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Plagiarism!bYfEyOpr1TyhjOcQT1VDposted on PENANA 失控的蘇俐撞破窗玻璃飛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vycvwqJ4j 維尼
尖銳的玻璃殘片上殘留著她的鮮血,從中可以眺望到她遠去的身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IV8bCIb7K 維尼
我自由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w0IONFa3v 維尼
原本想要自殺的我,僅僅只是因為被蘇俐束縛著所以無法自殺。而在蘇俐失控竄逃的此刻,我無疑自由了。想要去哪裡死、想要死在哪裡都無所謂了。我的欲求得以實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ASSOEO9g6 維尼
但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ipVNSut5v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xlm7Wy2f4 維尼
我蹲下來望著狄亞貴的屍身。他的表情就像是玩累睡著的孩子那樣,若沒有看見腹部的傷口,大概只會覺得他睡著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sr96kgn2N 維尼
我嘆了一口氣後,先是走到旁邊的書櫃抽出一本……也就是狄亞貴在死前所說的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CAfiWPdG8 維尼
我稍微翻開,確認到了那個東西之後,將其放入口袋。接著我走到窗邊拉開窗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G1bGbpCqN 維尼
毫不猶豫的從二樓跳了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46OwepvLB 維尼
落地的衝擊讓我膝蓋疼痛酸麻,旁邊經過的年輕女性露出驚訝的表情。我並不理會,只是朝著蘇俐的方向奮力追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B4eHayum7 維尼
蘇俐翅膀的羽毛並不會持續存在。之前在旅館的時候就有察覺到這個特性,明明前一晚殘留大量羽毛,第二天卻空空如也。所以要追的話就要盡快,過太久羽毛消失了就來不及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3DBU8jBR6 維尼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etKLAyWLs 維尼
好不容易等待到夢寐以求的自由,總算盼到了渴望已久的死亡。為什麼我還要追著蘇俐所遺留的羽毛追上去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jUaelNuQH 維尼
腦海中回想起蘇俐在看見狄亞貴屍體時的崩潰模樣。滿臉是血、雙眼無法對焦,對於眼前一切全然無法接受的痛苦模樣。更重要的是,無法歸咎他人,因為那是自己所創生的罪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drA1NJq37 維尼
我在蘇俐身上看見了自己。她的痛苦與我相同,她就是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rgy8QVJFy 維尼
「呼……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bmDOUMXVs 維尼
我喘著大氣雙手撐著膝蓋,身體虛弱的我很快就跑不動了。路上草率的租了機車之後,我繼續追上去。不知道追逐了多久……夕陽逐漸西下,路上行人漸少。伴隨著路漸蜿蜒、坡度漸升,我不知不覺來到了山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9dFKPYuQ4 維尼
路上的羽毛已經開始逐漸化為粉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BU4TZ2tk6 維尼
在大量羽毛化成的銀粉包圍下,我牽著已經沒有油的機車緩緩上坡。兩側高大的樹木像是監牢的欄杆那樣,不讓我從這裡逃走。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Se4VvDAL9 維尼
在坡道的盡頭,可以看見一個瑟縮在草叢之中的嬌小身影。與背後展開的巨大翅膀成反比,她的身軀是那樣瘦小而脆弱。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粉碎四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LOIFh3wmp 維尼
其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l2YCWSdRS 維尼
右邊的翅膀末端微微染上黑色,散發著不祥的氛圍。之前變成黑色的部分很快就變回來了,這次卻沒有回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APlx26Gb8 維尼
我長吁一口氣,朝著蘇俐的方向靠近。就在大概距離她三公尺左右的時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Hm6aKTT0Z 維尼
轟然的割裂聲爆出,地上被切出了一條深深的溝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WqyCtpVzM 維尼
「不要過來……」蘇俐背對著我,咬牙說:「現在的我無法保證能夠控制住翅膀,很有可能就這樣殺了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4RZTCXNSr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9qSQE5MwR 維尼
「那個男人說得對。」蘇俐用力搔抓著頭髮,牙齒咬得格格價響的說著:「我是怪物,是殺了母親才得以出生的怪物。來到這個世上除了麻煩以外不曾帶來什麼。誰都不會祝福我的出生,我活著誰都不會感到開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ng7ggLe0E 維尼
聽著蘇俐詛咒自己的言語,我只能搔搔鼻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ovONFgbAU 維尼
現在的我,恐怕說什麼都無法讓蘇俐的心修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3TJq0I38gC 維尼
那麼,就這樣離開嗎?我思索了一會兒後,坐到不遠處的草叢倚靠著機車坐下休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D5NvjYvCs 維尼
『你為什麼要在這邊陪伴這個小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RnYLwa9gc 維尼
刺耳的不協和音響起。我轉頭一看,一個臉部被一片黑所覆蓋的少年浮在空中「望」著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DuZflCiGK 維尼
「誰知道?」我聳肩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mFkmSIe0b 維尼
『是因為罪惡感嗎?』不協和音打著呵欠說:『你覺得這個女孩跟你的處境很相似,所以才想要幫助她,試圖減緩自己哪怕一點的罪惡感是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BND7LcHa0 維尼
不協和音百無聊賴的說著:『到頭來你也只是想要自我滿足而已,你只是盡可能的想要讓自己的心情好過一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dsJKEZLaH 維尼
「或許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3zOuvazel 維尼
聽見我承認,不協和音驚訝的瞪大眼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6y14ud6rf 維尼
「我不否認。」我微笑說:「我想要幫助她的理由的確只是想讓自己心情好過一點。從這點上來看的確是自我滿足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myb5Abw9K 維尼
只是啊,我接著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yW0SapiK1 維尼
「我只是想到,要是當初我在絕望之中,有人可以像這樣陪伴我的話,或許我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cuZb7kwlo 維尼
『無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cNRRsvjlH 維尼
不協和音哼聲說。它並沒有就這樣消失,而是靜靜待在我的身旁。之前它從沒這樣過,我感到有些意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VWYfeQsxy 維尼
