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與爛泥的初戀特調 - 第11章過夜

　　「你吃這樣會飽？」裴尚延看著陸成悅大老遠走來魔斯漢堡，卻只吃雞塊和地瓜薯條，忍不住出聲詢問。

　　此時他穿著和陸成悅同款的黑色坦克背心，外面罩著一件陸成悅隨手拿給他的落肩寬版牛仔外套，和陸成悅一起坐在靠窗的雙人座。

　　「唔……我只是覺得在老季家吃的那頓全吐出來了，有點可惜。其實我發情期本來就快到了，食量下降不少，吃這樣已經算很多了。」

　　陸成悅背心外面只套了件薄襯衫，此時冷氣直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裴尚延見狀立刻起身，脫下外套披在陸成悅身上。

　　「有隨身帶著抑制劑嗎？」

　　「有啊，我的抑制劑怕我冷，還會幫我披外套咧。」

　　此時陸成悅的手機發出了聲土撥鼠尖叫，裴尚延的手機也震動了起來，兩人一起拿起手機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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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仁：你們都看到市政府剛剛發的公告了嗎？

　　郁仁：去年被颱風打壞的「別有洞天」整修完成，附近還多了幾個爆紅景點

　　郁仁：我想搶在別人之前拍Vlog，你們明天都有空嗎？

　　老喬：有哦

　　郁仁：早上9點，廣藝大門口集合，可以嗎？

　　老喬：我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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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仁：@YAN @Yueh 你們呢？

　　陸成悅抬頭問了句：「明天早上九點集合欸，你應該還要先回家拿相機吧？來得及嗎？」

　　「嗯。」

　　「那我回覆班長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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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ueh：我也OK

　　YAN：可

　　郁仁：尚延你房間燈怎麼沒亮？你不在家？

　　Yueh：他今晚睡我家

　　郁仁：……

　　郁仁：@YAN 記得戴套

　　Yueh：不用！

　　郁仁：這麼刺激？

　　「幹！」陸成悅咒罵一聲，指甲敲得手機螢幕喀喀作響。

　　Yueh：我們什麼都不會發生，所、以、用、不、到

　　陸成悅啪的一聲將手機放回桌上，一個勁地吃起薯條。

　　裴尚延覺得陸成悅的反應還滿有趣的，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低頭繼續打字，先向家裡報了平安，接著說明他早上會先回家一趟，拿完相機馬上又要和郁仁一起出門。

　　吃完宵夜後，兩人慢悠悠地沿著原路走回去，此處鄰近南門商圈，夜市也在不遠處，處處都是車潮與人潮。

　　他們在這片人聲鼎沸中不斷與路人擦肩而過，周圍的一切卻彷彿成了不重要的背景，一切感官只聚焦在對方身上。

　　陸成悅的手機接連響起幾聲土撥鼠尖叫，他拿出手機，裴尚延也不經意看了過去，突然驚覺陸成悅的螢幕沒有防窺保護貼而且正在回訊息，趕緊收回視線。

　　陸成悅被裴尚延正直的反應逗得輕笑出聲，解釋道：「我繼父問我在哪，他剛到家。」

　　「他平常都這麼晚回家嗎？」

　　「不一定。」

　　「他對你好嗎？」

　　「還不錯吧。我小時候得過一次腸病毒，燒得迷迷糊糊的從醫院醒來，只有他一直在旁邊陪我，那時候他跟我父親甚至都還沒結婚。」

　　兩人回到陸成悅家時，果不其然見到客廳燈亮著。

　　蘇敬南到家後解開領帶和兩顆襯衫鈕扣，正喝著飲料坐在沙發上小憩，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響，一轉頭便看見陸成悅走了進來，還帶了個人。

　　「小悅，這位是？」蘇敬南問。

　　「我男朋友。」陸成悅一個勁胡扯：「我誰？陸紹丞的兒子，十五歲才第一次帶Alpha回家過夜都嫌晚了。」

　　裴尚延才剛為陸成悅這句「男朋友」感到震驚，立刻意識到陸成悅只是在開玩笑，猜測陸成悅和繼父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這個樣子。

