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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交響J 交響J
Nov 28, 2024 6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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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再度恢復意識時，人已在鎮立醫院裡的加護病房中。方自讓看似紅唇妖怪追逐夢靨中驚醒的她，深吸一口沁涼空氣、微微煽動眼簾，半掩的視野涵蓋著白滄滄天花板，週遭所傳來的刺鼻藥水味提醒她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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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瑩蘭猶如夢囈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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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回憶著暈厥前景況，她記得當時是與瀚齊一同被飛翔紅唇追趕，他們兩人跌落在地，隨即便讓紅唇包覆，此時，瑩蘭又憶起小桃、小鈺以及校長的下場，因此，在她的思維裡此刻的她應該已經身亡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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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在醫院呢？瀚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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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嘗試起身一探究竟，但卻發覺自身竟然插著粗細不一的透明管路，而原本令她自豪的晶瑩肌膚居然乾澀不已、處處可見脫皮剝落，於此瑩蘭輕輕扭動身軀，但不料這一動、身體四處便傳來陣陣如針扎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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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瑩蘭仍處於狀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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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困惑之際，此時病房大門緩緩敞開，一名身著雪白制服的護士小姐手拿著大小點滴罐、輕手輕腳地走進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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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了！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我趕快去通知醫生！」護士一見瑩蘭甦醒便興奮地說道。

瑩蘭見護士轉身即將離去，她吃力大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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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聞聲，護士小姐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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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弱的瑩蘭無法自行起身，她只得輕微地抬手示意護士小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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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護士小姐來到床緣，瑩蘭嗓音細如蚊蚋說道：「抱歉，我想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這裡？還有，原本跟我在一起的警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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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妳已經沒事了。」瑩蘭神情是如此焦慮，護士小姐不禁柔聲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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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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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和煦一笑，「妳啊，是受到病毒感染，妳聽說過幾十年前曾經造成浩劫的灰化症嗎？這一次的疫情，是灰化症的變種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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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怎麼可能！我看見……」瑩蘭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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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讓唇海追逐的景象歷歷在目，小鈺抓著護唇膏化成灰的模樣仍在心頭，她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因為病毒入侵，原本，她還認為應該是那只護唇膏『顫慄香氛』作祟，因為她所目睹的死者身上都有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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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這病毒改變攻擊路徑，這一次它是直接侵襲腦部，所以，患者會出現一些幻覺，還好，妳被及時發現，原本的疫苗多替妳的病情擋了一會兒，剛好趕上新的疫苗出現，妳能活下來真的很幸運！」護士小姐耐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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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的說詞解釋了瑩蘭一直無法釋懷的紅唇追擊事件，於此，瑩蘭不由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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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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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化成灰的人還有嘴唇都是……」彷彿是為了再確認，瑩蘭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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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都是病毒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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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斬釘截鐵的肯定語氣，讓瑩蘭心緒稍稍平復，「那原本跟我在一起的警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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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當時只有妳一個人被送進來。」護士小姐表示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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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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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垂下眼簾，哀傷惆悵之情表露無疑。而此時她所不知的是，瀚齊再納日與他一起倒地之時，便隨著地面泥水一同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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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多說了，妳需要多休息。」見瑩蘭如此鬱悶，護士小姐替瑩蘭拉上棉被、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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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妳嘴巴這麼乾澀。」彷彿是為了想讓瑩蘭開心一些，護士小姐擅自替瑩蘭上了一層凡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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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瑩蘭安置好之後，護士小姐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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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人真好。）瑩蘭轉頭目送護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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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病房大門敞開之際，瑩蘭虛軟目光卻看見了那漫天飛『唇』！那日追逐著她與瀚齊的唇海又再度出現於護士前方！只不過這一次、目標是——瑩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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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看得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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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蘭含著淚光，忿恨自己無力，張嘴欲呼救但卻哽咽得無法出聲，瑩蘭心頭沮喪洋溢，她無奈閉上雙眼垂下也許是最後一滴的淚，任憑那如蝗蟲過境的紅唇將其包圍覆蓋，而在眼縫即將密合之際，瑩蘭眼角餘光瞥見護士小姐手裡的——『顫慄香氛』以及她那由白轉灰細瘦如竹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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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護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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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一切都是幻覺，很快就過去了。」門前，護士轉頭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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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護士已褪下方才美麗溫婉外衣，換上晦澀暗沉容貌，光禿禿的頂晃若貧瘠之地吋草不生，黝黑雙眼宛若金魚似的外凸，而那一身灰暗乾癟肌膚漫佈著碧綠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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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集飛唇於此好似那尋著甜食的螞蟻，密集覆上瑩蘭軀體！將其包裹在內，恣情吸允著瑩蘭肌膚，發出「吱、吱」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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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由淺至深穿透瑩蘭的身、心、靈！她仿彿可以預見此刻的自己即將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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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瑩蘭耳際依稀傳來瀚齊的聲音，但說話的人卻不再擁有瀚齊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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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幫她補擦了嗎？」瀚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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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護士拿起顫慄香氛在瀚齊面前晃了晃，得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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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真的是很特殊的體質，竟然需要這麼久的時間蛻變，搞不好她會成為『女王』。」望著讓唇瓣團團包覆的瑩蘭，瀚齊有感而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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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姐頷首，「恩，我們也的確需要一個新的『女王』，計畫進行的很成功，同伴都透過護唇膏傳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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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真是愚蠢，說什麼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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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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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去瑩蘭病房前，瀚齊取過護士手裡的護唇膏，笑道，「果然是『顫慄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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