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卿醉 - 心結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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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心結

秋月染墨

May 11, 2025

76

3 分鐘

我從不曾怪她愛過他。

柳溪寧與楊安的舊情，如盛京冬日的雪，靜默、乾淨，落下時無聲，卻覆滿整座城。

只是我沒料到，這段塵封的舊夢，竟還未真正埋進土裡。

那日，我去刑部遞文，途中正好路過南市。人聲喧鬧中，我卻一眼看見了她。

她在書肆前停步，手中捧著一本舊書，身旁站著楊安。兩人皆無言，卻似早已言盡千言。

我沒有上前。只是站在對街的茶鋪角落，看著他為她輕輕拂去肩上的落塵，看著她眉目微垂，眼神是我未見過的柔和。

而她，是我的未婚妻。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自己能等——

等她放下過去，等她回首時，看見我還站在原地。

可我忽然害怕起來：她若始終看著那個舊人呢？她若從未想回頭呢？

那日夜裡，我喝了很多酒。臉不紅，心卻亂。

我曾這樣問自己：若她最後選的不是我，我還能笑著道一句「願君安好」嗎？

不能。我終於承認，我想要的，不止是守護。

我想要，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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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風雲驟起。

刑部忽傳訊來，說柳家與東邊番商暗通私信，意圖操控鹽價，涉私通外敵之嫌。朝中喧然，御史連名上奏，請求查辦。

我在值房得訊時，幾乎不信自己的耳朵。

柳家忠烈世家，溪寧之父柳丞早年便守邊衛國，捐軀沙場。如今卻因一張來歷不明的書信，整族陷入風口浪尖。

她進宮陳情那日，盛裝未整，眼中帶著倦意，卻仍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說得沉穩堅定。

我站在殿下，看著她孤身一人，無援無倚，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一根無形的線勒住。

我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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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太傅之子願即日迎娶柳氏女為妻，此事或可從輕處理。」有大臣在朝中含笑試探。

我立於金階之下，指節泛白。

我們明明早已訂親，卻因尚未過門，成了權衡利弊的籌碼。

那聲音像是鋒利的刀，直直刺進我骨子裡。但我知，那是唯一能救她的方法。

她抬頭看我，眼中驚愕、不解、甚至一絲不安。

我沒有看她，只對上那群冷眼旁觀的朝臣，緩緩開口：

「蕭某自幼敬佩柳氏忠義，既已與柳氏訂親，願即刻迎娶，絕無反悔之意。」

殿上一片譁然。我卻忽然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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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她來了。

還未開口，便給了我一記耳光。

那一瞬，我竟沒來得及躲開。

她問我：「你當我什麼？」

她是我未婚妻，卻不曾真正讓我走進心裡一步。

我望著她紅了眼眶的模樣，語聲沉緩。

「妳是我在這世間，唯一想護到底的人。」

她怔了怔，喉間微動，卻沒說話。

我續道：「妳與他，我知曉，也接受。但若這世上無人為妳擋這一劫，那我寧願被天下人恥笑，也要護妳無恙。」

她後退半步，像是被我說的話震住了。

我知道她亂了。她從不是個輕信情話的人。她的心曾被傷過，重重地，深深地。

但我願等。

只要她願意看見，我願用我的命，讓她相信——

這世上，不是所有深情都會錯付，不是所有愛，都會來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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