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模擬試的日子越來越近,意味著上課的日子快將完結,有時在家溫書久了,何詠琴也會翻開相簿回味一下,她發現屬於十號相片的日子越來越疏遠,最近已很少看到十號在球場打籃球。每次跟趙曉菁說起,都只會被唸要收拾心情、要努力讀書,其實早已不敢奢望太多,只能把心思投放在學習,期望能跟十號一起原校升讀。
有時趙曉菁也會來何詠琴家一起溫習,她曾幾番抱怨都沒見過十號上線,還懷疑過那是不是他的帳號。趙曉菁聳聳肩的裝作不知道,其實偶爾在 MSN 遇見十號,他有時提問會不同科目的問題。十號明明是個重讀生,有些課題卻猶如沒聽過似的,有時難免令她覺得十號真的很笨,甚至認為不值得何詠琴那麼迷戀他。所以都沒有跟她說在自修室有機會看到十號,因為有時也會看到他跟女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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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數最後的上課天,還以為不少師妹會集結在課室外,不過自下學期十號很少在籃球上顯露身手,加上他對迷妹都愛理不理,沒有結果的單戀,被捨棄也是遲早的事,只是什麼時候輪到何詠琴。連賴嘉媛都敢將紀念冊給十號,何詠琴仍是一副戰戰競競的樣子,明明特意選了籃球主題的紀念冊本子,卻一直放在抽屜,從未見天。
次天,十號將紀念冊還給賴嘉媛,何詠琴靜靜的走過問去她拿來看,只看到十號間距疏落的字跡,首頁是簡單自我介紹,次頁是祝福,只有兩頁。要是換過自己也有可能是同樣的內容,說到底也好像跟十號沒有很熟,也沒聊過什麼。
賴嘉媛看到何詠琴呆呆滯滯的表情,想了想,說:「要幫妳將紀念冊轉交給顏梓希嗎?」
「這……妳陪我去好吧……」
她們兩人在小息時走到十號身邊,何詠琴手上拿著紀念冊,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賴嘉媛撞了一下她的手臂,她仍是吞吞吐吐,賴嘉媛才想起平日趙曉菁才是她的代言人,只好替她發聲,幫忙請十號替她寫紀念冊。
隔了一天,十號把紀念冊放回何詠琴的桌面,她小心翼翼的拿上手,抖動的手在翻開,何詠琴失望的心中淌淚,沒比較真的沒有傷害,原來在十號心目中她跟賴嘉媛同等,都是兩頁,祝福語也差不多。她很想知道,能在十號心中佔有位置的女生會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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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倒數大考的日子,趙曉菁和何詠琴偶爾跑到對方家裡一起溫習,雖然趙曉菁也曾回學校圖書館自修,偶爾撞見賴嘉媛,但十號的蹤影,無論在學校圖書館或自修室,甚至線上也甚少遇見。趙曉菁看到何詠琴努力學習的樣子,並沒有異樣,也漸漸很少提起十號。趙曉菁也從沒跟她說起,曾經在自修室碰到十號,也沒跟她提起跟十號這個笨蛋一起溫習是一件令人多生氣的事。
終於來到最後一科,她們幾個友好的女生相約到自助燒烤店,眾人圍著燒烤爐聊天。性急如何詠琴、溫美妮早已燒了幾輪丸子和香腸,也差不多飽了。
「嘉媛,我可以跟妳交換一隻雞翅膀嗎?」陳美悅問。
「我又要!」溫美妮搶著說。
「嗄?這才兩隻雞翅膀……」
「預約下一回。」
賴嘉媛看到她正燒香腸,不禁皺了一下眉頭,說:「但我不想吃香腸。」
溫美妮分心手滑了一下,香腸都忘了翻一翻,都燒焦一半,使她發出了怪叫,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何詠琴燒好了蜜糖方包,放下了燒烤叉,一邊手撕成一小片吃著。她悄悄的問趙曉菁吃飽了沒有,趙曉菁提議去沙灘散步。二人別過眾人,並肩散步到沙灘去,海風吹過來,何詠琴抖動了一下,想不到日間還是猛烈太陽,晚上吹來的海風卻帶著涼意。趙曉菁伸伸懶腰。
「雖然還有英文會話一科,但心情好像考完了。」
趙曉菁回頭瞧瞧何詠琴,笑著說:「千萬別忘了去考試!」
「我在月曆上用紅筆圈起了,而且妳會提我的。」何詠琴眨動著雙眼望著她。
趙曉菁反了個白眼,轉身走到近海邊的位置坐下,何詠琴又跟著前去,在她身邊坐下來,隨意找個話題說:「聽說瑞瑞跟 B 班的霍志明分手了。」
「什麼?他們一起很多年,那麼突然。是霍志明出軌嗎?」
「聽說有人在自修室看到他跟另一個女生在一起。」
「一起去自修室又不算什麼。」趙曉菁的聲線越來越小。
「有人看到他們接吻啊!」何詠琴激動得拉住趙曉菁的手臂。
「在公眾場合這樣又不太好。」
「真的,還以為因為專注考試,卻跟別的女生在一起,那個好像是自修室新相識的。菁姐之前也有去自修室,有認識到男生嗎?」
