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行-前塵篇 - 叁章　山中驚魂　第十三回　探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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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順著火光看去。

「你胸口好點了沒？」沒等沈皓開口，少女便說道：「吶，接著！」從手中拋出一個藥丸。

藥丸飛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掉在沈皓懷中。少女繼續說道：「你昏倒過去，我身上雖有藥卻沒有水，無法幫助你服藥，現在你醒了想辦法吃了吧，對你的傷有幫助。」

沈皓這次才看清楚，少女身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褐色外掛，而下半身則是穿著一件與上衣完全不搭稱的淺紅長褲，應該是從衣堆裡搜出來的。

沈皓接過藥，多看了少女幾眼。

褲子顏色淺紅，也應該是因為比較看不出血汙才選擇這個顏色，不然要穿有別人血汙的衣服簡直要了少女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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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東西？」少女連忙將火滅去。

「沒事。」沈皓莞爾。

那少女身上的褐色外衣，正是沈皓在她昏迷時，脫去自已的外衣幫她披上的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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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邊沒有飲水，沈皓還是勉強混著自己的口水將藥吞下，任藥力在體內運轉，休息睡去了。

每當沈皓飢餓難當的時候腹中都會緩緩泛起一股清涼的氣息，帶有一絲酒氣迴盪沈皓的呼吸間，隨後飢餓感便會暫時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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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朦朧之間，反覆斷斷續續的夢到那個火焰飛竄的大火爐場景。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時辰，沈皓醒來，四周一樣是死寂的黑暗。

沈皓感覺到自己胸口與腹部已不再那麼疼痛，只要動作不太大便是無虞。

心中盤算，眼下受困在這個地方，沒有糧食，待耗上越久，體力只會因為長時間的飢餓而越差，必須趁著自己還有氣力行動的時候趕快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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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呼！」沈皓對著眼前漆黑喊了一聲，找尋少女。

聲響在空蕩的山腹中迴盪，四周一片漆黑，耳邊聲音的鳴響漸弱，卻沒聽到少女的回應。

「本小姐？」沈皓打趣地喊道：「本小姐在嗎？」

聲響一樣迴盪，融進眼前深不見底的漆黑，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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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少女身上有傷？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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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又叫喊了幾聲，一樣沒有回應，便焦急了起來，連忙向前在漆黑中尋找少女的蹤跡，但視線全無，沈皓只能撲地向前摸去，盡可能的往記憶中的方向前進。

身前的塵土隨著沈皓的摸掃搜索，揚起陣陣塵煙，嗆的沈皓頻頻咳嗽。感覺的到飛揚的塵土迎面撲到臉上，也感覺到凹凸不平的岩面與碎石隨著手臂的向前摸索滑過指尖，就是沒有找到少女。

突然沈皓感覺的揮掃指尖似乎有碰到一絲像是衣物布料的事物，連忙摸去，卻連同布料一同抓住了一根木棍，才感覺怎麼身前布下的木棍觸感有點奇怪，腳邊便踢到了一件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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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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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嚇了一跳，連忙將手中的東西丟了出去。

原來剛剛抓在手上的是一根人骨！應該是一具血肉乾癟的參兌閣門人屍骸。

沈皓受到不小驚嚇，但依然不斷向前摸去。

終於沈皓又碰觸到另外一具軀體，黑暗中沈皓先是確認了是一條有血肉的手臂，也聞到了一股女孩家的胭脂香，連忙想喚醒少女，情急之下雙手便往少女身上摸去急道：「喂！妳有沒有怎樣。」慌亂之下沈皓雙手竟往少女胸口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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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感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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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沈皓驚覺不妙，連忙高舉雙手，驚駭之下大叫了起來。

