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 14. verse2-2

＊平行宇宙　與實際人物團體事件無關＊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d1Ng8f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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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練團不太順利，意料之中。只是這個不順利的點，在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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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為求一個好彩頭，陳子澄挑了大家應該都很熟的壞名字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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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翻唱，多少會改編。但要怎麼改出屬於WASD的風格又是一個問題。在不清楚這團的風格之前，他打算先按照原曲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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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架構的鼓和貝斯配合得不錯，拿過比賽大獎的吉他手更無需擔心，問題出在那個半路撿回來的主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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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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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不到半小時，陳子澄忘記這是自己第幾次叫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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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林晴河，面無表情，「你又拖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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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清唱時還不明顯，搭配樂器演奏後，很明顯感受到他的歌聲比原曲的節奏還慢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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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於拖累大家的進度，林晴河只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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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錯誤反覆發生，只要扯上音樂就容易暴躁的陳子澄黑著臉，沒再安撫對方。教過好幾次，換過各種方法，但那個慢拍的唱法好像已經刻在林晴河的聲帶上，只要一開口，就是那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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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越來越不妙，楊國濱丟下鼓棒跳出來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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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你是新手嘛！」楊國濱說完，朝陳子澄使了使眼色，叫他去角落冷靜。隨即又笑容燦爛安撫主唱，「愛因斯坦說得好，勤能補拙。多練幾次，記起來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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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鼓手好心架設的樓梯，林晴河搖搖頭，沒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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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貝斯也看不下去，幫忙找原因。「會不會是……銘印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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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什麼？」鼓手代表沒聽懂的團員們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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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印效應，imprinting，一個生物學名詞。」有解釋跟沒解釋一樣，Kiki追加說明，「就是……小鳥會把破殼後第一眼看到的東西當作媽媽，人類也會在某個特殊時期因為外界刺激，學會某些行為，影響持續終生。我在猜……會不會是林晴第一次聽到的就是這個改編版，所以就算他怎麼聽大楊哥的鼓或我的貝斯，或是像燈哥說的在心裡數拍子……還是會不小心唱成最開始也最熟悉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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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以來頭一回聽Kiki說那麼一大段台詞，楊國濱的腦子還沒處理完那些理論，下意識就熱烈鼓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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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的掌聲在狹小的練團室裡迴響，尷尬出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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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化完Kiki的意思，林晴河低下頭，沒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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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對這版本的壞名字有著如同烙印般的深刻印象。前男友喜歡在店裡把音樂放得很大聲，在搖滾節奏中壓著他亂搞。在那段從凌晨持續到天亮的時光裡，最常出現的，就是這首歌。

那是前男友自己錄的改編版，自戀的對方百聽不厭還強迫林晴河也一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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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低頭不語的林晴河，陳子澄突然想起那個他做惡夢在自己懷裡大哭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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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不要了，換一首。」陳子澄板著臉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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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嗎？」楊國濱不解，「這首那麼嗨，帶氣氛很好用耶。唱慢一點也沒關係吧？這版本很多場團都在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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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冷冷掃了鼓手一眼，「我們不是場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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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頂著明顯變低的氣壓，對陳子澄保證：「不用換，今天先練別的。下次練團，我一定會把壞名字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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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沒回答，林晴河身旁的Kiki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希望他不要跟吉他手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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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濱看看明顯不服輸的主唱，再看看臉似乎沒那麼黑的吉他手，睿智決定不要開口，悄悄移動腳步，貼到不會礙到任何人的牆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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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是金錢。租借練團室的每分每秒都在燒錢，沒預算讓他們互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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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沒有要林晴河發下「如果練不好我就脫光去大安森林公園跑三圈」之類的毒誓，單手插口袋，淡淡地說：「休息五分鐘，我去抽根菸，回來練＜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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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林晴河抬頭挺胸態度端正，只差沒有立正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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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吉他，快走到門邊的腳步頓了頓，陳子澄拉開門，在走廊傳進來的聊天雜音中開口：「新歌不會再有銘印效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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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翻了個態度一點都不端正的白眼，沒好氣回：「不會！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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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沒滾，踏著沉穩的步伐走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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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後一秒，練團室響起一大一小，兩道很明顯的呼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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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喘氣的當然是楊國濱。他撩起過肩長髮，搧了搧風。「嚇死人！我還以為你會跟他打起來！先說，你絕對打不贏那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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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模式的吉他手一走，練團室的氣氛和平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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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眨眨眼，「對我那麼沒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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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被揍多年的血淚教訓更有信心。」楊國濱一臉沉痛，隨即也跟著擠眉弄眼，「我看他對你滿好的，換成其他人，搞不好真會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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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哥那麼暴力嗎？」剛剛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的Kiki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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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濱摸摸口袋，沒摸到菸盒，準備去找燈總抽伸手牌。他咧開笑容，半真半假恐嚇今天穿了一身雪白蘿莉塔洋裝的Kiki．成功把他嚇到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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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的話，你問問美少年。