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 Two Worlds - Chapter 22 – Phupha的請求

Chapter 22 – Phupha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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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感覺身上掖好被子，旁邊傳來另一具身體的暖意，他從醫院粉色枕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病人身旁不小心睡著了，Phupha在離他幾個手掌之外靠在床頭，正看著一本厚重的書，當看到探望他的人終於醒來時，嚴肅的臉上輕輕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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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餓才醒的吧。」男人專注看書，說話時沒看著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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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睡寶寶趕緊用手腕擦擦嘴邊的水漬，慌忙坐直身子，眼睛掃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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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在醫院裡…我睡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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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想起來，男孩匆忙趕快起床，卻一時失重心差點栽向後面，Kumfa繼承人及時扶住他，但可能力度過猛，男孩的臉往前一湊，差點貼上男人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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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到沒力氣了吧。」房間主人開玩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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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連忙後退，不小心踢到那張沒有靠背的椅子，發出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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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笑意更深，笑對方笨手笨腳，他看了眼貪睡寶寶，然後朝房門那邊揚了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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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放到那邊沙發，吃一點吧，我已經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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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看著一道道精緻西方料理，肉排旁邊有多種蔬菜伴碟，旁邊還有一碟水果和西式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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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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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站穩身子後，朝放著一個食物托盤的昂貴黑色真皮沙發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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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三文魚排給你，能吃嗎？有助增強肌肉，對於魯馬納病…肌肉很重要，吃完飯後別忘了吃醫生開的藥，我讓護士拿過來了，你看到Wayo後忘記取藥，就放在那邊雪櫃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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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轉身看著大電視牆身旁邊的雪櫃，一邊將托盤放到大腿，他腦子一團亂，無法思考答案，靜靜低頭用刀切著魚排，發現大腿上的托盤搖搖晃晃，決定還是把托盤放到椅上，自己盤腿坐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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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眼角餘光瞄到後，不禁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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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床上，吃起來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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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關係，我坐這裡也行。」回答得聲音模糊，因為嘴裡塞了一大塊魚排，他一邊扭頭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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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沒再追問，徑直走下床，直接將放在貪睡寶寶大腿上的托盤拿起來放到病床餐桌上，Kram站起身眼睜睜看著。