沈皓連滾帶爬向後翻了幾圈，反應竟然比摸到死屍還大。

沈皓大叫聲在山腹中迴盪，嗡嗡作響了幾回，四周便恢復到無邊的漆黑。

少女那邊依然毫無聲響，寂靜的可怕，沒有叫罵聲，也沒有東西飛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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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依然沒有反應，沈皓嚥了口水，再次回到少女身邊。這次沈皓小心翼翼的找到少女雙肩，搖了下少女，說道：「喂．．．醒醒．．．」因為剛剛冒犯了少女，沈皓的聲音小了許多。不論怎麼搖晃少女都沒有反應，沈皓又抓起少女的手搖晃，才發現，少女的手冰冷到不像話。

不見少女有反應，沈皓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試著往少女的臉龐摸去，沒想到少女臉龐也一樣冰冷。

「不是吧！喂喂！」沈皓焦急的叫喊。

沈皓不斷搖晃少女的身軀，複雜的情緒緩緩在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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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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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沈皓不斷叫喊或是搖晃，少女都不見反應。

「醒醒啊．．．」沈皓雙手垂下，無力的癱坐在少女的身軀旁邊。

飢餓、身體上的疼痛、周遭深邃的黑暗與席捲而來的複雜情緒，沈皓覺得喘不過氣，低下頭放聲哭了起來。

無邊的黑暗沒有回應，沒有其他外音，不論是沈皓的哭喊聲，還是舉手投足間衣服的摩擦聲，空曠的山腹空間都將聲音來回放大，四周所有的聲響都來自自己，顯得格外孤獨。

自從沈皓被少女擊傷後醒來，不斷發生超乎沈皓想像的事情，不論是奇妙走不出去的竹林，或是參兌閣的持刀相對，少女都果敢面對，更甚至是與參兌得大打出手，少女雖感到吃力卻也努力面對。不知不覺中，沈皓早已將少女視為依靠，原本以為好不容易從參兌閣的內鬨中覓得空隙，少女也轉醒，一切都會漸漸好轉，少女也會指點自己接下來該如何行事，自己只要聽著眼前這個不可思議的少女就好，但如今，又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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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沈皓將臉埋在雙腿之間，蜷曲在少女的身軀旁邊。沈皓已停止了哭泣，不斷大口吸氣、吐氣，整理自己的情緒。

隨著沈皓自己的大吸大吐，自己的聲音在山腹中迴盪，讓沈皓感到厭煩，便憋了一口起，想要圖個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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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沈皓從黑暗的寂靜中聽到了不是自己發出的聲音。

沈皓驚覺，吐了一口氣又趕緊憋起，豎起了耳朵仔細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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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呼．．．

聲音很小，是從自己身前傳來的。

沈皓連忙小心翼翼的往少女的臉龐摸去，感覺到少女的臉龐一樣冰冷，沈皓豎起一指，將手指放在少女的嘴唇前。

斯呼．．．

隱隱約約沈皓感到有細微的氣流從手指頭流過。

少女還在呼吸！沈皓心喜，又抓起了少女的手腕確認，雖然沈皓不懂醫理不會切診，但沈皓只是想確認少女是否還有脈動。

噗咚噗咚．．．雖然手腕依然涼冷如冰，但確實還有脈動。

沈皓大喜，心神一鬆，吐了一口氣便笑了出來。心中思忖少女原來是睡著了啊！這也睡太沉了吧？也太嚇人了吧。

沈皓坐在少女旁休息一會，隨後又不安了起來，心想雖然少女還活著，但全身冰冷又叫喚不醒，也不知道少女的身體到底是甚麼狀況，萬一其實少女身體狀況確實不樂觀，而且正在惡化當中，那眼下沈皓就必須採取些行動。自己也不會什麼照明的火焰法術，得先想辦法確認少女的狀況，把少女喚醒才行。

沈皓思忖一番後，開始以少女為中心，向外摸去，將地上可以碰觸到的碎石都盡量收集起了，不一會沈皓便捧著碎石站起，在黑暗中喃喃自語道：「那邊是衣堆．．．衣堆的左前是深淵．．．我現在在這裡．．．所以那邊應該是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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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確認方位後，沈皓趴地，緩慢地往山壁邊摸去，每前進大約一隻手臂的距離，沈皓便將三小石子堆起作為記號，一路往山壁的方向摸去。

