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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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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看著我們，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麼。但從她們的雙眼，看的出那是充滿疑惑、無法理解、訝異、與各種不友善的表情。彼此互看幾秒，其中一位同學就拉著另一位，趕緊離開早餐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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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恐懼的顫抖依然沒有停止，我心中的衝擊也沒有消失，我真的太大意了，本以為要到十二點其他學生才會放學，完全沒想到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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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充斥在我腦海中的，盡是恐怖的未來想像圖，與雯雯不倫感情被揭發的恐懼，我相信雯雯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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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恢復鎮靜，半拉起恐懼不知所措的雯雯，跟她說：「雯雯，我們先回家去。」她則是依然恐懼不知所措，被我牽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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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錢後，我緊緊牽著她的手，並注意那兩個女孩子有沒有跟著我們，一路就像是用跑的速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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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一半，我聽到雯雯的啜泣聲，她才慢慢驚慌的說：「……被她們知道了……怎麼辦？她們跟其他同學或老師說的話要怎麼辦？」然後她的眼淚開始因為恐懼，而不停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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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看她這樣哭，我反而鎮靜下來安慰她：「不要哭！她們也有可能只是看到我們抱在一起，有些感情很好的兄妹也都會這樣，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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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有這樣的可能，但我們心中更多的依然是恐懼於秘密被揭發。如果她們真的只是單純看到我們抱在一起，我跟雯雯依然還是會因為作賊心虛的心理，而將事情專往壞的地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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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下禮拜就要回來，偏偏現在又發生這種事，忽然覺得是不是幸福時光終於結束，該來的報應終究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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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有些人一直看我們，看為什麼雯雯會哭成這樣。而回到家後，雯雯坐在沙發上，更是一邊哭一邊喃喃說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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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一邊安慰雯雯，一邊讓自己冷靜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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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那兩個女生是妳的好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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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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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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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校我們都在一起，有時候我會跟朋友上街去玩，就都是跟她們兩人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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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聽到她這樣說，我真的覺得看見黎明矚光。因為只要是認識的朋友，應該都會比較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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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妳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們好不好？」雯雯聽到我這樣要求，還真的是吃了一驚。「如果妳不先去找她們談，等到她們說出去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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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會怕……我也不知道該跟她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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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們先開口。如果她們問妳，妳先聽她們看到什麼，如果真的有看到我親妳，妳再跟她們老實說，請她們不要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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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就算她們真的想說，再怎樣都是堵不住的。這真的是在考驗雯雯跟她們的友情到底夠不夠好，還有她們到底會不會是值得信賴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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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雯雯知道我說的是唯一的選擇，就擦乾眼淚，照我說的打電話給其中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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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前，我的心臟如同感覺的到她耳旁聽筒的接號聲，緊張又沉重的幾乎讓我喘不過氣。當電話終於接通，我的緊張被帶到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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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跟其中一位朋友的交談終於開始，並大部分都是雯雯開口說話。雯雯慌張開口，盡量避不談早上發生的事，只是閒話家常。過沒幾分鐘，雯雯就掛斷電話，並跟我說：「她們兩個人都在雪楓家裡……雪楓說她暫時不想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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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雯雯就忍不住又害怕的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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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定知道了啦……一定正在說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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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聽到雯雯這樣說，我也跟著有股很不好的預感。但我還是必須冷靜下來，不要將事情淨往壞的方面想，或許她們只是因為事發突然，所以也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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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一天，可能是因為雯雯看我都很鎮靜的樣子，所以她也就不哭，並很專心的聽我告訴她一些明天到學校跟她們的對答。尤其是最重要的，最不得已的時候，可以承認我們有接吻，但絕不能脫口說出我們已經有過好幾次的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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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在洗澡時，雯雯意外接到她那兩位朋友由雪楓主動打來的電話，只是簡單的明說：「我們有看到妳和哥哥抱著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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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跟我說她正想回答，那兩個朋友就只是說：「明天到學校再說。」然後就將電話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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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聽雯雯告訴我，讓我幾乎沒有睡，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真的被發現，我們該怎麼辦？