「過來坐在床上，我待會兒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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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是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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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病人，病情比我還嚴重，都不記得了嗎。」年輕繼承人挑了挑眉毛後微微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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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在房間主人和飯菜之間來回掃視，最後認輸似的走到床前，猶豫抬起雙腳，不確定上床方式是否正確，因為他這輩子從沒在醫院睡過，發燒再嚴重也只是去小診所看病，要不就是在家裡找些藥吃等退燒，但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Kumfa繼承人，雙腿就突然被對方抱離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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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用這樣子啊Pha！」男孩在他懷裡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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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等下飯菜都涼了。」說完便將臂彎裡的男孩放到床上，將病床餐桌挪到男孩胸前，便往後退開自己脫衣服，光著膀子走進浴室，一眼都沒看男孩，不久後又穿著新的病號服回來，所有鈕扣都沒有扣上，露出精壯胸肌和小腹，嚇得男孩不敢抬頭盯太久，他垂著眼，努力忍住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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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吃完了嗎？帶我去散散步。」男人扣著鈕扣，一邊穿上Wayo替他準備的淺粉色涼鞋，同時在房間一角將輪椅推出來，自動自覺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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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才剛吃完藥，呆呆地看著他一連串舉動，Phupha不得不扭頭再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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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幫我推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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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下床站到對方後面，眉毛擰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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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路嗎？你明明走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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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訓練你多運用肌肉，魯馬納病才不會惡化，我不是在偷懶，是出於好意，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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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轉身輕輕一笑，同時拍了拍輪子示意他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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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嘆了口氣，無奈地推著輪椅，房門前有兩三位護欄隊員看守著，Phupha擺擺手，示意手下不用跟著他，嚴肅表情讓一眾保鑣不敢違抗他的命令，Kram向黑衣男子微微頷首後，便越過他們進入電梯來到樓下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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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一打開…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英俊男人和小小僕人，一邊交頭接耳小聲提到Kumfa繼承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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叻他府某顯赫家族有人過世的消息傳遍整個城市，市民茶餘飯後的話題都在討論Satrikij和Janda在一場交通意外裡喪生，而Phupha和Adisak僥倖逃過一劫，他們發佈這種新聞，亦是在暗示魯蒙勒他們的僱主已經死了，暗殺任務到此為止，但謹慎起見，護欄隊依舊貼身保護著所有高層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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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名男子走出大樓，竊竊私語聲終於安靜下來，Kram在通往醫院大樓後方一處建築風格摩登的小花園下坡道前停住輪椅，詫異自己比平常更快感到疲累，儘管他只是花了少少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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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啦，慢吞吞的，甚麼時候才到。」舒舒服服坐著的人一邊開玩笑，一邊拍拍扶手催促他快點，負責推輪椅的人滿頭大汗，心情煩躁起來，超討厭前面的男人，Kram站了一會兒後，故意鬆開手讓輪椅沿着斜路自己溜下去，卻被男人馬上發現，用腳尖撐住地面自己站起來，轉身用眼神責怪對方，Kram朝水泥地面做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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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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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推就不推嘛，來，過來。」男人將輪椅推到門旁牆前，挽著男孩的手臂走下坡道，半拖半走過大型錦鯉池上方的橋身，再穿過草坪上幾個裝飾成畫框的水泥拱門，前方領路的人沿著醫院旁邊的尤加利園林走上綠油油的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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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後…男人躺在青草地享受着日光浴，像是不怕弄髒新衣服，今天天清氣爽，風和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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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Kram對對方的舉動感到奇怪，但他還是在旁邊坐下，不敢說些甚麼，雖然在另一個世界他們同床共枕，但在這世界只是剛認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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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我最愛的地方，小時候每次跟爸爸來這裡工作，如果想安靜下來，我就會來這裡，你知道嗎這家醫院面積超過一百萊，有看到那邊空地嗎？」Phupha用手肘撐起身子，指著右邊一片廣闊無垠幾乎看不到邊際的大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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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夢想打造一間療養院，泰國老年人口不斷增加，以後會有很大需求，我有想過老了以後如果沒有孩子就搬過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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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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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對方一時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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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姐她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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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回過神來，但回答時目光依舊盯著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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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需要靜養一星期，經歷了那麼多糟糕事情，怕會影響到胎兒，她在彭世洛府醫院留醫，但這樣也好，不用見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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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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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沒事就好。」Kram笑了笑，但對方一言不發，沒過多久，又再用右手指著原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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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邊土地附近…Kumfa將會興建一所研究中心，明年就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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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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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疾病研究中心。」