我伸了個懶腰後,瞥了一眼蘇俐的身影,便躺下小憩了會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kT2CAGYPf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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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經過十五個小時後,我的肚子已經餓到沒有知覺了。我思索一下後,便牽著沒有油的機車下山,在加油站先加了油之後去了便利商店。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9CyULSBO7 維尼
在購買食物飲料的時候,我看見裡頭的電視正在播放知名作家狄亞貴橫死家中的新聞。警方對於凶器為何傷透了腦筋,不知道是否為大斧或巨型鐮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rJJrcpEz2 維尼
我離開便利商店後,發現外頭不知何時下起了滂沱大雨。雨聲兇殘而粗暴,像是要洗刷這片大地上的什麼似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9K8OGYu8K 維尼
重新上山後,我穿著臨時買來的雨衣匆忙跑到蘇俐那兒,試圖要把另外一件雨衣遞給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7A1tD71qR 維尼
但就在我要靠近的瞬間,翅膀再度如薙刀般砍下,在我們之間留下深深的鴻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srbkrTXu0 維尼
『哈,她拒絕你。』不協和音嘲諷的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6jQB1OENT 維尼
「會感冒的。」我淡然的開口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5x6yAirGb 維尼
「……無所謂吧。」蘇俐沙啞的聲音傳來:「感冒正好,正好給這垃圾一樣的身體一點教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QOe2QLmXY 維尼
「妳想要在翅膀失控而死之前先餓死或病死嗎?」我嘆著氣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Z9ugCnIZ7 維尼
「怎樣都無所謂。」蘇俐搖頭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hpIKo0fBRy 維尼
「……狄亞貴留下了遺書。」我從遠處將狄亞貴夾在書裡的遺書彈到蘇俐身旁。她原本想要伸手觸碰,卻像是害怕觸電那樣的瞬間縮回了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pZOHJkH2D 維尼
「妳不看嗎?」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NxAM4AsI6 維尼
蘇俐猶豫了好一會兒後,最後下定決心的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信紙撿起打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gcpEasiJM 維尼
我已經看過了遺書的內容。與他的輕浮外表不同,遺書內容充滿著感謝。謝謝父母、謝謝老師、謝謝至今遇見的所有貴人……還有,謝謝早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Vfz6Lmo2Z 維尼
然後是遺憾。長期服用抗憂鬱藥物無果的他,已經不得不借助毒品的效力。然而,「即便如此」,事情也沒有變得更好。所以,狄亞貴也決定事先寫下了遺書。他本來就決定在不久後的未來自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9hawQFSEw 維尼
他一直沒有走出那片黑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mm3tllIgj 維尼
「他原本就決定要去死了。」我冷靜的說:「即使妳的翅膀沒有失控,他也決定在不久之後主動了結自己的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XePHq59FT 維尼
「……那又如何?」蘇俐顫抖著說:「就算對方是個想要尋死的人,我殺了人的事實仍然不會動搖。那不能合理化我的行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oJPyKzXrG 維尼
「那只是意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eGdUftHx9 維尼
「是我下手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kTsJN7ot9 維尼
「他本來打算攻擊妳,那是正當防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qPpZD85Ek 維尼
「那種小碎片根本殺不了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Ngwd9UU5m 維尼
「不要這樣說,這只是悲哀的意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twAvoTp1d 維尼
「……你根本什麼都不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bsOfNj2hk 維尼
蘇俐爆炸了。她站起並轉過身,對著我大發雷霆的吼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TMhp12LUr 維尼
「我前一秒是很認真的想著要殺了這個混蛋!『開什麼玩笑』、『這到底什麼混蛋』……我在內心想著啊!好想立刻用翅膀把這傢伙大卸八塊!誰知道我是真的失控還是下意識的動手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tOmuM09zZ 維尼
雷聲轟鳴,蘇俐的身體一瞬間被白光照亮。我可以清楚看見她痛苦的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j1EJfyjyw 維尼
「你不明白!那一瞬間我根本無法控制住我的翅膀!事情就那樣忽然發生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血到處都是,就算我用力按壓心臟也只有內臟被擠了出來!」她語無倫次的說著,雙手用力的推著我往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6MJJ9Lwlu 維尼
「他就在那邊漸漸地冰冷,皮膚變得又白又紫……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前一秒還大聲說話的人,忽然就變成了不會動的東西……你才不會懂!你根本不會懂!你只是站在那裡……你、你根本沒有來救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USZmIZbP6 維尼
啊——!蘇俐洩憤般的抓著頭髮吼著。她吼完後之後,氣喘吁吁的望著我,最後用力一咬牙重新坐回地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9p1K3Sjcp 維尼
遠雷低鳴著,陰鬱而濃稠的聲音從天空的彼方傳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uXVFSsdjA 維尼
我靜靜的等待了一會兒後,蹲在蘇俐的身後,緩緩開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RYd7Udk7M 維尼
「我明白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iKp0YPkss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piY45OhIy 維尼
「我明白殺了人是怎樣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A43cQ9bEv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SYPmdye3u 維尼
「因為我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iqeOd47Hc 維尼
雨聲幾乎要讓人耳朵都聾了。滾雷鬱悶、電光閃瞬……蘇俐仍然沒有回應,但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疑惑。殺了母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但我沒有解釋,只是繼續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Ph4Qs84ry 維尼
「妳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GdcTRw1Up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TRNzKCUhs 維尼