黑暗中視線全無，沈皓亦擔心自己的方位推斷有錯誤，所以一直前進的很小心，雙手總是再三確認才前進，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跌入了那的山腹中的巨大深淵。然而距離難辨，也是在考驗沈皓面對未知的抗壓性。

就在沈皓因為不著邊際而漸漸心生恐懼地的同時，沈皓身後火光亮起。雖然光線微弱，但長時間的黑暗讓任何一絲光亮都顯得格外清晰。

火光一起，沈皓發現自己身前雖然不是那深淵，但方向早已漸漸偏向另外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距離山壁還有一大段距離，自己的方向有些微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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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回頭，看見少女站起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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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右手舉火，皺著眉，先是看看趴伏在地上姿勢怪異的沈皓，然後又沿著沈皓屁股後方對著自己堆起的石堆線看回自己的腳邊，眉頭皺的更深，沿著石堆線又看回沈皓。

沈皓站起，身上的碎石灑了一地，說道：「太好了！妳醒了，還擔心妳是怎麼了。」

少女一臉狐疑地說道：「你在幹嘛？」

有了視線，沈皓便大步地往山壁走去，說道：「我想說先拿這個。」手指向插在石壁上的火把。那是之前參兌閣拿來照明的火把。

沈皓將火把從牆上取下，微笑說道：「妳說舉火還是會耗體力，想說幫妳減輕點負擔。」沈皓心喜，拍拍身上的塵土，倒也不在乎一身狼狽被少女瞧見。

「嗯．．．」少女應了一聲，雙指一彈，原本纏繞在手上了火焰射向沈皓手中的火把，轟的一聲，火把燃起。

沈皓嘖嘖稱奇，然後又在牆上取下另一支火把，用手上的火把互相點燃。

「妳還好嘛？」沈皓走向少女，將一支火把遞給她，說道：「我剛喊了妳半天，妳睡的可真沉，妳有受傷嗎？」

「喔．．．是嘛．．．」少女接過火把，似乎有些失神。隨後少女搖搖頭，手插腰回道：「沒事，你才受傷，看你一臉鼻青臉腫，像個豬頭似的，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胸口好點沒？」

沈皓苦笑，點點頭說道：「死不了。」

少女又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將視線放到一旁。

沈皓見少女反應奇怪，似乎心中在想些什麼，但既然少女沒說什麼，沈皓也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沈皓只是默默心忖要再多注意少女的狀態，便舉起火把開始尋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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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層石室的通道坍了一半，雖然一人側身勉強還是可以通過，但是石室內已經堆滿大塊的落岩，再往上的通道更是完全封住了，只能寄望其他出口。

沈皓環繞整個山腹空間，將手中的火把高舉，仔細地尋找四周山壁上有沒有其他的出口。

不一會少女似乎收拾好心情，也加入了搜索，但山壁上除了奇異咒文外，就是滿滿的裂痕，彷彿隨時都會崩碎滑落似的。

兩人停在山腹中央的深淵前，少女看著深淵說道：「四周都沒有出口，現在除了眼前這個深淵還沒探索過，也沒其他出路，先搞清楚參兌閣的人到底在這搞些什麼名堂也許對我們有幫助。」

沈皓點點頭，沿著深淵邊緣走去，說道：「這深淵外圍有一圈文字，會發光，向外還又沿伸一圈圈跟人差不多大小的文字圈圈，我就是被帶進其中一個圈裡。」邊說邊走，反正山腹空間就這麼大，聲音迴盪，即使離得遠也不怕少女聽不到。