Phupha轉身凝望著身邊的男孩，微微揚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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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疾病研究中心，例如，癌症、心臟病、糖尿病，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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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了一眼身邊男孩，接著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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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馬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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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Kram馬上扭頭看著對方，掩飾不住眼裡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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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關注魯馬納這個病，因為患者只佔少數，但如果能夠醫治，或許能一拼解開其他癱瘓疾病的謎團。」Kumfa繼承人依舊目不轉睛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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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加快興建速度，希望能提前半年完工，建成後我希望你能參興治療臨床實驗，雖然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才找到治療方法，但總好過甚麼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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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你會興建…額…研究中心…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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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爸爸本來就打算興建，但…是的…我之所以加快建造，是因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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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完全愣住，似是仍在消化剛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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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Kumfa、對我、對爸爸都有恩，我們想好好報答你。」集團繼承人語氣溫柔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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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仰頭看著萬里無雲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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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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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Phupha一頭霧水，順著對方視線抬頭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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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姨說月影池的水位下降，因為山上發生泥石流，如果一兩個月仍然不下雨，池水就會徹底乾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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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沒有再說下去，寂靜緩緩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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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底剩下的水不多了，一旦錯過機會，我再也不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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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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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底有個深藍色漩渦，也是我回家的路，水位不斷下降，漩渦也會慢慢蒸發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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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就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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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哥說如果水不夠，漩渦可能將我撞向岩石，安全起見我要等池水儲滿，或許要等連續幾天下暴雨才行。」男孩用滿懷期待的目光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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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Phupha沒有再說下去，他開始不確定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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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Kram沉默下來，似是在思念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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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世界的爸爸死在監牢裡，他死前…畫了許多畫，他希望能用他生前最喜歡的工作來養活媽媽，但爸爸死了，他也有畫我的樣子，他在監牢裡非常想念我，想念著小時候就死掉的兒子，爸爸他太寂寞了。」眼淚順著男孩仰望天空的眼眶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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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另一個世界的爸爸也這樣。」Kram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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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垂眸看著草地，沉默片刻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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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的事…怎麼樣？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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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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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幾個月前，Kram或許會這樣問Phupha，但現在太多變數了，無論是Phupha，抑或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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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mfa繼承人站起身，向對方攤開掌心，男孩凝望片刻，決定遞出手讓對方牽著，男人將他快速拉起身，待Kram站穩後Phupha仍不願鬆開手，只是靜靜看著男孩的臉，男孩目光不知該挪到哪裡，只能在對方的臉龐與寬厚肩膊間來回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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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一顆雨水滴到兩人中間，明明陽光普照卻下起大雨，Phupha伸手護著頭，抬頭看着這奇怪天氣，現在兩人渾身被雨淋濕，如果跑回去，他擔心男孩的腳步會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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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到我背上。」男人說著同時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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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來！」Phupha說著，視線不看向對方，揮揮手示意男孩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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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五年前Phupha在他腿受傷時曾經背過他，男孩回想著…

