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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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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21, 2025

31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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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無能者在送禮時才會不停強調心意的重要，

因為除了心意，他們一無所有。

過幾天就是母親節，一個為了愛與感謝而創造出來的日子。

菟菟從一個禮拜前就在思考該準備什麼禮物了，思來想去，她決定送一盒拼圖，以及一隻自製的針織娃娃。

那是一隻潔白的晴天娃娃，她偷偷的在頭部的棉花裡面塞了一張祝福的小紙條。

從買材料到完成總共只花了她三天的時間，這令她有些錯愕。

畢竟一份「用心」的禮物怎麼說都得花個十天半個月才行吧？

「或許，媽媽養我到那麼大，就是一個錯誤。」菟菟有些挫敗的說。

「怎麼會呢，會送禮物就已經是她養妳那麼大很值得的表現了。」琳安慰。

在菟菟沒有犯錯的情況下，琳總是那麼的溫柔。

「妳又不是菟菟的媽媽，妳怎麼知道？」幸幸戳了戳織的有些雜亂的娃娃：「如果是我收到這種禮物，我會讓它出現在垃圾桶裡，而不是選擇讓這垃圾出現在我的桌上。」

「這東西連讓我拿出去炫耀的資本都沒有，畢竟不會有任何人羨慕我在母親節收到一坨什麼也看不出來的毛線與棉花，而且還塞小紙條，哈哈哈笑死我了，妳是在詛咒妳的媽媽嗎？有妳這麼不孝順的女兒，我都替她傷心。」

「夠了幸幸。」琳瞥向幸災樂禍的幸幸：「菟菟不要擔心，天下不會有媽媽不愛自己孩子準備的禮物。」

說的再多，菟菟也只是默默的盯著那隻長得不太好看的晴天娃娃。

菟菟失落的想：如果我把娃娃弄壞了，那我就可以不送了吧？

菟菟的手在幸幸一句句的嘲笑中默默的緊握，包括手中的娃娃也被捏得變形。

但菟菟也只是持續加大力道，彷彿這樣做，那隻娃娃會變得很可愛一樣。

突然，身後伸來了一雙手接過了菟菟的晴天娃娃。

很神奇的是，那雙手像是知道菟菟在想什麼一般，用力的娃娃將那隻娃娃的頭與身子撕裂。

「菟菟別擔心，是我不小心弄壞了妳的娃娃，害你沒辦法送。」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在菟菟的腦中飄蕩。

「萊特，你不用這樣，」菟菟微微的笑了：「我還是把禮物送出去吧，至少表明了心意。」

「好吧，我知道了，那祝妳順利。記住，就算是妳的母親，也不配得到妳的手工禮物，所以如果失敗了，妳也該怪怪她。」

「嗯，知道了。」

菟菟回過神，眼前的一切都沒有改變，但萊特的話依然飄蕩在菟菟的腦海中，令她會心一笑。

***

「母親節快樂！」母親節前夕，一個自信美麗的少女來到了菟菟的家中。

她是菟菟母親的女兒，也就是菟菟的姊姊，然而由於她在國外上大學，已經很久沒有回家。

那個少女準備了一盒現在很熱門的母親節限定樂高，以及一張充滿愛的，手寫的卡片。

久別重逢、用心的禮物、充滿心意的卡片。

這些零零碎碎的細節狠狠的將菟菟徹底輾壓在了地上，這使她不得不承認，那人天生就是比她優秀。

看著自己的母親看似嫌棄但臉上充滿了歡笑，菟菟對自己準備的禮物充滿了鄙夷。

「好平凡呀⋯⋯真的，好平凡呀⋯⋯」

一滴滴眼淚在呢喃中滴下。

「好平凡、好平凡、好平凡、好平凡、好平凡⋯⋯」

「我真的，好平凡呀⋯⋯」

菟菟被趕回了房間讀書，聽著門外兩人歡笑著拼樂高，菟菟只感到渾身都僵硬了。

***

為了挽回一些，菟菟決定為她的晴天做一些裝飾。

一條毛線被勾來勾去，只見東西漸漸成了形。

「你在幹嘛！我叫妳讀書，妳在給我織毛線？妳知不知道妳是一個學生呀？」一陣暴怒的聲音自菟菟身後響起，令菟菟嚇得抖了一下。

是菟菟的母親。

「妳可不可以為自己的未來想一下呀！毛線什麼時候不可以織？為什麼偏偏要在讀書的時候織！」

「我⋯⋯」

「還頂嘴！妳怎麼這麼不懂事！」

菟菟閉嘴了。

菟菟的母親也氣呼呼的走開。

是我破壞了媽媽的好心情。菟菟絕望的想到。

做到一半的裝飾潦草的掛載晴天娃娃的身上。

「醜死了。」菟菟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這時，幸幸又飄了出來，她撫摸著那隻娃娃道：

「哎呀！親愛的，你怎麼這麼的醜，是誰把你做出來的呀？真可憐。」

「不知道呀，好像是一個叫菟菟的人呢。」菟菟好像看到那隻娃娃睜著它無神的鈕扣眼回答。

「哎呀！那可真是一個大壞蛋，我們要報仇，對吧？」幸幸用她那雙包含惡意的眼神看向菟菟。

菟菟沉默的看著眼前的書，什麼也沒管，什麼也不聽，她已經累了。

***

最後，菟菟還是做好了那隻晴天娃娃。

並且她為了不被看到，偷偷在她的母親不在時放在她的桌上。

當時間過了十二點，母親節到了，菟菟的母親也看到了禮物。

「菟菟，妳的卡片呢？妳的姊姊都有送卡片，怎麼你沒有？」

儘管知道她在開玩笑，菟菟還是感到相當的羞愧。

她彷彿看到了，自己準備的禮物將會被隨意的扔在垃圾桶中。

「對不起。」菟菟無聲的說。

菟菟無法分清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只是渾渾噩噩的躺上了自己的床。

「晚安。」菟菟的母親說。

「晚安。」菟菟聽到自己回答。

接著，眼前全部都黑暗了，世界也安靜了。

眼淚沿著菟菟的眼尾往枕頭上流去，一直流，一直流。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禮物好敷衍，一點心意都沒有⋯⋯好平凡，真的好平凡⋯⋯」

菟菟除了哭，早已什麼也做不了了。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mjb9ylI9

今晚幸幸沒有出來嘲笑她，但她的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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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母親節特輯——真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