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妳聽見雪鈴響起 - 【藍｜紅綠黃】

數據運算聲音不斷，桌子上放著一份文件，粉髮才子在投影屏旁講述著實驗內容。埃洛爾斯一直盯著文件，十隻緊扣，場面陷入沉默。

「亞多尼雅小姐？」

統帥坐在會議桌的首席。伊格納特並不在場，他正打點治療所事宜，統帥本要求他出席，然而他說「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便推回了要求。

特薇拉主任：「由於冰核生長於椎骨之上，我們需要抽取骨髓和冰核碎片作化驗。方才拉扎爾先生也提到了，我們會在安全情況下用本源力分別刺激妳的冰核與抽取樣本，通過考察多組數據得出周詳結論。」

「這即將是一場刺激又有趣的實驗！就像是世界爆炸一樣令人期待！」

毛髮翹起的拉扎爾張開雙臂，像是在指揮樂團一樣揮動雙手，他那沒綁好的桃紅色領呔亦在晃悠，白色恤衫不但沒有收好，還穿時髦的短褲，露出一雙黑色的機械義肢。

特薇拉以醫學部主任身分出席，其對面坐著一位穿白裙子、抹茶綠色頭髮的少女。她皮膚蒼白，眼底烏黑，坐在機甲輪椅上吊著一包橙色的液體。

「呵呵～」那少女冷笑，一副病殃殃的感覺。

看了看她的牌子，名為「克萊門汀」，是生化部主任。

拉扎爾總管：「雖說沒機械部的事，但身為總管，我會參與這次的實驗喔！埃洛爾斯小姐，很期待與妳擦出火花！」

「⋯⋯」她尷尬地笑。

統帥：「克萊門汀博士對於腐化認識淵博，乃屈指一數的人才。她將再次與醫學部合作，為藥物研究出一分力。」

她慢慢開眼，埃洛爾斯才看見少女眼中的銀色十字星。

「妳好呀，埃洛爾斯小姐。我的腐化孩子們曾經殺死不少人喔？就算是BSL-4前時代冰腐化⋯我也能瞭如指掌喔～」她輕弱的嗓音說。

「⋯⋯」

埃洛爾斯：「你們能避免湮滅嗎？強大的腐化能與普通本源力碰撞，想必很危險吧。」

特薇拉主任：「統帥大人的神則會盡量保妳安全。」

「盡量？」「很多事情無法預料，亞多尼雅小姐。」

「⋯⋯那麼，你們會拔掉冰核嗎？」

三位互相看了眼，倒是統帥回答了。

「既然文件上並未註明，那就是不會。」

拉扎爾撓撓頭，好像是要說點什麼，但沒有開口。

有「雪狼」這一句，她便放心了，至少能留半條命。

「那麼我有一個條件。」

統帥：「請說。」

「研發成功後，請為我提供藥物。」

拉扎爾總管：「欸，怎麼說？」

「我想痊癒。」

克萊門汀主任：「呵呵～」

「自然。」統帥點頭。

說罷，她帶著猛烈跳動的心提筆簽名——

Elurdes Adonias.

銀色的鍋子裡咕嚕咕嚕冒著泡泡，旁邊放滿肥牛和丸子，還有冰鎮在鐵桶裡的伏特加，某人已經忍不住率先喝了三杯，遊戲通關的聲音響著。

「嗚呼——！柯溫特莉，我又贏了！」

博士舉起雙手，手裡的賽車遊戲正在撒彩帶。

「哎呀——論開車，小貓博士還是比我厲害多了呢～」

「那還用說！妳看見在阿特莫爾時我開著摩托的帥氣樣子了嗎？呼呼～嘿嘿，那些還未夠班的傢伙抓不了我！」

「她怎麼到這個時間還未到啊？」

摩爾斯捲起手袖看錶，埃洛爾斯居然破天荒提出聚餐，說天寒想要吃火鍋，還讓他們買點新鮮馬鈴薯來。摩爾斯本來是要去見「末影」的，但既然童年遊戲玩伴難得邀約，那就先吃一頓吧。

埃洛爾斯終於到來，伊斯米尼立馬跳下椅子上前擁抱她。

「喂～哈囉，埃洛爾斯！明明早兩天才一同從『鬼屋』裡走出來，那麼快就見面了！」

「啊⋯⋯是啊，那麼快又見面了。」

摩爾斯：「我不知道妳現在喜歡吃什麼，所以隨便備了點。」

她對摩爾斯微笑。

「謝謝你，摩爾斯。」

少年眨了眨眼，遲疑幾秒後點點頭。

柯溫特莉：「怎麼樣，與『狼』共舞好玩嗎？」

「妳怎麼知道？」埃洛爾斯頓時臉紅。

那晚柯溫特莉獨自在高處用八倍鏡望著，她可樂了！可沒想到埃洛爾斯會跳舞！

「她說妳很高興。」摩爾斯平淡地復述他姐的話。

「哪有。」

伊斯米尼：「好啦好啦！水都滾了，我超超超——級餓！（摟著埃洛爾斯）我們趕緊開動吧！」

藍跟紅坐，兩位雷電坐在對面，博士本來要跟埃洛爾斯坐的，可是摩爾斯不願意跟柯溫特莉坐。埃洛爾斯將買來的啤酒還有零食放在桌上，基地裡熱氣騰騰的，開著一盞暖燈，水咕嚕咕嚕的聲音是溫暖的背景音樂。

