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提示：請開始瘋得有邏輯 - 系統：「快把她搶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第一次哭，是在男友癱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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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醫院長廊只剩下聲音。

她坐在塑膠椅上，雙手抱著膝蓋，哭得小心翼翼，好像害怕吵醒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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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向她，遞了紙巾。她接過時，眼神是空的。

「謝謝。」

只有這一句，輕得像風一樣無力。

【目標鎖定！系統啟動情感連結。】

【系統提示！目標心情低落，瘋狂的把她搶過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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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系統的瘋魔狀態，我已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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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她叫林慧嬿，二十七歲，護士，穩定交往八年的男友剛出車禍。

她已經在醫院守了快兩週，沒有休過一天，也沒讓自己睡過一個完整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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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系統插入的冒牌醫師，站在她脆弱的世界邊緣，等著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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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她輪班結束的晚上「偶遇」她三次。

第二次她笑了笑：「醫生也來買熱拿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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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她坐到我對面，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他以前很溫柔…但自從創業失敗…他開始每天酗酒...還會打我...唉..現在他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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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跟你說這個幹嘛，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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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平平淡淡，但我默默點頭，就像我陪著她經歷了這段愛情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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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周，她送我一個蛋糕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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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的。」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太好吃啦……但我想謝謝醫生這些日子的幫忙，還有這段時間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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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下班，她沒馬上離開，只是靠著醫院的落地窗，看著我離去的背影發呆，喃喃說了句：「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沒全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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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系統訊息，我低頭，笑不出來——

其實我從未真正存在於她的生命裡。

我是系統賦予的假人，一切的情感，都不過是任務，甚至連我這個人設都只是系統創造的數據投影。

她的信任，只是我為了達成任務的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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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知道幾個月，那天，她的男友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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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病床邊哭成淚人，而那個男人，睜眼的第一件事，他抓住她的手，哽咽說：「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妳了……對不起……我發誓，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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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個人癱進他懷裡，笑著哭、哭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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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門外，看著他們相擁的剪影，眉頭也微微皺起。

不是嫉妒，而是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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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人性不會一場意外就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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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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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過幾天。

她戴著繃帶來上班，聲音疲憊：「昨天不小心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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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看到她的脖子，有瘀青。

—

過幾天，病人的急診結束，我推門進病房，剛好撞見她偷偷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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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的出來我發現了什麼。

她跟我說：「他只是還在恢復，情緒比較激動，不是故意的……」

她說她今晚不想回家，我沒說話，但我陪著她，在醫院待了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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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時機成熟。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她已處於情緒極限。現在！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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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音變得急促、尖銳、近乎瘋狂。

「快把她搶過來！快快快快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噪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煩躁的吼著：

「閉嘴！你這瘋子系統，你的劇本都有毒吧！」

但系統根本聽不到我的抱怨，自顧自的瘋狂著。

—

隔天，她沒來上班。

我知道她經歷了什麼。

那晚，我找到她時，她坐在醫院頂樓的邊緣，風把她的頭髮吹得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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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對我說：「我累了，我努力了八年，到最後……他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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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伸手抱住她，但不可以。規則寫得很清楚：未達成前，不能主動給予過多身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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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很差勁？」她問，「是不是我本來就不值得被愛？」

我低聲說：「不是的，你只是被錯的人消耗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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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眼裡有點迷茫、有點疼。然後她輕聲說了一句：

「如果我選你，我現在會不會……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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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答。

但我知道，這句話比「我喜歡你」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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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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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晚，那天，狂風暴雨。

「叩叩叩。」

她敲了我宿舍大門。

外面下著雨，她渾身濕透。像是剛從一場泥濘裡爬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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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門口說：「我跟他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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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裡沒有眼淚，只有決絕。

「我想賭一次。」她咬牙：「賭你是這個悲哀的世界，唯一願意珍惜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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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過來抱住我，顫抖著說：「醫生，我喜歡你，真的……真的喜歡你。」

我顫抖的抬起手，輕輕回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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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別人的女友真香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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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達成。記憶清除程序啟動。】

我閉上眼，努力在她懷裡多停留一秒。

【倒數：1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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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我懷裡流著淚，但臉上卻帶著猶如被救贖的甜蜜笑容，嘴上還在說話，說著要不要辭職，一起換個城市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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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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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鬆開她，強忍著心裡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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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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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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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停住，眼神空了半拍。

「你……」她皺眉，「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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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她走在街上，雨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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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身後遠遠觀察著，看見她收到男友的訊息，頓了頓，回了一句「嗯」。

那是她的習慣，話多的她，心情低落都會只回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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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究會回去——或者繼續向前，只是她的世界，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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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積分＋300，準備進入下一任務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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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雙手，那雙曾抱過她的手，但現在卻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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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消失在夜色。

她不會記得我。但我會記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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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記得她的笑，記得她的淚水，記得她曾經在我懷裡的溫度。

這是我第三次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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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會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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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一次，不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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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快把她搶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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