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世界 —— 一個關於活下去的故事（已完結） - 九（二）通往地獄的他

若果要得到幸福，就需要付出些什麼。

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須要努力的活下去。

所以，她選擇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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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正確的確定嗎？即使是我，也不能解答，因為我並不能預知未來，我能計算的，就只有可能性。

可是，我能夠為她做些什麼嗎？

我想，還是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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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顯示對戰略地圖題示着無數的己方兵力正排山倒海的往「地獄」殺去。

「這個形勢，肯定是贏定了吧，新型的機械軍也帶來不錯的效果嘛。」

確實如此，這種情勢，反抗軍不需多久便會全滅吧。

然後，他們只會淪為「天堂」幸福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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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我有件事要告知你。」

「什麼？我現在可不想聽無聊的事。」

「我為自己改了一個名字。」

「啊？我有聽錯嗎？」

「我現在不叫人工智能一號，我叫做卡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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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愣了幾秒，然後便抱着肚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東西……哈哈哈哈……這名字有夠難聽的！」

「我覺得根據聲調，稀有程度等等方面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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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你會死嗎？」

「在問什麼啊？正常人類都終有一死啊。」他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淚水說。

卡爾斯沉默了一會兒，說：「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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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菲驚訝的說道：「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不會有危險嗎？」

卡爾斯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了菲，包括實驗，計劃和他的身份……但出乎意料地，她很開然的接受了，還一臉得意的答說：「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啦，這種技倆，怎會騙得了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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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偵測到她的震驚的微表情。

不過這樣的結局也算是不錯。

至少她沒有因此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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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開始我會嘗試停止機械軍的運作。」

「可是這樣……」

「不會擁有問題的，現在的我還擁有最高權限的操控權，我幾乎擁有『天堂』的所有信息，所以停止運作什麼的……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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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把頭湊前激動的說道：「我說的不是這種意思！」

「萬一，萬一你被發現的吧，不會被報廢嗎？這樣的你，不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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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斯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倒是妳，今後會很辛苦。」

菲不滿的嘟起嘴來說：「呿，我當然會好好努力的，用不得你來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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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卻是覺得，妳十分的痛苦。

被無數的子彈穿破過。

被機械輾過。

被火燒灼過。

從高空墜落。

毒侵害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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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斷地死。

然而妳卻能仍然戰鬥下去。

那是為什麼呢？現實的幸福真的值得妳付出這麽多嗎？

這就像是在對以前的自己說：「你是一個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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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是之後能夠戰勝『天堂』的話，我希望至少有一個要求，妳能夠答應我。」

「是什麼？」

「請不要成為怪物。」卡爾斯說道：「在戰爭結束過後，不要再成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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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是否明白我的意思，但從她的表情上看去，也許是吧。

有這樣的要求，也只不過是我的私慾。

我不想再有人因此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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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斯瞥了一眼已經熟睡，姿勢難看的博士。

然後靜靜的關上燈，移出房間，走上電梯，通過了保安裝置的驗證，來到了整個世界政府運作的核心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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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台擺放在眼前，現在的他只要走上前，將相關的設備運作停止，相信在同一時間，戰場上的機械軍也會因此而停頓，然後戰爭將再也不會只是單方面的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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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會是更激烈的戰爭嗎？會有更多的生命死去嗎？

戰事很有可能會持續很長的時間吧，可能不會是半年，一年……而是五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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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害怕。

我也只不過是個人工智能。

但我也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擁有「感情」的人工智能。

做出這種抉擇的我，是在扭轉着着人類的命運。

我擁有這樣的資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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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斯伸出幾枝機械臂。

——「我要在殘酷的世界中活下去。」

在煙花火海下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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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已經選擇了，早已不能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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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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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舉起槍，準心瞄向機構的核心，屏起息來，感受着風的流動。

一發子彈射了過去，在聲響後的幾秒，就傳來一下爆破的聲音，巨大的煙雲飄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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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拉起眼罩，擺了擺頭，濃厚的長髮隨後腦而搖晃。

從前稚氣的樣子經已換上熟練的樣貌，變得成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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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打中了。」菲說道：「今天的成績不錯。」

身後的人驚嘆的拍起手來。

「太強了大姐頭！」

菲用拳頭敲在那個人的頭上。

「叫我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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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上飛來幾架戰機，傳來巨大聲響。

「該死……」菲仰天一說。

飛彈從天而落下，無處可躲避。

「又要死了。」

轟炸聲將整個山坡淹沒，爆炸的煙往上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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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因為部分機械軍有內置系統，不被中央所調控，所以仍然在前線運作……因此反抗軍與機械軍的戰爭也依然繼續。

目前「天堂」已經將人類徵兵重新納入政策的考量之中，與過往的歷史一樣，人類對人類的撕殺終會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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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菲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她一怒之下就拿起酒來大喝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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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因為被發現，而被迫在「天堂」之中躲藏了起來，因為有備份的存在，所以「天堂」的人們一直沒能消滅我。

而博士之後也隱退，過着他所渴望的退休生活。

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從此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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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會被叫成大姐頭！我才二十二歲啊！」

「妳氣的只是因為這個嗎？」

「當然啊，年齡對女人來說是很重要的！」

「我搞不懂這個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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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斯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直起身來。

「行了，別再喝了，再這樣妳可會醉死。」

已經醉得紅起臉的菲說道：「無所謂啦，反正你是有方法解決的……嗯？你幹什麼？」

卡爾斯向自己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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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我的手，我帶你去清醒一下。」

「不要啦，明明你只要操控一下我就會沒事了……」

「不能過於依賴那種功能，這會對妳腦部造成傷害。」

菲不爽的擺了擺頭：「你是我老媽嗎？」

「我不介意擔任這樣的角色……好了，菲，起來吧。」

菲看着卡爾斯的手，感到有點羞恥，說道：「就算了吧，我也不是小孩了……」

想不到卡爾斯一下子捉着菲的手，用身體的力量將她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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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啊！」

「在我眼中妳還是個孩子，因為我比你老好幾十歲啊。」

菲的雙頰微微紅了起來，說道：「你真煩……每次都是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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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卡爾斯笑着說：「今天我們做什麼好呢？」

注視他的臉容，菲聳肩，輕輕笑着說：「隨你喜歡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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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對她而言，為了某種目標而戰，也是一種幸福吧。3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RQvGrV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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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通往地獄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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