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者~被恣意妄為的神轉生到異世界~ - 新轉生者序章——不死之王

太陽高掛，黃沙滾燙如火。王都凡羅斯坐落在乾裂的大地之上，石牆高聳，建築由白岩與泥磚砌成，映著陽光顯得耀眼刺目。城內街道褪去往日熱鬧，商販早已關門閉戶，士兵們躲在陰影裡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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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宮外的廣場上，風捲黃沙，掀起一陣又一陣低鳴，那是一場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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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於碎石堆間的，是一名外貌如骷髏的不死者。身披黑袍，身形乾瘦，手中的金色細劍揮舞時捲起令人窒息的氣浪，他的劍未曾遲疑，直指對面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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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身形挺直，水藍色的長髮束於腦後，步伐沉穩如浪潮拍岸。他手握長槍，雙眼冷靜，猶如盯著獵物的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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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身影輕盈，身法靈動。她有著柔順的白色長髮與獸族的耳尾，赤足踏地，疾影如風，雙刀交錯間帶出一道又一道銀白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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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地磚碎裂，一道身影倒退出去，腳下拖出長長痕跡。黑袍被撕開一角，不死者的骨臂揮出，撞飛了面前來襲的長槍。餘勁未歇，風壓震碎旁側石柱，沙塵噴灑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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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藍髮男子單膝跪地，槍尖點地，一口氣還沒喘完，對面那傢伙又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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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沒聲，卻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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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者細劍瞬間碎裂並再次重聚成一柄大劍，並斜斬襲來，劍尖拖著黑焰，砍出一道筆直的弧線。水髮男子槍身橫架，雙臂發力，「呯！」一聲悶響，火星迸射，手掌隱隱發麻。腳底的石磚直接碎裂，一腳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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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抬眼，一道銀影已從側方穿入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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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腳尖掠過牆邊，雙爪翻轉，身影像風一樣滑進來。一爪直取喉口，一爪橫斬腰側。不死者冷哼，反手揮劍。風壓席捲，沙石亂飛。少女旋身躲開，右刀擦過對方肩骨，黑氣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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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分開，彼此拉出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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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短暫地沉寂下來，只有火光從斷垣殘壁中竄出。熱風吹動鬢角，三人眼神無言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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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死者——或者應該說這座沙漠王國的王，幻克爾，他的身影停在風沙中，骷髏面容在火光裡閃爍。他的眼窩深處燃著兩簇幽藍的魂火，像是從深淵中燃起的怒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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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啊……」聲音低沉，嘶啞得像沙紙摩擦石板，卻有股壓不住的憤怒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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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劍鋒垂下，劃過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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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武人，有義勇之力，卻像條狗一樣接受命令……這就是你們的主人——那個背棄盟約，拋棄誓言的混帳的指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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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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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男子緊握長槍，眼神不語。雪豹族少女沉默，將雙爪平舉，幻克爾低頭，肩膀顫了顫，不帶一絲預備動作，劍如雷，身影破風而至，水槍格擋，兩股力量激烈碰撞。水龍男子腳步踉蹌，後退兩步。少女從側翼突刺，銀光閃過，幻克爾反手一甩，黑焰崩散，把她震飛在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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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赫娜，身形輕靈，早已繞至幻克爾身後，利爪如電，一記利落的刺擊直取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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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一瞬，他像是早有預感，身軀微晃，鋒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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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一記肘擊從側面砸來，重重打在她的腰肋，帶著斷骨的聲音將她砸進一旁的石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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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龍男子，龍咲怒喝，長槍前刺，槍鋒如暴雨，那瞬間水氣翻騰，槍影綻裂如龍爪張開，撕向幻克爾的胸口。但後者早已側身讓開，一拳直挺挺地轟在龍咲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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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悶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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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咲整個人像破布一樣飛出，狠狠撞上一棵枯死的沙棘樹，樹斷，人落，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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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克爾低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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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勇者，我不會給你太多痛苦的，要怪，只能怪你選擇了錯誤的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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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踏向倒地不起的龍咲，劍鋒緩緩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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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刻，空氣忽然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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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一道聲音，像是從沉沙中升起——低靜、平穩，但每一字都像敲在幻克爾的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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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克爾停住腳步，緩緩轉頭，那是他熟悉的聲音；他記得這聲音曾經在大殿中，替他分憂決策；記得這聲音在戰後替他拭劍；也記得那聲音，在自己最信任的時候，說過絕不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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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視線所及之處，那人從塵沙中緩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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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與黑交織的髮絲在風中浮動，兩隻透明藍角映著黃昏的光，輕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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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幻克爾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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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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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叫——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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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對不起，沒說背叛，沒說任何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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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他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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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輕，但在風沙中卻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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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克爾望著我，眼裡有些什麼漸漸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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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會是誰都好，就是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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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答，只是靜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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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為什麼？