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魔女的陰謀 - 第十五章瘋狂

奧莉菲亞走出巷子才明白，除開了青熊獸，城鎮裡還有其他的魔物襲擊。城鎮裡會變得安靜，也是因為街上的市民都走到另一個世界的入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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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大且美麗的地方因殘酷的屠戮而變得慘不忍睹，感恩節本來的顏色也被染紅。魔物正在啃噬人的屍體，更甚凌辱，奧莉菲先是露出亞驚愕的神情，心中原本的恐懼被生命石吸收，她只是低著頭，緊跟在紥克利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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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前幾步，她想起雷爾諾德，不由自主的往離開的方向看。紥克利在前感知奧莉菲亞停下腳步，他向奧莉菲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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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男友的監護人已經來接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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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我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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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遇見妳的話，那有多好……當時他是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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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自己拖累了他，不然他就不會因她而受傷，也不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她不怪雷爾諾德，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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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諾亞所說的監護人是指奧祖吧，那天拜訪他家的時候也沒看見其他人，應該就只有他和奧祖一起住。既然奧祖已經帶他回去了，那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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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見證雷爾諾德使用魔法卷軸之後，即便奧祖不在，雷爾諾德也能保護好自己。如果不是魔法對她無效，估計他早就能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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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心裡自責，但還是被雷爾諾德的那句話傷透了心，眼淚簌簌落下。她再次邁開腳步，拖著沉重的身體，跟著諾亞回到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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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外有輛馬車後面跟著大批人馬，其中一位騎士身穿跟他一樣的盔甲，但是騎士穿的是純潔的白色。跟其他騎士相比，他們二人的盔甲明顯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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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候多時，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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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白盔甲的人沒有戴上頭盔，因此能看清他的容貌。他有著跟雷爾諾德相同的髮色，但他的眼睛是罕見的異色瞳，左藍右金。奧莉菲亞對他們的髮色感到好奇，上流社會中似乎很多人都擁有罕見的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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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基魯巴特·諾頓·依費南，是兩位王子的舅舅，是依費南公爵家未來的繼承人，更是教會聖騎士團的現任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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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魯巴特瞥見諾亞身邊穿得破舊的金髮女孩，他首先被她的外貌驚艷了。她的金髮在太陽底下閃耀發光，秀麗的五官泛著柔美的氣場，白璧無瑕，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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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也注意到他的失神，心裡不爽，只見基魯巴特表情驚愕，但很快的冷靜下來，再也沒有瞧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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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也看呆了。基魯巴特左藍右金的異色瞳，她總有種親切感。諾亞也注意到她的出神，暗紅的眸子燃出怒火，緊攥拳頭，可是他仍然表現得若無其事，大度得讓人作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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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可以脫下該死的頭盔了。」諾亞把頭盔脫下，用力的丟給旁邊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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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被頭盔打中，吃痛的彎腰，不敢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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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的容貌不宜公開，請戴上您的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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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死板，就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而嘮叨，難怪人到中年還未嫁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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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諾亞仍拿過基魯巴特準備的黑色半臉臉具，整理額前的碎髮後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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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被他的外表吸引，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面容看。臉具下的諾亞氣宇軒昂，美如冠玉，相熟的面龐卻有著陌生的氣質。諾亞眼神尖銳，讓人不禁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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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爾諾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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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看愣了，剛才與雷爾諾德相仿的外表下，又變成一張陌生的臉。頭髮變成黑色，英俊的臉龐帶有幾分冷峻，唯一不變的，是他鮮紅的眼瞳和邪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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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幻覺。直到他戴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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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你的臉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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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望向奧莉菲亞，臉上笑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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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的外表跟雷爾諾德無疑相似，看著他的臉，奧莉菲很難接受雷爾諾德會用這種語氣和表情說話，明明相貌相似十足，但彼此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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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用心一看便會發現那只是個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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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諾亞的男人，黑髮赤瞳，從那雙凌厲的眸子之中，奧莉菲亞竟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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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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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是米勒家新生的么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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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矮小的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人反感。