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白之章 - 白之章<13> ~ <16>

＜１３＞

　慌忙間，我看到他捂著胸口不斷的低喘著氣，因為痛苦而糾結起來的臉上滑下數滴冷汗。

　見到這幕，我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

　「褚學長，你沒事吧！」我衝著他喊道。

　可是他卻擰著一張臉對我吼著。

　「不要過來！」

　我一怔，看見學長夾雜著痛苦的眼眸中蘊含著堅決，霎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可是學長你......」

　「不要過來！」

　同樣的話語又再度併發出來，他滲出的汗水延著他黑白分明的髮絲滴落在水之清園中透明的花草上，濺起了懾人的透明水花。

　只見學長低聲的喘了喘氣，然後疲憊的開口：「很快就好了。」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瞪著眼前這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很快就會好的傢伙，想要罵人的話想吐出來又吐不出來，就這樣直直的梗在喉嚨中。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慌亂之中，我的皮膚接觸到的這個地區特有凝結而成的水氣，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水之精靈的耳語。

　對了，水之精靈......可以拜託他們！

　「那個......拜託你們。」我輕聲說道，眼見我面前一隻半透明的模糊身影朝我點點頭，接著從我眼中刷的消失蹤影。

　也不知道水之精靈們做了什麼，只看到凝結的水氣在學長的身邊繞了繞，接著學長的表情就漸漸的緩和下來，接著就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

　本欲往前衝去接住他的我聽見了從空氣中傳來的淡淡女聲。

　『謝謝你......』

　那聲音空靈而澄靜，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卻已經看見褚學長自己爬了起來，一隻手捂住自己慘白的左眼，另一隻漆黑的令人發顫的右眼便朝我瞪來。

　「呃，學長你還好嗎？」我怯怯的問道。

　褚學長沒有回答我，他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看，感覺就快被盯出一個洞了。

　我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過去扶他好像不太合適，繼續開口說話也很彆扭，我的冷汗直直往下落，就這樣像個呆子一般的處在原地。

　最後是褚學長先動作了，那隻瞪著我的黑眼中的異樣氣場漸漸消失，接著他撇過頭後放下手攤坐在一片透明的花海中。

　「你怎麼在這裡？」他問了。

　「睡不著......」

　「......」

　不知道為什麼的學長又陷入了沉默，這害我有股莫名的緊張感。

　但是接下來褚學長又看向了我，這次順帶皺起了眉頭，「你剛剛呼喚了水之精靈嗎？」

　「欸？是，是啊。」我愣愣的回答。

　只見對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從以前就可以了嗎？」

　「嗯啊。」我實在聽不懂學長在問什麼。

　然後他又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我只好看著他沉默。

　最後，褚學長站起身來。

　「剛剛的事不准說出去。」他說。

　「欸？可是至少告訴亞學長他們吧？」我道。

　「不准說。」

　「可是......」

　「不准說。」

　學長以異常平靜的口吻打斷我的話，我噤聲，看著他對我掛起的美麗而毫無瑕疵的笑臉。

　「喔，如果啊你說出去的話......」他笑著讓食指滑過脖子，「知道了嗎？」

　明明是笑著說出這般像玩笑一樣的話，卻莫名的讓我雞皮疙瘩爬上脖子來。

　「我，我知道了。」我嚥嚥口水。

　「知道就好。」他哼哼的笑了笑，然後朝地面上扔出了一個傳送陣，就在我面前消失不見了。

　看著剛剛學長還站在那裡的地面，我狠狠的嘆口氣。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感覺越接近他，想要反彈出去的結界就越強，被緊緊包覆在最底處的誰也沒辦法觸碰，可能連最親近他的朋友和親人都沒輒了，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水之精靈細細的耳語著，就如同平常一般毫無不同的低聲談話著。

　『和他約好了......已經和他約好了......』

　『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１４＞

　就這樣我愣愣的坐在水之清園直到七點開課的鐘聲響起，在那之前我只是坐在那發呆，或是和水之精靈聊天。

　其實不太算是聊天，因為這些自然精靈們非必要時段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他們頂多只會給你搖頭或點頭的動作，只有偶爾才會開口說句話，且大部分可能還是一句「嗯」之類的。

　不過我想就算是我單方面的叨叨絮絮，有個人能夠安靜的聽我說這些也讓我很開心了，很多事似乎已經不能再跟身邊的人分享了，不管是褚學長的事，我的事，還是黑的事。

　「不過，剛剛真的是謝謝你們幫忙了。」我說，指的是褚學長。

　眼前透明的水精靈對我搖了搖頭，『和他的人約好了。』他們罕見的開口對我說道。

　「欸？什麼意思？」我問。

　『米娜斯。』水精靈緩緩的吐出這個名字。

　米娜斯......那似乎是褚學長幻武兵器的名字吧，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也是水系的兵器，那麼他們會有所交流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思索之間，七點的上課鐘聲響起了。