「妳是不是害怕著自己這樣的人居然能繼續活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5nL8h8Aaf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b3IPCRYRt 維尼
「妳是不是……」我靜靜的接著說下去:「好希望有誰來責備自己,對著自己大聲痛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4yw9nwFYtM 維尼
「我……」蘇俐剛開口,便立刻停了下來。她沉默好一會後才虛弱的說:「我已經開始感到害怕了。如果我繼續活著,翅膀會不會剝奪更多人的性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X0fNLF05B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CLNKj73RA 維尼
「更害怕的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EjUPgXiE2 維尼
她的聲音小的幾乎要被雨蓋過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nP0N9Xxvc 維尼
儘管蘇俐背對著我,我也能看見她那糾結扭曲的面容。她顫抖著繼續說下去:「如果我真的治好了天使症,會不會有一天忘記這件事情、恬不知恥的活下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9OzU5Y03V 維尼
我可以明白這種感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KjNEySOSm 維尼
如果那時候有誰來責備自己就好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Ct7u1wZ2S 維尼
如果可以受到相對應的懲罰就好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3lEcm5Tq3 維尼
因為受到了懲罰,所以罪惡感會因此減輕。會在心裡產生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但那終究只是幻想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cce5wxcTn 維尼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蘇俐抱著頭說,聲音充滿了恐懼。這話讓人完全無法想像是那個身患絕症也要努力克服難關找出活路、正面積極的蘇俐的聲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HlmtqxMYU 維尼
但我可以理解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X4BPWxECL 維尼
人短暫的一生可以輕易的因為一些無聊的理由而被覆蓋。努力是渣滓、垃圾、沒有用的東西。意識到自己不管怎樣努力都無法改變這種絕望的時候,最終就會放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rL3KZiPeB 維尼
就跟我一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WNGfAJPnZ 維尼
所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cCAXrSLDv 維尼
我毫無預警的、輕柔的從後方抱住蘇俐。她的雙眼失焦,表情茫然,對於我的動作毫無反抗,只是迷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PIcXWVgY1 維尼
「那不是妳的錯。」我低聲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FeN9sJFHT 維尼
那不是妳的錯。我的聲音與雷鳴交纏在一起,變得些許模糊。蘇俐用力咬住牙,小小的臉扭曲成一團。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2XYhHAKyRa 維尼
她緊繃的弦最後終於斷裂,抓著我的領口、頭靠在我的胸口放聲大哭。淚水和雨滴混雜著滴落在大地上,哭聲與雷音交雜著像是某種淒涼悲傷的合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zxNNuxswM 維尼
『真是狡猾啊。』不協和音在我背後笑說,我假裝沒有聽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盤算嗎?那點可憐的私慾……你該不會自己是聖人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QQJZFZwBB 維尼
我無視不諧和音的低語,露出冰冷的眼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2cVxz5teep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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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蘇俐冷靜下來之後,我帶著她離開那個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oAjuvlKw0 維尼
在經過了數小時的車程之後(之後我租了汽車),我和蘇俐總算來到我在高雄的家。原本我提議過要不要在附近旅館住下,但她堅持不要到人多的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Bj6Czl9l1 維尼
恐怕是害怕自己的翅膀再次傷害到他人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Yya0WnAMH 維尼
結束漫長的車程後,我在座位上閉目養神。聽著浴室傳來的淋浴聲音,我不禁內心感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AWz9eOdCq 維尼
如果說是沒有良心的惡徒就好了……若她是更加自私自利的小鬼的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tcNjcRSyg 維尼
但她不是,所以才會如此痛苦。沒有良知的人才不會痛苦,他們只會別過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XmRok92LH 維尼
痛楚會在蘇俐心裡最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不斷感染、蔓延。不管怎樣清洗,她身上的血跡都不會消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nlaW90rQ7 維尼
而我也明白,那就是親手殺了一個人所要背負的陰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BKg7i2Ey6 維尼
所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2t25ZDKBsE 維尼
「阿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NIfWESFpm 維尼
蘇俐的聲音喚醒了我的思考,我睜開眼睛望向她。此刻的她已經換下了旻欣製作給她的、沾滿鮮血的那件水手服,穿上了原本破破爛爛的鯊魚外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kwrLtM4Oy 維尼
「怎麼了?」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HxpnuBEHff 維尼
「這件衣服請你還給杜姊姊吧。」蘇俐將洗好的那件水手服連身裙遞給我。我接過之後問:「妳打算怎麼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XZDnFbF7S 維尼
「什麼意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ZlD9LPPUZ 維尼
「妳想自首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hpdL1DuBfm 維尼
聽見我說這話,蘇俐露出冷笑,並大大的張開嘴巴,將舌頭伸了出來。原本我以為是她嘴裡有些什麼,想要上前看清楚,卻毫無預警的被血沫噴了滿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Ex60Uqghb 維尼
蘇俐咬斷了自己的舌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M3nS9usbC 維尼
大量的鮮血噴了出來。我還來不及反應,白色的光就從她口中綻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48ijeW7s6E 維尼
「……天使症患者沒有自殺的權力。」蘇俐的發言咬字清晰,根本不像是舌頭斷掉的人。僅僅數秒,她的舌頭已經恢復了,僅有地上血跡留下而已。「擦傷或骨折之類的很快就會恢復……越是嚴重、致命的傷口就治癒的越快,所以我們根本無法自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AsZhRjE14 維尼
