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影各自踏著奔雷步,兩人手中的龍魂槍撞擊的鏗鏗作響,由於奔雷步是辰級的白武屬身法,可以在短時間內讓武者的速度迅即如雷,因此兩人的快速交鋒,如有旁人,他也只會看見兩人模糊的殘影。
「蛟龍殺之一『浪裏白條』!」施葉玄喊道。
他轉動手中的龍魂槍,頓時在黑影面前,百千隻的長槍落下,速度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但黑影終究是強化版的自己,他不疾不徐的使出蛟龍殺之二「破浪無傷」,在他眼前距離一米左右,一面靈力護盾浮現,將施葉玄的浪裏白條全數擋下。
緊接著黑影單腳一蹬,他跳向施葉玄施展浪裏白條的死角,再一次,蛟龍殺的殺招驚天駭浪往施葉玄衝來。
黑影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這下讓施葉玄吃了個大虧,雖然在黑影的極短蓄力時間裡,他已經發現,也連忙施展破浪無傷做出了防禦,但是在他的靈力護盾形成瞬間,黑影的驚天駭浪已經打破靈力護盾的脆弱之處,造成施葉玄的護盾無法成型,驚天駭浪的強大破壞力依舊直直的往施葉玄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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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修練煉體功法的施葉玄,縱使根骨和體魄隨著境界的提升,已經強韌了不少,但是依舊還是屬於凡人之軀,是不可能用身體硬扛下驚天駭浪,如果被它擊中輕則斷臂毀肢,重責粉身碎骨。
就在這生死瞬間,刻印在施葉玄腦中的兵器五訣之槍訣突然發出金光,只見他自己的身體下意識動了起來,手中的槍桿用力地插入地面,以槍桿為支點縱身躍起,順應著驚天駭浪的衝擊脈動順利閃了過去。
不過雖然躲過致命的一擊,但是驚天駭浪的衝擊餘波還是讓施葉玄受到不小的傷害,他摸了摸自己的左邊肋骨,劇烈的疼痛感從左肋傳來,看來自己的左肋第三和第四節已經斷了。
施葉玄連忙運轉葬仙訣,體內靈力開始朝肋骨的斷裂處湧入,這才減輕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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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葉玄心有餘悸,要不是腦中的兵器五訣突然有所感悟,自己早已成為黑影的槍下亡魂。
「這就是兵器五訣中的槍訣嗎?」施葉玄若有所思,看著自己手中的龍魂槍。
雖然此時他的身體被黑影施展的驚天駭浪傷的千瘡百孔,但是兵器五訣的感悟卻讓他的精神充滿了激動和滿足。
「哈哈!我感覺我已經開始觸摸到槍決的奧義!」施葉玄仰天大笑。
接著他再次揮舞起龍魂槍,嘴角雖滲著血但他卻露著微笑。
「再來!」施葉玄對著黑影吼著。
這好不容易抓到的感覺他可不想就這樣白白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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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葉玄開始慢慢地改變他一貫以來的槍法,武技的施展也和之前不同。
他不再盲目的施展武技,而是更加靈活的去使用蛟龍殺裡的槍法套路。
在學院裡,擁有槍武靈的教師本就是少之又少,因此他完全沒有能請教的老師,實戰的經驗更不用說,幾乎為零,因此一開始和黑影戰鬥時,施葉玄可說是毫無巧力可言,全都是用蠻力和黑影硬剛。
這和與林天霸鬥者意志的槍法比拚不同,鬥者意志會根據施葉玄現有的能力做出調整,整體而言像是練習而非致人於死地,而黑影的實力修為則是高出他一大截,黑影招招殺機,這次的對戰像是互相的殺戮不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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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決斷!非致命一槍絕不輕易放出殺招!但是機會一旦出現,是否能揮出絕殺的一擊考驗著武者的果斷!在對方出現破綻之前必須靈活的槍法抵擋對方的攻勢。」施葉玄在剛剛的死裡逃生悟出此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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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施葉玄與黑影交鋒的戰況開始變得不一樣,他注意到黑影的動作,也發現黑影的靈力從開始到現在根本沒有減少的跡象,他一抓到施葉玄些微的破綻,下一秒驚天駭浪就施展了出來,根本不用擔心靈力消耗的問題。