我想了好多好多，但我真的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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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雯雯一定也是很害怕，無法入睡。所以半夜兩三點我走進她房間，她果然沒睡，立起身子看著我。我只是坐在床沿緊抱著她，她就馬上又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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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沒辦法再說什麼安慰她，只能緊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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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她從事情發生後，都沒有責罵過我半句。可能是她自己也已經有這天遲早會來的自覺，所以才會沒有責罵我。但我們總是無法料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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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雯雯就得如同面對審判般的去學校放寒假前最後一天，而我則是必須去打工上早班，所以我一整天都懷著不安的心情，一直想著不知道情況到底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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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雯雯要出門上學時，她看著我，跟我說她很害怕。看著她浮現的淚光，我甚至一度想要叫她不要去學校，彷彿這樣就能永遠躲過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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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到學校，會遇到什麼事？兩個同學會在全班同學面前指責她跟哥哥接吻嗎？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我是不是也應該陪她去學校？但我去學校會不會反而讓事情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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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多時，看到學生也已經陸續放學，我甚至想乾脆立刻請假算了，回家聽雯雯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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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中午十二點下班，騎著摩托車衝回家，打開打門沒在客廳看見她，我就一路衝進她房間內：「雯雯？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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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發現她的房間內不只雯雯一個人，更看見雯雯和昨天那兩位朋友一起坐在房間內床沿。看見她們忽然出現在這，我還真的當場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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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愛雯雯嗎？」其中一位瘦瘦戴眼鏡的女孩子劈頭就是這樣直接問我。當時就我對雯雯朋友狀況的認識，她應該是雪楓。那時我還真被她問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雯雯在學校都已經告訴我們，說你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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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雯雯，只是默默點頭；所以面對她的詢問，我終究只能點頭給她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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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們不是兄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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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這句話，我就如同內心被刺中最痛的地方，不由得感受到被社會規範壓迫的不願。所以我也就不由得有點強硬的回應：「只因為是兄妹，所以不能愛對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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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被我這句話回的暫時說不出話，過好一陣子才說：「……但兄妹本來就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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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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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也有規定，兄妹本來就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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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雯雯願意在一起，有傷害到妳們嗎？有傷害到任何人嗎？那麼妳們到底是特地來說我們不可以在一起，或是我們不可以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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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再度陷入沉默，房間內氣氛也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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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另一位，胖胖圓滾滾的女孩子，應該是婉茹，她可能是看情況很嚴肅就開口：「哥哥不要這樣說嘛，我們因為關心雯雯，所以才會想問你，畢竟雯雯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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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看著她微笑打著圓場，使我也不由得為自己剛剛的語氣道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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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好一陣子，我又開口：「對不起。我跟雯雯的所有事，請妳們不要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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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有回應我，雪楓眼鏡後的雙眼依然沒有看著我，可能是因為一開始就跟我這麼堅硬的互問，所以面無表情的看向旁邊。而婉茹是笑嘻嘻又有點害羞的說：「不過雯雯跟哥哥你們倆兄妹戀，真的好像少女漫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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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楓她忽然的看著我，又冷冷的開口：「除了親雯雯，你還有沒有對雯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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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我知道不能說實話，昨天也有跟雯雯說我們必須隱瞞這件事，所以我還是回答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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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如果敢對雯雯亂來，我會跟你們的父母、老師和警察說你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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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雪楓是認真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跟婉茹思想觀念不一樣，再怎樣都無法接受兄妹相愛的事。或許因為雯雯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她才勉強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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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沒有什麼好說，又過一陣子的沉默，我才說要出去幫她們買午餐，雪楓就說她們約定好要出去逛街，然後硬拉著婉茹與雯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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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看著我，知道一定要陪她出去，就微微露出害怕擔心的表情看我。雪楓一定是發覺跟我完全談不來，就想詳細的問雯雯，才會忽然要拉她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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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給雯雯微笑，讓她知道我永遠會陪在她身邊，讓她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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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也是我唯一能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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