少女看著地上的文字回道：「陣法大有精妙之處，我也不是很懂，但依照這個布置，八成跟封印或破封有關。」

沈皓又點點頭，說道：「對對對，我有從他們的對話裡聽到，好像是要破什麼風光陣？」

「封光陣？」少女回道。

「嗯嗯，他們用一顆紅色的珠子，把人榨乾，然後有一個釘子轟的一聲，喔不，轟的好幾聲，那些文字就在飛阿飛，然後又轟的一聲，釘子被彈回來，然後他們就內鬨，就用那個紅色的珠子刷刷刷人就全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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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皺眉，一邊聽著沈皓說話，一邊檢查著地上參兌閣的枯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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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沒有被榨乾，好像是因為我有護身符還是妳的手環保護了我，反正我也不是很懂，我沒事，就趕快跑去躲起來．．．」

沈皓口沫橫飛，有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所看的地景象，時不時地加入手勢，模樣滑稽，不過沈皓只說自己被當人牲血祭僥倖逃過一劫，沒有提到余和夏與他們手下想對少女作出猥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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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吃力地聽著沈皓毫無章法的講解，勉強拚湊出事情的經過。

在黑暗中發現余甫冬的屍體，少女蹲了下去仔細端詳，想說在他身上也許能發現什麼。

余甫冬的手上緊握著一事物，少女便將火光移到余甫冬的手上，只見余甫冬的手臂像是被數百個利刃刀片划過一樣，佈滿刀傷血痕，但即使滿是傷痕，余甫冬的手還是緊緊握住一把劍柄，劍身已然碎裂，四周卻看不到任何劍刃的碎片，只留下短短一節劍刃在劍柄上。

少女想將劍柄從余甫冬手上取下仔細觀看，卻實在是不想碰觸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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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過來一下。」少女皺著眉，對沈皓喊了一聲。

沈皓走近，看見是余甫冬的屍體，便不由自主地嚥一口水，有些緊張。

「幫我把他手上的東西取下來。」少女說道，往余甫冬的手指了一下。

沈皓皺眉，果斷拒絕說道：「妳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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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是否因為在山腹之中陰冷，沒有日照風吹的關係，余甫冬的屍體還沒有開始發臭，但沈皓一樣也不想去碰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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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少女碎嘴，不悅的將火把插到一旁，自己動起手來。

少女拉扯了一會，但余甫冬已死亡多時，屍僵嚴重，一時半刻竟也撬不開緊握劍柄的手。無法一次成功，少女露出一臉厭惡的表情，趕緊把手收了回來，一把抓過沈皓的衣角擦拭。

沈皓被少女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連忙喊道：「妳幹嘛？妳幹嘛？」

「別吵啦！這很噁心耶！」少女眉頭深鎖，不悅地說道。

「妳也知道很噁心，還擦我身上！？」沈皓大喊想要從少女身邊跑開，但少女卻將沈皓的衣服抓的死緊，像是沒擦掉手上一層皮便不放手一樣。

沈皓左扭右拽，好不容易才將衣角從少女手中抽開。

少女沒了沈皓的衣角擦拭，雙手懸空舉在身前，不悅的說道：「吼！不然你來拿。」

「我不要啊！」

少女一臉厭惡，雙手就這樣懸空舉著，不知如何是好。

沈皓說道：「幹嘛非要那東西？」躲得老遠，怕又不小心被少女抓住衣角。

少女甩甩手，皺眉說道：「他握這麼緊，這劍柄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看看有什麼特殊的。」

沈皓站的老遠，搖頭又搖手，不願意配合，說道：「就算有什麼特別的，人都死了，死者為大，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它比較好。」

少女白眼回道：「嘖！那要是它身上有什麼法寶可以助我們脫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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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確實余甫冬與余和夏那些發光的卷軸、珠子或釘子都是一些自己見都沒見過的新奇物品，若是從他們的遺體上搜出什麼可以一瞬間打穿山壁的神奇法寶也不無可能。

沈皓看著少女頓時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麼，少女則用眼神示意沈皓快些動手。

沈皓一臉憋屈，緩緩走向余甫冬的屍身，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好！」為了脫困，沈皓也沒有其他選擇了，下定決心便用力的將劍柄從余甫冬的手上中取出，沈皓對自己精神喊話，用力拽了幾下，不理會屍身滲出的油脂，又用力扳扯了幾下，成功的將劍柄拿出。