　「那個，褚學長和冰炎學長人呢？」

　我面前的夏碎學長微微一愣，驚訝的對我說：「黑井，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我也愣了，呆呆的坐在學生餐廳的椅子上看著前方連餐盤都還沒放下來的夏碎學長。

　只見夏碎學長嘆口氣，然後在我面前坐下來，「冰炎陪著褚回本家去了。」

　「咦？什麼本家？」我問。

　「妖師族的白陵支本家。」夏碎學長如是說。

　白陵？等等這個姓氏怎麼這麼耳熟啊？

　「欸？！白陵這個姓氏真的存在的嗎？」我驚道，想到了當初夜咄Ｐ告訴我們的名字叫做白陵楚。

　「是啊，想不到你不知道呢，我還以為褚有跟你說過。」夏碎學長說道。

　我尷尬的搔搔頭，說真的褚學長所告訴我有關他的資訊並沒有多少，甚至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吧。

　然而白陵楚這個名字卻將許多小小的資訊都包含在裡面了......說看似是假的，但卻又參雜著一點真實的訊息；人看起來是在說謊，但是又是在說真話。

　真真假假，虛實難變。

　那麼到底什麼才是真實的呢？我想起了今天早上那張因為身體的痛苦而扭曲的臉，這種的才是真正無法掩飾的吧。

　「不過為什麼冰炎學長會跟著去呢？」我問道。

　「嗯，已經是習慣了。」夏碎學長聳肩，「從以前就是他跟去，妖師本家那邊也跟冰炎熟所以沒有關係。」

　「喔。」我輕啜口飲料。

　「不說他們了，說說你自己吧，黑井。」夏碎學長勾起笑容對我說道：「現在學校的生活還習慣嗎？」

　「喔，嗯，還......算可以吧。」我偏過頭，夏碎學長疑惑的看向我，「有什麼不妥的嗎？」

　「呃......也不是不妥啦。」我抓抓頭說道。

　「總感覺比以前安逸太多了，以前總是想著來上學這種是根本是天方夜譚的，不過居然被各位學長瞬間解決了，從此也沒有妖怪追過我......不太，習慣吧。」

　聽到我這話的夏碎學長卻沉下臉，擰起眉頭看著我，「你說到這裡，有件事情我一直搞不清楚。」

　「咦？」我愣。

　夏碎學長兩手環扣在胸前，對著一臉疑惑的我說道：「先說聲抱歉，我擅自調查了黑井一族的資料。」

　「欸！！！」

　「黑井家早期在日本也是數一數二的陰陽世家，幾乎與當時的雪野家齊名，但是卻不知為何的開始沒落下來。」夏碎學長忽略我的驚呼聲，繼續說下去：「這可能跟黑井一族崇拜妖魔一事有極大的關聯，大概是被當時世道所排斥而轉而逐漸沒落。」

　「妖魔崇拜......」我喃喃道。

　「妖狐。」夏碎學長淡淡的說道。

　狐，又是妖狐，感覺所有一切都可以跟狐狸扯上關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發生在褚學長身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是否都可以全部串連起來？我不過來到這裡不到半年而已，事情真的有我想像中的那麼複雜嗎？

　「但是這件事套用在你身上並不合理。」沒有理會我表情的變化，夏碎學長繼續說了。

　「什麼？」

　「即使已經沒落，但黑井一族仍然是陰陽世家，沒道理無法解決你會吸引妖魔的問題。」

　「說真的我不太了解你們家族的人在想什麼，就算是方法失傳若有心解決絕對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在陰陽家中怎麼會......」

　夏碎學長的話突然中斷了，同一時間，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是我。」他接起手機。

　下一瞬間，學長的臉色瞬間刷白了。

　而我只看見，他猛地站起身來，桌面上的餐盤和飲料杯被撞得不斷的搖動著差點翻倒。

　然後聽到錯愕的叫聲。

　「你說冰炎和褚出事了？！」

　＜１５＞

　接下來發生的事太過突然，以至於我自己也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夏碎學長仍然是一臉慌張的聽著電話而且還時不時的朝我瞄一眼，而他的對話內容我也只有那句「冰炎和褚出事了」聽的明白。說到底其他的句子都是「嗯」或是「我知道了」之類的話，想要從這些話中拼出個蛛絲馬跡也有些困難。

