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界調查官（壹）失落的世界 - （二十）

正當鳳儀看著那叫著喊著還未踏步上岸的窮奇，頭痛不已之際，一縷灰煙飄進這空間。雖第一眼認不出來，但看著飄起的袍襬下藏著的配劍，眼熟得很。加上那大毛筆，這麼明顯的特徵，誰會認不出來？擋在自己跟前的三人，啊，三妖……好像也不對，就兩鬼族一狐仙。鳳儀喜出望外。有救了！

「幸好來得及時，小姐安好？」雷鳴問道。

「小姐，我們來了！」雷震興奮的大叫。

「太好了……」看到兩位好姐妹，鳳儀心裡終於踏實了一點。

「小妮子，是不是很想念本堂主呢？」

「誰想念你！怎麼來了？」

「站好別動，本堂主慢慢跟妳說。」

這個嘛，說起來也是兩個時辰前的事了。話說當時……

「姐姐，小姐都去了這麼久，甚麼時候才回來啊？」雷震苦悶。

「妳就別再問了，我也不知道小姐何時回來。」雷鳴也很無奈。

「啊……沒有小姐的日子好悶啊！」

「有小姐的日子是比較熱鬧沒錯，但也不能叫小姐不工作吧？」

「要不我們偷偷出門找個兼職去？」

「可以是可以，如果妳想被小姐罵的話。」

「小姐這麼疼我們，不會罵我們的。要罵也只會罵姑爺。」

「小姐可不承認屠公子的啊。」雷鳴只能給自家妹妹一個白眼。

「可是姐姐，我一說姑爺，妳也馬上想到屠公子了。」

「我們想到不算甚麼，最緊要是小姐自己的心意。」

「這……」

正當雷氐姐妹花在大廳沏茶閒聊，百無聊賴。一陣急速的腳步聲傳到她們耳中，立即打醒十二分精神，準備迎接那個又煩人又黏身的太子殿下。誰知，來者卻是頭上頂著兩小狐耳的狐藥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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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之前某某殿下經常來訪，離不開都是要成親、要接妳們家小姐回來之類的話題。弄得兩姐妹聽到腳步聲已經開始神經質。

「狐藥師？」

「妳、妳們都在就好。妳們家小姐呢？」

臉上佈滿大小汗珠的狐藥師，右手扶在門框上，急速的呼吸換氣，一面氣急敗壞的樣子。兩姐妹面面相襯，我們家小姐不是一早已經外勤去了平民界嗎？怎麼來這裡找她啊？

「狐藥師，你先進來坐坐，緩緩氣。」過門都是客，雷鳴一貫有禮相待。

「不用了，急事。妳們家小姐呢？」

「小姐不是一早已經出勤了嗎？」雷震一臉問號。

「去哪？」

「平民界啊。」一臉疑惑的雷震繼續回答。

「平民界哪兒？」

「就平民界啊。」

「平民界的哪兒？」

「在下不知道。」聽到妹妹那欲哭無淚的答案，雷鳴終於忍不住要插嘴。

「狐仙大人，你不是能讀心的嗎？找小姐應該也輕而易舉。」但這令人哭笑不得的雷震還是繼續發傻。

「本堂主是懂讀心，但不是人肉定位儀。」

「噢……」雷震撓了撓頭髮。

「所以……敢問狐藥師，不知找我家小姐所謂何事？」雷鳴抱拳示意。

「沒時間了，邊走邊說。」

看著心急如焚的狐藥師，兩姐妹也開始擔心起來。雖然小姐在出勤之前已經多次安慰自己沒事，也不用我們前來幫忙。不過看著這樣的狐藥師，也不得不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我們不是不相信小姐的能力，但……現在這個情況好像……不太樂觀。

也沒甚麼時間收拾行裝，配劍的配劍，拿斗篷的拿斗篷。三人，啊，三妖，也不對……兩鬼族一狐仙就奪門而出，奔往西門。來到陌生的世界，三位馬上穿上灰色的連帽長斗篷，要遮角的遮角，要掩尾的掩尾。要不是因為當地時間是深夜，路人不多，這三位的造型應該馬上會被送到警署。