「摩爾斯。」

「？」他放下蔬菜，看向埃洛爾斯。「幹嘛？」

「我記得你很會料理食物，能不能為我燙一次牛肉？」

「這麼突然？」

她打開啤酒，遞給博士：「喝吧，妳最喜歡的。」

「啊？妳居然記得！」她起身接過，手抖動得越發厲害了，埃洛爾斯沒太過在意。

摩爾斯見埃洛爾斯沒有回答，默默把牛肉放入鍋裡。他的確是四人中最懂得煮飯的人，當初柯溫特莉離家出走後，家中情況雖有緩和，但父親繼續不省人事，所以他為了生存學了幾手。後來在監獄裡沒頓好吃，又被欺負，所以他把僅有的食物混合成好吃的料理過日子。

他與埃洛爾斯的交情由「野兔與獵犬」開始，兩人當訓練生時喜歡在宿舍偷偷吃東西。埃洛爾斯負責提出，摩爾斯還有另外一些孩子負責偷竊食物，在宿舍裡攪拌一點好吃的奇怪料理填肚子，就算被教官責罰仍屢試不爽。

後來埃洛爾斯長大了，就漸漸遵守規則不偷吃東西，不玩遊戲，與摩爾斯越來越疏遠，最後兒童之家著火，便很久不見。

「妳每次都是買這個品牌的，伊斯米尼。」

「哎呀呀，看來埃莉有備而來呢～那姐姐有份嗎？」

「很抱歉，我不知道妳特別喜歡什麼，所以我只買了點零食給妳。」

「沒關係喔，埃莉，我很喜歡零食啊～！」

一片牛肉掉入碟子上，已經澆了醬油和青蔥。摩爾斯假裝若無其事繼續料理鍋中的食物，但心裡覺得埃洛爾斯很奇怪。博士吃得高興，把浮在水面的香腸都吃掉了，正要勺起丸子時被摩爾斯的筷子攔住。

伊斯米尼：「喂！」

摩爾斯皺著眉：「不懂得留給別人的嗎？埃洛爾斯還未吃過呢。」

「我看你是想留給自己吃吧！」「對啊，所以妳更不能吃嘍。」

「呀！摩爾斯你這個混蛋，我才不要讓給你！埃洛爾斯妳快點來幫我！」

「你就讓她吃吧，我們不是還有丸子嗎？」

摩爾斯氣惱：「那傢伙的肚子是個無底洞！有一次我買回來一箱優格，她一個晚上就把全都吃掉了！」

「那麼誇張⋯」

「來，摩爾斯，吃姐姐的吧～」「（已消音），我才不要！」

柯溫特莉哈哈大笑，自己弟弟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呢！

埃洛爾斯用叉子將熱騰騰的牛肉放入嘴裡。

好吃。

「好吃，摩爾斯。很好吃。」

「⋯⋯」

少年放下湯勺，皺著眉：「妳今天是怎麼了？」

「對啊，埃洛爾斯妳今天好奇怪！」

「⋯⋯」

她看盯著胸前的碟子。

「我答應了實驗，不知道能否再走出來了，所以⋯⋯」

她坐直。

「一直以來，很感謝你們。」

「⋯⋯」

「如果沒有你們，我的生活只會充斥悲傷。雖說MI6總是為我帶來難題和挑戰，但⋯⋯我很喜歡跟你們待在一起的時間。」

「⋯⋯」

湯水咕嚕咕嚕。

「我無法預料未來的事，但經過德洛里斯的事後，我決定要把握時機向你們道謝。」

「還以為有求於我們呢，原來妳是那麼的一個煽情的人啊？」

摩爾斯交叉雙手，皺眉笑道。

埃洛爾斯撓撓耳根，這段話她練習了好多遍，第一次說的時候口齒不清的，又覺得好尷尬。

可她很喜歡一起謀劃的感覺，很喜歡有人為她開門的歸屬感，很喜歡分散後再見面的愉快。喜歡看摩爾斯一本正經地分析行動利弊，喜歡聽伊斯米尼拿著酒為研究苦惱，喜歡等來柯溫特莉中途救場，成功後一起慶祝，偶然找個地方聚會，他們的出現使她不再一頭埋在失去哥哥的痛苦中。