　幾分鐘的對話之後，夏碎學長頭也不回的扔下了一個傳送陣，連他桌上的東西都還沒吃完他就跑走了，留下了一臉莫名其妙的我。

　我嘆口氣，似乎有滿肚子的垃圾可是卻無處丟起，看著自己前方那盤吃到一半的簡餐，心想哪有那麼簡單就可以把我忽略掉，可是事實好像就是如此。

　居然想在我面前說了句兩位學長出了事然後就把我當作空氣嗎？

　可是我真的完全被當作背景了，想到這裡我就鬱悶。

　因為我還不夠格嗎？那些對我來說，又或者是他們認為對我來說太過遙遠了。

　我想起了剛剛與夏碎學長的對話，關於我們黑井家的身世。

　其實這些我以前也略有耳聞，從我爺爺那邊聽來的，那時的爺爺很得意的跟我說著黑井家在歷史上的種種，隨即又開始抱怨什麼世道陰險之類的，我並不是聽的很明白，也應該是我那時的年紀還小吧，不管是關於陰陽世家誘惑是妖狐都不是很懂。

－－吶，爺爺，所以狐狸很厲害嗎？我們家很厲害吧！

－－狐狸會保佑我們吧！

－－那他為什麼沒有保佑我呢？

　「......討厭，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我低低的嘖了一聲。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只有家人知道的，曾經一次真正的陷入生命危險之中。

　「唉。」我嘆氣，心裡總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快速的將餐點吃完，我連同夏碎學長沒有吃完的東西順便一起整理整理後準備離開的同時，傳送陣的光芒又隨著旋轉的圖形一同出現在我面前。

　然後剛才匆匆忙忙離開的人又出現在我面前。

　「咦？夏碎學長，你怎麼又回來了？」我道，糟糕了他是不是為了回來把他沒吃完的東西吃掉啊？那些東西已經在前幾分鐘進垃圾桶了來不及了。

　但顯然不是要回來繼續覓食的夏碎學長一臉凝重的拉開椅子又坐下來，低著頭猛瞪著前方空無一物的桌子，然後輕輕的嘆口氣。

　「呃，夏碎學長？」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眼神迷離的朝我看一眼，像是在想什麼事情想到忘我然後被我的聲音拉回來一般，「......黑井，你等等跟我走一趟。」他對我說道。

　我愣了愣，「去哪？」

　「去找褚。」他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帶著困擾的表情說著：「有些事必須像起確認。」

　找我確認？真的還假的，什麼事情讓黑袍需要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蛋高一生來確認的？這還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有件事更令我在意些。

　「那個，夏碎學長，剛才你在電話裡說學長他們出事了，那他們......」

　眼前一臉疲憊的夏碎學長先是頓了頓，然後衝著我笑道：「他們目前沒有大礙，只是褚現在的狀況不太穩定，要大概再過一段時間再去拜訪才合適，這也是為什麼不現在帶你去找他的原因。」

　「狀況不穩定？」我疑惑道，心裡卻有一股不安。

　「舊疾復發，不用擔心，醫療班和斯坦老師都在那邊。」夏碎學長淡淡的朝我說著。

　我微微瞇起眼，「果然如此嗎？」我低聲唸道。

　猛然，眼前的夏碎學長抬起頭瞪向我，「你剛剛說什麼？你早就知道了？！」他衝向前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我嚇的往後退一步。

　「黑井，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第一次看見如此不鎮靜的夏碎學長，他手抓著我的力道越來越強了。

　「夏......夏碎學長請你冷靜......好痛！」我驚叫出聲。

　聽見我的呼喊後，夏碎學長先是一愣，然後放開了手。我搓揉著被捏得有些紅腫的肩膀肉，唉嘆這些袍級的力氣果然不是蓋的。

　「黑井，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他向我道歉。

　「但是，你是怎麼會知道褚會舊疾復發的事的？」

　夏碎學長看著我的眼神非常凌厲，我有些汗顏，「我，我不能說！」我可不想被褚學長咒殺掉。

　然而夏碎學長沒有逼問我，卻露出了瞭然的神情。

　「原來如此，是不小心撞見然後被褚封口吧。」他道，我欸了一聲。

　太準了，準到令人害怕。

　「也跟他相處那麼久了，怎麼會不清楚他的行動方式？」看出我在想什麼的夏碎學長苦笑的搖搖頭，「所以，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種時候再隱瞞好像也沒用了吧，我欲哭無淚的說：「今天早上......」