沈皓取出了劍柄，雖然一臉厭惡，雙手沾有些微屍腐，但沈皓也沒有急忙的將劍柄塞給少女，而是趕緊跑向衣堆，隨手抓了幾件衣服擦拭一番，才將劍柄丟給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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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沈皓將擦拭乾淨的劍柄丟向少女。

少女見沈皓已經將劍柄擦過一輪了，也不好再要求什麼，便伸手將劍柄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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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柄墨綠，上面刻有古文。

少女說道：「材質．．．是青銅嗎？長度約莫二尺上下．．．」少女將劍柄握在手中，先是摸摸劍柄的材質，另一隻手則在已經失去蹤影的劍身處來回筆畫，丈量長度。

「沒有明顯的劍格，是把有點年紀的古劍．．．」少女作勢揮砍的幾下，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劍首配重有沒有問題．．．也許是這古文有甚麼特別之處？」打量起殘刃上的古文。

沈皓在一旁聽著少女喃喃自語，一知半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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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橫舉殘劍，眼神認真，一股淡淡白色光煙從少女握劍的掌心亮起，隨後光煙流動在殘劍上，直接沒入了殘劍之中，殘劍亮起一陣淡淡白光便黯淡了下來。

「有參入玉魄是嘛．．．」少女低語，自顧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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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不懂這些，心想不如多提供些資訊給少女，舉起火把，走向原本安置那青銅古劍的法陣，說道：「那劍，我躲在衣服堆裡的時候有見到，原本是插在這裡的。」沈皓向地上的綠色法陣一指，隨即在陣法不遠處，發現了那古銅色的長釘。

少女順著沈皓所指看去，眼睛一亮，起身走近綠色陣法看個仔細。

研究著地上陣法思忖一番後，少女低語說道：「不大懂．．．但至少知道與制約劍心之力有關．．．」

少女心中一沉，有些愁腸。

「看現場這狀況加上你之前說的，我想參兌閣的人是想破除封印，將被封印在這深淵下的力量作為劍心之力驅使．．．」少女將殘劍舉到眼前繼續說道：「這劍上的古文八成也有束靈的作用，加上玉魄可以大量積蓄靈力，這個推斷應該不會有錯…」

「參兌閣的人在這裡，試圖打造一把強力的兵刃。」少女看向沈皓說道：「按照你的形容，他們是擷取精血之力衝陣，而破陣的時候力量餘波又損毀了整個山腹空間。」

沈皓打量撿起的長釘，說道：「這個．．．好像就是他們拿來那個什麼？破陣？嗯，他們拿來破陣的東西。」將長釘遞給少女。

少女接過研究，長釘摸起來有些粗糙，材質非石非玉。少女伸出一根手指，一個白色光團在少女的指尖凝聚，隨後就像測試殘劍一樣，少女將光團按入長釘中，長釘吸收光團的瞬間卻沒有像殘劍一樣亮起，反而是不斷從少女的指間吸收白光，嚇的少女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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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見少女受到驚嚇，趕緊關心說道：「怎麼了！？」

「沒事．．．」少女見沈皓如此關心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所幸撇開沈皓的視線說道：「這是仙器，而且不俗。」

沈皓問道：「那妳有辦法用嗎？我看這釘子頗神奇，也許可以打出一個洞？」

少女搖搖頭，說道：「想要驅使仙器必須要有相應的修為或特殊的法門，至少修為不能太差，不然會有全身真氣靈力被仙器抽乾的危險。先收著吧．．．」將長釘推回給了沈皓。

「嗯。」沈皓點點頭表示贊成，抽了一件破衣出來，將長釘慎重地裹起。雖然有些可惜，但連少女都無法使用，又能怎麼辦呢？

決定不再糾結自己不懂的陣法，少女站起說道：「還是先查清楚他們身上還有些什麼吧！若是有可以驅使這件仙器的法門那是最好。」

兩人回到余甫冬的屍體旁，少女說道：「好，先仔細搜搜這位當家的身上還有什麼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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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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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站在余甫冬的屍體旁，卻沒有人有下一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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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