我不禁愣住。為什麼沒有發現呢?最初蘇俐在旅館和我家受傷的傷口,都早就痊癒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29EpDodeC 維尼
「而且,如果是來自他人的傷害,翅膀甚至可以『自動報復』。」蘇俐嘲諷般的笑說:「能夠傷害我們的,只有翅膀本身。就算自首,也不會有人敢懲罰我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0QidddQAz 維尼
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代表說他們有過那樣的記錄,又或者是曾經見過誰打算要殺死他們嗎?因為見過那樣的下場,所以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N008FUovk 維尼
雖然是在笑,但在我看來卻是痛苦萬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7FKIg9lf7 維尼
接著,蘇俐像是在討論晚餐菜色那樣,很輕鬆愉快的如此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NL0aaOqnm 維尼
「我已經決定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uG3iuN1Xm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zZfmPAlKw 維尼
「我不會去尋找許茜夏,我不會去追逐治癒天使症的方法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m2YNih9XT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3OCrxcAOR 維尼
「你有聽見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eEwkOb6iR 維尼
「抱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CGVpEqDRo 維尼
我的大腦一瞬間陷入空白。蘇俐看了我的反應,有些無奈的搖頭笑了。她說:「如果為了拯救我區區一個人,就要去讓其他人背負死亡的風險……因而換來的這條命,我寧可不要。」她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U6QjmIDUX 維尼
……是這樣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yXH8rTBjt 維尼
窩在草叢中的那一段時間中,蘇俐在思考的……就是這些吧?我感覺胸口中有不明的熱正在鼓動。這是什麼心情?我現在究竟在期待些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CmUmsQRo7 維尼
「雖說如此,但我不會跟你一樣選擇自殺,應該說我也無法自殺。」蘇俐淡然的說著:「我會靜靜的等待死期到來,等待翅膀將我帶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X5zpeOlDx 維尼
「是嗎?」我用手捂著嘴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7G0QTtbhp 維尼
我在期待些什麼?我用門牙用力咬住手掌內側直到出血,鐵鏽的味道充滿口中……不明的熱在我胸口鼓動,我拼命忍住自己露出那個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zsbSyahIl 維尼
「但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bpNp1ZKl8 維尼
蘇俐忽然這樣說的瞬間,我感覺呼吸一瞬間停止了。我愕然的望向蘇俐,害怕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efAsMM6if 維尼
「我在死之前,我想要去見一個人。」蘇俐握緊拳頭說:「而且我希望能盡快,現在我只有一邊翅膀的一部分染成黑色……我希望在兩片翅膀都染成黑色之前見到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1RwVRZzP0q 維尼
「什麼意思?」我吞著口水問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VjhoSevZU 維尼
蘇俐微微往後一瞥,一黑一白兩片翅膀同時動作。白色的翅膀是「即使失控也能靠我的能力抑制」,而黑色的翅膀是「只要失控就算是我的能力也無法壓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ZbUlqDWYt 維尼
「這樣的話,暫時就不會有問題吧?」蘇俐說著,同時一黑一白兩片翅膀像是麥芽糖那樣的纏繞、扭曲在一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2pKN5OgTb 維尼
兩片翅膀的力量恐怕沒有高低之分,靠著這個方法或許可以抑制黑色翅膀的失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FX3dG3Nqx 維尼
「如果說早一點想到這個方法,狄亞貴就不會死了。」蘇俐沒有起伏的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uV8NhuEYA 維尼
那不是妳的錯,這次我沒能說出這句話。我用力咬住下唇一會兒後,問:「妳想要見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rjhKrNc8a 維尼
「我的父親。」蘇俐淡然的說著:「蘇正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WHrR16Ckz 維尼
為什麼會忽然想見父親?明明之前從來沒有提過。我忍下疑惑繼續問:「他在哪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NvDcF7jzg 維尼
「如果說機構那邊的地址沒錯,是在台南那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XvHwdZAeV 維尼
「……妳一定要去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EIIiUO7Pl 維尼
「嗯。」蘇俐低垂著睫毛說著:「我的母親在產下我的時候過世了……這是我最後的任性,我想要看看我的父親。在見過他之後,我就可以毫無遺憾的等死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CO9ImlAfS 維尼
「……」我鬆了一口氣,卻同時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厭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Gpij1bEKS 維尼
「我現在已經不想強迫你了。」蘇俐望著我說:「如果說你不想幫我的話……那也沒關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69FuThvyX 維尼
「我無所謂。」我幾乎是一瞬間脫口說出這句話。蘇俐的神色顯得有些迷惑,這也難怪……之前我是那樣的渴求早一秒能安詳死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47w9xP9EJ 維尼
但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gMhpRA6Ow 維尼
「不過,我也有些自私的要求。」我吞著口水說:「希望妳可以讓我陪著妳,直到妳『消失』的那瞬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2sMUrxY8m 維尼
聽見我這番話,蘇俐顯得非常不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3TigJu6nm 維尼
「為什麼?」蘇俐迷惘的問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lctaVJELL 維尼
「如果說。」我緩緩的說著:「能夠被天使一起帶著消失,那一定是全世界最浪漫的自殺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UsDX4U138 維尼
多麼可恥、多麼悲哀。我終於明白胸口那熱的真相了……我究竟在期待些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ADBgn78QM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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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遮住的臉,笑得幾乎要把臉撕裂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3XGRtgQZ9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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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腔走板的愉悅、愚蠢可笑的快樂……醜惡扭曲的歡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qGOU8dIBS 維尼