你不是說過……要跟我一起守住這座城嗎？」他的臉上沒有怒容，反倒帶著種失笑般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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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慢慢吐了口氣，接著將雙手往背後伸去，那對環刃，順著我的手滑入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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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白，弧形如月。內側泛著細微的光，是我自己親手修過的刃痕；外側刻著族紋，鋒銳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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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只是慢慢拉開架式，指尖輕輕一轉，環刃彼此交接、旋轉，貼合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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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是我瞎了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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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我，就為了這兩個外人？為了別人？還是為了權力？還是……其他你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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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沒說話，只微微往前踏出一步，左腳輕輕貼地，環刃拉至耳側，氣息吐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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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風迎面劈來，壓得空氣發出一聲悶響，我側身，環刃交錯擋下那道橫斬，但還沒來得及反擊，右肩就被他一膝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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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被踢得倒飛出去，落地翻滾三圈才止住，他沒給喘息的時間，下一擊早已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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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不及舉刃，只能將環刃轉為弓型，硬接下那記斜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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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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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蓋陷入地面，地磚碎裂，手臂像被轟雷擊中似的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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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的力量……果然還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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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只是像一頭撕開獵物的猛獸，一刀接一刀地逼迫而來，我嘗試反擊，切進他的肋側，壓住他的雙臂以角頭錘對方，那骨頭比預想的還要堅硬上不少，視線搖晃，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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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再次揮出環刃，試圖將弓狀拉成雙刃，但他只是一腳踢中我胸口，便將我整個人踹飛出去，身體撞穿一道石柱，橫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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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困難，喉中湧出一股腥味。

我嘗試起身，但腿已經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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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直落，鋒芒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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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細想，只能本能地揮斬回擊，同時灌注那柄黑刃中沉睡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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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擊，賭上了我所有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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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閃過了斬擊，但下一瞬，空氣忽然扭曲——那是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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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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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咆哮著，將黑刃猛地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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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身一跳，避過了飛來的鋒芒，然後從那跳躍的姿勢中斜斬而下，速度之快，幾乎與雷光齊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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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刃架住，他的力道將我震得往右跳開，腳步蹬起大片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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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聽見了聲音——撕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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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臂，從肩膀處被「斬斷過去」的餘波削斷，灑出灼熱而濃稠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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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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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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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踏破沙丘，身影又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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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發動連續技，「孤月五斬」於腳下展開，斬意從地表爆射而出，同時我回收黑刃，再度擲出！白刃也隨之啟動，「斬斷未來」與「孤月五斬」交錯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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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選擇閃避，狼狽閃身，卻在數秒後，兩手齊斷，血線從空中噴成弧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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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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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斬到核心，對他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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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重心，猛然躍起，手中長刃從高處轟然劈落——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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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身引導那一擊斜劈落空，刃尖貼著我的肩甲擦過，借著他慣性的撼動，我強行繞到他背後，雙手緊握刃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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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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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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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沉默，空氣仿佛被抽離，身體失去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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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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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漸漸模糊，腦海深處，有些影像閃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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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在黃昏下轉身微笑的身影；母親在我耳畔輕聲的叮嚀；還有那場下著雪的夜裡，我曾發誓守護一切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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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一幕幕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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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殘影，在黑暗吞噬我之前，最後一次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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