是巧合嗎，還是…

兩個身體潛意識互相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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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手臂環住Kumfa繼承人脖子，跨到男人後背，就像沒有重量般被輕輕托起，雙腿離開潮濕草地，胸口緊貼著後背，一陣熟悉感覺瀰漫全身，男人身上的味道依舊年輕儒雅，寬闊的後背隨著一呼一吸上下起伏，Phupha冒著大雨，穿過漂亮的園林，快速朝醫院那邊奔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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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著一道玻璃門，但護士職員和醫院大堂裡的人紛紛好奇地看著高挑男人蹲下身讓小小僕人從他背部下來，Phupha吩咐護士拿毛巾給他們擦身，一接過…馬上用乾淨白毛巾幫男孩擦頭髮擦臉，就像護弟深切的哥哥一般…讓所有人馬上意識到這男孩身份肯定不只僕人，但到底是誰呢，又太難猜了，因為男孩的皮膚不像Kumfa集團繼承人般光澤細嫩，長相又不像，說是親戚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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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有人在看，Kram馬上伸手擋了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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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擦就行了，你幫自己擦吧，你身體很熱，淋了雨怕你會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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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遺憾地收回手，再拿起另一條毛巾幫自己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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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環視整個醫院大堂，當失去某人投過來的妒忌目光時，他頓時感到一陣失落…走向電梯時，Kram用那支平價手機打給Kan叔，聽到了令他失望的消息，說Tai還沒回到山崖邊的房子，沒人能聯絡上他，因為年輕流氓出門時太過匆忙，一時忘了把手機留在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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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坐著電梯上樓回房時，Phupha見對方時一副失落表情忍不住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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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待會兒Wayo哥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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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o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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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隨口應道，一邊用毛巾幫自己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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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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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不用過來，反正你明天也要聽血液報告，留下來睡一晚，不用走來走去倒折騰，我吩咐了傭人把替換衣服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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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男人就徑直出了電梯門回去自己病房，完全無視跟在後面的男孩是否樂意接受邀請，走在後面的Kram一邊做鬼臉一邊搖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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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任性的樣子…無論哪個世界都沒有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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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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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kwalan努力壓下身體顫抖，離開會診室後整顆心惶惶不安，之前染著血的床單已經換過新了，醫生說會在半小時內向她解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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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流產，醫生應該早就通知你了，先別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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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雙手抱胸，凝望著窗外綠意盎然的森林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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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再陪我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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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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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他有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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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沒有作聲，女孩當對方答應了，沒過多久，穿著白袍的醫生一臉凝重進來，是位身型瘦削高挑、頭髮花白的中年女醫生，她鼻樑高挺、單眼皮、眼神銳利，神情嚴肅認真，眼神看得出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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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病人單獨聊聊。」女醫生看了一眼Tai，然後向跟在後面的護士吩咐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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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深邃男人正準備離開病房，但Phakwalan趕緊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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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希望他留下來，他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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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醫生督了一眼臉色平靜的年輕流氓，思忖片刻後，便轉身對病床上的女病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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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況是，陰道出血量有點多，情況有點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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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孩子…保得住嗎？會流產嗎？」女孩決定直接問出來，努力裝作堅強，但聲音帶著顫抖，感覺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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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胎兒保得住，沒有流產，但若果不做些甚麼，胎兒隨時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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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kwalan目光緊緊盯著女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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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情況是子宮頸出血，沒有威脅到胎兒，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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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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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開始也找不到原因，但我跟曾經幫你做檢查的醫生通過電話，那醫生叫甚麼…啊，Anop醫生，他說你之前曾經大量接觸過通帕亞草，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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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已經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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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快速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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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外表看上去沒事了，但它會不知不覺間影響到你身體內部，通帕亞草會令你身體產生變化，會出現大量副作用，像你就是子宮頸出血，病情時好時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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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樣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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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等它停止出血，但弊處是，萬一它不停血，你和胎兒都會有危險，尤其你睡着時風險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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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個方法呢？」女孩下意識緊攥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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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方法是，讓對通帕亞草有免疫抗體的人輸血給你，有研究顯示有70%機會成功，只要輸血一次就可以，但問題是很難找到這類人，還要跟你血型一樣，嗯，你的血型是B-。」女醫生拿起病歷仔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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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kwalan一時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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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直等下去，病情自行痊愈的機會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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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40%左右，這段期間需要二十四小時密切監察病情，尤其是半夜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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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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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默默低頭，眼神擔憂，但內心深處卻鬆一口氣，知道自己胎兒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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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對通帕亞草敏感症狀輕微的人呢？幫得上忙嗎？」一把低沉嗓音突然響起，女醫生循聲看過去，發現是五官深邃、眼神黝黑的男人在詢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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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也行，表示那些人的血液裡含有舒緩敏感症狀的成份在內，你有認識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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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血型B型，對通帕亞草敏感症狀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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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akwalan震驚地看著曾經與Kumfa為敵的男人，心情既詫異又激動，她一時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只是幾天時間一切都改變了，除了救出Adisak和Phupha的性命，Tai還救了她和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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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試一試吧，你有充足休息了，對嗎？」女醫生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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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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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為甚麼要撒謊說自己休息充足！」Phakwalan坐在輪椅上，對面的Tai正坐在深赭色扶手椅子上抽血，等護士走遠後，女孩壓低聲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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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嗎，你這樣就能快點輸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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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圈黑成這樣，你到底幾天沒睡？萬一出事了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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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連通帕亞草都弄不死我。」男人邊說邊看著手裡的橡皮球，他必須一下下按壓著，讓血液快速輸進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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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打電話通知Lou夫人他有急事到外府一趟很晚才回來，但當知道Phupha派救護車把Kram接去格威爾醫院了，他全身血液沸騰得難以抑制，真想把那小傢伙搶回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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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說回來他幹嘛要這樣做，明明是他為了逃避痛苦自己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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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年輕流氓突然一個人哈哈傻笑，完全不理會女孩奇怪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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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在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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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年輕人越笑越大聲，狠狠嘲笑自己的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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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他拼命將Phupha和Kram湊到一塊，但當兩人越走越近後心裡又很排斥。

