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俠之顛笑江湖

　第十二章

　　柳中鵬根本來不及站起身子，只叫了聲：「孟師弟！」

　　袁南秀道：「他走遠了。」

　　仇瑩瞪著眼道：「這個夢周公在搞什麼鬼？」

　　柳中鵬反瞪了仇瑩一眼，道：「就因為孟師弟見鬼了，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他一向有條有理的，從來不會這麼莽撞。」

　　仇瑩立刻股起腮幫子，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聞名天下的佳公子袁南秀長得像個鬼？」

　　柳中鵬道：「我說的不是袁公子，是妳啊！」

　　袁南秀聽得好笑，道：「你們吵你們的，我可不奉陪了。」

　　說罷，起身欲行。

　　仇瑩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嚷道：「誰有空陪他鬧了，我也要走了，五叔，我們一道走吧。」

　　袁南秀看了柳中鵬一眼，見柳中鵬一臉請便的樣子，便拉了仇瑩一把，道：「走吧！」

　　柳中鵬見他們走出門去，一下子跳了起來罵道：「真夠狠！居然全走了！」

　　仇瑩立刻從門邊探出一顆頭，道：「你只要出聲求我，我就不走了。」

　　柳中鵬氣道：「走吧！誰要你陪了。」

　　仇瑩眼珠子一翻，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這夜，星月無光！

　　初更十分，柳中鵬心中煩悶，百般難眠，只好下床往院子行去解悶；想起近日發生之事，不禁感慨常嘆！

　　誰知就在他一聲嘆息後，背後緊跟著響起一聲笑。

　　柳中鵬猛的一驚，立刻車轉身子，喝問道：「什麼人？」

　　長廊內傳出女子回應聲，道：「是我。」

　　緩緩轉了出來。

　　柳中鵬見是仇瑩，喜道：「是妳！瑩兒姑娘！」

　　仇瑩道：「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院子來唉聲嘆氣，搞得我睡不著覺，還道是天道幫的傢伙得了氣喘病呢。」

　　柳中鵬嘻笑道：「依我看是妳三更半夜不睡覺，豎著耳朵聽我嘆氣，因為捨不得我愁眉苦臉，所以跑到院子來傻笑，害我當是幽蘭山莊關了個瘋子。」

　　仇瑩嘟起嘴道：「什麼傻笑？什麼瘋子？我看你才像個白痴。」

　　柳中鵬哈哈大笑道：「這不正好嗎？白痴配瘋子正是天生的一對！」

　　仇瑩臉一紅，哼道：「誰跟你配一對來著？不要臉！不理你了！」

　　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柳中鵬怕她真走了，忙收起嘻笑，焦急喊道：「瑩兒姑娘！妳別走！」