　「很好，謝謝你的情報提供，然後學長們會保你的人身安全。」夏碎學長拍拍我的肩膀。

　我苦笑兩聲。

　夏碎學長也對著我笑了，「下午四點在這裡等我，我再帶你過去。」

　＜１６＞

　下午四點十分，夏碎學長領著我來到的醫療班。

　與原世界的醫院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不知為何還是能夠聞到屬於這個區域的淡淡藥品味，穿著藍袍的醫護人員在白淨的牆面間穿梭，聲音也僅限於規律的腳步聲與細細的耳語聲。

　夏碎學長帶著我穿過一道道的走廊，回過神來似乎已經走進醫療班深處了，此時連人群的說話聲也跟著消失，只剩下迴盪在我們腳下的步伐聲，我們一路無語，我前方的夏碎學長擰著一張臉沉重的走著，我也找不到機會再細問這次帶我來的目地。

　「你們可來了。」

　傳來了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眼見靈魂學的教師斯坦老師靠在牆角，叼著一枝菸朝我們的方向看來。

　「斯坦博士，醫療班內禁菸。」夏碎學長說道，斯坦博士低低的嘖了一聲後捻熄了菸頭。

　「那麼冰炎和褚現在......」

　「亞殿下本來就沒受什麼傷，他現在精神可好著。」斯坦博士答道：「至於褚冥漾嘛，在醫療班的幫助下總算是抑制住了侵蝕，不過他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我聽見我自己不自覺的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你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剛醒過來而已，他的哥哥也陪著他，不要大聲喧嘩就好，過去吧。」

　「然也在嗎？」夏碎學長喃喃道：「那好，黑井，我們走。」

　「欸？好。」

　學長又領著我走了一段路，在看不見斯坦博士後我問道：「那個，夏碎學長，可以請問一下斯坦博士和褚學長究竟是......」

　「是醫生與病患的關係。」夏碎學長答道：「因為褚的狀況特殊，特別由醫療班邀請來的。」

　「欸？這麼大牌啊。」我說。

　「嗯，因為褚他認識很多更大牌的人物。」夏碎學長笑了。

　「......」我還能說什麼。

　「到了，就是這裡。」談話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病房門口，我往四周看去，這是一間位於這條走廊最底部的房間，而且幾乎毫無人煙。夏碎學長不輕不重的敲了敲房門，木門發出的咚咚兩聲迴盪在空蕩蕩的走廊中。

　「請進。」淡淡的聲音傳出，接著夏碎學長便推開了門。

　偌大的病房內只有三個人，冰炎學長站在一旁倚著牆面，紅色和銀色的髮絲遮住了面容看不見表情，褚學長則坐在床上，一如往常的笑容似乎蒙上了一點點疲態，然後坐在病床邊椅子上的人我並不認識，貌似剛剛那句請進就是他開口說的。

　「阿，你們來了。」褚學長笑著道。

　接著那個我不認識的人朝我走來，「你好，你就是黑井昂吧。」

　「是，是的。」我愣道，他朝我伸出手作勢要握手，我只好跟著握上去。

　「我的名字是白陵然，是漾漾的哥哥。」他向我自我介紹：「不過正確的名分應該是表哥，但是因為現在他跟我住在一起也就這樣稱呼了，總會有親切感的。」他朝我笑道。

　「恩，你好。」我回應之餘偷偷瞥了眼褚學長，結果這個動作卻被眼尖的褚學長抓到了。

　「沒什麼，然是這個世界上我僅存的親人，就是這樣而已。」褚學長說得非常淡然，我卻愣了愣，但也不好開口再問下去。

　只見我前方名為然的人眼神閃了閃，接著便面有難色的退到一邊去。

　我看著褚學長。

　「學長，你沒事吧。」我問道。

　「沒事，好得很。」他向我說道，我見他左眼的白色似乎又少了一點光澤般，「視力掉了一點而已。」

　只有一點嗎？真的只是一點嗎？！

　「嘛！那不是重點啊好嗎？」他又掛起了那張毫無瑕疵的笑臉，「說到這裡，請你來的重點是因為我家的哥哥想要會會你，這樣而已喔。」

　「並不是，別說得好像來打架一樣。」然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我的確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出生於黑井一族的黑井昂。」

　「什麼？」我道，有些驚慌。

　「為什麼每個人都跟我說這些話？黑井家......黑井家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嗯，趁著這裡沒有外人與你說說。」然看著我說：「黑井家與妖師有非常深的關係，這是連妖師與黑井家的人都不一定知道的事。」

　腦袋一片空白，似乎有什麼資訊炸開來。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Yq1UhCEI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啞著嗓子問道。

　「那是很長的故事了。」

　褚學長突然說了，我轉頭看向他。

　他對我笑了，那一同所有時間中，美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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