不管如何說服自己,自殺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孤獨的事情。儘管明白死的彼方是解脫亦然,即使知道自殺是唯一解法亦然。獨自去死仍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NouooBAPj 維尼
但是,有人陪伴著一起去死,竟然會讓我這樣安心。我在知道蘇俐放棄的瞬間,內心安慰的就像是個人渣。我拼命想要忍住的,是卑劣的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tlCIV66O8 維尼
『你以為這樣就會改變什麼嗎?』不協和音笑著說,像是好朋友那樣的跟我勾肩搭背。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並握住眼前迷惑、迷失的,蘇俐那小小的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I9zzdV121 維尼
我喜歡我們像是罪人在互舔傷口般的情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ZR03LGaUa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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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明明睡前是那樣喜悅的心情。我在夢之中,依然回到了那個場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fr6oz9Z9c 維尼
是停屍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jaGhRk7bL 維尼
第一次看到自殺的父親遺體時,只覺得【真狡猾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kS3WNqGwx 維尼
【真好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bFtgpzwYi 維尼
跳樓自殺的父親遺體頭部毀壞得一塌糊塗。少了下顎的束縛,長長的舌頭垂了出來,像是某種噁心的蛞蝓那樣;肋骨凌亂的突出,本該厚實的胸膛像是瀉了氣的皮球那樣扁了下去;手腳扭曲到奇怪的方向,像是擰成一整條的垃圾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k4lOrNDJ8 維尼
我一點感觸也沒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5tFf344a4 維尼
人死了,就是單純的肉塊。這裡的屍體,和冰櫃裡的豬肉沒有任何差別。都只是蛋白質和氨基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1aPmKQBQr 維尼
我只是單純的覺得【真好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CVTIPChS0 維尼
【我要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AjWXCabd9 維尼
仰躺在床上的屍體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hGK4Lu6XM 維尼
【我要走了,而你要活到什麼時候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ErJND0GPA 維尼
我用布蓋上屍體的臉,但他的聲音仍然傳了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2xM0eslDFn 維尼
一片黑色覆蓋上屍體的臉部,金屬高速摩擦的不協和音傳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sG7ksDBeg 維尼
『真是可憐吶,你什麼時候才可以不用活下去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l3SINXbbO 維尼
說完,屍體的手舉了起來,指向我的身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iC9qVrtTl 維尼
「……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fl6PrBzdU 維尼
我忍不住嘆了氣。我知道我他指向的方向有什麼存在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Qq0dsLHKt 維尼
我只是不想面對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Sz3Q92uCn 維尼
於是,我從虛空中抽出冰錐,朝著自己的喉嚨用力刺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CynvJHZvd 維尼
已經不想再作夢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bMq4ncr5k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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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晨曦的陽光中,我緩緩睜開眼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xTIFyPq4C 維尼
為什麼啊?明明已經是如此滿足的心情了,為什麼我仍作著夢呢?我的世界……為之顫抖,發慌的像是孩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QtrQFnF3x 維尼
「阿秀!阿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CUnsLhqG2 維尼
一睜開眼睛,便發現蘇俐正一臉驚恐的望著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hGCITtfbph 維尼
「啊……」我瞇著眼睛適應光亮,扯開還沉著的喉嚨說:「早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CkqW1vTZb 維尼
「什麼早安!」蘇俐慌張的從旁邊的桌子上抽了超多衛生紙壓在我的脖子上,我疑惑的要坐起身,卻發現我的領口內啪啦啪啦的掉下大量衛生紙,上頭全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qMg5YQhci 維尼
……又來了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tjXNGqNcf 維尼
「你的皮膚一直在流血!」蘇俐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說著:「可是我找不到傷口啊!血一直流出來,到底要堵住哪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RBi67vMFC 維尼
「沒事。」我搖頭說:「醒來之後就會慢慢停下來了……妳可以幫我泡杯咖啡嗎?現在的我很需要那東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sZUbwEjeH 維尼
蘇俐一愣,點點頭後趕緊跑到旁邊取出咖啡包。我看她情緒一時無法平復,所以才隨便找些事情讓她忙……我把身上大量的衛生紙集中之後丟掉,走到浴室的鏡子前,望著鏡中的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9CeNGZ5cJ 維尼
我的臉和脖子一帶皮膚表面滿是血污,白色的襯衫都被染紅了。我煩躁的將襯衫的扣子一把扯壞、強硬的脫掉扔進垃圾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cK4rCdtnt 維尼
血汗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CtR2KPqHB 維尼
流出的汗水會混著血液的罕見症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4nevb65qP1 維尼
「你究竟在對著誰道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2Dej26fTx 維尼
我聽見聲音一愣,只見鏡子裡蘇俐正端著咖啡,憂心忡忡的望著我。她低垂著長長的睫毛,語帶猶豫的說著:「你在夢囈的時候一直說著對不起……那究竟是對誰說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IW2RsTD2F 維尼
「誰知道呢?」我微笑說:「我不記得夢境內容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xwzUqKzer 維尼