　　仇瑩聽出他的依依不捨，站立著也不轉身看他，仇瑩有些害羞了，卻還故意問道：「什麼事？你快說！」

　　柳中鵬只道：「我……」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

　　仇瑩忽的回頭，雙手叉腰，雙眉微揚，道：「傻蛋，沒事叫我幹麻！」

　　柳中鵬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住她，只知道不希望她走。

　　但又不敢說出口，只好尷尬的道：「我……不知道！」

　　仇瑩氣他有些傻氣，又不會對她說好聽話，忍不住就罵道：「傻瓜！呆子！笨木頭！氣死我了！」

　　說罷！狠狠的踩了柳中鵬一腳，也不管柳中鵬痛得到處亂跳，拼命向腳掌吹氣，逕自走了。

　　儘管柳中鵬想仇瑩留下，卻不敢再開口叫住她。

　　望著她漸去的背影，竟又深深的嘆了口氣，想想，不如回房躲棉被，總會睡著的，打好主意轉身就想回房，卻發現眼前多了個黑影。

　　當他看清楚是一個人的時候，那黑衣人已一劍向他刺來，柳中鵬趕忙中側身避過。

　　那黑衣人卻緊追不捨，連連刺出十來劍，劍劍招呼向柳中鵬身上要害。

　　柳中鵬並未帶劍，所幸泰山派並不只注重劍術，因此柳中鵬還能以泰山派的『蟠龍拳掌』來應對。

　　『蟠龍拳掌』是上官白鶴獨創的一門功夫，此一拳掌乃是拳法和掌法的綜合。

　　據丁劍龍說，上官白鶴一日在山中打坐練功，忽見一蛇一猴纏鬥不休，正看得起勁，那一蛇一猴竟突然向他攻來。

　　蛇身敏捷，如龍騰空，時而直竄，時而彎曲盤旋。

　　猴兒蹦跳，竟似有無窮的體力，時抓、時拍，忽掌、忽拳，一蛇一猴竟將上官白鶴逼得無能招架，只好施以輕功迅速遁走。

　　此後，他便極力思索，創了一套『蟠龍拳掌』。

　　只可惜，他只將此一拳掌，教授了三分之一給丁劍龍，便留條隱居了！

　　因此，柳中鵬的蟠龍拳掌，也只習了三分之一，此刻用來保身，也只能打個平手，若是時間久了，只怕就要招架不住。

　　其實，蟠龍拳掌若能整套施展，或可與少林拳一拼長短。

　　只是眼前這個黑衣蒙面人，劍法實在高人一籌。

　　柳中鵬以拳掌與蒙面人對拆三十多招，仍無法脫身，而蒙面人換招的速度，更是快得令人眼花撩亂，好幾次，柳中鵬都險些傷在他的劍下。

　　那蒙面人忽然說道：「沒想到你的拳法，竟然比你的劍法高明，我實在低估你了。」

　　柳中鵬聽他話聲十分耳熟，不覺一怔，卻險被他在左肩劃出一道口子。

　　柳中鵬看了被劃破的袖子一眼，想出聲問話，卻被對方凌厲的劍招，逼得無暇出聲！

　　就在這當時，背後竟又出現一個頭戴斗笠，面罩薄紗的人，看情形似乎是非取柳中鵬性命不可！

　　柳中鵬心知這兩人必是天道幫的人。

　　斗笠人的功夫比蒙面人更高、更強！

　　柳中鵬汗濕脊背，牙一咬，顧不得此舉是否會令自己命喪當場，退了幾步，一個縱躍，飛上屋頂。

　　在他逃上屋頂的同時，一把短刀，突由斗笠人手中擲出。

　　柳中鵬早料到斗笠人會有此一舉，因此一上屋頂，即偏開身子，但仍讓短刀射中右肩。

　　蒙面人則趁機追上屋頂。

　　仇瑩和柳中鵬賭氣，離開之後便回到自己臥房，雙腳未跨入門內即聞打鬥聲，便又轉身匆匆趕回。

　　她才一到，便見斗笠人取出短刀欲射向柳中鵬……

　　仇瑩一急，開口便喊：「袁伯伯∣∣」

　　斗笠人聽得仇瑩出聲，心中一驚，射出的短刀勁力便弱了。

　　蒙面人卻在屋頂上和柳中鵬再度打了起來。

　　仇瑩奔前與斗笠人邊打邊喊道：「袁伯伯快來救人哪！再不來，瑩兒可要被打死了。」

　　斗笠人任由仇瑩打來，也不還手，反而匆匆而退。

　　仇瑩便奔上與柳中鵬聯手對付蒙面人。

　　蒙面人不理會仇瑩攻打，一心要取柳中鵬性命，三人由屋頂打回到地上。

