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戀】青檸橙酒 - 20 餘生（正文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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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0 餘生（正文完）

蜥蜴

Feb 16, 2024

87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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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中旬，已然入冬。

　　

　　而墨凝最近有個困擾⋯⋯喔不，可能是很多個。

　　

　　前不久他帶路子澄見過家長，路子澄和母親說開以後，墨凝也與路媽會了面，甚是愉快，兩人的關係都獲得雙方親人的認可。

　　

　　所以，墨凝想再次向路子澄求婚。

　　

　　不過對此他持保留態度。畢竟他擔心自己的愛意太沉重，或者動作太快，路子澄會因害怕而拒絕，他不希望本該感到幸福的事反而成為對方的負擔。

　　

　　另外，求婚也是需要規劃的。什麼日期和時間點？地點？進程如何？禮物該挑什麼等等，該做的事實在太多，又不知道應不應當行動，令墨凝進退兩難。

　　

　　「唉⋯⋯」

　　一切紛亂的思緒，又化作一聲嘆息。

　　

　　「又幹嘛了？」這回連左易安也想嘆氣。

　　

　　怎麼這對小情侶談個戀愛天天一副愁苦的樣子？她都快成為兩位的愛情顧問了——明明自己的戀情一團糟。這樣想想更糟心，該苦大仇深的是她好吧？

　　

　　「我想跟哥求婚。」墨凝支吾了一會，終於道，「只是不想再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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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說著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

　　

　　「嘆氣老十歲哦。」左易安不禁吐槽，隨後正色道，「他願意和你見家長，說不定就是可以的意思？總之要不豁出去要不直接問。」

　　

　　「我贊同。阿澄的態度很明顯了，你就別想太多，乾脆一點。」墨綸笑眯眯的附和。

　　

　　「你來這幹嘛？」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

　　墨凝和左易安異口同聲。

　　

　　「欸什麼態度！」墨綸一臉受傷，「我好歹也是股東，回來喝一下酒，再關心我的好弟弟和好後輩不過分吧！」

　　

　　「倒也不必。」

　　「不如回家給靈姐做飯。」

　　

　　兩人再度異口同聲，並且一起無視了這個裝可憐的男人。

　　

　　「喂！」

　　「都給你免錢酒了就閉嘴喝啦。」

　　「嘖，還不是靈靈加班我才⋯⋯」

　　

　　那邊左易安還在跟墨綸鬧，而這邊的墨凝卻安靜下來，仔細思考方才二人的提議。

　　

　　乾脆一點嗎⋯⋯

　　

　　而剛下班回家的路子澄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疑惑的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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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怪，墨凝最近特別奇怪。

　　

　　路子澄感覺墨凝最近的行蹤特別詭異。常常說出門上班了，但自己到酒吧了對方卻還沒到，看手機的頻率大幅增加，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問他怎麼了也說沒事。

　　

　　直到某天晚上路子澄被吵醒，偷偷睜眼打算瞧瞧墨凝整什麼動靜時，發現墨凝在量自己手指頭，才明白對方最近都在幹嘛——敢情這是打算買戒指，向自己求婚？

　　

　　路子澄當下困意全無，到了隔天上班也依舊在思考這件事，還差點將早餐的熱咖啡灑了。

　　

　　求婚啊⋯⋯

　　

　　確實，他們都到了適婚年齡，而且也見家長得到雙方長輩的認同，感情走到現在，結婚可以說是水到渠成的合理。即使如此，路子澄意識到這點時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也不怪他這樣想。畢竟感情一波三折像經歷了大半輩子的人生，但其實從兩人重逢、復合到如今安穩走上結婚，才不過短短三個多月，等待、斷聯的時間遠比在一起的要長。

　　

　　這大概就是，人生更如戲吧？

　　路子澄不禁感慨，啜了一口咖啡。

　　

　　他想起因為自己，墨凝三年前那場沒能成功的「求婚」。即使曾被傷害至深，這個男人還是願意為自己努力，這讓路子澄很是感動。不過也因此不會坐以待斃。

　

　　感情裡的安全感不僅要自己給予自己，也要相互給予。他不希望墨凝總是為自己著想，而自己只是被動接受，他想要墨凝感受到自己的堅定，不再逃避。

　　

　　這次，他要先下手為強，主動出擊！

　　

　　不善做計劃的路子澄，主打一個說走就走，以加班為由跟墨凝表示今天晚歸後，下班立刻衝去珠寶銀樓，精挑細選後，終於找到一款簡約大方又不失設計感，非常襯氣質的銀色對戒，他趕緊讓店員包起來——至於為什麼不需要量指圍⋯⋯咳咳，常常用嘛，自然就知道了，懂得都懂。

　　

　　回到家後吃完墨凝準備好的晚餐，兩人洗個了澡後，此時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路子澄抱著靠枕，靠在墨凝肩上，昏昏欲睡。

　　

　　「哥。」在路子澄即將睡著之際，墨凝忽然叫住了他。

　　

　　「嗯？」路子澄含糊應了聲。

　　

　　「我們聖誕節去吃晚餐好不好？一起吃頓好的，再去看你一直想看的夜景。」墨凝問道，語氣裡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和試探。

　　