有了上次的經驗加上兵器五訣的感悟,施葉玄現在就算被抓住了些微的破綻,也都能驚險躲過黑影的驚天駭浪,但是皮肉傷是不可避免,一點一滴,施葉玄的體力和身體都不停地被消耗著,不過他依舊採取守勢等待著時機,靠著蛟龍殺中的槍法和奔雷步,頑強地支撐著。
施葉玄相信時間一久,黑影一定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到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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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一次黑影施展驚天駭浪的瞬間,施葉玄捕捉到黑影的靈力似乎大幅度的減弱,施葉玄下意識握緊龍魂槍,他直覺此刻正是他逆轉的最佳時機。
就在黑影的驚天駭浪已經衝到施葉玄的面前,只見施葉玄迅速施展破浪無傷形成的靈力護盾,但就在驚天駭浪和靈力護盾接觸的瞬間,他的靈力護盾依然瞬間被破壞的粉碎,同時,驚天駭浪的餘波也貫穿了施葉玄的左肩。
不過這一切都在施葉玄的計畫之中,靈力護盾破碎造成的碎片成功遮蔽住黑影的視線,此時的施葉玄將奔雷步發揮到極致,一個呼吸的時間已經來到了黑影身旁,這個位置正是黑影的死角,他忍著左肩的劇痛,體內的葬仙訣飛快地運轉,全身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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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吧!驚天駭浪!」施葉玄撕心裂肺地大吼著,手中的龍魂槍筆直地往黑影殺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都在轉瞬之間,碰的巨響,黑影還來不及反應,施葉玄的驚天駭浪便直接打穿了他的胸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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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是我贏了……。」
看見黑影停止了活動,施葉玄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此時他體內的靈力已經完全枯竭,身體緩緩地向前傾倒。
砰!施葉玄倚身倒在了黑影的身上,這時的黑影胸口還插著他的龍魂槍,這畫面有說不出的滑稽。
不過只見黑影伸出手托住施葉玄的身體,緩緩地開口:「做的好!我的本體!」
黑影輕輕地將自己的額頭靠在施葉玄的頭上,接著慢慢地回到施葉玄身上,最後融為一體。
兩人合而為一之後又過了一陣子,施葉玄才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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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施葉玄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黑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做的好!小子!」林天霸出現在施葉玄面前。
「哈哈哈!你已經成功繼承老夫的血脈!」他露出滿意的笑容道。
「我成功了?」施葉玄扶著自己的頭,他現在的靈力剛恢復少許,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哈哈,真是沒用,才這點考驗就累成這樣!」林天霸雖然嘴裡這麼說,但還是藏不住臉上的笑意。
他將手放在施葉玄的胸口,貼住施葉玄的心窩用力一拍,一股柔和的靈力如旱季裡的甘露一般,讓施葉玄體內了靈力快速的恢復生機。
不一會,施葉玄連身上的傷勢都已經完全恢復。
「這也太神奇!」施葉玄動了動自己的手腳,剛剛受傷的這麼重,竟然一下子就被林天霸治好,這比服用任何丹藥都還要來的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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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思,何必大驚小怪!」林天霸表現出得意的樣子。
「而且你在這裡也只是個精神體,恢復的速度才會這麼快,可別忘了這裡是葬仙世界!」
「對……這裡是葬仙世界。」
施葉玄看了看四周大大小小的石碑,並回想著剛剛的戰鬥,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讓人甚至忘了自己的精神體只是進來修練。