阿燈前陣子因為跟人打架，把Nightmare砸個稀巴爛，老闆都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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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臉太小，Kiki此時的臉上應該會閃著：「什麼？！他連那裡都敢砸！」的跑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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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被逗笑，「你別聽老楊胡說！他才不會亂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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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言語安撫不夠力，林晴河摸出一盒牛奶糖，分了一顆給Kiki，「吃顆糖，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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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下意識接過糖，抓住重點，「但他真的有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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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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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主唱跟貝斯越聊越開心，覺得自己有點多餘的楊國濱擺擺手當作招呼，出門抽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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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過後，四人集合練新歌，這一回，是意料之外期待之中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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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員們一邊往下編曲一邊往前調整，等吹毛求疵的吉他手反覆微調好幾個小節後，租用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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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盡的眾人收拾樂器，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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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場暴風雨即將來襲的壓抑氛圍遙遠得像前前前世，下半場練的歌曲本身雖然意義沉重，但團員間的配合流暢許多，連空氣都輕盈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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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專屬麥克風的主唱收好譜架上的樂譜，福至心靈提出一個遲來許久的問題：「為什麼這首歌要叫＜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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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書看很多的貝斯手因為進度順利放鬆不少，主動接話：「難道是惡魔的666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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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詞的吉他手沒回答，目光轉向忙著查看手機訊息的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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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沒有第一時間回覆女友的簡訊，楊國濱一心二用，手上飛快打字解釋他絕對沒有花心泡美眉，嘴上不忘為兩個懵懂無知的小朋友解惑：「不用想太多，就是電玩術語而已。999的諧音就是救救救，看是打架被揍還是打副本快死掉，叫補師救救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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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是那麼愚蠢的理由，林晴河跟Kiki對看一眼，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一前一後離開小房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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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野台開唱的錄取名單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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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SD，這個為了報名閉著眼睛亂按鍵盤取名的樂團，沒有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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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結果早在陳子澄報名時就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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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之前Kiki提出的問題，他們沒有自創作品也沒有演出經驗……早在第一關書面審查就會被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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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前的陳子澄拿起桌上的可樂打開，跟拎著可樂開開心心要來看結果，結果整個人像被丟進冷凍庫的可樂徹底結冰的林晴河，碰了碰手上的鋁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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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入選還是可以買票去聽。」陳子澄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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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把視線從突然變得刺眼的電腦螢幕移開，看看手上被撞了一下，幸好還沒開封的可樂，又看看反應實在太平淡的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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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有去查野台開唱的歷史。」林晴河突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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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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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握著鋁罐，散發冰冷霧氣的低溫讓指尖有點痛。「它最早是大學生樂團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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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扯扯嘴角，「大學生吃飽撐著找事做，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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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是大學生。」看破對方早就知道他想講什麼，林晴河深吸一口氣，說：「你跟老楊還有Kiki都是大學生，只有我不是。如果當初只有你們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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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今年的報名規定嗎？」陳子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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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一愣，「我怎麼知道？報名表不是老楊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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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二話不說，拿手機打給正在打工的楊國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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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十幾聲，無人接聽。要不是因為這時間要打工，愛湊熱鬧又愛操心的楊國濱肯定會在公布名單的第一時間和他們擠在電腦前瘋狂刷新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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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掛上手機，「等他晚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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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知道報名規定？」林晴河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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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毫無負擔把肩一聳，「我都丟給老楊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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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都不像陳子澄的作風。林晴河不確定這是對方為了安慰自己的說詞，還是一秒幾十萬上下的燈總懶得管雞毛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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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言幾秒，輕輕嘆了一口氣，「知道沒入選，Kiki會不會很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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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把手機遞過去，「那麼擔心的話，你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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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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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只好再打給團裡的貝斯手，被主唱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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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麼？」