「哼哼～我說妳怎麼那麼突然要聚會呢，原來是太喜歡本『天才』了啊！」

「哈哈哈⋯嗯，是啊。」

「居然承認了！」博士瞪大眼睛。

「嘿嘿，雖說我是相信妳能走出實驗室的，但我還是想再告訴妳，埃洛爾斯——妳是我的英雄！一定要回來啊，我們的任務，我們要去『晶片之漠』的邀約，還有還有，我們要到其他宇宙旅行，本博士都約好妳了！」

「嗯，我們會去的。」

「埃莉，我很高興我們三人能為妳帶來快樂。我知道妳一直都很傷心，想開解妳卻又明白妳有自己的心思，如今妳似乎好多了，姐姐也算是完了一件重任了～」

「德洛里斯他⋯」

「我知道的並不多啊，他只是每次見面都說妳小時候有多調皮呢～」玫瑰一笑，喝下啤酒。

「嘿嘿，我說柯溫特莉啊，妳能不能把照片給我再瞧一眼啊？或者讓我看看蘑菇頭小埃洛爾斯啊！」

「不可以！我也沒有剪過蘑菇頭！」

埃洛爾斯急得站起來，博士卻在嘻嘻笑，柯溫特莉偷偷拿出照片在桌子地下傳給博士，兩人一看——埃洛爾斯小時候的模樣很可愛！

「妳急什麼，妳以前的樣子跟現在沒什麼差別。」摩爾斯涮著牛肉說。

「真的？」「至少我看不出有什麼分別。」

對摩爾斯來說，只要五官和毛髮不大改就是沒分別。至於為人嘛，其實與埃洛爾斯分別後他常常從其他成員口中聽她的事，所以對發展到現在的這個模樣的她並不太驚訝。

「我感覺反而是你變了許多。」

「⋯⋯」

「是嗎，我覺得沒差。」

「⋯⋯」

「我說妳，真的要改改妳愛說教的習慣。」

他坐下，「噠」一聲單手開罐。

「職業病。」

「妳小時候太冥頑不靈，跟現在的伊斯米尼沒兩樣，十四十五的時候又太死板，規規矩矩太無聊。當了教官後，妳對這個世界又太多獨到的個人見解，過於好為人師，才會被認為是個高傲裝清高的女人。」

「喔，其實我很認同他們怎麼看妳，妳的確是個麻煩鬼。」他瞇著眼看她。

「你也是個很麻煩的人，特別易怒。」

「呵呵，畢竟像他們說的——『他曾是個殺人犯，生來暴躁又低俗』，所以我認，我就是不討人喜歡。可那又怎麼樣，我還不是當了分隊隊長，他們奈何得了我嗎？」

她笑了。

「所以我也覺得，就算他們那樣看妳，又能奈何得了妳嗎？就算妳『高傲又惹人惱』，可是又怎麼樣？妳不也是位教官。所以說，我支持妳那麼討人厭。」

「⋯⋯」

她拿起啤酒，與摩爾斯碰罐。

「我欣賞妳尚未被磨平所有稜角，埃洛爾斯 · 亞多尼雅。」

「謝謝你，摩爾斯。祝你以後殺維多利亞叛徒不會被抓到。」

「切，我是專業的暗殺人員，怎麼會被抓到？不過好吧，承妳貴言，祝妳平安歸來，然後再玩一場『野兔與獵犬』吧。」

「你還真喜歡這個遊戲。」「那可不。」

桌上的食物都是柯溫特莉付的錢，等大家吃得差不多後，埃洛爾斯走到旁邊的洗手盆削馬鈴薯，切塊後放入水裡，攪拌機弄成泥後再放鹽煮，端給三人。

這是德洛里斯的專屬料理。

兒童之家以前種滿了馬鈴薯，因為飲食種類不豐富，所以他們經常吃這些粗糧渡日的。德洛里斯提出用剩下的馬鈴薯熬湯喝，直到兩兄妹離開兒童之家後也偶然煮這道菜。一直都是她喝哥哥的湯，現在她為朋友煮自己最懷念的味道。

「哇啊啊，是埃洛爾斯的手藝！讓我嚐嚐⋯⋯」

博士一頭埋在碗裡，一口氣喝完了湯，卻只感覺自己喝了一堆澱粉下肚，沒什麼味道。

摩爾斯：「要不以後還是讓我來吧⋯」

柯溫特莉：「哈哈哈哈哈哈！果真是德洛里斯的風格呢，跟他一樣——純粹。」

「好吧，我知道我煮的東西不好吃，但至少能吃。」

少年點點頭：「嗯。不過至少比伊斯米尼好。」

「喂！」「很久以前她半夜煮麵，我因為餓所以也吃了一口，結果苦得厲害，麵條還是硬的！害得我胃疼了好久。」

「那是你腸胃不好唄，我就吃得很香啊！」「呵呵，明明是地獄廚師與地獄料理。」

柯溫特莉：「哈哈哈哈哈！」

他們談論若埃洛爾斯不幸身亡任務的後續，摩爾斯說會請求MI6高層幫助，讓埃洛爾斯不必擔心。

「那就好。」

伊斯米尼：「埃洛爾斯，我沒想過妳真的會答應。」

「⋯⋯」

「我只是想知道德洛里斯的死，還有救一個人。而且想必患病的人跟我一樣，也不想死在白床上，我有統帥幫助，那些病人卻不能被幫助，我不願看見有那麼多無辜又可憐的人可悲地死去。」

