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註定變成回憶》 - 3.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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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3.4

八運當令

Dec 27, 2019

308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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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個月後。

十二月，聖誕節快來到了，天氣卻依然炎熱得很，根本一點都不像冬天。

再過幾個月，我便要面對難度指數被譽為「地獄式」的高考。

緊張和不安的心情與日俱增，精神也變得越來越崩緊。考試所附帶的壓力令自己變得前所未有般煩躁，無時無刻都很想發脾氣。身邊的人均對自己寄予厚望，假如是次考試失手而導致無法晉升大學的話，將會造成很多的失望。

為了別人，為了自己，我不斷在鞭策自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

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是我和潮達拍拖的兩周年紀念。

前幾天，他提及過這天是一年一度的青年音樂節，一眾玩音樂的年輕人可於九龍的展貿中心裡進行表演和交流音樂，由於有不少著名的音樂人出席，幸運的話，或許會有機會得到他們的賞識從而被發掘入行。

聽說潮達與他的樂團成員會是今次活動的工作人員，有很多瑣碎的場務工作要處理，所以要晚一點才能離開。

他說過黃昏六時左右會來到自修室找我，然後一起去吃晚飯慶祝，於是這天放學後，我獨個兒到了自修室溫習。

黃昏六時，可能是太集中精神和太專注地望著課本了，眼睛感到有點刺痛，於是我閉目休息了一會，隨後更小睡了片刻。

晚上七時，肚子開始有點餓了，我給潮達發了一個文字訊息：「你在哪？」

但他一直未有回覆。

晚上八時，我打了個電話給他，但是電話未能接通，心想音樂活動還未完成嗎？

晚上九時，肚子餓到不行了，於是我到附近的便利店弄了點吃的。

「叮！」想不到這種日子竟是獨個兒站在便利店吃著新鮮出爐的燒賣。

潮達怎麼搞的，到底他身在那裡啊？

我一邊強忍著眼淚，一邊吃著那淡而無味的碗仔翅，乾等了那麼久，心裡感到不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一直在等他啊？而且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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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便利店之前，我再次撥了個電話給潮達，電話是通了，可是卻沒有人接聽。

算了，我感到有點累，不想再等了。潮達曾講過每個月的這天都會陪在自己身邊的，過往的日子裡，他從未食言過，但是今天卻突然失約…

心灰，意冷。

回家的路上，我從書包中掏出了一份禮物，那是自己親手為他所編織的灰色頸巾，每一針每一線都代表著對他的思念和愛意，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完成的心血，今天卻無法把它送出。

心裡不斷安慰著自己，也許他只是在忙，忙著為自己準備驚喜？即使如此，也沒理由連一個訊息都不回覆一下吧？

晚上九時半，甫入家門，手機便響起，打來的人是潮達。

他終於找自己了，我理應是興高采烈地接聽，但望著螢幕上這熟悉的名字，心裡竟生了一種莫名的厭惡感。

「喂！？」我按了接聽。

「兩周年快…」還未等他把話說完，我便向電話另一邊的他大喊：「我好憎你啊！」然後便將電話掛了。

活該！誰叫你一個回覆都沒有，害我乾等了一整個晚上！

說真的，此刻的我十分惱他，將電話掛掉的時候，心頭竟掠過了一絲洩忿的快感。

無論是什麼理由也好，他都不應該忘卻我們之間的約定，明明說好會來接我的，現在已經太遲了，絕不會給他補救的機會，就讓他懺悔一下吧。

關掉了手機之後，我在想：剛才的表現會否有點刁蠻呢？

不聽一下他的解釋便亂發脾氣，會不會很過分？

究竟我是惱他失約，還是想借題發揮，將最近所積累的壓力和鬱悶都發在他身上？

躺於床上的我捂住臉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屏住了呼吸，時間彷彿靜止了一瞬間，無力感始終無法被釋出體內。

半小時後，美妮回到家，身上的衣服更是濕透。

「出面好大雨？」我問。

「係啊…你唔係約左達哥哥咩？佢喺樓下等緊你喎。」

「吓！？佢喺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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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啊，乜原來你唔知架？我見佢拎住一袋二袋，濕哂身咁，仲以為係你叫佢喺樓下等添。」

望出窗外，發現雨勢頗大，想起他的狼狽樣子，心便開始軟了下來，於是我重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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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電源重啟，潮達專屬的鈴聲立時響起。

「喂！？」我的語氣還是十分晦氣。

「你喺邊！？」他說。

「屋企。」

「哦…對唔住啊，因為個活動遲左好多先完，所以…」

「你知唔知我搵左你好多次架！」

「知…但係有正經野做緊行唔開嘛…唔好嬲啦，好無？」

「你仲唔翻去，企喺樓下做咩啊？」

「我買左你最鍾意食既煎饟三寶同埋泰式串燒，諗住同你一齊食，但係既然你已經翻左去，咁算啦…」

「咩算啊？你諗住就咁算？」

「咁唔係點？」

打從接聽電話的那一刻開始，我便已經原諒了他。

「總之你唔好走開啦，我而家落黎！」

然後，我只拿了一把雨傘和一條灰色頸巾，便急奔到家樓下。

「嘻…兩周年快樂！」潮達看見我的時候立即張開懷抱。

「你唔好誤會！我係睇在啲野食份上，因為唔想浪費，所以先落黎咋！」我故意將他推開，態度依舊倔強。

二人撐著同一把雨傘，然後來到了一張長椅上。

雖然表面上仍是生氣，但我還是挽著了他的手臂，還將那條灰色頸巾套了在大家的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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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夜裡，食物的溫度雖已變涼了，但兩顆相依的心，依舊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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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續章 -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