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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街道上依舊放著《Jingle bells》的曲子,四周都是三五成群在慶祝的男女,有揮舞著閃閃發光的魔法棒的孩子們在路上跑來跑去、嬉笑玩樂;有你儂我儂的情侶在掛滿裝飾和彩燈的大型聖誕樹下拍照;有一家大小一起在餐廳吃著聖誕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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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成雙成對的呢~除了我。」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徘徊的秀樹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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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在他身邊跑過的孩子,心裡不其然地感嘆:「現在的孩子真幸福,聖誕節都有新的玩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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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瞟到聖誕樹下的一個個閃光彈,當即不愉快了  ̄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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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戴墨鏡的我,在這種日子外出真是不明智。這是秒秒鐘都要被閃瞎眼的節奏啊╥﹏╥!大夥兒啊,我們不帶這樣玩的啊(ಥ_ಥ) ~都不顧及下剛恢復為單身貴族的我的感受嗎?大家都太過分了,就知道各種秀恩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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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他在一家餐廳的玻璃窗前停下了腳步。透明的落地大玻璃窗旁邊坐著一個和樂融融的小家庭,「爸爸」正在把烤火雞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肉件;「媽媽」在把意粉分別盛到兩個小碟盤內;孩子們則在一旁喝著汽水、吃著薯條,畫面十分溫馨。秀樹的鼻腔霎時有種酸澀的感覺湧上來,他潛意識的把自己代入成了坐在「爸爸」隔壁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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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叉起肉塊放到小秀樹的嘴邊,「秀樹,啊~」小秀樹張大嘴巴「啊~」的吞下肉塊,滿足地看著爸爸大笑。爸爸笑道:「就吃口火雞而已,我們秀樹就這麼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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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因為是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一起吃的,所以特別開心!」秀樹嘴巴裡塞滿了雞肉塊、薯條和意粉,含糊不清的回答道。爸爸看著秀樹咧嘴大笑時的率真模樣,特別是沒了兩顆牙齒的樣子,心裡面甜絲絲的。他寵溺地摸著秀樹的頭,「是嗎?那我們秀樹可得多吃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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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深邃大眼睛,又長又寬的雙眼皮,高挺筆直的鼻子,笑起來時眼睛旁邊浮現的一道道皺摺,大顆整齊的潔白牙齒,統統都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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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樹心裡激動不已的低語著:「真的是爸爸沒錯,連彎得像皓月的漂亮笑眼都是一模一樣的,就是這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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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樹看著身旁給他擦拭著衣服上的食物污漬的爸爸,給他擦著嘴角周遭黏著的汁醬的大姐,因為互相鬧著彆扭而故意爭吃的大哥和二姐,「這就是我們家的感覺」的想法油然而生。當然,還有坐在爸爸對面那個吃著沙拉的「無臉女人」。因為秀樹看不到她的五官,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緒是怎麼樣的。只是他每次看著沙拉菜在一片模糊的皮膚中消失時,都對這個無臉女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因為她的臉都是一片模糊的肉色,和爸爸不同,她是沒有樣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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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也吃一口薯蓉怎麼樣?這個還挺好吃的。秀樹,炸雞能給爸爸也吃一口嗎?你們兩個慢點吃,別爭,爸爸這裏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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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把剝好的雞肉分別夾進哥哥、姐姐們和坐在他對面的女人的碟裡,自己則吃了勺放在一旁的薯蓉,然後還笑著看向對面的女人。他還不時拿著紙巾給秀樹擦手擦嘴巴,每次都忍不住樂呵呵的輕捏一下秀樹圓乎乎的小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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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可以一直這樣那該多好。」此刻,他是個享受著父母的溫暖和關愛的小孩子,可以盡情地跟爸爸撒嬌,向媽媽討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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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生,先生,要不要嘗一口我們店的聖誕蛋糕?超好吃的。」一名身穿紅色連身裙,頭戴聖誕帽的女店員拿著一盤分件切好的巧克力蛋糕,滿腔其待的等著秀樹回答。先是愣了一下的秀樹看了看她,再看了看那個正拍著玻璃窗笑著看向他的小男孩,還有男孩的父母。頓時覺得尷尬不已的秀樹不好意思的向男孩父母點了點頭,對方以為是自己孩子在騷擾街上的途人,所以也有點不好意思地微笑著向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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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轉身離開的秀樹卻被剛剛的女孩喊住,「先生,不試一下嗎?真的很好吃的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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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樹回頭看到女孩露出爽朗的笑容看著他時,心裡暗忖著:「怎麼今天每個人都笑得這麼開心?我可是傷心得很啊,剛剛好不容易得到了點心靈上的慰藉,你也要殘忍地把我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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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顏歡笑的拿起了其中一根牙籤,「那我就試一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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