後來是他自願說要去尋回Phupha，但等他活下來後又想著他怎麼不趕緊去死一死。

這次…Phupha自願醫治Kram，但他卻希望男孩能斷言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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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控制住內心的情緒後，Tai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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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Kram弟的事有關？」女孩語氣盡量問得友善些，如她所料，眼前大笑的男人撇開臉看著別處，裝作沒看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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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弟弟在哪裡？」Phakwalan不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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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對方簡短回答，視線依舊定睛看著窗外綠意盎然的茂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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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挺好的，魯馬納病，越快看醫生越好，是你送他去嗎？」女孩留意到對方的眼神瞄了她一眼後再挪回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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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派救護車來接他。」儘管年輕人沒再多說下去，但女孩頓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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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威爾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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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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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是Phupha安排車去接的吧。」女孩微微揚起嘴角，雖然她事先已知道Phupha自薦為男孩提供醫治，但一想到他們兩人獨處，女孩心裡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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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Phupha將Kram擁進懷裡的畫面仍歷歷在目，難以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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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甚麼原因讓她的愛人深深擁抱著男孩，猶如經歷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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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醫生囑咐過禁止探訪，但為何Phupha從沒想過在女孩一醒過來就趕過來看看她呢？像他這個級數的男人…想幹甚麼也沒人阻止得了，今天早上通電話時的語氣如常表達關切之情，但女孩似乎感受到有些事情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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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女孩不敢猜想答案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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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Phakwalan率先沉默下來，與這個男人一樣，茫然地凝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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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hupha醒來後，發現男孩躺了一整晚的沙發空空如也，只剩下摺疊整齊的枕頭和毯子，他趕緊起身，懊惱自己昨晚突然發起燒，吃過護士開的藥後睡得很沉，下床時剛好看到Wayo表情若有所思從洗手間走出來，年輕秘書看到老闆醒來後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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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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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年輕秘書臉色為難，為年輕繼承人的嚴肅表情感到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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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是這樣的…那孩子打電話給我，讓我代他守著Phupha先生，說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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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跟我一聲，直接就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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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o臉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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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抱歉，我見Phupha先生正在睡，醫生說有點發燒，我就沒有叫醒你，現在你好點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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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的人意識到自己太情緒化，控制住情緒後他下了床，擰著眉站在窗前，儘管只看到一片山巒與樹林，但視線一直往下瞄試圖尋找某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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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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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m叔醒來後，無視探訪者的存在，他光著膀子，露出一身小麥色肌膚，右肩用繃帶包裹子彈傷口，如常躺在家門前的木榻打個盹，醒來後就看到男孩走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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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m叔你右肩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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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在這幢門戶大開的兩層高木屋自出自入，他滿頭大汗，徒步從幾公里外的大貧民窟走過來，自從不久前發生了血腥事件後，計程車紛紛堅決拒絕駛進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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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Po老大的子彈打中，幸好死不了…其他人的屍體剛好將我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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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色肌膚男人垂著眸，眼神黯淡，外表看似堅強硬朗，但心裡苦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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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醫院看看嗎？都被開槍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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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附近的大夫將子彈頭取出來了，已經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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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咽下唾沫，他早有耳聞大貧民窟裡有很多當地大夫，大部分東拼西湊學了點皮毛後就以極便宜價錢幫人治病，於是村民們也很少去醫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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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Phin姨不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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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聽Kan叔說他媽媽昨天晚上就回家了，只是有點奇怪家裡怎麼安靜呢，只看到Kem叔自己一個睡在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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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有事出門了，拿畫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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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巷子盡頭那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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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慢慢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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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聽說今天去其他地方，但我沒來得及問她去哪裡，就不小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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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男孩靜靜站了片刻，決定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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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Kem叔知道Tai哥回大貧民窟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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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見到他，但應該明天會過來，因為明天要幫大貧民窟村民舉行除穢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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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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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得知年輕流氓整晚不知所蹤，Kram感覺很難受，他下意識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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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一處地方Tai哥有可能會去…

月影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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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量溪水沿著岩石流下來，月影池的水位終於高出一點點，他猜這些溪水應該源自山頂，但如果現時回家水位似乎還沒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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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坐在水池裡一塊大石上，池水乾涸，他輕易就能走到水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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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u夫人家裡沒人，只有幾位保鑣、Laong姨和她兒子在，沒看到想找的人，男孩坐在池裡發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陽光柔和下來，Kram嘆氣一聲站起來，打算走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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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應該有血液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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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爬上岩石時，留意到池底好像有些金屬反射著陽光在閃閃發亮，他仔細一看，發現那物件就卡在離他不到一掌之距的石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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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靜靜凝望著它。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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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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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拉薩尼酸度含量很高，這樣很危險，Kram怎麼可能到處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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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說話再次大聲到讓Wayo差點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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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醫生說這可能是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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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好？！」大老闆躺在病床瞪著年輕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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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表示病人得到鼓勵，跟醫生估計一樣…這個病的症狀雖然嚴重，但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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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o一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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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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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處是…」