　　「叔叔好。」裴尚延朝蘇敬南點了點頭。

　　「你好呀。」蘇敬南完全沒把陸成悅的垃圾話當一回事，和裴尚延打完招呼之後繼續問：「你就是今天早上給小悅臨時標記的Alpha吧？」

　　「是。」

　　「等、等一下！你為什麼會知道標記的事？」陸成悅一臉詫異地望向蘇敬南。

　　「紹丞今天去視察的分店在地下室，手機收不到訊號，梁老師就打到我這裡來了。」蘇敬南神色有些擔憂。「小悅，你身體還好嗎？」

　　「幹，阿狗出賣我。」陸成悅想想覺得不對，裴尚延說他爸爸要他留下來陪自己，肯定是也知道標記的事了，於是轉頭問裴尚延：「你家裡也知道了？」

　　「嗯。」

　　「哭啊……」陸成悅感嘆自己不過是早上打了一架，怎麼搞得像是小情侶要見家長了一樣？要是早點知道，他也不至於開了個裴尚延是自己男朋友的玩笑。

　　陸成悅不知道該如何和蘇敬南解釋標記的事，於是撂下一句「我先去冰箱拿飲料」就溜進廚房。

　　蘇敬南見陸成悅走遠了，收斂起關切的表情。

　　他發現裴尚延身上穿著陸成悅的衣服，沉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裴尚延。」

　　「裴同學，你知道刑法227條嗎？」

　　裴尚延思考片刻，想起公民課背過的內容，趕緊解釋：「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只是……」

　　「只是臨時標記過後，本能作祟不想和對方分開，就跟著小悅回家了？」蘇敬南說著，又朝裴尚延逼近了一步。

　　見裴尚延不說話，蘇敬南又問：「你身上穿的是小悅的衣服吧？你們剛剛做了什麼？」

　　「季凡卿邀請我們去他家用餐，飯後幫忙整理廚房出了一身汗，想沖澡但是沒帶換洗衣物，成悅就把他的衣服借給我了。」裴尚延小心謹慎地挑選措辭。

　　「好吧，看來是我多慮了。」蘇敬南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們待會打算做什麼呢？」

　　「應該會早點睡，明天要早起。」

　　「你們明天要去哪？」

　　「廣藝大，然後去別有洞天。」

　　蘇敬南顯然對這個答案有些驚訝，又問：「騎車嗎？」

　　「搭捷運，然後走路。」裴尚延答道。

　　「呵呵，還真健康。」蘇敬南很滿意裴尚延的答案，臉色和緩了幾分。「廣藝大後面的山路有點陡，別推擠打鬧，還有，別有洞天那一帶偏僻，沒有救生員，不可以靠近水邊。」

　　裴尚延見蘇敬南笑了，才剛鬆了一口氣，立刻又繃緊神經道：「知道了。」

　　陸成悅邊喝著飲料邊從廚房走了出來，拉著裴尚延的手臂就要上樓。

　　「小悅，等等。」蘇敬南叫住陸成悅，接著轉身從公事包裡取出兩個如糖果一般大小的銀色薄片，遞給兩人後道：「應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吧？但如果真的擦槍走火，當下保護措施還是要做好。」

　　陸成悅定睛一看，拿在手上的竟是保險套，差點又要被飲料嗆到。

　　「不用！這傢伙超正直的好不，就算我在他面前脫光光，他也只會摀著眼睛叫我趕快把衣服穿回去。」

　　蘇敬南輕笑出聲，鬆口道：「那你們今晚不可以鎖門，我會巡房。」

　　陸成悅還想反駁，裴尚延卻搶先一步回答：「好。」

　　兩人上樓時，陸成悅嘴裡還在嘀咕著：「不鎖門我他媽怎麼可能睡得著？難道你要哄我睡覺嗎？」

　　「好。」

　　陸成悅笑道：「你怎麼什麼都好？」

　　兩人回到陸成悅的房間，陸成悅在得知裴尚延的藍芽耳機可以接線後，從抽屜拿出一公轉二母的音源轉接頭，將兩人的耳機插上，接著把桌上架著的電容式麥克風調整成全指向，這樣他們不只可以一起聽見遊戲的聲音和DC通話，還能同時和其他人聊天。

　　喬耘見陸成悅終於回來了，開心地鬼吼鬼叫道：『陸哥啊！你可終於回來了，路人都有夠雷的，下一把加加！』

　　『等等！』邱景陽笑道：『老陸，你電腦給裴狗玩，我剛教他基本操作，他學得超快的，槍都快壓得比老喬還穩了。』

　　『裴狗？』喬耘問。

　　「裴狗？」陸成悅愣了兩秒，不解地看向裴尚延。

　　裴尚延也是滿臉疑惑。

　　『他原本頭髮遮成那樣，就很像古代牧羊犬啊。』邱景陽解釋道。

　　『你們好像很喜歡給人亂取狗字輩的綽號喔。』梁願永陰陽怪氣地說。

　　陸成悅大笑道：「哈哈！Alpha都是狗，不過還是阿狗最狗，狗界一哥。」

　　『那還真是多謝誇獎喔。』梁願永翻了個大白眼，可惜其他人看不到。

　　幾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玩到接近半夜，陸成悅和裴尚延輪流玩著一台電腦，他倆也不嫌麻煩，每打完一場就換個位置。