　　仇瑩對於蒙面人的不理會，感到憤怒不平，深覺自己被看輕是很丟臉的事，因此罵道：「天道幫的狗賊，你少得意！姑娘今天非看看你那張見不得人的嘴臉不可。」

　　說著，手中不停的往蒙面人臉上招呼。

　　蒙面人在柳中鵬和仇瑩的聯手夾攻之下，漸露敗相，因此劍招一變，竟更狠了！

　　忽聞仇瑩「啊」的一聲叫道：「六破斬魂！你……你也會使我袁伯伯的奪魂劍法！」

　　蒙面人被人一朝識破，不免吃驚，再不敢戀戰，連忙躍上屋頂，卻被仇瑩發出的暗器射中左小腿。

　　蒙面人顧不得痛，匆匆翻過屋頂疾『逃』而去。

　　便在此時，袁申甫和阿福也雙雙趕到。

　　仇瑩一見袁申甫，便如逢救星一般的叫道：「袁伯伯快來救人，柳中鵬受傷了，我……我不知道怎麼辦哪！」

　　袁申甫趕過來問道：「怎麼回事？我聽到妳的叫聲……」

　　仇迎急道：「是天道幫啦！他們想殺柳中鵬。」

　　袁申甫見柳中鵬臉色慘白，顯然失血過多，問道：「要不要緊？」

　　柳中鵬免強撐著，道：「不礙事！」

　　阿福卻道：「我看你虛弱的很，舊傷加新創……夠你受的了。」　

　　仇瑩跺腳道：「福叔公！現在你還說風涼話！」

　　袁南秀喊阿福為福叔，所以，仇瑩只好稱他為福叔公了。

　　阿福道：「好！好！我不說了！」

　　轉對柳中鵬道：「柳掌門！請回房去，讓我幫你看看傷口。」

　　柳中鵬道：「多謝福叔！」

　　袁申甫看著阿福扶著柳中鵬走遠這才問仇瑩：「究竟是怎麼回事？」

　　仇瑩道：「還不是天道幫！他們四處截擄各派掌門，現在柳中鵬也當上掌門了，他們就連柳中鵬也想抓，甚至還想殺了他。」

　　袁申甫怒氣陡升，道：「天道幫！又是天道幫！他將我幽蘭山莊當作什麼地方？要來便來，要去便去，分明不將老夫放在眼裏！」

　　仇瑩道：「他們還會使你的奪魂劍法呢！」

　　袁申甫愕然道：「真有此事？」

　　仇瑩道：「是我親眼見到的，不會有錯。」

　　又道：「他正使一招『六破斬魂』，被我一眼識穿，他才匆匆逃走。」

　　袁申甫沉吟道：「這麼說……老夫那本『奪魂劍譜』，是落在天道幫手裡了？」

　　繼又搖頭道：「不成！這事得跟五弟商量一下。」說罷，舉步欲行。

　　仇瑩問道：「袁伯伯！你是不是去找五叔？」

　　袁申甫點頭以代回答。

　　仇瑩道：「你不用去了啦！五叔到懷來左家去了。」

　　袁申甫奇道：「他到懷來左家幹什麼？」

　　仇瑩道：「他不相信左蘭說的話，怕是天道幫派來臥底的，所以到左家查證了。」

　　袁申甫「喔」了一聲，道：「那只好等他回來了……我去看看常松，妳回房去睡覺了！嗯？」

　　仇瑩答道：「好！」卻往柳中鵬房裡去。

　　仇瑩看著坐在床上的柳中鵬，轉問阿福，道：「福叔公！他要不要緊？」

　　阿福道：「這句話妳該問柳掌門才是。」

　　仇瑩見阿福似有不悅之色，心中實在不解，問道：「福叔公！你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啦？」

　　阿福也不回答她，瞪著柳中鵬，淡淡道：「你最好天一亮就離開山莊，從此也別再來。」

　　仇瑩敬他是長輩，不敢和他辯嘴，只好氣在心裡，口中道：「福叔公！你究竟是怎麼了？就算他得罪你，他是客人，你也不該趕客人走啊！」

　　柳中鵬也是一頭霧水，聽得阿福又對他道：「我是為你好，別把好話當壞話……」

　　走到門口又轉身對仇瑩道：「三更半夜的，妳還是回自己房裡去的好。」

　　柳中鵬見阿福出房，即問仇瑩，道：「福叔是怎麼了？」

　　仇瑩瞪了他一眼，道：「問你呀！是不是你惹他不高興了？」

　　柳中鵬立刻應道：「我？」想了想，接道：「沒有啊！打從福叔扶我進來敷藥，我們就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怎麼會惹他不高興！」

