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惡作劇 - ３

夢年109年7月13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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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睛，依稀記得夢裡的對話，不過那個夢好像還有後續，只是我記不太清楚了，腦袋瓜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四肢沒有發過燒的無力感，反而感覺有些輕盈，然而當我試著起身時，隨之而來的就是強烈的痠痛，彷彿我在前一天做了個劇烈運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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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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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生病後的小小後遺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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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著，努力撐起身體，僅僅是撐起上半身，感覺雙手的肌肉都要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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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從窗戶灑落進來，陽光直射整個房間，每個角落都亮了起來，可感覺有些奇怪，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抱著不安感走到窗戶前面，下一刻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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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似乎亂了調一樣，熟悉的街道一夜之間毀壞，樹根竄出地面，遠方距離我應該有幾公里的地方還有一座巨樹，巨樹高聳入天，那些樹根似乎是從那樹來的，粗壯的樹根不知道會延伸到多長，甚至是我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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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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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在我做夢的時間裡，就從地面茂出了這個衝天的樹？那怎麼可能我家人都毫無動靜！？至少也會進來叫我吧！畢竟這些樹根都茂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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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憶起夢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記得跟上帝做了個交易，但實際內容我早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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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通因為樹根癱瘓了，我拿起手機來看，果不其然的，滿滿的通知跟訊息，不外乎就是對樹的困惑跟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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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級的群組裡更是早就炸了，我打開訊息一看，就看到老師打了一串話並設定成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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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同學，政府剛剛發布消息，北北基、桃園臨時停課，今天開始無限期停課，視情況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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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打了這麼一段話，底下同學先是說知道了，再來就是討論樹的問題，以及確認同學安危，直到往下，由於我剛才才醒來，等不到我回應的同學似乎開始急躁起來，拚命標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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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凡出來說話啊！」月月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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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月月是誰啊？我怎麼不記得，不對，我原本都會幫同學更改成他們的姓名，怎麼突然又變回暱稱了？阿月月是誰啦！還用動漫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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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有些尷尬地打了幾個字，會尷尬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叫他誰，不然我的話肯定就回他：「XX！幹！當我死了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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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滑著對話，一邊摸索著他們到底是誰，我才發現大家不約而同都換了頭貼，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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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跳到APP首頁，個人頁面，有些都不一樣了，不是有些，是全部，個人圖片、暱稱，甚至是下面動態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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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y?」我自己都困惑了，來回翻著臉書、Line，嗯，果然很多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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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掛在櫃子上的制服，今天也不用換制服了吧……這陣子都不用換了吧……

　　我打開櫃子，果然有多一些我根本就沒看過的衣服，現在想這些也都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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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我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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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著窗外的樹，若有所思著，那棵樹直衝入雲峰，似乎要往宇宙去，隱約能看見在頂端的綠葉，不過不知道是高過了太陽，還是樹葉冒出的地方刻意迴避了太陽，所以陽光並沒有多少被遮掩到，仍然耀眼的向我宣誓著祂才是能在俯瞰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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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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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得太多了，腦袋的思路就像一堆線在打結，搞得我頭都痛了起來，搞什麼，不是才發燒過的嘛！要是燒腦過度又發燒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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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換下睡衣，欲往廁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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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且先猜測這個世界可能是某個平行時空吧……畢竟我記得夢裡，上帝好像就是要我去幹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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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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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進廁所，習慣性地按下電源，可天花板上的日光燈遲遲沒有回應，才一個轉頭呢……我都忘了外頭那些樹根所做的好事了，現在基本上是無水無電的狀態，就算有水也是依靠頂樓的水塔來硬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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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說，這種情況，大家都慘了吧？先不論沒有電源，冷氣、冰箱都作廢的狀態，手機電話也總是會耗盡的；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基地台似乎沒受影響？像是樹根刻意地繞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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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再怎麼說，這麼龐大的樹根量，全部都能能完美避開「每間」電信公司的基地台？看起來根本就不像幸運迴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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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憑著對外小窗的微弱光芒，走到鏡子前面，看見鏡子的那一刻便錯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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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裡的我，髮型、體型基本上沒有變化，只是瞳孔有著琉璃一般的眼色，除此之外還散著微弱的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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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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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湊近鏡子，想看著清楚，同時又想起夢裡的老人，也是這麼一對瞳孔，而老人即是上帝，這代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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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要想下去的時候，隨即又大力搖了搖頭，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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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妄想猜測上帝要我做什麼，這不就跟那些偏激的基督徒一樣了嘛！？我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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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點、保持平常心。」我對著鏡中的自己說，也默默猜測，這可能是這個世界大家都有的，自己並不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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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服著自己，壓抑著自己內心狂妄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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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如此，我能感覺的到，我的雙手、雙腿都在顫抖著，呼吸有些顫抖，不知道該稱之為害怕或興奮，或是兩者都有的情緒在我心中形成波濤洶湧的浪，實在難以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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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開水龍頭，確定有水流從裡面流出來，用雙手捧著冰冷的水，往臉上用力一拍，還用手掌拍了自己的雙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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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冷靜一點！」我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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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現在是穿越了嗎！肯定的，這是無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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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自己說到，一邊刷牙，隨後又注意到我家裡其他奇怪的點，只有兩條毛巾、兩把牙刷，一條藍的、一條粉的，少了一條熟悉的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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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浴室，試著去理解這個世界的自己、這個世界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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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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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愣，隨後又東張西望，試圖找出第三條毛巾，也就是在我的世界中，我爸爸的那一條黃色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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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浴室裡打轉了兩三圈後，果然就是兩條毛巾，不多也不少的掛在架子上，就連架上的牙刷也似乎都在告訴我，這個世界的我並沒有爸爸這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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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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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睡醒到現在，不知道被震驚了多少次的我，看著眼前的事情，更加無言以對，可以說，更多的是無能為力的感覺，因為剛剛用冰水洗臉的關係，腦袋瓜也逐漸清晰起來，至少事情稍微有些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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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夢境，我才發現，我壓根就是被上帝坑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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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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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告知對方要來到另一個世界，也不告知有關這個世界的任何事情，這個交易未免也太爛了！照目前情況看起來，應該是沒有所謂的「試用期七天」的玩意了吧？我就只能這麼認命的在這個世界去尋找上帝所要我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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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我的腦海裡可以說，同時進行著怒罵、抱怨、困惑這三件情感，我覺得我的情況完全就是被欺騙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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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不成我做了什麼錯事，要被上帝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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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說夢裡的上帝其實是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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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極了，我腦海裡冒出了這些問題之後，過了幾分鐘仍然只有我一個人在對鏡子裡的自己發神經，看樣子上帝是直接把我丟包在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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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揚起嘴角，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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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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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內心真實的想法毫不遮掩的對著鏡中的人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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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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