他轉頭望向剛才奧莉菲亞睨視的大型肖像畫，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畫裡卻是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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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年齡還小，第一次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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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看到母親和兒子的肖像畫感到疑惑而停下，因為他們各自有兩張截然不同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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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是國王的老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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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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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媽媽說男人只能有一個老婆，不然會被人用石頭打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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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意更深，對向天真的娃兒投來詭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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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諾亞·拉米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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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時肖像畫上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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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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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似乎不喜歡我現在的容顏，我還以為這是妳的審美標準，看來我猜錯了。」他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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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雷爾諾德的宅邸發生的事瞭如指掌，包括雷爾諾德親自照料昏迷的奧莉菲亞，還有雷爾諾德的幻覺。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紥克利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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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裡，紥克利都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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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雷爾諾德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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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回憶碎片湧進她的腦裡，奧莉菲亞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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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刁民，居敢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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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基魯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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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對奧莉菲亞甚是寬容，他面露微笑，手放到胸口上，動作尤甚紳士，說道：「看來妳想起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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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是個會包容的人，就讓我再次的自我介紹。我是約蘭斯特王國的第一王子，紥克利·諾亞·拉米亞爾。雷爾諾德是我國的第二王子，所以我的確是他的兄長。莉亞，我允許妳記住現在的所見所聞，妳的記憶很快就不再被操控。記住我，賭局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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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操控？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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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頰，在那瞬間，畫面從奧莉菲亞的腦中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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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身穿那套黑色制服，坐在她的對面，臉上始終帶笑，赤瞳雖為深䆳，但在陽光的襯托下更要柔媚，為手中茶杯散出的茶香，帶來幾分獨特的韻味。那時候他的表情比現在的親切，不如現在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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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快速的搖頭，最近她看到的幻覺太多了，孰真孰假，難以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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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的話中有著龐大的信息量，一時間令人難以完全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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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說雷爾諾德是第二王子，可是他的待遇不像是王子該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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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神情複雜，腦裡是各種衍生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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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雷爾諾德會生活在這種地方？他對恩卡特村知道多少？他們又是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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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作為王國太子，又為什麼他會被遣來這個村子裡，還特意來抓她？還有什麼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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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對太子這個角色印象不深，在兩年的時間裡，歲月蹉跎，陵谷滄桑，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何原因，她也想不清了。就連記住自己的姓名，也倍感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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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作為照顧王弟的謝禮，在臨走前就讓我送妳份親自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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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後激靈的抬頭，他說臨走前……所以她是來把她處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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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穿白衣的騎士們也出現，因為只有教會才有權力跟能力，直接處死與魔女相關和違背神規的異端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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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得他們身上的十字光明標誌，而教會的聖騎士們就跟王族太子站在一起，奧莉菲亞莫名感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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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又向騎士隊伍下令：「你們在這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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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攬住奧莉菲亞的肩膀，彈指一聲，瞬眼間，他們來到奧莉菲亞最為熟悉的地方，看來他用了瞬移魔法到恩卡村的村口。