧一定只會點頭。相處了半個晚上的時間，愛德格己搞清楚這個比自己少六歲的少年相當不善辭令。提到心儀的女孩，愛德格心情也雀躍起來，稍緩左腿的壞感覺。

「……是南方的領主？」

「對，我過來是想看看會不會有機會找到合適的材料，我要造一件信物送給艾菲，現有的已打磨的綠寶石我還不怎滿意。」

愛德格停下來，尼奧沒有造聲，愛德格逕自繼續說話。

「如果我有甚麼不測，艾菲一定會很難過，而且一定會躲起來才哭，所以今次的意外絕不能讓她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如果有甚麼狀況，你的父母一定很難過了，還好你好像沒有受傷。」

「……我的父母已不在了。」

「……抱歉、尼奧、很抱歉。」

黑暗中又再次靜默下來，愛德格搞不清楚是自己讓對方難過了還是純粹的沒有回應，只聽到非常微弱、挪動身子的聲音。

「對不起，請別太難過。」

「……不、大人、不要在意，我只是，不知說甚麼才好。」

愛德格聽得出尼奧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心裏也舒服一些。

「只有我和你，不用叫我大人啦。」

「不可以的、大人……」

「好吧、聽我說，現在我以愛德格．夏多布里昂的身份命令你，叫我愛德格。」

又一陣沉默，愛德格心裏暗自得意，充滿期待等候尼奧的回應。

「……是的……愛德格……大人。」

愛德格笑了。

「如果我睡著了，你一定保持清醒，這關係到整個夏多布里昂家啊。我實在後悔沒通知任何人自己這麼前來，還好遇到你。」

愛德格微笑著說話，不過黑暗中尼奧不會看見，愛德格聲音中透出某些理不清的情緒。

「……愛德格……大人，我一定會保持清醒，直至有人前來的。」

多麼令人安心的語調，而且這麼不會說話的少年，這麼一句反而顯得值得信賴，愛德格好像又覺得自己不夠清醒了。

「那就好了，你還要注意我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可能還有高燒的情況，要詳細告訴前來的人員。」愛德格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心感不妙。

「明白。」尼奧回應得簡潔肯定，愛德格覺得這有如咒語一般，尼奧越是可以依靠，愛德格越是覺得痛楚難耐且疲憊不堪。調整了呼吸，愛德格又再說話。

「對了、你對侍從的工作感興趣嗎？我的侍從剛好家裏有事請辭了。」

尼奧思索好一會。

「……抱歉、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興趣。」

「工作內容大概像現在這樣，聽我不停說話，依我的指示去辦，跟我走來走去之類。」

尼奧又沉默了好一會。

「……愛德格大人，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興趣，但我想能夠跟隨愛德格大人。」

「要想清楚啊。有些事情沒得翻身的。」

環境又傳來一些土石滾落的聲音，愛德格再次造出光亮術，方才塌陷的地方不停有沙石掉下來，同時尼奧留意到愛德格疲態畢露，左腿一直沒有止血。

「……可以扶我一把嗎？這裏好像越來越危險，雖然越走越入我家的人員會更難找到我們，但總好過一下子被壓死了。」

愛德格費盡氣力地站起來，尼奧連忙走過去把愛德格的右手搭起在自己肩上，走了兩步就停下了，因為愛德格雖然沒造聲但痛得咬牙切齒。

「……你一定確保我能夠保住性命出去，我的命不屬我一個人的……」愛德格垂下頭非常後悔地含糊咕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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