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的黑玫瑰 (BG/R18) (藍月前傳) - 魔王陛下的休息日 05. 好奇 [END]

　龍．曼德沙終於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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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所在的是王蝶城的空中花園，舉目所見，是看不見盡頭的黑色的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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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小的花朵在微風中搖曳，吹拂的風不只帶來魔力，更帶來沁人心脾的幽香，耳邊是珞緹雅以龍語哼唱的陌生歌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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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看著龍在自己的懷裡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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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髮被綁成小小的辮子束起，心情愉悅的珞緹雅正巧完成花冠，笑嘻嘻地戴在龍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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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可愛！」珞緹雅發自內心地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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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本來正抬起手想扔下礙事的花冠，看著珞緹雅閃閃發亮的眼睛，又默默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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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看著兩人互動，發出愉快的笑聲。在這座城堡休息確實能夠一定程度壓制神力跟魔力，讓兩股衝突的魔力恢復和諧的狀態。在亞德的幫助下，效果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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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外表仍是少年，但龍已經恢復了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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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已經甦醒，他緩緩起身倚在亞德身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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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能感覺龍似乎正在平衡體內的神力與魔力，他身上的能量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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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對恢復魔力的印象，總是帶點神聖莊嚴的氛圍，若不是正經八百地端坐冥想、就是在充滿魔力的聖域或者魔法陣中心，而龍卻沒這麼做，他斜倚著亞德、半瞇著眼睛，任由珞緹雅把玩著他的長髮，乍看就像是睡眠不足的少年，淡然的神情是與少年容貌不符的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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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他突然開口：「時間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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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龍又接著說：「是伊芙蕾希雅讓這麼做的吧。既然她希望我暫時別回去，那我也能配合，我知道她也想要有自己的時間。但配合的前提是，我得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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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姿態隨興，龍的語調卻沒有絲毫玩笑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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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頗具威脅性的能量場帶來強烈衝擊，亞德被他身上散發的威壓鎮住，久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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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難怪他會有這種反應。就亞德看來，最近的伊芙蕾希雅有點奇怪。她在幾天前神秘兮兮地送信，請亞德在龍定時魔力不穩的時候提早過來，看她這樣，似乎有事情準備暫時離開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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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真是太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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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去母親總是很期待這樣的日子，更還喜歡讓龍穿上各式各樣的衣服，以保護為名整天跟前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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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龍耳提面命的魔力問題根本壓根兒不在意。說好聽點是信任自己的丈夫，說難聽點就是漫不經心，可這麼喜歡少年龍的她卻捨得把龍擺著不管，怎麼看都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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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母親最近似乎很忙，完成日常庶務之餘會離開皇宮，就連龍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雖然她總是會在說好的時間回來，卻對離開這段時間的事情絕口不提，久而久之，連亞德也開始有點在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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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告訴我的是，希望我能順便帶你離開滄雨一天左右，詳情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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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事。」龍陷入沉思，「不能讓你我知道，而且一天左右就能結束還不過夜。沒有用過魔法陣，可以刪掉長途旅行的可能。我觀察過伊芙的魔力消耗，不像離開過滄雨。難道是去見什麼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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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珞緹雅隨口道：「那就是去見不能讓您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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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語調一沉：「不能讓我知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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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題感覺發展下去會很不妙，亞德正要打圓場，只見龍嘴角緩緩上揚，彎出毫無笑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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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有意思。」視線就這樣落在亞德身上，龍的眼神毫無笑意，「你也會幫我，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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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嘛……」亞德有點為難，還沒回答，卻被珞緹雅搶話道：「我們要做什麼，跟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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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了解一下伊芙最近的行蹤。如果她離開滄雨再幫我觀察她的動向。之後，我會自己向她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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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略帶無奈地看著珞緹雅，見她一臉興奮地跟龍討論執行細節，亞德也不好壞她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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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亞德看來，母親確實有秘密，但那個祕密多半跟戀愛無關。之所以不告訴龍……大概是因為她是想知道龍的戀愛經歷。明明可以好好詢問，但她卻選擇這種奇怪的方式探究，表示她想知道的內容多半會讓龍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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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有點無奈：「母后只對您的事情感興趣，這點您不是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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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模樣的父親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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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知道。」龍嘀咕著，「別看她平常很好相處，實際卻非常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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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挑食嗎？」珞緹雅顯然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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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苦笑，他聽出了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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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的是伊芙蕾希雅眼光很高，根本看不上別人，而事實也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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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像是刻意離家，給飼養的小貓搗亂的空間，再出奇不意地揪住現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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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王家夫婦對外合作，對內卻老是用這種奇怪的方式較勁。亞德一開始還很緊張，但隨著時間經過，他逐漸理解這是自尊心高又不算坦率的父母發展出的獨特溝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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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之前曾經為此煩惱，便去找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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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星澄很認真地為他提出建議，一旁的空澄卻「噗哧」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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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星澄的姐姐，更是闇星國的女王，是充滿智慧又從容的美麗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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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雖然不夠成熟，但也不是孩子。他們有自己的溝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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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仍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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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澄笑嘻嘻地拍他的頭，「看你這麼憂慮，我不就只能給你提示了嗎？我覺得，那種彼此追逐是他們之間的遊戲，更是一種情趣。你只要陪著他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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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亞德十分懷疑，現在，他不得不承認星澄的論點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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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龍連神力與魔力皆不穩定、不得不恢復成孩子的外型節省魔力，跟聖最後那段時間的狀況很像，處於危險邊緣。可他卻沒有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一心關注母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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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獵人跟獵人之間的捕獵遊戲，等著彼此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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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是種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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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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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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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的等待時間遠比亞德想的還要長，走的也不是常規的探索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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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平常一樣完成魔王的日常瑣事、接見外賓，固定時間跟伊芙蕾希雅一起用餐與閒談，有空時也會外出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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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半月後，亞德還慶幸龍早忘記這件事，龍卻在會議中冷不防地拿出一張滄雨的地圖，其中幾個地點被用紅色墨水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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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陛下龍．曼德沙笑臉迎人，他此刻的神態讓亞德聯想起以故的魔王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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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根據伊芙蕾希雅身上的魔力殘留，並根據魔力組成調查出她這段時間經常去的地方。我打算親自去看看，所以……」龍將象徵魔王的兩把配劍解下，交給亞德，「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代理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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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魔劍沉澱的觸感，讓亞德不禁愣住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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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這段時間指導我政務，該不會就是為了這種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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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為了讓你具備魔王應有的能力，是我作為父親與魔王對你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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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笑臉迎人的魔王陛下，亞德重重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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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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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將象徵魔王的披風蓋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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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風底下是簡單的外出服，看來這傢伙早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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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要你成為魔王，但我希望你能夠具備魔王應有的能力。有能力做出選擇是一種特權，是有能力的人才有能力、有資格看到這個選項。你希望聖能夠甦醒，可是，只是作為魔族貴族、作為魔族皇子的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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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應該感動還是生氣，亞德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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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盡力，但還請您儘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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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背對著他擺擺手，踩上窗框，從窗戶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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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看著窗外父親的背影遠去，突然想起龍之前曾堅持要把位於頂樓的魔王辦公室往下搬，當時他很不能理解，現在倒是懂了。雖然可以用傳送魔法陣，但是，魔法陣的使用並不是完全自由，使用魔法陣造成的魔力波動也很容易讓人得知魔王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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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德一邊覺得魔王陛下高瞻遠矚，一方面又覺得父親根本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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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堆高的文件，亞德揉著太陽穴，認命地在魔王陛下的寶座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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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預感，父親不會太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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