「真的嗎……」蘇俐懷疑的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24ete4CvT 維尼
「那終究……只是夢而已。」我搖頭苦笑說:「我一直因為精神疾病而困擾著,這也是我之所以會想要自殺的原因。放心吧,我一直都有服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g5cgDsX8c 維尼
完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lZatN0TLm 維尼
謊言畫了一個圓圈之後,回到了原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ksUVjPQhZ 維尼
蘇俐終究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孩,她並沒有繼續提問。應該是已經相信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BkluVQFRY 維尼
然而,當時的我並沒有注意到蘇俐眼神中的懷疑。我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和她坦白我殺死母親的事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lfm4pIssb 維尼
我穿上之前順路買到的換洗衣服,重新確認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M6lQP8hVY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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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點左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p66ruoaOP 維尼
我們搭著計程車前往蘇正輝所在的地址。一路上蘇俐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GR0k4Qwci 維尼
「明明十一月了,還是很熱呢。」我隨口提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trOBXC28s 維尼
「是啊。」蘇俐毫無興趣的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ipwtJMg0O 維尼
……本來想幫她緩和一下心情的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cLks1Dvvz 維尼
到了目的地後,我和蘇俐並肩望著那個地方。是個位在郊區的獨棟住宅。看上去屋齡大概有幾十年以上了吧?是個相當老舊的房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YgPsWhGiC 維尼
而在房子的門口,一個坐著輪椅的老奶奶正在曬太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co8feldDf 維尼
見到此景,我不禁皺起眉頭。現在日正當中,這個陽光烈度並不是老年人可以承受的。於是我上前對老奶奶說:「阿嬤,我將您移動到陰涼的地方如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pzvY0wkNZ 維尼
老奶奶抬頭望著我,忽然沒牙的口用力一張,大喊:「我要被我兒子殺掉了!」說著說著她雙手往前一撈,好像想抓住我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X3bquLSYHM 維尼
我和蘇俐猛地一驚,兩人都同時退後半步。老奶奶沒有抓到人,差點重心不穩從輪椅上落下。好在蘇俐一個箭步往前,及時攬住了老奶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brazSmTlD 維尼
老奶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那樣,攀爬著蘇俐的身體,用濕漉漉又黑溜溜的眼睛瞪著她用台語說:「我兒子想要把我殺死啊!唉呦不孝子!我奈ㄟ這麼歹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ZU6D7PGI5 維尼
「妳兒子想要殺了妳……?」我皺著眉頭反問,老奶奶大聲的說:「對啦!那個殺人犯現在就在家裡,你們快去找警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fwyiKldC0 維尼
我和蘇俐面面相覷。這個地址是機構的工作人員給的、蘇正輝的所在地址。也就是說……我們兩人同時看向屋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TNSyfUh4I 維尼
壓倒性的憎惡感充斥我的胸口,好像喉嚨裡塞滿擦拭過嘔吐物的抹布那樣。我立刻拿起手機要報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19tZlk1qU 維尼
但蘇俐卻反應快速的壓住我的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4sJ9YEYmS 維尼
「蘇俐?」我疑惑的詢問。蘇俐卻不理會我,而是對著老奶奶說:「我們先進去裡面找人,一定會還給阿嬤妳一個公道。妳在這裡等我們好不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3zrLAeKXD6 維尼
老奶奶聽了直點頭。處理好老奶奶後,蘇俐拉著我來到門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Wj9uFPCyK 維尼
「為什麼不要報警?」我低聲問蘇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GGW3F4zRl 維尼
「欸?」蘇俐抬頭望著我,彷彿很疑惑為什麼我會問這種問題似的。她上下打量我好一會兒後,忽然踮起腳尖用拳頭敲打了下我的額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KZfX1N0LW 維尼
「幹嘛?」我撥開她的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Rucmp0Lmu 維尼
「早上流了那麼多血,你果然還沒恢復吧?」蘇俐擔心的望著我。怎麼回事?為什麼蘇俐會用這種表情看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3Vgf9ndeh 維尼
「算了。」蘇俐看我不打算回答,聳肩轉頭看向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YDNy95q2d 維尼
「反倒是妳,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我問說。「去見妳父親的準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eZe1rKzTm 維尼
「從來沒有準備好過。」蘇俐嘲諷的笑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sBMFyRi65 維尼
結束對話之後,我按下了門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4EeFdjQ5o4 維尼
讓人聯想到老鼠叫聲般的門鈴響起。但過了好久都沒有人過來回應,沒耐心的蘇俐踮著腳尖用力槌了好幾下門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svmF0sRLl 維尼
「別這樣。」我沒好氣的阻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z4vc5ClJE3 維尼
「現在都快下午了,不可能是在睡覺吧?」蘇俐哼聲說:「沒在家的話就算吵到也無所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hbKafn1gF 維尼
又過了一會兒,就在我跟蘇俐開始討論是否要闖入時,門打開了。應門的是一個滿身煙臭酒臭的汗衫男子,聞到味道的瞬間我和蘇俐同時皺起眉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HqBzY4IGWR 維尼
這人是蘇俐的父親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mAJVSnLnw 維尼
此刻蘇俐背著新的大型背包遮掩翅膀,臉上也戴著口罩……雖然我認為就算不這麼做,那男人該也不至於能一眼認出蘇俐,但蘇俐還是如此堅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0Oy0notcj 維尼
「幹嘛?你們誰啊!」男子一看到我們,立刻露出警戒的眼神,他的面目通紅,看上去就是個經常喝酒的人。我忍住厭惡感,堆出禮貌的笑容說:「先生您好,我們是律師事務所的人,請問您是蘇正輝先生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l07oTqqEq 維尼
「是又如何?」男子大聲的說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GphQa2XYm 維尼