「所以狐仙大人，究竟小姐出了甚麼事？」雷震比雷鳴而快衝口而出，可見其實兩姐妹都十分擔心自家小姐的情況如何。

「本堂主是擔心小妮子的安全而已，希望只是本堂主多心。」

「所以是甚麼事？」

正當狐藥師開口想道出事源，抬頭一看，夜闌人靜，萬家燈火。明月半掛天邊，映托著的不是滿天星辰，而是烽煙盡起。這是甚麼的一回事？

「小姐，此事容後再說。現在要想想如何讓這傢伙回去。」還是頭腦清醒的雷鳴作出提醒。

「也對！大家有甚麼建議？」

「拔劍，直接斬殺之！」說著，真的直接拔劍。

「……」

聽到這樣的回答，在場的神人仙鬼也不知道說她天真、單純，還是無知才對。目光收回重新放到凶獸身上，那前爪已經上岸了。山洞繼續不停地搖動，岩石也開始出現裂痕。看著小石子不斷地掉落，要不，直接讓窮奇封死在山洞裡算了？

「當然不行，要不本堂主來做裝飾的？」狐耳動了一動。

「你有辦法？還不使出來？！」鳳儀回首就劈頭大罵。

「行了，馬戲到止，這世界存亡就在你們手裡，本尊先走了。」

是說，鳳儀一行人都自顧自的聊天打鬧，被無視了很久的幸千尉終於受不了這種被當透明的感覺。輕扶著額，自嘆一口氣，道出一句不負責任的說話後，轉身用右手舉起二指，往空中一劃，如拉鏈般由上至下破出一個異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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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送到嘴邊的肉自己逃走了，沒想太多的鳳儀一個箭步衝上去。

「不能走，你現在已經被本官逮捕，不能離開！」

「呵，小姑娘妳知道嗎？本尊就在等這一刻。」

「？」

的確，移動的東西總會吸引到獸類的注意。之前因為地動山搖的情況，大家不敢作出太大的動作，但眼見逃犯要走，急起來的鳳儀可真沒想太多。或者，她壓根底忘記了狐藥師說的話。

「小妮子！」

「怎麼了？」

聞言，鳳儀勒住腳步，回頭疑惑地看著發言者，但剛好卻停在窮奇的跟前。還未發現不妥，頭頂陰影卻越來越大。到反應回來，血盆大口已經將近半身之位。扭頭看著那片血紅深喉，腳底像是生了根一樣，舉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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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懊惱的女生，咬緊牙關想著硬接一擊，卻沒等到預期的痛楚。一道金光拂來，身體被溫暖包裹著。半空中被抱起的感覺，抬頭看著那俊俏的臉和……那兩小可愛狐耳。這才想到剛才應該是被狐藥師拚命從那深喉中救了出來，可惜……

「可惜？」

「可惜我倆命不久矣。」

「噓！一天本堂主長命百歲，小妮子還是會存在的。」

「但狐藥師不是早已過了百歲之壽了嗎？」

「這……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安穩落地，看著在另一方舞劍弄鞭的兩姐妹，看來，窮奇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鳳儀環視一周，只見幸千尉依然靠在還是開啟的異空間洞口看著好戲，不知道是否因為衣著問題，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只有一顆頭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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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其實相處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文質彬彬的雷鳴使用她的九節鞭。物如其名，九節的鐵鞭，環環緊扣，可合為長棍，可解為長鞭。是方便收藏，但感覺也挺難控制。

臉上掛著大大的邪笑，與地上愁容滿面的各位成強烈對比。看著地上那些小傢伙在忙裡忙外的，幸千尉把手收回大袖內，像是摸索著甚麼。突然的一下揮袖，三道寒光直飛鳳儀身上，眼明手快的她張開星霜，像是一面半月型的小鐵盾一樣擋下小刀。

「好！擋得好！」幸千尉裂出更大的笑容，感覺只是單純的識英雄重英雄而已。

「小妮子，沒受傷？」在鳳儀身上觀前望後的狐藥師道出一語。

「沒事，本官好得很。狐藥師去窮奇那邊幫忙，這裡有本官想辦法。」

「真可？」

「少說廢話！行動要緊。」

語畢，鳳儀先發制人，邁步一蹬，搶個頭彩跟幸千尉兵刃相見。同時，圍在凶獸身邊的三位，動武的繼續。刺痛、揪痛，本能反應自然向傷害自己的東西反擊。狂嚎一聲，以作示警。尖牙利爪張羅，閃避不及只能像粗心大意、橫衝直撞的雷震一樣被拍飛到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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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落下，石上烙印人形大坑。如果是一般人，這樣的一擊絕對能斃命。不過，生性遇強越強的雷震，說白了就是輸不得。不拿出真功夫，還真是當在下是病貓啊！