　　仇瑩道：「那就怪了！福叔公人很好，也很少和人吵架，更別提對人下逐客令了……」

　　仇瑩皺皺眉，嘟了嘟嘴，反正是怎麼也想不通了，因此道：「唉！算了！你真的不要緊嗎？」　　

　　柳中鵬笑道：「真的不要緊。」

　　兩人沉默了一陣，都覺得尷尬，好不容易∣∣柳中鵬終於找到了話題，問道：「怎麼都沒有見到你的二叔、三叔、四叔？」

　　仇瑩坐到柳中鵬床前椅子上，道：「我四叔在京城當官，一家人都住在京城，他們跟我袁伯伯就像斷了親一樣！」

　　柳中鵬奇道：「怎麼會這樣？他們兄弟有什麼誤會？」

　　仇瑩嘆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柳中鵬又問道：「那你二叔、三叔，難道也……」

　　仇瑩道：「我三叔到沙漠去了！二叔也出遠門，一時趕不回來。」

　　柳中鵬再問道：「妳三叔為什麼要去沙漠？」

　　仇瑩忽然不耐煩，道：「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嘛？要不要我把袁家家譜都給背出來？二叔、三叔又不是壞人，你問他們幹什麼嘛！」

　　柳中鵬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問問罷了！」

　　又沉默了一陣，柳中鵬道：「福叔說的對，三更半夜……妳還是回自己房裏去的好。」

　　仇瑩豁然起身，瞪著柳中鵬，怒道：「怎麼？你要趕我走啊？」說著，雙眼一紅。

　　柳中鵬見她要哭，趕緊下床，忙著道：「不不不！我不是趕妳，只是……夜深了……孤男寡女的……這個，不太好！」

　　仇瑩噗哧一笑，道：「其實∣∣你也用不著趕我，本來我就打算要走了。」

　　說罷，扭轉身子，快步行了出去。

　　柳中鵬怔了會兒，喃喃道：「這女孩也真古怪，說走就走，說笑就笑。」

　　想了想，居然大笑，自語道：「這『三瘋、二俠、一怪丐』該多加一個女瘋了。」

　　話方落口，房門竟一下被推了開來。

　　柳中鵬驚跳起來，瞪著跨檻而入的……怪人！

　　稱他為怪人並不為過，因為他從頭怪到腳底。

　　怪人頭戴西瓜皮，身著勁衣，腳底上竟穿了一雙繡花鞋。

　　更怪的是，他立刻接柳中鵬的話尾，道：「這有什麼稀奇？天下間多的是女瘋子，三瘋已經不夠看了，不如改為四瘋……」

　　柳中鵬氣道：「不如改為痲瘋！我問你，你是什麼人？打哪來的？竟敢夜闖幽蘭山莊！」

　　怪人「去」了聲，道：「你這小子真沒見識，幽蘭山莊算什麼？大內皇宮我飛天瘋都闖了，諒他們抓不住我。」

　　柳中鵬雙眼瞪得老大，道：「飛天瘋？你是說上官……那個飛天箭？」

　　怪人一邊往身上抓，好似許久沒有洗澡了。一邊道：「不錯！我就是上官白鶴，人稱飛天瘋。」

　　柳中鵬立刻喊道：「原來是太師父！」

　　說著雙膝就要着地下跪，突然身子一個前傾，幾乎撲倒。

　　怪人趕緊伸手來接柳中鵬的身子，但未碰觸到柳中鵬，竟已被柳中鵬一拳打得連翻滾得老遠。

　　怪人好不容易哼哼唉唉的爬了起來，問道：「我好心要來扶你，你為什麼出手打我？」

　　柳中鵬道：「哼！你又何必裝傻，不如趁早說明來意，如果是天道幫的賊老鼠，就讓爺爺再好好接你幾招『斷魂斷魄』的鬼劍法。」

　　他對於適才敗給天道幫的『奪魂劍法』，心中十分氣惱，只想再打一次，以挽回失去的面子。

　　至少，也不該在仇瑩面前敗得太慘，但事與願違，自己不但打敗，甚至連還手招架的餘力也沒有，就被打成了重傷！現在有這個機會，可以再會會『奪魂劍法』，他自然是不甘示弱了。

　　怪人道：「我明明是上官白鶴，怎麼變成賊老鼠了？」

　　柳中鵬「哈」的一聲道：「如果你是飛天箭，我就是你的太上老祖宗！誰不知道飛天箭隱居多年，又怎麼會在這裏出現，我問你，你認不認得我是誰？」

　　怪人哼道：「我管你是誰！」

　　柳中鵬道：「好！就別管爺爺是誰，試試我的『飛虹劍法』！」

　　話方落口，說打就打。

　　怪人一聽『飛虹劍法』就亂了手腳，哪有心情戀戰，一面逃，一面道：「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上官白鶴！」

