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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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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朵曇花

明魚 明魚
May 12, 2023 402 4 分鐘 1,340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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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Plagiarism!BIAkC3Xk1wkWN5wWTBITposted on PＥNAＮＡ

那朵曇花，在我的青春裏一瞬間就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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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中五那年，不上進的態度又不太帥氣的外表，令我顯得平平無奇，少了我好像又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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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了中六，開學那天。我懶惰地趴在桌子上，靜靜等待着無聊的班主任堂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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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宣布，有一位插班生進了我們班。明明不相識，突然腦海裏浮現一個想法：「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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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抬起頭的一剎那，我對上她的眼眸。很美，很美...我也不知如何形容那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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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好像彷彿被人搖了一下，很幸福，好像醉了然後在一片花海中奔跑，直到身體慢慢地軟去，臥在花海的正中間睡去。又好像臥在一隻小船，遊過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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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地看着她，被老師一聲呼喚叫醒。「那誰...陳、陳家維。新同學就安排在你旁邊的位置，輔導一下你，人家成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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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還搖搖頭，那女孩碎步走來，坐在我旁邊的位置。轉過頭說：「你好，陳同學。我叫葉譪恩。」，然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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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臉上被一抹紅拈據了，女孩見狀，就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轉過臉，沒回答，女孩也沒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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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我不只喜歡她的外在，我也喜歡她的內在。對她不只是喜歡，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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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不停觀察她、了解她，明明不同路又要假裝同路，匆匆忙忙地趕回家，打開Instagram和她聊天；放學也要等她一起走，上學也要等到她才一起上課室，連同學也以為我們是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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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的話題也越來越多，每天形影不離的。她跟我熟絡到叫我「小維維」。4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PhcWBm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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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敢，不敢和她坦白。怕她會避開我，不喜歡我，連朋友也沒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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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值冬季，很冷，風吹在皮膚上很刺骨。我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冷得發震也不說。但她是非常了解我的，她把大衣給回我：「天很冷，你身子又不強，着涼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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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課室後，我知道她沒吃早餐。衝下去小賣部買了一份三文治，熱巧克力和一包咖哩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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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她的桌子上，她抬頭看我，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我們通常都很早回來，所以周圍沒甚麼人。她突然很認真地說：「陳家維，為甚麼對我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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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如其來的一句，令我頓時語塞。我正準備開口，「你喜歡我？」，我只好應一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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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加以思考，「對不起，我們沒有可能。你可以找一個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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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一開始的幸福，到現在的心痛。我的心被人狠狠掐住，扔在地上不停踩，然後再用一把刀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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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們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但人總是反賤，我制造很多機會去偶遇她，但只得到無視。之後我心灰意冷，不再花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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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DSE期間，我一直努力讀書。成績進步不少，由全級130幾人的第129名升到第56名。但她卻一日比一日差，由全級第三名到第96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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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我在樓梯間碰到她，心如止水，準確來說是心灰意冷。她不小心掉了一張紙出來，我撿起打開。她連忙制止我，我一邊擋着她一邊看紙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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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張覆診報告書，「骨症第五期」惡化。我頓時明白她為何要拒絕我，我拉着她的手，她不停反抗但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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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告訴我！可以一起面對！」我大叫着。她眼角流了一滴淚，然後就是止不住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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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我，哭着說：「其實我不想...不想連累你，我不想拖着病垮垮的身子，然後留你一個人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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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死。」，那女孩沒有再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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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我們在一起了，過了最後的時光。她身子越來越虛弱，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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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給她一些吃的，坐在病床邊。她戴着氧氣管，一呼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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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捉着我的手，用最後一口氣說：「陳家維，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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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人早已簽了放棄急救書，我也明白，令她痛苦地活着也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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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早知道她會離去，我還是在她閉眼那刻大聲哭喊。我立刻按下病床旁的那盞紅燈，我猛起抱着她，感受她不再呼吸的胸腔，不再溫熱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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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痛，心痛。回到家我看着我們之間的合照，我好像還沒接受到她從這世上消失的事實，「真的很痛苦！想讓她走就徹底讓她走，為甚麼要令我不同回憶她！」我大吼大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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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後我不停放縱自己，吸煙、喝酒、打架一樣沒落下，我知道你會告訴我放下，但如果那是你又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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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得到我那落魄的模樣，我也沒有後悔去愛她，雖然美好光輝只是曇花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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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我心中那朵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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