「小子,你可別迷失了自己,一旦迷失了自我想從葬仙世界出去就不可能了!」林天霸告誡道。
「那前輩你難道……?」施葉玄一聽,疑惑地看著林天霸。
「想什麼呢?老夫可不是迷失在這裡的廢物!老夫是自願待在這的!」林天霸瞪著施葉玄說道。
「前輩你還活著?」施葉玄雙眼瞪大,這句話可比你是迷失在此處更嚇人。
「要說活著嘛……也不對,老夫的本體的確早在千年前就已經殞落,現在的我只是個靈體分身,一旦靈力枯竭我也會消失。」林天霸道。
「您只是個靈體分身!」
這下施葉玄可知道林天霸的全盛時期是多麼恐怖,單單只是靈體分身,靈力就如次充沛,那本體的靈力之雄厚根本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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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別的了,小子,你有沒有感受到你體內的滅世血脈!」林天霸道。
聽林天霸這麼說,施葉玄閉起眼睛,仔細感受身體裡的變化,一瞬間,有關滅世血脈的訊息如泉湧般湧入他的腦海。
忽然,施葉玄面帶驚訝地睜開雙眼。
「這血脈!」他雙手顫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見施葉玄如此震驚的表情,林天霸大笑道:「哈哈哈,小子,現在你知道你打不贏黑影的原因了吧!」
「前輩!你這血脈也太強大了!」
施葉玄興奮地將自己知道的訊息念出:「血脈效果發動時,造成周圍武者大幅度的精神力威壓,境界相同或低於自己者,壓制其武技威力和防禦力百分之二十、高於自己一大境界者,壓制百分之十、高於自己兩個大境界者,壓制百分之五,高於三個大境界以上者則造成輕微精神上威壓。」
「哈哈哈,小子,這下你知道老夫血脈的強橫程度了吧!」林天霸得意地道。
「前輩果然了不起,也難怪我剛剛一直打不贏我的分身。」施葉玄想起剛剛的狼狽樣,不禁苦笑。
「我終於也開始變強了!」施葉玄握緊拳頭,內心吶喊著。
終於,他看見了尋找自己父母的希望,也有了和自己的叔叔對抗的底牌,此時他內心無比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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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子,你聽好!」林天霸大聲叫道。
這一叫,讓施葉玄從快樂中回過神。
「你要記住,滅世血脈不是萬能,他有兩個缺點。」
「前輩請講!」
「一是它的持續時間,一旦你發動滅世血脈,你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可以維持。」林天霸嚴肅地道。
「一炷香的時間嗎?」
施葉玄心想,難怪在戰鬥的最後黑影身上的靈力會明顯減弱這麼多,也因為這樣才會露出致命的破綻。
「不過第二個缺點才是最嚴重的,當你的血脈效果結束,你將有一刻鐘的時間無法使用靈力,這點你小子必須特別注意。」林天霸道。
「一刻鐘無法使用靈力!」施葉玄一聽大驚。
看來滅世血脈的強橫是有原因的,這副作用實在太大了,一旦使用不當自己必然死於敵人之手。
「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讓人知道你擁有的血脈。」林天霸拍了拍施葉玄的肩。
「人對於未知總會有莫名的恐懼。」他笑道。
「難怪我從來沒聽過有關滅世血脈的任何訊息。」施葉玄道。
「切記,你現在是滅世血脈的唯一傳人,在這靈武大陸上沒有第二個人擁有滅世血脈,你絕不能說出你身上的血脈秘密,就算連枕邊人也不可,你可能答應我!」林天霸看著施葉玄,他反常地露出哀戚的表情。
「我是唯一擁有滅世血脈?前輩……難道你沒有留下後人?」施葉玄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問道。
林天霸一聽搖了搖頭,轉過身背對著施葉玄。
只見他仰頭看著葬仙世界虛無的天空,不禁長嘆一聲。
「我林天霸蓋世一生,最後竟然只留下這風中殘燭般的靈力之軀,這是多麼可悲可笑的事……。」林天霸語帶哽咽。
「前輩……。」施葉玄看著如此淒涼的背影,深深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唉……告訴你也無妨,我的最後……是死在我的妻子手中……。」林天霸閉起眼,陷入回憶。
「當年我雄霸一方,是當時大陸最強的勢力『槍戰門』的門主,整個靈武大陸有一半的區域是我槍戰門的天下,而就在我自認為天下無敵時,我的妻子在一次宗門宴會在我的酒水裡下毒……。」林天霸從懷裡拿出一個裝著美酒的精緻葫蘆。
他打開葫蘆口的篩子,往嘴一送,灌了一大口。
「哈哈哈,小子你看,就是這個葫蘆!」林天霸轉過頭,看著施葉玄大笑道。
「沒想到我的妻子布局的如此之深,沒想到整個宗門……整個宗門最後都成了我的敵人!」
「而我的三個兒子,我和我的妻子所生的親骨肉,都因為她的計謀,一一的被殺害……。」