　　柳中鵬一掌打落怪人頭上的西瓜皮，聽得怪人說出實話，這才停手，道：「不是飛天箭，是誰？」

　　怪人道：「我是丐幫弟子，到這裏來打探消息的。」

　　柳中鵬問道：「幽蘭山莊有什麼好探的？」

　　怪人道：「這可多了，少林方丈無爭大師為什麼在山莊附近出現？天道幫為什麼特別喜歡幽蘭山莊，只見黑衣人晃進來，不見黑衣人跳出去，難道一進來就全死了？」

　　柳中鵬當然不知道為什麼，因此問道：「為什麼？」

　　怪人道：「不知道！」

　　柳中鵬瞪道：「不知道？不知道還囉唆一大堆。」

　　怪人道：「不是囉唆！是不知道，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派我來打探消息。」

　　柳中鵬道：「那麼……你打探到了嗎？」

　　怪人道：「沒有！」

　　柳中鵬忽然嘆了口氣，躺回床上，閉目而眠，道：「出去的時候，替我把門帶上。」

　　怪人疑問道：「你就相信我不是天道幫的人？」

　　柳中鵬道：「天道幫的賊老鼠，不會一付幾百年沒洗過澡的樣子，更不會隨身背一口袋子，何況你又一臉的乞丐像。」

　　怪人哼道：「我是乞丐像，難道你就一臉皇帝樣？」說罷，見柳中鵬竟似已經睡死，只好退出房門，且依言將門關上。

　　一夜無事直至天亮。

　　阿福送早飯到柳中鵬房中，又留下話道：「用完早飯你就走吧！不必向任何人告辭了！」

　　柳中鵬忍不住問道：「在下不知道究竟何處得罪前輩，何以前輩竟屢次相逐？」

　　阿福不想多說，只道：「你只要相信我這麼做，沒有什麼惡意。」

　　說完就走，只留給柳中鵬滿心的疑慮。

　　但他已經決定要走了，不管阿福是惡意還是善心，他實在受不住被下逐客令的滋味。

　　他一手抓起床上的長劍，連早飯也吃不下了！他來到大廳上……要離開山莊，一定得經過大廳，除非學昨夜的黑衣人和怪人，偷偷越牆而去。

　　柳中鵬心道：「我光明磊落，雖然是被趕走的，也要大大方方的走正門出去。」

　　不是想跟山莊內的任何人告辭，是袁申甫起得太早，又偏巧山莊那麼大，袁申甫卻愛一早坐在大廳上，所以縱然阿福不許他跟任何人告辭，既然見到袁申甫，只好還是向他告辭了。

　　柳中鵬對著袁申甫恭敬揖道：「老前輩！」

　　袁申甫看著柳中鵬，問道：「柳掌門要出門？」

　　柳中鵬道：「不！晚輩要告辭了！」

　　袁申甫怔了下，問道：「為什麼？可是老夫招待不周？」

　　柳中鵬忙道：「不！晚輩是想早日查出天道幫所在，也好早日接師父回山。」

　　袁申甫讚許的點頭，道：「你能時時不忘師尊的安危，的確不錯！總算丁劍龍沒有白收你這徒弟。」

　　頓了下，又道：「哦！南秀昨夜到左家去，大概也快回來了，你若是要走，也得等他回來再走。」

　　不等柳中鵬答應，又對裡面叫道：「阿福！」

　　阿福匆匆趕來，問道：「大老爺！有何吩咐？」

　　袁申甫道：「給柳掌門沏壺茶！」

　　阿福看了柳中鵬一眼，略一遲疑，才道：「是！」

　　柳中鵬一臉得意，心道：「不是我不肯走，是你家大老爺留我，我也不是什麼出名人物，當然不至於不留面子給你家主人。」

　　袁申甫不知道柳中鵬臉上，出現那種得意是什麼意思，只對柳中鵬笑笑，道：「請坐！」

　　待柳中鵬坐下，袁申甫這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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