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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離開或是留下

hugo

Jun 14, 2025

3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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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居你覺得有必要嗎？留在城市也可以小說啊？你想不被打擾，不必特地跑去台東，找一間人少的圖書館就可以動筆寫啊！」慢桐勸道。

雨晴覺得奇怪，慢桐以前都是站在她立場，為什麼提到台東便跟她對立呢？

「那不一樣啊！」雨晴皺起眉頭說。

「是不一樣，但到台東就會比較好嗎？」

雨晴想了半會兒才說：「我也不知道到台東會不會更接近生活的理想，但我還是要去，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要暫時脫離公式化的人生，我才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慢桐嘆了一口氣說：「我也明白，妳的決定充滿勇氣，但我沒辦法陪你過去。」

「為什麼？」

「台東不是我的地盤，我是外來者，我不屬於那裡，這座城市的街頭巷尾才是我的家。」

「別這麼想，一起去台東，對我來說，你在的地方才有家的味道。」雨晴牽起慢桐的手，柔聲勸說。

「那妳就留下來，假日我們還可以去台東旅行，定居嘛？在夢裡想想就好。」

雨晴放開他的手，冷冷地說：「我已經決定非住台東不可了，沒想到你竟然不願意跟我走。」

「我說過了！台東不會歡迎我，對於台東而言我就只是觀光客，那裡不會是我想要常住的家。」

「你就不能為我改變想法，嘗試住看看嗎？」

「不要用愛來勉強我改變，那對我們都不是好事。」

「好！那之後我們要怎麼維持感情啊？我們真的能遠距離戀愛嗎？」

「我也不知道，不能牽手、不能擁抱、不能面對面說話。」

「那算甚麼情人啊？」

「那算是考驗吧！」

兩人陷入了沉默，晚上樹林間的蟬聲特別鼓譟，像是在問妳要離開嗎？蟬似乎也在挽留雨晴。

「我們還是可以寫信聯繫。」慢桐打破沉默。

「也只能這樣吧！」雨晴沮喪地說，少了慢桐的陪伴，她不知道在台東可以忍受寂寞的日子多久。

「時候不早，我想睡了！」慢桐說完便關上房間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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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一個人躺在床上，而慢桐窩在沙發睡覺。雨晴整夜幾乎閤不上眼，她一直想該不該為了隱居，捨棄這段感情。

她心想，我應該離開慢桐嗎？如果真的要離開，分手是不是比較不會耽誤彼此的時間？可是我捨不得這段關係，那我要留下來嗎？該離去還是該留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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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窗外一陣風闖進，桌上里爾克的原文詩集像被愛詩的風細細翻閱，雨晴見到莊嚴的字體，對世俗生活更加地厭倦，雖然她讀不懂里爾克的詩歌，卻能感應到非語言的聲音，每個字母似乎都向她招手，好像在說，再勇敢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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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睡不著是嗎？是不是革命的火種在你心裡燃燒，恨不得舉起大義的旗幟。」振宇笑吟吟地走來。

「我沒心情跟你抬槓（爭辯）」

「妳誤會了，我不是來吵架。」

說完，振宇端出一塊草莓蛋糕、一杯伯爵奶茶。

「請慢用，我特地為你準備的。」

「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點心。」

「貓咪的下午茶時間是在凌晨後。」

「呵呵！也是那我就不客氣了。」

雨晴晚餐只是簡單吃一顆橘子和茶葉蛋，再加上思慮過多，很快便感到飢餓，現在誘人的鮮紅色草莓蛋糕就在眼前，一層奶油淋在蛋糕上，真是充滿罪惡的美味啊！

「雨晴宮主，就讓我們一邊享用點心，一邊討論革命吧！」

雨晴大快朵頤眼前的蛋糕，口渴便喝幾口伯爵奶茶，絲毫不理會振宇口口聲聲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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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觀人類歷史，一直在重複一件事。」

雨晴沒有回應，低頭吃著蛋糕，但耳朵似乎有打開來聽。

「資源的分配如果偏離正義的原則，那麼長久下來，社會階級就會固化，財富永遠屬於上層社會精英，底層人民則永遠翻不了身，這將會造成社會嚴重內耗，最後累積下來的負能量將以戰爭的型態爆發。」

「所以你的意思是戰爭不可避免。」

「要避免戰爭，就得改變結構。要改變結構，不能靠那些在體制裡獲利的人來分蛋糕，與虎謀皮懂吧？所以，革命才是唯一的出路，而現在就是革命的關鍵。」振宇念念有詞地說。

「文學歸文學，政治歸政治。我只對寫小說有興趣，你說的太左派了！太像馬克思主義，我沒興趣，宏大敘事不是我的風格。」說完，雨晴吃下最後一口蛋糕。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生活即政治，人類是政治動作，金庸也說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所以我才要到台東隱居啊！躲起來總該可以吧！我不想陷在這些問題中，我想追求的是內在境界，不是社會理想。」

「所以……你選擇孤獨，而不是與社會對話。」振宇難掩失望的臉色說。

「不要用這種臉看我，我寫小說是為了跟自己對話，而不是為了給誰交代，請你回去吧！」

振宇無奈地嘆息，失望的神情略為浮誇，他轉過身，消逝於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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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害怕開始

#2 害怕自由

#3 工作無意義

#6 車站愛情故事

#7 寫小說的焦慮

#10 面對問題

#12 店長的心聲

#13 離開或是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