Phupha強硬瞪著對方，很厭煩對方的說話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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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倒下來，情況會惡化，因為酸度含量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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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嘆氣一聲，往後靠在床背，現在Kram的情況應該好壞參半，幸好Wayo之前有問清楚醫生，雖然公開病人病歷報告有違醫生守則，但沒人敢違抗Kumfa這位最大股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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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吩咐的事情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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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一邊問一邊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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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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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打算今晚就依照計劃動手，因為他明天必須出院，有太多事情等著他去做，他要參加Janda和Ying姑姐的喪禮，還要回答當地記者的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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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一直由Wayo出面打點大小事宜，但還是不及他自己處理來得更好，幸好叻他府警方願意合作，將案件改成他想要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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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前台職員告訴Kram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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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吩咐了…已經吩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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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o對於要像對待Kumfa員工一樣命令醫院職員的事感到左右為難，但一如既往，沒有人敢違抗最大股東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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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ram感覺鬆一口氣，雖然拉薩尼酸度含量很高，但身體表現出任何嚴重症狀，或許決定回家找爸爸這個目標幫助他的身體堅強起來，如果依照這個進度，這個病或許會自己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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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醫生談完後，女護士連忙上前讓他跟隨她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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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男孩以為跟檢查病情有關，但當電梯門打開，看到通往天台花園昏暗的小路上，燈光一下子全部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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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留意到一位黑衣護欄隊員守在出口前，男子對他點點願，示意他走出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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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天台小花園佈置了些小徑供人悠閑散步，一位坐著輪椅的男子背對著他仰頭望著滿天繁星的夜空，意識到受邀請客人來到後，Adisak吩咐護欄隊將輪椅轉回來，看著站在遠處有點彆扭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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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來了。」中年男人笑容滿面，眼神溫暖友善，跟五年前第一次碰面時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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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再次感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兩父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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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在男孩朝他行合十禮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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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那天我一直沒機會跟你好好聊聊，聽Phupha說你是Lao-Ser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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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Kram笑著回答，知道眼前男人似乎不認得他是自己好朋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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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Phupha是怎麼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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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曾經在這裡見工面試，於是認識了Phupha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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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想在這裡工作嗎？我才剛知道呢，Kumfa很高興有像你這麼勇敢的人來這邊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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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Adisak清楚Kram的來歷比他嘴裡提到的更要複雜，根據護欄隊的調查，沒有半點身份信息，所有面試文件都是偽造，只知道這孩子是Tai的人，或多或少跟Lou夫人有些關係，但他忍著不說，不想破壞現在的氣氛，以後大貧民窟和Kumfa的關係只會越來越好，把一切說破對大家都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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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聽Pha說你生病了，檢查身體後怎麼樣？」中年男人語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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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病情穩定，醫生讓我保持心境開朗，會快點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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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笑了笑，下意識覺得這孩子很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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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不錯…但醫生說得對，大家都說‘心靈是主宰，身體是奴隸’，有需要叔叔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話說回來，你來Kumfa面試，是想在哪個部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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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我只是來面試，但Phupha先生沒有錄用我，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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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想做，跟我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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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嗓音，男孩轉身一看，看到穿著長袖白色套裝的男人，在夜色中一身肌膚更顯雪白細嫩，經歷了連續多天的發燒和危險後卻沒有留下半點疲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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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愣了一愣，靜靜看著年輕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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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找個好職位給弟弟吧，如果你不請他，爸爸我就把他要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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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isak開玩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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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優秀的員工，怎麼可能不請呢，爸爸。」Phupha笑容滿臉，然後瞄了男孩一眼，男孩緊張得躲開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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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你有興趣跟著叔叔或是Phupha工作？」Adisak依舊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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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叔叔，但不久後我就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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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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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哪裡？回英恩山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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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找我爸爸，他在外府，應該不會再回來叻他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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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背對著Phupha，一時沒注意到後面的年輕人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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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惜，記得要好好醫治身體，去哪個府縣跟我說一聲，Kumfa在很多地方都有醫院，醫療費用由叔叔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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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陣冷風吹過，Adisak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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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回病房休息吧，天氣轉冷了。」Phupha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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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叔叔再次感謝你和Tai先生吶，拜托你轉告他一聲，等我痊癒後，我會親自去拜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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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握著男孩的手，男孩開心地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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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叔叔，祝你早日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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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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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名護欄隊員將Adisak推回病房後，只剩下Kram和Phupha漫無目的地凝望着叻他府燈火璀璨的繁榮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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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一陣寂靜過後，Phupha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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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裡？」Kram困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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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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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坐在名貴黑色歐洲房車的後座，沿途看著車窗外繁華的叻他府景色飛快閃過，心裡想著真可惜一直沒機會到處走走，這五年來他的生活裡只有英恩山脈、Laikram畫室、爸、Duandaow和Phupha，但必須承認這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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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mfa繼承人一路上忙著低頭在手機打字，沒有像平時一樣撩男孩聊天，可能車箱太過安靜，Kram將頭枕在車窗上，一不小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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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都流乾囉。」一把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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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醒來…Kram雙眼微紅，轉身看了看周圍，發現Phupha已經打開車門，看到對方一副茫然表情，外表俊美的男子一時被他給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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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upha伸手扶住Kram抬腳下了車走到夜色中，看到Kram一副傻呼呼的樣子，Phupha忍不住揚起嘴角，轉身吩咐護欄隊打開周圍區域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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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整個地方亮起柔和金色光線，過百幅畫作放滿了整個房間，雖然重新刷過水泥看起來新淨了許多，但Kram馬上認出這地方就是每年用來舉辦藝術文化節的市政廳中心，在上一個世界他顧著賣畫，已經很久沒來過這地方了，最後一次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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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想起，Kram一時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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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Tai拿著槍瞄準警察頭部開槍的畫面在腦海裡快速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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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時年輕流氓槍口瞄準著他命令他讓開，卻突然朝另一邊方向扣下板機，他僥倖逃過一命，然後Phupha在恐慌人群中衝過來將他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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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Kram一時不知說甚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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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逛一下，藝術文化節明天就開始，今年Kumfa是主辦方，我希望你比其他人優先過來欣賞。」Phupha慢慢走在前頭，讓對方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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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低頭看了看每幅畫的畫家名字和價錢，有些油畫價值幾十萬，有些畫家的名字他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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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森林裡的大象作品。