結著手印的狐藥師，忙於設陣控制窮奇的同時也留意到身邊的異常。重新站起來，下垂的雙手卻無力握緊手中長劍，滑落的三尺撞上硬地叮噹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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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低著頭的雷震身邊，忽起黑風細沙。怪異氣氛，四周空氣壓迫至頂。緩緩抬起頭的她，金目獠牙，十指銳甲，撕撕低鳴。盯著窮奇肩上皮肉，陣風似的撲去，飛擒大咬。

「暴走了。」停下手上動作的雷鳴，看一眼馬上明瞭。

「甚麼？」狐耳聽著凶獸慘痛悲鳴，抖了抖，皺了皺眉。

「沒甚麼，本色演出而已。」雷鳴鬆一鬆肩。

看著這樣的妹妹，姐姐只是收起鐵鞭，扣回腰間。靜靜地看著不斷掙扎的窮奇，深表同情。以力氣，窮奇是力大無窮，可我家妹妹雖身單力薄，但勝在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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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獸如何？中要害不也沒法？以體型，窮奇是巨大無比，可我家妹妹雖嬌小玲瓏，但勝在身手敏捷。巨獸如何？埋身戰不也沒徹？

窮奇這邊，看似已經受到控制，但在鳳儀這邊卻繼續鬥得難分難解。如龍戲珠，幸千尉根本不把鳳儀的雕蟲小技放在眼內。一直的躲避，偶然的小反擊，這挑逗般的行為刺激到鳳儀的自尊心。

「站好！」

「好～唉唷，本尊閃身，打不到。再來？」

「你！」

「來來來，本尊再閃身，小姑娘又錯失良機了。」

「本官耐性有限，最後一次提出警諭，現命令你立即放下警戒，跟朝廷合作回歸受審。」

「玩得差不多夠了。本尊堂堂一個上古族人，就憑妳一個自命清高的中樞小野官，抓不了本尊，也配不上跟本尊話說。不過，本尊為善人，送妳一程，望小姑娘下世找住好人家投胎，重新做人啦！」

說時遲那時快，根本沒能看清楚幸千尉的動作，眨眼之間刀鋒已經直逼鳳儀喉嚨。正要來個見血封喉，不知從何來的清脆笛聲傳到各人耳中。剎停手上動作，甚似時間停頓了一樣，各人都靜了下來。笛聲柔和，使人繃緊的精神都放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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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望我眼，大家都在尋找笛聲的來源。聽著這熟悉不過的旋律，算是略懂音律的鳳儀打了一個冷顫。沒可能，明明是只有她自家人才知道的歌，這是……

「小姐，這是……為甚麼？」雷鳴第一個表示不解。

「我不知道……雖然久違，但我絕對確定，是跟妳所想的一樣。」

「何來的聲音？」

雷震收起目中凶光，繼續騎在滿身傷痕的窮奇身上，舉頭四處觀望。另一方面，站穩在地上的鳳儀和雷鳴也開始搜索著聲音來源。沒一會兒，三姐妹目光同時鎖定那已經開啟多時卻一直被遺忘的異空間通道。

「在裡面傳來的？」雷鳴小心提問。

「應該是，在下去確認一下？」雷震正想搶先一步。

「不要輕舉妄動！不知道是否陷阱。」狐藥師卻叫停了她。

「也對，我來。」

語畢，大步流星走向幽暗的空間洞口，鳳儀因著忽然著地的小刀停下了腳步。看著斜插在地上那一把小刀，女生側頭咪起眼睛，對著洞前的幸千尉表示不滿。

「盯著本尊沒用，普通人進不了上古界。本尊是好心提醒小姑娘，如果妳還是想保命的話，就別跟過來。」

「本官可以不去，但你也不能走。」

「本尊來去如風，小姑娘，我們總有再見面的機會的！」

語音還在耳邊沒散，幸千尉已經轉身跳入那未知的深洞中，身影末入，洞口隨即關閉，變回原來的空間。立即追上前的鳳儀，還是差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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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睜睜讓疑犯在自己面前輕鬆的逃走了，女生生氣的揼了一下腳，以洩心頭之憤。悔氣過後，女生馬上向全場唯一的醫師招手，一同檢查蛟的傷勢。

「嗯，只是昏暈過去而已，正當用藥很快就能復原。」

聽到狐藥師的話，鳳儀似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回喘一口氣，冷靜下來的她，回復為官的氣勢。扭首看著半躺在硬地的大獸，腦裡靈光一閃。

