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等等要去搭車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7xwFYVTz
江謀仁見到杜弗握筆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回：「知道了。」
「你......」江謀仁想問他過年怎麼辦，但他開不了口。
朱杏春的神色愈發憔悴，他不是不知道她狀況不好，只是自欺欺人地當沒看見。這個節骨眼上更不可能像去年一樣，大搖大擺和朱杏春提出能不能讓他來家裡過年，更別提他們之間，現如今的狀態比一般朋友還不如。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BSs00Hxv
江謀仁沉默許久，才把那些不合時宜的問話嚥回肚子裡，說：「後天寒流，你穿暖些，記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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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低低嗯了一聲，「你也是。」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uDz4AubB
江謀仁記不清杜弗上一次朝自己笑是甚麼時候，更記不得杜弗同自己好好說話是甚麼時候。他微微蹙眉，終於忍不住拉過椅子在他身側坐下，看著他半斂的眉眼說：「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GwBcQNks
杜弗卻只是挑了下嘴角，自嘲般地說：「問什麼？問你怎麼說變就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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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當作，你不會變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KSTYfoPl
曾經杜弗的問話毫無預警地竄進腦海裡，心像被撕裂了一塊，他咬牙看著杜弗，低聲問：「那你在意嗎？」
「我在意？」杜弗轉動的筆扔在桌上，兩個月來的委屈憋也憋不住，禁不住提高語調，「我在意和不在意有區別嗎？我是誰？我能改變什麼嗎？還是說我說在意你們就不會在一起？你的家人就能接受你喜歡我？你就能不再一次被打？」
杜弗負氣似的撇開眼，卻不料江謀仁只是愣了片刻，笑問：「你在意，你非常在意，但你更在意的是我會被打這件事情，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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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咬緊的牙關鬆了一點，聽見他又說：「我還沒辦法跟你解釋，但......我說過的我不會忘，無論是哪一件事情都一樣。我......」江謀仁蹙了下眉，壓下解釋的衝動，「我只希望你誠實告訴我，你還在意那件事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oogaOCfu
杜弗清楚他在說哪件事情，抿唇沒說話，江謀仁卻不願意放棄追問，「我只希望你告訴我是不是還在意？是不是不會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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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轉過頭看他，眸中神色複雜，漸漸漫上一層若有似無的水霧。他不想服軟，可他真的後悔，後悔當初為什麼不願意低頭，更後悔自己難以拉下臉面才換來如今的局面。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xpLkVe5c
他沉默半晌，斂下的眼簾擠出兩行淚水，低聲顫抖地說：「......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江謀仁聞言紅了眼眶，還未組織出言語，卻只見他又一次抬眸，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開闔的唇許久後才再一次發出聲音，說：「我沒有真正怪過你，又談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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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愣愣地看著他，忍不住將懸在半空的手撫上他的側臉，似乎只在片刻，就已經理解那段時間杜弗為什麼而排斥。嘴角因為他展眉斂目而勾起笑，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你給我點時間，可以嗎？」
顫抖的唇齒被猝不及防封上，杜弗睜開眼，被攬到了江謀仁腿上，任由淚水模糊視線，任由苦澀噙入交纏的舌尖。嗚咽聲被盡數吞沒，江謀仁卻只是一次次摩娑著他脆弱的後頸，感受到震顫漸緩，這才緩緩放開了他。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Sfl5oWIy
杜弗沒開口，江謀仁卻只是一遍遍輕啄他的唇，不厭其煩地說：「對不起，你等等我好不好？」
等等他處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g0T0Vw62
等等他解釋。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NZXxCNX0
等等他再一次開口說可以。
很自私。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ZD1GBJFr
一如往常得自私。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ZOJmKHl9
但杜弗卻甘之如飴。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P4znfQyJ
即便痛得要命也放不開手。
杜弗噙著鼻音嗯了一聲，江謀仁便笑開了。他抱緊杜弗，終於把不曾開口的話說了：「我承認我當時是衝動了，可我......可我就是想佔有你，我就只是不樂意有其他人也叫你祈祈，我就是不樂意你當著別人面前展現脆弱的一面。」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ArHaTB8q
「我很自私，我不想有任何人，能夠取代我在你心底的位置。」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STTw3zrD
「我更不想......你我的關係止步於朋友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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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如此直接了當地表達過自己的佔有慾，因為他不清楚杜弗會不會覺得困擾，更不清楚他會不會因此覺得自己被束縛住手腳，反而會奮起反抗。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24OY06FF
他說過他厭惡被束縛。
他害怕失去杜弗，可同樣他也害怕朱杏春不喜歡他，更害怕朱杏春僅存的日子裡過得不開心。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BiKWM9sy
他很清楚朱杏春依舊不接受，否則她不會任性地要求自己和蔣曉晴「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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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兩個月的時間太長，長久到跟蔣曉晴的相處只剩下排斥，長久到看見杜弗每一次淡漠的笑都是煎熬，長久到自己愈發濃郁的愛意無論如何也收不住。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dqB3Q9kV