基魯巴特也跟著紥克利瞬移，只是站在後方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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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奧莉菲亞，跟鎮裡的寧靜不一樣，村裡十分吵雜。跟嘉年華那熱鬧的歡樂聲不同，那些都是……野獸的吼叫和人類的慘叫聲。強烈的臭味和污穢不堪的聲音，都是奧莉菲亞最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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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見奧莉菲亞遲遲不敢抬頭，他不耐煩的抓住奧莉的頭對著前方，強行掰開她的眼睛，讓她目睹紥克利好意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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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被火紅的焰光包圍，一群綠色且無比醜陋的小魔物在村裡施虐。女人被殘暴的掠奪，而她們的旁邊被撕成肉塊的，都是她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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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美拉？」還有哥布林、山怪、狼人，都是各種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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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場面她太熟悉了，村裡男人被在妻兒的面前活生生的分屍，他們的血淹沒了土地，尖叫聲取代了魔物們肆虐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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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恐怖的場面，奧莉菲亞只是冷漠的看著村民被屠殺。相反，基魯巴特不舒服的閉上眼睛別過頭去，不敢目睹前方的慘狀。不管出於什麼原由，他沒有出面阻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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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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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在她耳邊耳語，低沉的嗓音帶有毒藥般的甜美。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都像垃圾般的橫屍荒野。紥克利強拉著她走到裡面，村裡的中央插了粗長的木樁，下面堆滿了易燃的稻草，那些都是過去村莊處決異類的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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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見紥克利一行人的靠近，竟紛紛退避，神情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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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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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紥克利，簡直是魔王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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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解了，鎮上出現的青熊獸，還有村裡的魔物，都是他放出來禍害。現在完了，計畫完全被打亂，紥克利甚至斷絕了她的念頭。那些曾經欺負過她的，都成了魔物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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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該不會以為是我操控那些魔物去襲擊人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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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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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魔女指使魔物去襲擊村莊，而我在這裡的目的……當然是狩獵魔女。」紥克利宛然一笑，語氣深長的說出耐人尋味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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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貼近奧莉菲亞，指向前面木樁的上方，說道：「來，看清楚。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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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依著他指的方向抬頭一看，一位白髮老人的頭就插在木樁的上方，披頭散髮，表情猙獰。奧莉菲亞大驚失色，臉色刷白，身體哆嗦的站不穩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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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菲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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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在她旁邊的是她的兒子，沒想到他剛好就在我隊上，我就允許他回鄉探親。多年不見，久別重逢，不是格外感人嗎？妳該感謝我的慈悲，莉亞。就像當年那個女孩一樣，同一個位置，同一個姿勢，還是同一種死法。那個婆子居然害死了妳最愛的朋友，我來幫妳報仇，妳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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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放開奧莉菲亞，後者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內心那澎湃洶湧的悲傷沖斷了她的理智。她痛哭失聲，比起自己身上的苦痛，看到雅菲婆婆被用木樁穿身體那慘烈的死狀，宛如萬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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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魯巴特攥緊拳頭，強壓著心中的情緒。他愧然低頭，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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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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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像過無數遍虐殺村民的場景，但那不包括幫助過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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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說的不錯，雅菲婆婆的通風報信害死了她的朋友，縱使心裡有恨，她還是狠不下心去傷害唯一幫助她的人。被關在毫無血性的村莊裡，在無數個漫長的夜晚，她都在極端的痛苦中度過，諷刺的是，她唯有在雅菲那裡獲得短暫的安寧。雅菲願意治療她，她心裡也有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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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奧莉菲亞脖子上的項鍊泛起一陣強烈的紅光，奧莉菲亞突然心口一緊，咳出一大片血污。隨即，紅光包圍了奧莉菲亞，原本因訃告痛心疾首的女孩，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狼藉，不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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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奧莉菲亞若無其事的站起來，前後轉變讓基魯巴特詫異。奧莉菲亞木然向紥克利行禮，彷彿剛才的反應只是一場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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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的用心，小女在此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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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著奧莉菲亞的紅霧逐漸成型，在偽裝之下是一個天使狀的人，紥克利看到一個女人從後抱著奧莉菲亞，留下透明的水滴攀爬在她的身上。紥克利瞥向在旁的基魯巴特，他似乎看不見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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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看著那個以金光形成的女人，表情冷峻，面容冷若冰霜，垂放的兩手不自覺的攥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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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目光瞥向後面企圖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基魯巴特，「基魯巴特，你很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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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但那位小姐的確看上去有點面善，請問是殿下的熟人嗎？」