「．．．．．．」沈皓。

少女皺眉，轉頭冷冷盯著沈皓，沈皓才意會喊道：「是我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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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你啊！」

「為什麼是我啊？我已經把那把斷劍給妳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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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身上還有其他的寶貝啊！」

「那妳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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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我也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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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從這山洞出去？想就給本小姐搜！」

「妳．．．！妳就不想從這山洞出去？妳也想妳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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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參加那什麼大賽嗎？你比較急你搜！」

「妳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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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把話說到萬香大賽上，沈皓便語塞起來。

「妳妳妳．．．太卑鄙了．．．」沈皓一臉窘迫，連喘好幾個大氣，氣呼呼地指著少女。

少女雙手插腰正想生氣回嘴，四周的黑暗當中突然傳出詭異的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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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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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少女兩人大驚！

「還給我．．．那是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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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響一開始微弱低迷，漸漸地轉為清晰。

淒厲的聲音突然從黑暗中響起，沈皓趕緊靠向少女身旁，大氣不敢喘一聲。少女手中一翻，不知何時又將那把石槌握在手中，向四周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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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空間中，氣流突然開始擾動，插在兩旁照明的火把受到氣流影響，火光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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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東西！？」沈皓緊張說道，那詭異的聲音從四周傳出，不著源頭。

「小心！」少女大喊，一把將沈皓的身體壓低，兩人迅速的蹲了下去。

一支折損的箭矢從兩人頭上飛過，插入兩人身後余甫冬屍體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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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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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嘶吼，余甫冬的屍體竟發生駭人的變化！

只見屍體發出微微綠光，四周氣流亂絮漸強，火光閃爍，四周開始出現不同的淒厲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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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饒命啊！」「可惡啊！」「救命！」「救救我！」「還給我！」「我不想死啊！」「救命！」「啊啊啊啊！「饒命！」「嗚！嗚嗚！」「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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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從四周傳出，越來越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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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我不想死！」「饒命大人！」「饒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救命！」「還給我！」

滿是淒涼慘哭，每一句哭喊都越發尖銳，聽著讓人心緒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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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啊．．．？」沈皓單手摀耳，痛苦的蹲在地上，另一隻手握著胸前的護身符。

少女則蹲在地上雙眼警戒四周，緩緩說道：「怨魂。」

「妳說什麼？怨魂？就是那種死掉的人變成得很兇很兇的鬼？」沈皓緊張的問道。

雖然四周的情況讓沈皓身心緊張，甚至可以說到了一個驚駭的地步，但歷經這種超乎常人的事物，沈皓卻是一刻都不想錯過，少女一時也沒有察覺到，沈皓竟如此冷靜應對。

「我問你，他們被帶入陣法的時侯，都是含怨而死的嗎？」少女依然警戒四周，但最主要的還是警戒著那一個方向。

沈皓心神緊張，沒做多想便回道：「怨啊！當然怨啊！誰死會不怨啊？」

少女心中白了沈皓一眼，雖然自己的確多問一句，但就是覺得沈皓回話方式令人討厭。

「才過兩天，今天可不是『七』．．．怎會如此？」不理會沈皓的無理回應，少女低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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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鬼哭漸漸消失，火光也漸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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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沈皓以為異變已過放鬆心神的同時，少女將左手的殘劍反轉遞給沈皓說道：「拿好。」

沈皓接過殘劍，不明所以地說道：「這是？」

「防身。」少女一邊說道，一邊向一旁展開架式。

沈皓瞳孔緊縮，倒吸一口氣，才發現少女展開架式的方向是．．．

余甫冬屍體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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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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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章　山中驚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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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章 山中驚魂 第十三回 探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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