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靈】消失的那個人 - 05 再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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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5 再見

信人心不如信鬼神

Oct 15, 2022

276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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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幻一下子著急的想睜開眼睛，深怕錯過再看到徒弟的機會，然而三天未進食的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便。

「師匠，我先餵您喝點水。」

他聽到徒弟的聲音這樣說著，漸漸遠去。等等！他焦急的想讓對方留在身邊，乾渴的喉嚨卻又說不出話來。

沒過多久聲音就又回來了。

「師匠不要著急，我在您的身邊。」

靈幻感覺到有人抬起自己的頭，接著又有東西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白開水細細地流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汲取，卻被那人制止，只允許他小口小口地喝，乾澀的嘴唇與喉嚨久遇甘霖。

似乎是覺得差不多了，對方將水移開，放平他的身體，開始呼喚他。

「師匠，聽的到我說話嗎？」

「不要著急，慢慢張開眼睛。」

靈幻緩緩地睜開眼睛，隨著景物再次出現在視野裡，身體的知覺也開始逐漸恢復，但他沒有空去理會這些，只是愣愣的看著前面的身影。

萬年不變的黑色鍋蓋頭、白皙又略顯青澀的臉，一直都很冷靜的黑色雙眸此時滿是擔憂的看著他，像是一切都沒有變過。他仍然是他那個可靠的徒弟，沒有遭逢意外支離破碎；他也仍然是他敬重的師匠，沒有因徒弟的離去自我沉淪。

是mob啊。

眼眶再次模糊，淚水又從眼角滑落，但他捨不得眨掉遮擋視線的淚滴，只是看著他的徒弟，深怕他一閉眼就會消失。

mob一下子慌張起來，他趕忙的擦掉靈幻臉頰上的淚痕，又緊張地詢問著他有沒有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

靈幻沒有回話，而是艱難地撐起上半身，維持坐姿抱住了許久未見的少年。他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溫度，一切都是冷冰冰地，就像當時已經沒有生氣的他那樣。

這股冰冷逐漸沁透靈幻的身心，但他依舊沒有放手，反而抱的更緊了，想用自己的體溫讓對方暖起來。

mob有些不知所措，即便遲鈍如他也能感覺到靈幻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所以最後，他也回抱了他的師匠。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已經沒事了，」他拙劣的安慰著，一手輕輕拍著因失而復得、喜極而泣的年長者，「已經沒事了。」

靈幻的眼淚讓他也開始感到悲傷了，心中充滿著憐惜和痛苦交雜的感覺，還夾帶著一些喜悅。

一段時間後，情緒潰堤的靈幻才整理好心情，鬆開緊緊抱著的手，認認真真的把mob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看了一遍。

mob疑惑，看靈幻似乎想要移動身體，他連忙自己轉過身讓他能看到背面，還特意平舉手臂讓師匠能看的更仔細，雖然他還搞不明白為什麼師匠突然想要看他。

在確認過徒弟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後，靈幻有些疑惑，他張了張口，想要詢問些什麼，徒弟卻率先開口了。

「師匠，發生什麼事情了？」mob放下平舉的手，轉過身認真的詢問道，「為什麼您會這樣？」

甚至連一直以來控制很好的情緒都潰堤。當時看到您躺在床上的樣子.......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

他沒有把這句說出口。

「啊.....抱歉，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樣子，」靈幻習慣性的掩飾，突然他像意識到了什麼，沙啞地道，「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mob疑惑。

你已經死了的事情。

靈幻張了張口，再次觀察對方，這才發現他的身體是微微透明的。即便行為舉止都像是個活人般，也碰的到東西，但卻掩蓋不了他已經是個靈體的事實。

可是我再次見到他了，靈幻想著，只要這樣就好了。

明明沒有靈感的，是因為剛才在死亡邊緣徘徊的原因嗎？

而且他似乎忘記了他已經死亡.....如果他想起來了，會不會消失？

而且，那麼痛苦的事情.......

