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短篇 - 【黑籃】Together（青黑６／１５賀）

或許已經是種習慣。

黑子哲也每天到了學校會直接到體育館去。他總會是第一個到達休息室的人，換上運動衫後就在偌大的體育館裡一球一球的投著他可能永遠投不進的籃。球從高空落地的聲音在空蕩的室內總是回響著一遍又一遍，響著響著竟也成了種銷魂的樂曲。

而這樂曲總會在演奏十分鐘後被中斷。那飄在空中的球體正要步上前球們的後塵準備落空的那剎，會有個青色的身影從旁邊竄出、躍起，大手一抓抓住那即將下落的球一壓就灌進籃框。黑子哲也每每看著這幕都抑制不住嘴角上揚，儘管再怎麼揚那角度依然在正負五內徘徊，在旁人看來依然和無表情無異。

但對青峰大輝來說就不是這樣了，身為影子的光芒他比誰都清楚搭檔的情緒變化，燦爛的笑容總是毫不保留的對黑子綻放，邁開雙腿停在黑子面前一步的距離永遠不會多出一分一毫，伸手在那頭水藍髮絲上蹂躪的舉動至今也只有他沒被拍掉。

而這樣的畫面每天都在其他奇蹟世代的眼裡重複再重複。不管今天繼他們之後到來的是黃或綠或紫或紅，看到的都只會是相同的景色，光和影對彼此笑著，笑著彷彿隔絕的外人般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彼此。

「感情好得令人忌妒」的……黃瀨涼太曾經這麼說過。

只是不管其他人怎麼說怎麼抱怨怎麼覺得礙眼，他們彼此還是沒有分開的打算。對他們來說，這廣闊的世界大的太煩人，就算他們再怎麼天才再怎麼強對於這遼闊來說終究只是時間的過客，終究只是那天地間的一只沙鷗。

所以他們不需要整個世界來在乎他們包容他們，他們的視線中只要有籃球有彼此就已經足夠，能每天帶著笑容覺得和對方在一起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

其他太過惱人太過零碎的那些什麼，就讓他去吧，沒什麼好在乎的。

一如青峰大輝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翹了第幾堂課，在天台上懶洋洋的半瞇著眼，任由午後的陽光不留情的曬在自己身上也不去理會自己瀕臨危機的出席率。

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怨恨起分班表。一年級的時候他和黑子哲也是分在同一個班的，雖然起初他完全沒注意過班上有這麼一號人物。曾經聽對方說過「人和人的相遇是種必然」，他第一次覺得書上也會說些重聽的話。畢竟被逼著他多少還是念過一點書，這卻是第一次他認同書本中說的語句。

若是有人問起，青峰大輝會帶著十萬分的認真肯定的告訴對方──那天晚上在第四體育館，他和黑子哲也的相遇絕對是必然。

儘管在那之前他連對同個班的黑子哲也半點印象都沒有。

而說回來分班表，會讓他這麼鬱悶有就只有那點皮毛事兒了。二年級的時候和黑子哲也被分到了不同班，想翹課都找不到他的伴（雖然這個伴都是在他的強勢下被迫一同翹課），竟也是空虛起來了。

他發現他還是最喜歡像一年級的時候拖著好搭檔一起窩在屋頂，至少對方大多是拿本書在讀而自己便理所當然的可以枕在對方腿上睡得舒服，而不是像現在只能在硬梆梆的水泥地面間隔上自己的雙臂難受的要死。

應當熾熱的陽光在這般冷天裡帶來的卻是暖意，青峰大輝半闔著眼，睡意襲來檔都檔不住。

「青峰君。」

黑子哲也看著躺在地上睡的正香的搭檔，有點無奈的跪在旁邊，輕輕搖晃對方的身體。「青峰君、青峰君。」

「……」沒有回應。

深深地嘆了口氣，黑子哲也覺得有些疲憊……但看了一下時間也已經差不多是該去部活的時候了，黑子哲也只好逼迫自己再接再厲把人叫醒。將自己半個身子橫越過對方的身體，黑子大概是呈現半個身子壓在對方身上的姿態搭著對方的肩膀，試著更用力叫喚：「青峰君……哇！」

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自己身後的臂膀有力的把他押到主人的身上。黑子哲也伏在青峰的胸前，不滿的看著那雙靛青盈滿了笑意。

「青峰君，你是小學生嗎？」

「是哲自己沒發現的，怪我囉？」伸出另一隻手也勾上對方的背，青峰把人跩在懷裡翻了個身側躺，燦爛的笑容卻讓黑子想一巴掌巴下去……而他也真的做了，啪的一聲響只能看見對方的眼吃痛瞇起。

