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逐漸散去,散開的渾沌如同被吸引般鑽進地面,原本遮天蔽日的冥獄漸漸露出了森林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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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散的黑暗像布簾一樣緩緩揭開,黑暗之中,一頭墨綠長髮、身穿黑色禮服的女人身影逐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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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閃著光芒的金色瞳孔審視著眼前的人們,微抿的嘴唇勾起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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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隔斷知覺的黑暗已經散去,但這些清醒著的人卻仍像初生嬰兒一樣微張著眼,彷彿感受不到自己已經和現實接上了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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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隨手一擺,由周圍樹葉枝椏編織而成的高背座椅在轉眼間成了形,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表演一樣,女人饒富興味的交疊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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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逐漸自東邊轉至了中央,變得炙熱的陽光將樹下的陰影映照的更加明顯,在陰影之下,眾人開始逐漸醒轉,無視了接二連三的質疑,女人拍了拍手,緩緩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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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個人的心底都充滿震驚與疑問,但見到女人站起身來他們卻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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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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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對女人挑釁的芊現在正躺在地上,雖說他的身體還正因為呼吸而起伏,但這卻比起他死了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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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留他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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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的疑問不斷冒出,沒有答案的輪迴將所有對未知的恐懼也無限度的膨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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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想做甚麼?」尊捂著額頭艱難的問著,聲音氣若游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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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雖然不像尊那樣虛弱,卻也滿是疲態,陽的眼角甚至還淌著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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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答之前,我先問個問題。」女人環視著所有人,聲音雖不像一開始那樣的冰冷,但其中強硬的氣勢卻容不得別人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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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做甚麼?」單純的問句,同樣不容質疑的語氣,如同對待犯人、審判時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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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夜緊咬著牙瞪向女人,後者卻對他的話毫無反應,夜見狀卻笑了,笑聲中卻是滿滿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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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說到底一群沒有記憶的人在一個荒島上到底能做什麼我還真不知道呢。吶,妳可以教教我嗎?」夜金色的瞳孔瞪得圓睜,揚起的嘴角也幾近扭曲,充滿憤怒的樣子猙獰的如同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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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還想再說下去,卻被尊給打斷,他的手搭在夜的肩上,明明自己也在顫抖著,尊卻對夜輕輕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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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狠狠甩開尊的手,對著跌在地上的尊,撇開視線以壓抑的語氣:「這和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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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沒有區別。」女人冷冷的看著被瀏海遮住表情的夜,毫無感情的宣告:「我給與的鑰匙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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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璽疑問,高亢的語調毫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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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記憶的鑰匙,現在的你們,不是毫無記憶。」和一開始曖昧不明的態度不同,女人悉心解釋了自己話語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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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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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果然如此......」璽的表情變得黯淡,毫不反駁、一句反對都沒有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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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抬頭看著自己身旁的所有人,嘴角微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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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張開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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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不斷的在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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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捂著額頭,眼神恍惚的叨念著不成文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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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和倪還有弗仍在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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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呆站在原地,對他人的反應感到不可思議,一種感覺擁上了心頭,孤獨和無法理解讓他的面部表情陷入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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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就這樣也無所謂嗎?就這麼承認自己是接受憐憫才回憶起自己的可悲傢伙?」夜扯著喉嚨叫著,回應他的卻是無邊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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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差不多該承認了吧?」璽咬牙,深深吸一口氣才繼續、對著夜以毫無感情的冷淡語氣宣判:「承認你為了這點記憶而變得激動,如果認為這只是毫無根據的無稽之談,那你怎麼不用你最擅長的冷笑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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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和這邊的所有人,被帶來這邊全部都是罪有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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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怔怔的看著璽,看著她顫抖的肩和緊抿的嘴唇,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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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省了我很多功夫。」女人的聲音在此刻響起,聽在夜的耳裡像是對敗者的羞辱,「接下來關於贖罪和規則,就讓我好好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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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的,只有五雙黯淡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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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罪行彼此相關,是由每個人的行動想法交錯而成的巨網,贖罪的方法很簡單——找出所有罪惡的全貌,並做出懺悔,便可以從這座島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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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加上你們沒被抹消的那些相當於知識或常識的記憶,這兩者是你們掌握罪惡的唯一手段。」女人頓了下,露出玩味的笑容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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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們能夠互相交流,但我個人是推薦另一個更具效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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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在場的,總共有十二人握有線索,每當有人因為任何原因身亡時,那人所知的所有記憶將被剩餘的人接收;好心提示你們,在這十二人中的五人擁有關於罪惡絕大多數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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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語氣充斥著恥笑,毫不掩飾她幸災樂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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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四人,在哪裡?」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眾人一愣,開口的卻是一直在哭泣的陽,她還盈著淚的雙眼堅決的看著女人,小小的雙拳握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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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挑起了眉,隨即為陽的問題做出解釋:「接下來我會把你們傳送到另一個管理者的區域,剩下的人全部都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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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話說在前頭,我和另一個管理者是在這座島上擁有最高權限的存在,在各自的區域當中幾乎是無敵的,不過萬一我們出了什麼差池而喪命,這座島將在實質的意義上永遠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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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項目就交給那傢伙解釋,要是有甚麼疑問他都會耐心的替你們解答。」女人貌似有些厭惡的瞇起眼睛,隨著語落,方才消散的黑暗再次出現,連著昏迷的三人一齊包圍,散開後,卻已不在森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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