大貧民窟裡工作的人的作品。

行刑廣場的作品。

山脈在叻他府萬家燈火映照下像岩漿流入岩石般發亮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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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Kram下意識讚嘆起來，這就是比其他人優先欣賞到這些藝術作品的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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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房間裡面，發現作品按照它的獨特性來分類排列，房間中央設置了高台，用來擺放這次活動的亮點畫作。

奇怪地，這十幾幅作品只是用便宜的普通畫紙畫下，跟其他優質紙張或畫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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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奇怪的是，這些畫作全部沒有上色，就像畫畫的人還沒完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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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上前一看，頓時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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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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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馬上扭頭看著興奮程度不亞於他的Phupha，他也在抬頭欣賞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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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的畫…

他小時候的肖像畫…

多個角度的月影森林…

他最愛的山中小屋…

每一幅畫都在這場盛大展覽中展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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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低頭看著作品前方的金色標籤，發現上面詳細寫了畫家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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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講述Dilok是位天才畫家，遭受到不公平待遇無辜入獄，但憑著對藝術的熱愛，在他人生最後時光裡，利用獄卒偷偷塞給他的舊紙張來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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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Phupha碰了碰男孩的肩膊，一顆淚水不受控從他臉上緩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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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很想你啊爸…現在你一定很擔心我了，對嗎…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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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爸爸的作品每年都在這裡展示出來，一直擺放，直到有人感興趣把它們全部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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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am靜靜看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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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我說，平日裡你媽媽每天都在大貧民窟的市集裡賣畫，以後都不用了，Kumfa在市政廳前有一間畫廊，地點優越，就讓你媽媽在這裡賣畫吧。」Phupha笑著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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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興奮的Kram一時無法回答，但他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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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吧Kram，讓我給你好好治病，我希望你能幫我畫畫，就像那時在山中小屋畫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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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 Phupha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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