「唔唔唔唔─！嗚嗚！」

好笑的看著青峰因為嘴被自己摀住無法言語又氣急敗壞的表情，黑子哲也惡意的微勾起唇手也不打算放開。「青峰君活該。」誰叫你剛剛騙我。

「……」

黝黑的額頭上冒出青筋在跳，青峰大輝正在想著要如何還以顏色時腦袋突然閃過了個念頭，於是揚起邪惡的笑容一手依舊在黑子身後牢牢扣緊另一手則是握住那纖細的手腕。

「！」原本來在疑惑對方的舉動，下一秒掌心傳來的觸感嚇得他反射性想收回手，然而扣在手上的力道卻是他動彈不得。「青峰君……！」

發出模糊的應聲，青峰大輝舔著對方手心，很刻意的還發出情色了聲音，黑子哲也可以看見在自己手心後的那笑容實在有點……嗯，非常下品。

「青峰君你好噁心。」皺著眉想拉回自己的手，手心傳來的溼熱觸感讓黑子覺得很不妙，有種異樣的感覺。「放開，我要去洗手。」

「洗什麼？要洗的話等等去部活前整個沖一次好了。」

笑的猥瑣，青峰一個翻身把人壓在自己身下，那張嘴轉移陣地移到黑子頸邊啃咬著，手也沒閒著不安分的探進對方襯衫下擺，在腰間來回施力撫摸。黑子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突然，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就已經居於劣勢，身上各處隱隱被點燃的慾火讓自己有些迷茫，似乎就要這麼沉醉下去……

……才怪。

「青峰大輝你在發什麼情！」抬起膝蓋狠狠地擊中對方腹部，黑子哲也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冷眼看著剛才還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彎腰倒在一邊痛苦哀號，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哲你有必要這麼狠嗎？！」

疼痛稍微消退青峰大輝爬起來一臉哀怨的吼著，可惜只收到黑子哲也冰冷的鄙視眼神和一聲不屑的冷哼。但或許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心，黑子伸出手把地上的人拉起，替對方拍了拍褲管。「明明是你不好，赤司君要我們早點去練習的。」

「嘖。」自知理虧，青峰大輝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跳回地面，青峰大輝看著慢慢爬下梯子的搭檔，又興起了玩心。

他的搭檔總是面無表情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會多一些情緒。但每每看到那精緻臉龐為自己所動，又忍不住想多做點什麼讓對方的表情再豐富些。

一想到對方的一頻一笑都是因為自己，青峰大輝莫名的很滿足。

然而，他卻同時也害怕著……哪天，能影響黑子情緒的不再是自己……或不只是自己時……

左胸口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著。

「啊。」正要採下最後一階梯子，黑子哲也的身體突然被騰空抱起。回頭看著青峰近在咫尺的臉，臉也黑了一半。「……青峰君……」

「別生氣啦別生氣。」嘻皮笑臉的一點也不正經，青峰大輝也沒有放下他的意思，逕自抱著人打開鐵門，往樓下去。「阿哲就讓我抱一下嘛，又不會少塊肉。我是你的搭檔吧？」

「……」

黑子哲也停下反抗，似乎放棄要對方放下他的想法了。無聊把玩著靛青的那頭俐落短髮，反正不用走路黑子也算賺到便宜，乾脆就任由他去了吧。現在他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他怎麼可能沒發現呢？那笑容裡藏著的異樣。

「所以說，笨蛋峰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

「……什麼胡思亂想？」

黑子哲也再次肯定自己的搭檔不是個會說謊的人，那飄忽游移的視線就是心虛的證明。是個一點都不難了解的傢伙呢……所以才說是個笨蛋。

「……別想太多。」想了想他還是沒有多問，伸手拍拍青色的腦袋把上身的重量壓到對方肩膀上，嘆了口氣。「反正我在這裡啊。」

青峰大輝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懷疑，其實自家的搭檔有讀心的能力……儘管覺得那是不可能的，有時還是會對於黑子的洞察力感到佩服。

或許就如綠間所說的，那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眼神太過神秘。

但這就是自己的搭檔啊。

不安什麼的害怕什麼的，自己的心情自己的一切──青峰大輝的所有，黑子哲也一清二楚。

……而他卻不敢說自己對黑子哲也瞭若指掌。

青峰大輝發現自己沒辦法肯定，沒辦法肯定自己對黑子哲也是了解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有時候無法摸清楚對方的想法；放學回家的路線一直都是黑子陪他走一段──因為黑子家更遠了些，所以他認識對方快一年還不知道對方家長什麼樣子；至於喜好，更不用說了，除了香草奶昔他對黑子哲也常常拿在手上的書是一點了解都沒有，更別說像赤司那樣與之一同討論了。

手不自覺地收緊。

「吶，哲……」

不想放開。

「嗯。」

「哲……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吧？」

「……」

「我是哲的光，哲是我的影子……所以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對吧？」

「……青峰君……」

「哲不會離開我的……唔！」

剩下的話語被迫吞回肚子裡，青峰大輝愣了一下，對於黑子突然的獻吻反應不能，但很快的，幾乎是本能地想回應時對方又立刻退開來。青峰大輝有點不滿的看向黑子眼底的那絲笑意，額頭被輕戳了一下。

「所以說，不要亂想。」

青峰大輝看著那雙水藍色，耳畔響起的聲音很輕柔。

真的很不可思議，當自己不安時憤怒時徬徨時迷惘時，只要看著黑子的眼就能平靜下來，聽著黑子的聲音就什麼都不再去想。

浮躁的心情害怕的心情，都消失無蹤了。

是啊，怕什麼呢？

哲還在自己懷裡呢！

「哲，果然我們是最好的搭檔了！」

「突然在說什麼呢。」

青峰大輝笑得燦爛耀眼，沒有在意對方的冷漠，因為這就是和自己相反的「影」。他們不用一樣，因為他們會彌補彼此的不足。

他們是最強的「光」和「影」，不會分離。

在蔚藍的天空下，靛青與水色相輝映。

在時間到來之後、分離之前，他們還能一直這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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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籃】Together（青黑６／１５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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