趙曉菁苦笑了幾聲,說自己去自修室只為了安靜地溫習。但她不敢告訴何詠琴,她幾次在自修室遇到十號,跟曾一起溫習,但她亦曾遇過他的女友,知道她叫「鈴」。
「如果我是瑞瑞,或者都不想出席謝師宴,都不想看到那個賤人。」
「要是我會穿得漂漂亮亮出席,要讓賤男知道沒有他的日子過得更好。」趙曉菁雙手抱胸說。
何詠琴安安靜靜的低著頭抱住雙腳,趙曉菁望不到她的表情,趙曉菁故意用手輕輕碰了何詠琴一下。
「妳還有想起他嗎?」
「誰呀?」
「還有誰?不是妳的十號嗎?」
何詠琴發出低沉的聲音,唉了一口聲,然後說:「妳猜他能不能升讀預科呢?」
「十號的成績,妳知,我知,連單眼佬都知道。」
何詠琴拍打她的手臂,說:「不好笑。」
「如果他不出席謝師宴,是不是放榜那天才能見面?」何詠琴鼻子一酸,聲音也變得沙啞。
趙曉菁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其實我也曾在 MSN 跟他聊過幾句,就只有幾句……」
趙曉菁摸摸她的頭,說:「妳還有我。」
「如果我們在不同的學校升學?」
「不要說那麼多假設問題,我們住得那麼近,可常常見面。」
何詠琴把頭靠在趙曉菁的肩膀,說:「我們要做一輩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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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放榜那天,同學們久違的回到學校。有些同學頭髮啡啡金金的,被訓導主任責備。
「三班文科將只剩下一班。」何詠琴緊張的說。
「妳又算錯了,三班有一百二十人,但預科班只有三十學額,是四個人爭一個位。」趙曉菁裝作冷靜的說。
同學們如坐針氈的等待黃老師喚名,逐個取回成績單。
何詠琴拿到成績單後都不敢看,趙曉菁幫忙打開一看,忍不住「嘩」了一聲,令何詠琴大為緊張,她露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考得這樣好,不要哭,天打雷劈啊!」趙曉菁笑著說。
何詠琴拿回她的成績單一看,也「嘩」了一聲,想不到也有十六分,足夠原校直升,她興奮的擁著趙曉菁,還說要永不分離,以後還要進同一所大公司工作。
能原校升讀的同學都鬆一口氣,直接留在課室。趙曉菁四處張望,看到十號已在走廊,那表示他不能同校直升預科。女班長、賴嘉媛的成績不錯,都能繼續做同學,怎知道李安娜忽然舉手跟黃老師說打算報讀恒生商學書院,不留原校。大家也感到愕然,對於早已聽過她的打算的趙曉菁等人,雖然很不捨,但覺得大家仍會見面。
取得十四分但不能原校直升的同學,陸續轉到另一課室,原來同分的溫美妮也在這個行列,何詠琴不捨得擁著她。溫美妮跟丁尚謙、張家祐等幾個同學一同來到會考聯招介紹會,各人手上獲派志願表填三間心儀的中學。這兒也有幾個已在其他中學升讀預科的師姐師兄回來當義工。溫美妮才填了第一間學校,就聽到女班長敲門進來,經過老師相討後,把李安娜放棄的學位留給溫美妮,她喜極而泣的抱住女班長回到原來的課室。
完成了註冊手續,她們幾個相約一起去慶祝,隨眾人步出校門的同時,趙曉菁也不忘搜尋十號的身影。何詠琴挽著她的手,好奇地問她在盼望什麼,趙曉菁問何詠琴猜猜十號的分數,她笑了笑說不知道,拉著趙曉菁跟友人一同離開。沿路溫美妮一直說著在聯招課室時的遭遇,沒想到羽毛球校隊也不能令她加分,不過丁尚謙那幾個籃球隊也一樣,也不知道同分但原校升讀有什麼準則。陳美悅叫她記得請李安娜吃大餐,溫美妮說會好好報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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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後的幾天,趙曉菁來到何詠琴的房間幫忙收拾舊書,打算一起去二手店賣書,把舊書整理好放在手推車,同時她又在收拾可掉的東西,準備將大量筆記放在垃圾袋。
「妳的舊筆記都拋棄了嗎?」
「我都留給弟妹,不過妳手上的我也有。妳可以問師弟妹要不要舊參與試題。」
何詠琴想了想,還是先把一部分留下來,其他都掉了。趙曉菁看到書架上厚厚的沖曬紙袋,都是以前拍下了的「NG」相片,還有更多的是十號在籃球場上的英姿,她決定放棄那些相片,以及相片中的主角,把相簿都換上跟好姐妹們的合照。
「我拍了太多沒用的相片,真的浪費不少金錢,全掉了吧!」
「那都是妳的作品,就讓我幫妳留下部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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