他以為自己能忍，能等到一切解決，能等到得到朱杏春的同意，可卻不曾想一個過年，硬生生把自己偽裝的殼給敲碎了。
他過年了能去哪裡？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zFFRP0bu
他是不是會難受、是不是會哭、是不是也會覺得自己真的只是一個人？
杜弗依舊沒有開口，靜靜地任由他抱著，呆愣地把腦袋擱在他肩上，聽見他問：「......過年你......怎麼過？」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SuS7fWFr
杜弗終於輕聲開口說：「......宇哥邀我去他家，魏寧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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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聞言輕鬆了些，他知道魏寧會去，畢竟他也沒了家能待，更不可能去找他繼父。這麼一想，曹宇直會邀杜弗，似乎也並不意外。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harcHAza
江謀仁嗯了一聲，把他拎回椅子上，看著時間有些不安地又親了他一口，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你......新年快樂，我先去搭車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SFD77Kdu
「好。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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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目送他拿著行李離開，這才慢悠悠爬上了床鋪，倒在床上，無聲流著淚拿出手機打字。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8h2olCabw
宇：真的不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BJtoo1yo
杜甫你爸爸：不了，某人找我去他家過年，謝謝你啊宇哥。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9DUfQUSc
宇：那就好。你們沒事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SWRq8Faj
杜甫你爸爸：本來就沒什麼事啊，前陣子有點誤會而已，沒事。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YKOzXJw0
宇：好。提前祝你新年快樂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vdAtVvtg
杜甫你爸爸：嗯，新年快樂，也替我和魏寧說一聲。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gWNja8Ha
宇：沒問題。先不聊，我開車。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xSw9MOPk
杜甫你爸爸：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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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深呼吸幾口氣，終於再忍不住扭曲起面頰。持續壓抑的抽噎讓他喘不上氣，心臟的疼痛很劇烈。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C6Px63Vz
一如每天晚上從夢裡驚醒，卻發現手裡早已沒了江謀仁的衣服；一如每天看著他和蔣曉晴笑鬧，而後後者總是私下對著自己冷嘲熱諷；一如每天看著蔣曉晴坐到店裡，和朋友訴說他們有多恩愛。
開心不起來，也沒有理由開心。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ZmfnITjf
自己於任何人都一樣，都是不該存在、且多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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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像能腐蝕皮肉，滲入心臟深處，澆滅原該擁有、且好不容易竄起的一絲熱情。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Wg5EexGP
兩個月很漫長，他不曉得原來江謀仁的心底能夠分割成無數塊，自己興許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角落，一不小心能隨著血液排出心臟，留到身體其他部位，在一次受傷時被排出體外。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QzVBwWDe
不再是他眼底深愛著並放在心上的人。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wxkXshYG
不再是他口中不會變卦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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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摸出了枕頭下的紙張，緩緩撕裂，抬手用力投入垃圾桶裡。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9UMOnQRx
沒人在乎，又何必去痛苦地勉強自己治療。
杜甫你爸爸：抱歉，張醫師，我想取消下週的預約，我不想做治療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heyHIbJ0O
杜甫你爸爸：上次的治療......我真的經受不住。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dHBIpwEI
張醫師：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治療了，是出了什麼問題所以不自在嗎？你上次其實做得很好。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qHGdg1KM
杜甫你爸爸：抱歉。我真的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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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要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TYQQcJVN
太痛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t6b0UAZCF
我承受不了。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umsZPnyN
也沒有非得承受的理由了。
§落花的碎嘴時間§
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看懂祈祈為什麼去做治療，1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3GnEgBSd
卻在說了之後又不願意繼續接受治療(◔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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