伊斯米尼：「⋯⋯」

「或許，真的要『無私』一回吧。」

「既然如此⋯⋯」

摩爾斯低頭思考了很久，「末影」說她有辦法認證埃洛爾斯所說為真，而她的確是真的要進行實驗。

「埃洛爾斯，德洛里斯臨死前去過殘影虛空。」

「⋯⋯」

「⋯⋯什麼？」

她看向柯溫特莉，她毫無波瀾，似乎早已知情。

「德洛里斯死於維法戰爭最緊張的時候，當時很多人的眼睛都盯著維多利亞與法蘭克的交界，很少人注意到殘影虛空有人破門而入。」

「他為什麼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

「柯溫特莉，妳知道嗎？」

她稍作思考：「我知道德洛里斯死前四十八小時分別去過北希迪亞和法蘭克，最後卻折返維多利亞。」

伊斯米尼：「當年，維多利亞女王與殘影之主於維多利亞惡戰，將本來因世界大戰留下的世界裂縫切得更加大，難道他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可法蘭克與維多利亞相差頗遠。」埃洛爾斯說。

摩爾斯：「⋯而那段時間，只有前剿滅部主任離開了MI6前往殘影虛空。當德洛里斯死後，他便回來了。」

「⋯⋯」

「不，不可能⋯⋯」

少年凝重地看著她。

「不可能⋯怎麼會是『溟』⋯⋯」

埃洛爾斯雙眸微微抖動，那名為「溟」的男人全身上下散發著死亡氣息，很神秘，她只在MI6重大場合上見過他。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兄長為何被殺？」她的聲音顫抖。

伊斯米尼：「MI6殺頭的罪很多啊，就算一個人沒有犯罪，只要維多利亞女王要他死，他就必須死。」

「可是兄長一直與世無爭！他是無辜的！」

「唔⋯⋯妳想想，他死前有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做過什麼奇怪的事？」

「⋯⋯」

「他只是囑咐我在家裡等，把珍重的東西交給我保管。」

「例如呢？」「例如雪鈴⋯⋯」

摩爾斯在思考，最後沒開口。

「似乎找不到什麼特別的證據。」他說。

埃洛爾斯看著刀柄上的鈴。

「這好像是兄長一次出門任務後出現的，他似乎特別喜歡它，我在北希迪亞的路邊攤見過。」

柯溫特莉：「或許只是一個他很喜歡的紀念品。」

「妳說過，他知道自己的死⋯⋯所以他才折返維多利亞，是不是？」

「⋯⋯」

「柯溫特莉，求求妳了！」

她看著埃洛爾斯：「他或許是知道有人要在法蘭克殺他，所以回了維多利亞，不小心進入殘影虛空後被殺死。」

「這樣的說法更完善了。」摩爾斯表現一副思考的樣子。

「為什麼？」

「我記得，他前往法蘭克是為了交付東西吧？他曾是情報部門的，若非要交付實物，也不需要離開維多利亞。然而正因為他屬於情報部門才知道有人要殺他，所以在前往法蘭克的路上折返了。」

「那北希迪亞呢？」「像妳一樣，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肯定要回鄉告別。」

是啊，德洛里斯哥哥的父母都在北希迪亞。

「其餘的，還有嗎？」

摩爾斯搖頭：「沒有了。我掌握的資訊只有那麼多。」

「⋯⋯」

「我要殺了他。」

柯溫特莉：「不，不可以。」

「不可以啊，埃莉，妳打不過『溟』。」

「可是德洛里斯的死不可以就這樣罷休！」

「妳先坐下，聽我說。『溟』已經離開MI6，妳貿然行動必然找不到他，既然妳如今即將完成任務，又有統帥先生的幫助，我們從長計議，或許要請統帥幫忙，一舉成功，這才能替妳哥哥報仇啊。」

「⋯⋯」

一滴眼淚掉落在碟子上。

「可是我該怎能任由他逍遙法外⋯」

伊斯米尼：「埃洛爾斯⋯⋯」

「埃洛爾斯，到了這個時候把妳的稜角拿出來。忍，一定要忍，我們等一個好時機。」

少年十指緊扣，眼底溢出謀略與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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