我雖然心底不屑,但還是臉上微笑說:「有一些關於遺產權力的事情要和您討論,請問是否方便耽擱一點時間呢?這會影響到您收受遺產的權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uWtnp1uTj 維尼
這話是我直接把當初原本要騙狄亞貴的幾個版本拿來改著用的。那時候見到狄亞貴的房子,我就知道沒法用錢引他上鉤。但見到這人住家破舊,還飲酒睡到中午,我覺得應該能用遺產騙騙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26QYZlvqKF 維尼
果然這人聽到遺產,眼睛馬上亮了起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tH0iNKuKn 維尼
「請進請進!」男子……蘇正輝一改先前警戒的模樣,滿臉笑容的迎接我們入內。我瞥了蘇俐一眼,對方完全沒有詢問她的身分,絲毫沒有懷疑:怎會有一個小女孩出現在這種場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cyQ5mFtx6 維尼
一進屋內,只見光是玄關就堆了好幾包垃圾袋,蛆蟲與蚊蠅盤繞,讓人不禁噁心。脫下鞋子踩上地板,便是黏稠的觸感,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灑在地上乾掉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Nhjq9pGsZ 維尼
「坐坐坐!」蘇正輝拉了兩張小塑膠椅給我們,用腳將大量酒瓶掃到角落。「當自己家!要喝點什麼嗎?這裡有啤酒、高粱也有紅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GQeiAcPbn 維尼
等我們都入座之後,蘇正輝眼睛笑咪咪的望著我問:「那個遺產是怎麼回事?我那個在醫院的阿爸死掉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LqEzUKcV9 維尼
這傢伙擅自誤會了啊。我瞇起眼睛,也露出燦爛笑容說:「不,這個遺產並非來自您的父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g6zPe20TH 維尼
「不然是誰?」蘇正輝怔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jbU80bDve 維尼
「是您的女兒喔。」我笑說:「您那患有天使症的女兒,蘇俐。她在數天前於機構內過世,其遺書吩咐要將遺產交由父母。由於母親已歿,理所當然的就由父親接收遺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AqbkqaU9z 維尼
這些話也是我跟蘇俐研究過很久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9EVWPLghW 維尼
蘇俐想要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否能夠認出自己?想要知道……如果說自己死掉的話,父親是否會為此而難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z2gm857rm 維尼
只是想要知道這點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xJrmfBMm0 維尼
我專注的望著蘇正輝的臉,想要知道他究竟會因為女兒死去而難過,還是會因為得到遺產而喜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BTCWfKsWD 維尼
然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ZvtAwr3eV 維尼
「……?」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4VRO0XedMy 維尼
蘇正輝卻像是一口氣老了好幾歲那樣,露出焦慮的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AbUSBUgXX 維尼
這……不對吧?我一時之間無法反應,不理解為什麼對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恐怕蘇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Jnbnie3En 維尼
蘇正輝皺著眉頭,手不斷抓著下巴的鬍渣。焦慮得像是隨時會崩潰那樣。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bon5EFIZh 維尼
「蘇正輝先生?」我試著讓他回神,沒想到他一聽見我的聲音,竟忽然揮出拳頭朝我打來。不過大概是因為喝醉的緣故,他的揮拳搖搖晃晃,就算是體弱的我也能輕易躲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JvQWwAB8c 維尼
「我已經沒有錢了,不要再來找我要了!」蘇正輝一邊亂揮拳一邊大喊:「生出那種孩子又不是我決定的!不要再來找我要錢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VkEUm5fUn 維尼
「冷靜點,我們並不會向您要錢。」我皺著眉頭說,並伸手護著蘇俐往後退。蘇正輝徒勞的朝虛空揮了幾拳後,氣喘虛虛的停了下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HqQ9fplP4 維尼
「啊……啊……」蘇正輝顫抖著手拿起了桌上的酒瓶,露出安心的表情,好像那是他的護身符那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Spf9d8E6p 維尼
「可以跟我說說……」我一邊警戒著蘇正輝,一邊對他發問:「你在將蘇俐送往機構之後,發生什麼事情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RQYT6mI6FM 維尼
同時,我也瞥向蘇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5PPjFDLoLM 維尼
最好在他說出會傷害到蘇俐的話語之前阻止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OWU20cgQr 維尼
「還能怎樣?不就是錢嗎?」蘇正輝咬牙切齒的說著:「你知道這十四年來,那個無法用健保給付的天使症花了我多少錢嗎!你說我女兒過世了?是了、是了,也難怪幾個禮拜前會忽然停止扣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GgUgR1NKo 維尼
停止扣款的緣故大概是因為蘇俐逃出機構了,但這沒必要說明就是。蘇正輝繼續說:「我當初就是太年輕、太笨!檢查出有天使症的時候,就應該果斷的墮掉!結果生下來之後,老婆沒了,還要背負一大筆醫療費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0dnws7VaU7 維尼
蘇正輝說完,接著便是一串喃喃自語。什麼「當時我才大學剛畢業」、「沒有辦法完成學歷,結果只能做些低薪的奴隸工作!」的話,神情顯得憤愾難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HaZcrhyqK 維尼
「如果……」蘇正輝吞了一口酒後,粗著脖子說:「當初沒有生下那小鬼就好了……就是因為那個小鬼,我的人生徹底變調……!」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6ziOMBCPXn 維尼
「夠了。」我阻止蘇正輝繼續發言。雖然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是這樣的狀況,但實際聽到還是有些難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HEYeWnETM 維尼
蘇正輝此時已經失控了,他用力把酒瓶砸在桌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散。我和蘇俐退了兩步,避開危險的玻璃碎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FU0dmykd9 維尼
「我問個問題。」我不動聲色的舉起手防備著說:「外面的那個老人……是你的母親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H0ig02ncgv 維尼
我必須要釐清這個人是否真有殺害母親的行為。不管怎麼說,我都無法原諒這樣的事情。於是我冷然的望著蘇正輝質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EHu3mrLDQk 維尼
然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nhj5D01l2 維尼
「啊?」蘇正輝不屑的笑說:「她又說我要殺死她對不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BxiwXgbNq3 維尼
聽見蘇正輝這樣說,我不禁愣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AUJjd0Bj1 維尼