「算了，有這窮奇也算是能交代了。雷鳴、雷震，五花大縛回去，收隊。」

「小姐，不是在下不想幫妳，可是……它不是窮奇啊。」

「甚麼！」半蹲在蛟身邊的鳳儀猛然向另一方向扭頭回首大叫。

「是的小姐，雷震沒說錯。」雷鳴也一同附和。

「但……那明明是……」

「的確，光看外表真的會被它騙了。再說，那傢伙沒糾正妳，是他的錯。」狐耳輕輕的動了一下。

「甚麼啊？」女生一面難以致信。

「小妮子，妳認識的凶獸窮奇是甚麼樣的？」

「就：懲善揚惡，教人遠君子近小人。凶殘無比，茹毛飲血，作惡多端。」

「它有嗎？」狐藥師手指一下那在洞中角落瑟瑟顫抖的大團子。

「這……」鳳儀無言以對。

看它現在這樣子，說它是凶獸也沒人相信，更不用說是十惡不赦的四凶獸之首窮奇了。但剛剛真的凶得很，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再說，究竟它是甚麼？

「呵。」

「笑甚麼？」

「沒甚麼，雖然本堂主不想承認，但那傢伙說的對。」

「甚麼？」

「笑妳無知。」

「狐藥師！」

大伙同時看著那大團子，兩翅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雷震稍為走近一點，被她咬到遍體麟傷的大團子馬上扭頭就跑。躲在天然山石後的它，露出的半個腦袋瓜，戰戰兢兢地看著比自己小隻的人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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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鳳儀才能清楚仔細地觀察，那凶猛的體形，臉上竟然長著一副卡通般的虎臉。圓圓的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W形的嘴巴在合上時也會露出兩顆小小的尖虎牙。感覺……是挺可愛的，如果只看臉的話。但整體來說，有點不成比例之餘，上半身跟下半身的格調也格格不入。

畢竟剛才這麼混亂的情況，加上其外形跟窮奇也有八九成的相似度，小妮子一時看錯也是能理解的。但為何作為召喚者，那傢伙竟然也沒察覺到？還是說，那傢伙就是因為發現召喚錯了，所以才借故而逃？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誤，功虧一貴？

「所以……這隻是？」良久之後，鳳儀開口。

「這是本堂主家世世代代的鎮墓獸：小鷲虎。」

「這樣也能算是『小』啊？」

「別看它這樣，膽子是很小的。」

狐藥師打個「來、來」手勢，一陣刺眼的白光過後，大團子縮細成手掌般大小的娃娃一樣，忍著背上的傷忽高忽低的飛到狐藥師的肩上。撲到狐耳旁邊撒嬌的它，現在看來小鷲虎這個名字算是改的不錯了。

「可剛才對我們作出攻擊時，一點也不小啊？」鳳儀面對這樣的小鷲虎，依然大惑不解。

「所以沒看到本堂主剛才一直在為它解咒嗎？」

「沒有。話說，解甚麼咒？」

「小妮子啊、小妮子……」

「有話快說，回答本官問題。」

好的、好的，柏～大～人……本堂主發現自家鎮墓獸不見後，隨即想起魔物失竊一事。亦因為某情況下得知柏大人情況，所以自薦前來搭救。來到看著小鷲虎失了理智般發狂，馬上探情發現小鷲虎被施迷幻術。鎮墓獸是為了防止盜墓而生的靈獸，所以……

「所以小鷲虎會攻擊我們是因為把我們看成盜墓者？」

「沒錯，原來柏大人也有一定認知。」

「你想死還是不想活了？」鳳儀挑起一邊的眉頭，展開星霜壓下聲線問道。

「柏大人不要、不要，人家知錯了！」

合十的雙手，快速擺動的尾巴，亮晶晶的眼波，裝可憐都沒人相信他是真心認錯。狐狸都是狡猾的，更何況是老狐狸？總之，現在沒甚麼能交代，只能回去如實報告。話說回來，本小姐是不是忘記了甚麼？

「小姐，如果沒事的話，在下先與狐藥師同行回去。」雷鳴抱拳請安。

「嗯，過兩天後我也會回去了。」

「好的小姐，妳終於肯回來了！家裡沒了妳可不行，太悶了。小姐，這次回來會跟姑爺一起回來嗎？」雷震興奮得都忘了自己是帶傷在身。

「姑爺是誰？」鳳儀一時回不過神。

「就屠公子啊。」雷震很順口就說出來。

「啊啊啊！本小姐完全把他拋諸腦後了！」

忘記了就直接說忘記了不就好了嗎？一臉無奈的三位看著自尋煩惱的鳳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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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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