　　梁願永在掛斷通話前，換上較為正經的語氣說道：『我知道碎碎唸沒人愛聽，但是成悅，我還是建議，你家如果有客房就讓尚延去睡客房，就算睡同一間也千萬別去撩撥人家，沒有哪個Alpha是經得起逗的，知道嗎？』

　　「好哦，掰。」陸成悅敷衍地應了聲便掛斷通話，取下耳機放回耳機架。

　　待兩人都刷牙洗臉完，躺到床上，陸成悅還真的睡不著。

　　陸成悅的床是雙人加大的尺寸，像這樣規規矩矩地躺好，在換了這張床之後還是頭一遭。

　　房間唯一的對外窗是氣密隔音窗，房門是塑鋼隔音門，此時門窗緊閉，即使冷氣室內機和電腦主機也會發出些微聲響，但他還是能將對方的呼吸聲和挪動身體時棉被的摩擦聲聽得一清二楚。

　　「我去把電腦關了吧？RGB燈不知道在亮幾點的。」陸成悅坐起身。

　　「不用。」裴尚延解釋道：「我房間有更多間接照明，你這個還不算亮……就是顏色不太好看。」

　　「噗。」陸成悅笑著說：「你去調吧？我那塊主機板的RGB Console是英文介面的，我就一直都懶得動它。」

　　「好。」

　　裴尚延起身走向電腦桌，開啟螢幕後找到燈效控制程式，熟練地輸入色碼。

　　陸成悅就坐在床沿看著裴尚延的背影。

　　沒一會兒，燈效被改成從橙黃到紫紅之間和緩地來回漸變，裴尚延關閉電腦螢幕後，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瞬間染上了他調的色彩，像極了落日餘暉。

　　裴尚延轉過身，看見陸成悅對自己張開雙臂，他便自然而然地走了過去，和陸成悅相擁。

　　「房間變得這麼浪漫，不做點什麼嗎？」陸成悅笑著說完，勾住裴尚延的肩膀用力往後一倒，就這麼被裴尚延壓在身下。

　　裴尚延趕緊以手撐床，正想移開身軀，陸成悅的雙腿卻纏了上來。

　　「別鬧了，明天要早起。」裴尚延道。

　　陸成悅直白地提出要求：「你去鎖門好不好？我好想被你碰。」

　　裴尚延腦內頓時一陣驚滔駭浪。

　　陸成悅還一個勁地搧風點火，輕輕撩起衣襬，露出潔白勁瘦的腰腹和清晰的腹肌，嘟噥著：「尚延哥哥，你摸摸我嘛。」

　　裴尚延覺得身下這人像極了翻肚肚撒嬌的貓，便往陸成悅的腰側撓去。

　　「哈哈！那裡不行！好癢……」陸成悅劇烈掙扎了起來。

　　「還敢不敢撩我？」

　　「哈……我錯了……尚延哥哥饒命……」

　　裴尚延一股作氣將人拽回枕頭上，自己也翻身躺了回去，拉起棉被蓋好，接著撂下一句：「睡覺。」

　　陸成悅鍥而不捨地纏了回來，雙腿夾著裴尚延的大腿來回磨蹭。

　　裴尚延嘆了口氣，側過身將陸成悅摟進懷裡，讓對方枕著自己的手臂，另一手輕拍陸成悅的背部，一邊嘗試釋放安撫性費洛蒙。

　　他沒有經驗，只能努力回想稍早被陸成悅安撫的感覺，試圖讓費洛蒙溫和地將陸成悅包圍。

　　「好香……好喜歡……」陸成悅嘟噥著，身體一點一點放鬆，眼皮也逐漸沉重，還不忘跟著一起釋放安撫性費洛蒙作為回應。

　　兩人的費洛蒙在空氣中糾纏、融合，卻不煽情，只隨著夕陽般的燈效一起將房間渲染得更有安全感、更使人放鬆。

　　裴尚延難以形容此刻心裡的感受，不論是陸成悅協助他收起費洛蒙，又或是像現在這樣哄陸成悅睡覺，就算陸成悅本人沒有意識到，他也確確實實是因為陸成悅而開始學習怎麼當一個Alpha。

　　他輕輕在陸成悅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小聲道：「成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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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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