「明明我是唯一一個願意把她接回家裡照顧的人,她卻一天到晚在那邊說我要殺她!目的就是希望大哥回來看她!」蘇正輝大聲的吼著:「是啦、是啦!當醫生的長子比較有門面!炫耀起來比較威風!我只是一個沒有固定工作又酗酒的垃圾……那為什麼大哥賺那麼多錢還不來照顧妳啊!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dNpnuYHAy 維尼
他一邊吼,一邊揮舞著破掉的酒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Uxii8BzAZ 維尼
我拉著蘇俐的袖子往後退,準備隨時開門逃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DRMBOdWIG 維尼
只見蘇正輝動作越來越激烈,像是電風扇那樣的轉動著手臂。我和蘇俐兩人都退出門外,望著蘇正輝在那狹小骯髒的房子裡獨自發狂。我嘆了一口氣,將門逐漸掩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5QDKpEVUd 維尼
而就在門將要關上之前,我看見了一個畫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SiWN6pdgh 維尼
蘇正輝像是忽然失去所有力氣那樣頹喪地坐在沙發上,同時虛弱地喃喃自語的聲音傳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G61fZm4UC 維尼
就算是這樣,我也是很用心的在照顧妳了啊。可以聽見蘇正輝疲憊的說著。聽見那個聲音,我感覺身體好像觸電似的顫抖了一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0iGaWt61w 維尼
我望著門縫中疲憊地坐在沙發上的蘇正輝,久久無法移開視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uqIV2ddxM 維尼
「走吧,阿秀。」蘇俐伸手擋到我的前方,平靜的說著:「走了,離開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cX1CeABW7H 維尼
蘇俐拉著我的手強硬的把我帶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YwKPoAJz4 維尼
離開了那間房子之後,我感覺靈魂好像沒有回到自己的身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SIFHqDbeDc 維尼
感受著熱辣陽光照在身上,我緊握的拳頭才逐漸鬆開。五感慢慢恢復正常,我看著逐漸清晰的景色,此時才赫然發現是蘇俐牽著我前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jBNOGsMWwy 維尼
我這個大人也真丟臉啊……恢復冷靜之後,我打電話給當地警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lx9VswWlH 維尼
聽了我的描述之後,警員的語氣很明顯透出不耐煩,給人一種「又來了?」的感覺。看來「兒子要殺死我」的這種話那名奶奶天天在說,當地警察絲毫不奇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DH47wW5t8V 維尼
其實,只要好好思考,這是很容易可以看清楚的事情。所以最初蘇俐阻止了要報警的我。也難怪她會擔心我,在她看來,隨著瘋癲老人的話語起舞的我才是不正常的狀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wWGs8RcuM3 維尼
真不應該啊。更受到打擊的是她才對啊。我在內心愧疚的想著。明明該要是我安慰她,卻反過來是她在照顧我的感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I1uwEtuf8u 維尼
「蘇俐,妳還好嗎?」我望著她的背影發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vKICIkKXBq 維尼
周圍的蟬鳴異常大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tycKjVzm9 維尼
「啊?」蘇俐回過頭來,露出一副百無聊賴的神情說:「我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從一開始就沒有期待。我只是……想要看看、想要確認一下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KIFRaksyHX 維尼
「是嗎?」我淡然的說著。她是故作堅強嗎?還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eu3ZAP5yD 維尼
「但是,看到了我爸那副模樣,我明白了一件事情。」蘇俐望著遠方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ltTqMl34Dk 維尼
「什麼事情?」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yT38ir8yrX 維尼
「從剛剛那些話聽來,我父母很年輕的時候就生下了我吧?」蘇俐踢著路上的小石頭說:「為此,我媽死了、我爸則是不得不背負龐大的醫療費用。他們都為此賠上了年輕的歲月,失去原本的大好人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gjF9lR1BEP 維尼
果然生小孩還是要考慮清楚啊。蘇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感嘆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BWndV39up 維尼
我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聽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FqJTjLWaeb 維尼
「然後,我爸明明是唯一一個把阿嬤接回來照顧的兒女,卻每天被她誣陷、咒罵。」蘇俐瞇起眼睛望向天空。「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拋棄自己的母親。我……沒有辦法恨這樣的爸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NFbhA19AJ 維尼
就算他曾說過「沒有生下那孩子就好了」這種話嗎?蘇俐實在是爛好人過了頭啊。那可是拋棄自己十四年完全不聞不問的人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uAigwN4Qhm 維尼
「為什麼不要更加憎恨他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SD05vSQ03 維尼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把心裡的話說出口了。停下,我在內心叮嚀自己。這些話無疑會傷害到蘇俐,不要繼續說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7Cxu4q4hvi 維尼
但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nsvTT1sigY 維尼
「那個人拋棄了妳啊。」我聲音略為顫抖的說著:「為什麼妳不恨他?都是那個人的錯,若不是那個人的話,自己的人生就不會被攪得一團混亂了……妳從來不會這樣想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xtKbUGK0w 維尼
蘇俐用很驚訝的眼神望著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QrcDvAe9qS 維尼
「之前當然也這樣恨過。」蘇俐悲傷的笑說:「但我後來也明白了……那些所謂的大人,也只是非常非常可憐、想哭卻又不能哭出來的小孩子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pdCh2plu5V 維尼
蟬鳴的聲音倏然變質,變成彷彿金屬高速摩擦的不協和音。望著蘇俐那不帶憤世嫉俗、澄澈得像是可掬之水的雙眼,我忽然覺得好懷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OccuffjoHC 維尼
『生而有隙,愛憎隨之。修戒定慧,能得圓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8z0oNhLbH6 維尼
『只要能放下仇恨,你也一定能活得更快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9msvzhLXuw 維尼
某人的聲音縈繞耳邊,不是不諧和音,而是更加輕柔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Tk7r9M9VRy 維尼
與此同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mAFDiFL2dr 維尼
不諧和音又更大了幾分,變成飛機起飛般的劇烈噪音、一口氣壓過蘇俐的聲音。我感覺眼前搖晃,地面一口氣逼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320PENANAaWUCFwn3n7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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