基魯巴特心裡幾分躊躇，語氣小心的如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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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通天武神的末代子孫，我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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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武神……她是米勒候爵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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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魯巴特瞪大眼睛，睨視那個女孩，難怪他總覺得奧莉菲亞看上去很面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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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候爵愛莉婭是她的母親，美顏盛名，沉魚落雁，奧莉菲亞的確繼承了母方的美貌，但和她母親凌厲嬌豔的容貌相比，奧莉菲亞的五官更為柔和，宛如遠山芙蓉的存在，鮮眉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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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婚妻什麼的，基魯巴特還是第一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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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我的無知無禮，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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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好奇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米勒家後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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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魯巴特誠惶誠恐的行禮，紥克利難得的追問，恐怕絕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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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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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一手把奧莉菲亞的衣服撕碎，奧莉菲亞後知後覺的用手摭住私隱處，但紥克利抓住她的手，故意展現在基魯巴特的眼前。基魯巴特原想著別過頭去，但當他瞄到奧莉菲亞的身體，他沒辦法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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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說他對奧莉菲亞有非份之想，而是她的身體……只能說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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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弄得真慘，我那可愛的弟弟知道嗎，這樣的女孩有著不堪入目的身體。不可否認，他們確實般配。你說對嗎，王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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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紥克利的笑聲，讓基魯巴特不寒而慄。基魯巴特閉起眼睛，忿然低頭，咬牙切齒說道：「屬下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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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家早在三年前的夜晚被滅族，所以也沒有人知道愛莉婭的女兒會流浪人間，遭遇過什麼事。但聽紥克利的口氣，他似乎早就知道奧莉菲亞在恩卡特村莊裡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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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還可以無動於衷？為什麼還可以取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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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他們甚至在她身上看不見的地方被用刀子去刻上各種骯髒的字眼，還有各種傷痕，除了四肢，她的軀幹基本上是體無完膚。基魯巴特看得出，她肚子上被劃開又縫合的傷口是最近新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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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女孩，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該有同情，她實在是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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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殘忍了。這樣的傷口，即便用聖療術也不可能醫得好。她才不過是十五歲的妙齡少女，卻要一生背負那些無法磨滅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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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麼，妳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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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奧莉菲亞欲哭無淚的樣子，紥克利煩躁得很，他死死捏住她的脖子，神情瘋癲，在她耳邊輕言質問：「在妳勾引他的時候，妳就沒想過我會委屈嗎？三番五次的想要逃跑，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才不見一段時間，妳還悠然把我的存在忘了，勾搭我的弟弟還迷得他神魂顛倒，妳是多不待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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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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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莉菲亞意識混亂，無法消化紥克利對她的指控，她驚恐的掙開他，身體不自覺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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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拉斐爾那個垃圾跟丹尼爾出征東方，不然就能跟多年失散的妹妹重逢。行善積德可是我的原則，特別是關於我可愛的未婚妻。」紥克利不在乎基魯巴特的心理活動，他用手戳了戳奧莉菲亞的傷口，漫不經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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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推開奧莉菲亞，奧莉菲亞狼狽的跌倒地上。他指示基魯巴特把奧莉菲亞抬走，正要用瞬移魔法的時候，他看見基魯巴特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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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基魯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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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魯巴特擅自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蓋到奧莉菲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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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讓女士赤祼行走恐非聖道，後方有參與我等出征團的聖職人員，殿下此舉會惹人非議，而且她身上的傷疤……」基魯巴特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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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牲畜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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紥克利那冰冷的口吻讓基魯巴特聽得膽顫心驚，但他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從來都不是對弱者抱有慈悲心的人。他的舉動擺明是要羞辱那個女孩，更在羞辱第二王子雷爾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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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魯巴特心中氣憤，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把披風拿掉，奧莉菲聽後毫無反應，只是臉色陰沉默默的站起來。畢直的站姿，甚至大方的把自己心中最痛的傷疤也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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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就這種程度，她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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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紥克利的眼中，恐怕他們只是群舉無輕重的螻蟻而已。自知反抗沒好下場，畢竟對方不是什麼有道德底線的人。被大權在握的統治者操弄，似乎是她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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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把她關在赫尼斯家的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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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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