林天霸再次轉過身,此時的施葉玄並不知道,林天霸的眼角流下悲憤的淚水,每一次想起他的往事,他的內心便潰堤一次。
「那天我悲憤交加,怒殺了宗門所有的弟子,靈武大陸的最強宗門也在那一夜消失在大陸上,成為歷史的過眼雲煙。」
「最後我雖然滅了槍戰門,但我也命不久矣,我倒地不起,我的妻子將銀槍插入了我的心臟結束了我的生命,最後也跟著我自盡了……。」
「可笑吧!我的妻子竟然是其中一個我所滅宗門的宗主之女,為了向我報仇,不惜犧牲肉體甚至連自己的骨肉都變成向我復仇的工具,可悲呀!真的太可悲呀!」
林天霸說到此,竟然仰起頭開始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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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世界,歷盡人生輝煌之後又經歷了家破人亡,林天霸就身影就像孤孓一身的蒼鷹,雖翱翔於天地之間,卻又束縛於蒼穹之巔,始終超脫不出過往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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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施葉玄擔心地喚道。
他的內心自從聽到林天霸的過往,悲憤的情緒始終平靜不下來。
不過林天霸並沒有回應施葉玄的呼喚。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地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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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的心太軟了!」林天霸修悠悠地道,此時他已經平靜下來。
「前輩為何這麼說?」施葉玄問道。
「哈哈!小子你的過往我在傳承的過程之中都已經得知,心術不正之人,就算修練葬仙訣,我也不會將血脈傳承給他的。」林天霸笑著道。
「你年紀還小,經歷的不多,內心還太善良了。」
「你的叔叔奪了本來屬於你的施家家產,你雖然氣憤,但卻始終沒有對他起任何的殺心。」
「那是因為我目前的力量不夠,所以才……。」施葉玄急忙辯解。
「你想說韜光養晦,忍隱一時,準備藉機報仇?」林天霸打斷他的話。
「我……。」施葉玄被林天霸說中內心的想法,一時說不出話來。
「太天真了!你的內心根本沒有想殺你叔叔的念頭,你可知道這會為你帶來多大的危險!」林天霸對著施葉玄大吼。
「我只是……。」施葉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本來的念頭就像林天霸所說,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要殺死自己叔叔的念頭,他只是想教訓自己的叔叔,奪回父親努力打下的家產而已。
「靈武大陸肉弱強食,哼!我從他對你的做法難道還看不出來?未來你不殺了你叔叔,他必殺你!」林天霸已經恢復了自己的霸氣,怒瞪著施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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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葉玄緊握著雙拳,林天霸的話一字一句都深深打入他的內心。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無力的雙手,在面對叔叔或者是曾經欺辱他的林轟時,自己是否真的有決心對他們下殺手。
雖然說到殺人,施葉玄並不是沒有做過,當時為了救秦宇風自己也殺過人,不過死人最後的面孔,卻帶給施葉玄莫大的罪惡,甚至接下來的三天只要見到肉便狂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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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子!你既然得了我的傳承,我就有義務照顧你,為了不讓你這唯一的血脈傳人早日夭折,你可願成為我的弟子!」林天霸露出無奈的表情對著施葉玄道。
雖然林天霸的語氣看似無奈不得以,但是施葉玄知道,他這是放心不下自己。
而對於林天霸而言,在這短短的相處,他也已經確定,施葉玄不論是資質還是心性,都是最適合成為他弟子的人。
「師父!弟子願意!」施葉玄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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