陳子澄仗著手長，起身把手機高舉到林晴河搆不著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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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懶得去搶，沒好氣吼著：「先不要跟他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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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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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讓他太早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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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不認為Kiki有那麼脆弱，但也沒多說，繼續喝他的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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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皺眉觀察陳子澄，「你真的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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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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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拿著可樂在電腦前的場景，之前趕著找貝斯組團報名有多十萬火急，現在知道落選的反應就有多雲淡風輕，根本不像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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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打開可樂喝了一口，「從實招來，你是陳子澄的雙胞胎哥哥還是弟弟？」頓了頓又補上一句：「還是……他另一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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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笑了。他發覺自己好像很容易被他家主唱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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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哪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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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嚷嚷：「哪個都不喜歡。你把之前的陳子澄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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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手用那隻彈出迷人琴音的手掌揉亂林晴河的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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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知道不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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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甩頭掙扎不給摸，看在陳子澄眼裡更像隻彆扭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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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頂著一頭亂髮問：「那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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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團還是要組。」陳子澄說：「等這幾首歌練好了，叫老楊去找場地，我們就可以開始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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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參加野台的目標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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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陳子澄仔細咀嚼這兩個字，「……沒有野台，還有海祭和叫春。喔，叫春就是春吶，我們都這樣叫。」他接著說：「就算今年所有音樂祭都沒上，也還有明年、後年……樂團需要的只是表演舞台，不管舞台大小，人數多少。」

林晴河咕嘟咕嘟灌下半罐可樂，用力一抹嘴，咕噥：「害我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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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看起來又想去揉林晴河的頭，林晴河搶先後退一步，眼神滿是警戒，真的很像那種被摸到不爽準備要咬人的惡貓，仗著主人寵愛為所欲為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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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雙手連系籃隊長三顧茅廬都狠心拒絕的陳子澄見狀收回狼爪，當作在哄貓，放軟語氣，「你的票我幫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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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非常有骨氣，「不用！我有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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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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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八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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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的回答中氣十足，彷彿報出來的數字是兩千八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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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默默把可樂喝完，將鋁罐捏得嘎吱響，隨手以投籃的標準姿勢扔進角落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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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罐要洗乾淨再丟，而且那個要回收。」林晴河一秒糾正，只差沒有掛著糾察隊的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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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耍帥不成反被訓，只好走到垃圾桶邊，把罐子撿起來，往廚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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鋁罐落進廚房垃圾桶的聲音傳來，連同陳子澄看不見表情但總覺得在偷笑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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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筆鉅款，你還是留著買糖分Kiki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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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不知道哪根筋打結，遙遙回嗆：「幹麻？吃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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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澄的聲音由遠而近，他回到房裡，打開衣櫃，「醋有什麼好吃？牛排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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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茫然，「家裡哪來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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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新開一間我家牛排，你上次不是吵著要吃？」陳子澄自顧自說著諧音爛笑話，「我家沒牛排，要不要去吃我家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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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大概是用盡畢生修養才沒開口吐槽眼前的房東兼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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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著肩膀，一張臉皺得像把可樂、醋和牛排醬攪在一起全部喝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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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為什麼野台落選要去吃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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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林晴河的陳子澄脫下有破洞的居家T恤，從衣櫃抓了一件沒破洞的乾淨短袖套上。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8FASMu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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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盯著那片只出現不到一分鐘，但肌肉精實線條迷人的裸背，眼睛沒有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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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再換牛仔褲，陳子澄穿好衣服轉過身，很欠揍地給出答案：「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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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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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姓金主把手一揮，「我請，隨便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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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找Kiki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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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林晴河還是愧疚，陳子澄點頭，「他願意就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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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晴河讀懂陳子澄眼底的賊光，異口同聲：「不揪老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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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牛排的滋味到底如何？後來吃過許多山珍海味的林晴河已經沒太多印象。但他偶爾會夢到那晚的情景：陳子澄、Kiki還有他，吃著煙霧繚繞的平價牛排，聊著規劃中的未來藍圖，那裡有團員、有音樂、有觀眾，還有一切不可置信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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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念那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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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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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團：駐唱樂團　翻唱為主 17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V5AzJb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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