　　「好啊。」路子澄回答得不假思索，他忙活一天實在太困，沒有多想話語中的企圖，在墨凝的低語聲中沉沉睡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想著聖誕節吃飯那天，一定要給墨凝求婚。

　　

　　殊不知，墨凝想的也正是如此。

　　

/

　　

　　墨凝深吸一口氣。

　　

　　終於，聖誕節的今天，他要跟路子澄求婚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墨凝從路子澄上班出門後忙到現在，反反覆覆在過流程，生怕出一丁點差錯。他還精心打扮了一番，最後將擦拭乾淨的戒指放入盒子收進口袋，又在腦中順了一遍計劃，這才出門去接路子澄。

　　

　　路子澄剛下班就看見墨凝已經在外面等，麻溜地上了車，倏然眼前一亮。

　　

　　墨凝身著白色毛衣配直筒長褲，再穿上駝色大衣，圍起圍巾更是韓劇男主氛圍感拉滿。雖然平常也是男神等級，但今天簡直帥得人神共憤。

　　

　　「我的男朋友真好看。」外貿協會的路子澄非常滿意，用力親了口墨凝才繫上安全帶，問道，「所以我們要去哪？」

　　

　　墨凝沒有回話，只是神祕的笑著，路子澄也沒再多問，轉頭靜靜的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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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澄沒想到的是，墨凝會再次來到大稻埕。這個墨凝曾經苦等未果，路子澄因錯過而懊悔的，充滿苦澀記憶的地方。

　　

　　兩人找了家餐廳飽餐一頓後，墨凝牽起路子澄的手，並肩沿著河邊散步消食。風有些大，兩人緊貼在一起，沒有說話。

　　

　　今日月亮隱匿，取而代之的是群星閃爍天際。一盞盞燈火照亮晦暗的河畔，波紋折射出各色光澤，黑暗中和星點相互輝映。

　　

　　「你一直說想看的夜景，喜歡嗎？」墨凝率先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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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澄點了點頭，這是他三年前曾經和墨凝說過的，其實也不是非要看，但自己說過的話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很好。

　　

　　「哥，我⋯⋯」沉默半晌，墨凝開口。

　　

　　聽著墨凝的欲言又止，路子澄明白是時候了，於是他迅速拿出對戒，單膝跪地，打斷墨凝的話：　　

　　

　　「凝，和我結婚吧。」

　　

　　然而，他說完就後悔了。

　　

　　明明準備好很多台詞，最後卻只蹦出這一句最言簡意賅又樸實無華的句子，他簡直想搥死在關鍵時刻嘴笨的自己。

　　

　　路子澄捧著盒子的手因為緊張微微顫抖著。對面的墨凝許久都沒有出聲回應，路子澄也低著頭不敢看他的反應。

　　

　　直到一聲嗚咽響起。

　　

　　「你幹嘛⋯⋯」是濃重的鼻音。

　　

　　路子澄一抬頭，發現墨凝整張臉漲得通紅，眼眶更是紅得可怕，淚水不斷從眼眶溢出，似是斷了線的珍珠。

　　

　　「你怎麼哭成這樣啦！嚇到你了嗎？對不⋯⋯」路子澄瞬間慌了，手邊沒有紙巾，只能抓起墨凝的圍巾胡亂抹去眼淚，卻被墨凝一把抱住。

　　

　　「嗚⋯⋯哥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偷偷搶先，還打斷我，我準備很久欸⋯⋯嗚⋯⋯」墨凝聲音一邊抽噎一邊控訴，更加用力摟緊路子澄，力道大到像要將路子澄揉進自己骨血裡。

　　

　　路子澄感受到幾近窒息的溫暖，又覺得他可愛得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好嘛，對不起啦，不喜歡嗎？」

　　

　　「喜歡，太喜歡了，嗚⋯⋯」

　　

　　「那你要戴戒指嗎？」路子澄笑。

　　「好⋯⋯」墨凝邊擦眼淚邊點頭。

　　

　　於是路子澄給墨凝戴好自己的戒指，又讓墨凝拿出他的戒指戴上，兩人十指交扣。套住手指的銀戒在路燈照射下，與河面同樣閃爍著絢麗的光彩。

　　

　　三年前的夏天濕冷刺骨，今年的冬天卻比任何時候還暖和。

　　

　　因為這次，他們都不再是孤單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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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把一個串成項鏈吧？不然手上戴兩個你不方便。」路子澄問。

　　

　　墨凝點頭。

　　

　　「要不要去找希媛姐買花？這次我會好好收下的，然後也送你一束。」路子澄又問。

　　

　　墨凝再點頭。

　　

　　「別哭啦，好醜喔。」路子澄揉了揉墨凝的頭，將原本整齊的髮型弄得亂蓬蓬的，又捧住墨凝哭紅的臉，笑得更加開懷。

　　

　　「嗚⋯⋯不要看⋯⋯」

　　

　　「那你親我，就看不見了。」

　　

　　說罷，路子澄靠近墨凝，而墨凝順勢攬住他的腰，柔暖的唇瓣相貼，交疊。

　　

　　第一次知道，淚水是濕鹹而甜蜜的。

　

　　他們擁吻在凜冬夜的風裡，心似暖陽。

　　

　　餘生有你，足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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