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千年 - 孟婆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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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孟婆

旂諠

Oct 25, 2010

43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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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潺潺，清澈的溪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的大石。一名少年落坐石上，手裡不時揮舞釣竿，像是希冀能釣上幾尾魚兒。

「我說你啊……自個兒的工作不顧，來這做啥？」不遠處搭了個竹棚，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立在棚下，疑惑的望著釣魚少年。

「孟姐，妳這兒沒人，我那兒哪會有人呢？」咧開充滿稚氣的笑容，「再說，若能讓我抓尾魚回去打發時間也挺好的！」收回釣線，少年拾起棋子大小的石子向溪裡扔。

「你這捏胎鬼是真糊塗還是裝傻？忘川哪來的魚？你若真想要魚好打發時間，去找『轉輪』，他包準給你。」女子嘴邊噙著笑，但笑容在少年眼裡僅有四字可形容：不懷好意。

別鬧了吧？十殿閻羅中的「轉輪王」聽到他想養魚肯定又會把所有魂胎丟入「畜生道」，魂體都做魚去，他這捏胎鬼不但不用當差，還有得玩是嗎？可最後被罵的人只有他啊！捏胎鬼苦著臉，想必之前已被轉輪王連累了不少次。

「而且最後『閻羅』和『轉輪』一定會大打出手，那可就有好戲可瞧了。」笑容愈發燦爛，捏胎鬼就越覺得寒毛直豎。在地府當差三百餘年，捏胎鬼頭一遭發覺地府中除了十殿閻羅外，最可怕的或許是眼前的孟婆……

「孟姐，妳不是到人間走了一遭，有無什麼趣事？」捏胎鬼連忙轉移話題。

「忘了。」

「怎會？」捏胎鬼呆愣愣地張大嘴。

「那日我回來後，閻羅說我沾上的仙氣濃得讓他頭疼，要我進忘川泡一泡，我忘了我不會泅水，猛地跳下去便嗆了口水。」孟婆說得輕描淡寫，捏胎鬼卻聽得滿頭大汗。

她忘了很多事：忘了自己原先是怎生的一個人；忘了她是如何接下這個位子；忘了自己看了多久的溪水流逝；忘了曾讓多少人忘卻原有的記憶。

孟婆只是個稱號、只是個職務，是個不長久的差事。人們只知飲下孟婆湯能消去人世記憶，卻不曉得日日取忘川水熬湯的她，嗅著湯味也會漸漸失去原有的記憶，甚至，技能。

總有一天，她會忘記所有、忘記自我，會重新成為最純淨的魂胎，到時，她便不能繼續當差，會有那樣一個人領著她，為她指引方向，她會回到人間再次體會七情六欲，所以她得在那之前找到接任者。

地府啊……是個記憶有入無出的地方，哪怕她是孟婆，飲下忘川水也要忘光一切。不求錢財不求名，她只盼望下回別再遇上這種差事，忘人與被忘的滋味可真糟呵。

「孟姐，我去找阿牛、阿馬一塊玩。」捏胎鬼跳下大石，他輕快的聲音也拉回孟婆的思緒。

「你還是回去做事吧！不然就在我這兒待著，免得又有人要拿人世的牲畜出氣，至少你待我這兒，人世的女人不會死絕。」她打趣的說著。有兩個平日水火不容的人，在公私不分這點上倒是挺合拍的，尤其是牽扯到「某個人」時。

捏胎鬼窘迫的嘿笑幾聲，轉身回到石上釣魚。孟婆不提，他自己都忘了有兩個人在某些事上特別小家子氣。

「是不是什麼煮焦了？」竹棚十步遠有個草屋，是孟婆平時歇息、煮湯之處，現下草屋前站立著一個孟婆覺得面生的女魂，應是剛來到此處的魂魄。

「我忘了我在煮湯！」孟婆的驚呼讓捏胎鬼無語。

淺淺一笑，就決定是妳了。

--

這三篇年代都有點久遠了，嗯，原本據說會有後面的，不過一直沒有寫，放出來譴責自己的良心（如果我還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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