「師匠？」

「啊，嗯，沒什麼，已經沒事了，」靈幻扯了扯嘴角，又忍不住再抱了他一下，「mob，對不起啊。」他再度道歉，為他沒能保護他，為他沒能陪著他，也為他要再次對他說謊而道歉。

他已經決定要先隱瞞他了，關於他已經死亡的事情。

「？」mob依然搞不清楚情況。

「話說回來，mob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靈幻擦了擦臉，故作鎮定的問道。

「啊.....說起這個，我本來意識有些模糊不清的，在一個很黑的地方，然後聽到了師匠您呼喚我的聲音，因為好像很傷心的樣子，就不知不覺順著聲音找過來了。」

「我呼喚你的聲音？」靈幻有些驚訝，他想起了他墜入黑暗時的事情，「但是我沒有說.........嗯？」

「等一下，所以你能......聽到別人內心的聲音嗎？你以前沒有說過啊？」靈幻臉上開始發熱，顯然是在回想以前有沒有想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啊，並不是的，只有這次......」mob連忙否認，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說起來，為什麼我會在黑暗中呢？明明再過幾天就要去大學了.......而且我意識還模模糊糊的......」

是因為太痛苦了，所以連意識都無法維持了吧.......對不起啊mob，沒能救你，現在還得隱瞞你真相，靈幻暗自愧疚。

「嘛，總之mob你幫大忙了，」靈幻轉移話題，用開玩笑的語氣簡單帶過，「剛才被惡夢嚇到了，你要是沒出現我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惡夢？mob歪了歪頭，顯然不認為剛才靈幻的狀態是簡簡單單一個惡夢就能造成的，不過他也沒戳破年長者的謊話，他已經習慣自家師匠動不動就說謊的壞習慣了，也算兩人之間的默契吧。

雖然他還是希望師匠能坦誠一點，就像那天在事務所裡，突然鄭重的對他說.....說......

奇怪，是說了什麼？記得是很重要的.....

......總覺得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記憶有些混亂、頭開始痛了。

「師匠還是先休息吧，身體狀況很差的樣子，」mob放棄去回想了，注意到靈幻有些昏昏沉沉的，「是因為太久沒吃東西了嗎？」

「你怎麼知道......」靈幻有些驚訝，咕噥了一聲。

「我以前沒吃早餐，貧血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雖然沒有師匠現在嚴重，」mob站了起來，「我先去準備粥吧。」

「啊......等等......」靈幻看他要離開，便下意識慌張的伸出手想挽留他。

mob轉頭，看到了靈幻沒來的及藏起來的眼神。

......帶著惶恐和依戀的眼神。

彷彿他一走就不會回來了一樣。

「師匠，我就在這裡喔，」mob難得對師匠的依賴有些無奈，「廚房離您5公尺不到，我只是去準備吃的而已，誰叫師匠不好好吃飯呢。」說到後面，他有些責備的看了靈幻一眼，像是在責怪他一個成年人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難得被徒弟念叨了，靈幻摸摸鼻子，乖乖蓋上被子躺下。

「說起來，mob你數學有變好了呢。」他又忍不住咕噥了一聲，想再聽聽他的聲音。

「讀了這麼久的書，不至於連這個都不會。」距離他不到5公尺的mob自然把師匠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他如往常一樣回話，像是什麼都沒有變一樣。

靈幻聽著他的聲音，有些恍惚。

是啊，什麼都沒有變，只是mob死了而已。

必須得好好地隱藏這件事才行，要把一切維持在日常.......靈幻看著mob準備器具的背影，目光沉了下來。

不過，原來mob會做飯了啊，成長了呢.....靈幻想著，話說，讓靈體來做飯真的沒問題嗎？

mob翻了翻冰箱，找到了一些剩餘的蔬菜，同時旁邊的牛奶引起了他的注意。

「師匠還有在買牛奶啊.....」明明自己已經去上大學了，都不怕放壞掉嗎？他拿起來看了看期限，轉頭看向靈幻，正在暗中觀察徒弟的靈幻連忙轉身背對他。

「順手買的啦.....」聲音晃晃悠悠的從被子裡傳來。

又在撒謊了。mob不置可否，將食材都拿出來，開始清洗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什麼，因為剛才太過自然，他沒反應過來。

說起來.....我已經上大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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