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血族之後 - 第七章遙思永恆1

謎樣的人忽爾從亮光中登場，秀麗的容貌雖然陰柔精緻，如劍的眉毛和彷如雕塑的輪廓線條卻顯剛韌。如此風韻獨特又神秘的「祂」，懾去觀眾的目光。人們屏息凝神的注視，像在等待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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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內典雅的管弦樂響起，有的擊打、有的吹奏，也有的拉弦，音韻獨特深沉而厚重。音律緩慢，又充滿詩意和情感，猶如譜出一個色彩豐富的風雅歷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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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在半空如履平地，抬起一條腿，腳尖輕點地面，同時另一隻手如撥動水波般往上提起，手指微微張開，身體旋轉，手臂也隨之擺動。接著，祂向前伸出雙手，轉動手腕指尖往上，身體前傾之際，圍繞中央的場地盤旋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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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德斯娜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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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洛里的妖精，相當於競技的門面了。」颯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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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身高幾乎有龍族那麼高大了……居然會有這樣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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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呵呵地笑起來，說：「祂是在始祖年代從魔女的劍化成的妖精，質資加上經年累月的修煉，這麼高大倒不是奇事。很多人每年來這只為看祂的演出，傳聞說祂的眼睛是魔女的目線，人們都希望能受到魔女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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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德斯娜吃驚地瞪大眼，說：「那祂不就是現存最年長的魔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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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點了點頭，說：「軀形上的話，是這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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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軀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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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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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螢黃的光粒跟隨在祂身後躍動，劃出銀黃色的柔和光跡。就像懂得討好貴賓般，祂數次飛到颯特和德斯娜所在觀望台前，跳著古雅的舞步，意味深長地與倆人相視。祂邊飛躍邊輕盈地交替踏步，手臂亦配合擺動，典雅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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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舞曲變得更輕緩細膩，象徵一曲即將舞畢。祂的身體向一側轉動，面向德斯娜扭腰擺臀數下，隨後雙手向上提起，彷彿在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最後，光芒從祂手中綻開，祂化作一柄銀白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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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

「嗚呼！！！」

肅靜的場內爆出激烈的歡呼，如雷的掌聲都表現出觀眾對開幕式的欣賞和接下來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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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大妖精，怎麼會願意成為競技選拔的招徠？」德斯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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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競技從始祖年代就有了，是當年的魔女之劍持有者定的規則，尚未成形的劍之妖精當然也得聽從。」颯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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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魔女之劍的持有者不是魔女嗎？為甚麼葛洛里只在緋月界舉行？修羅界從來……」德斯娜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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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之劍是魔女鑄造的劍，持有者不是她，而是她所為之人。」颯特垂下眼眸，為她細細道來：「魔女……沉睡以後，那個人建幫立國，為了選出合適成為王族的人，舉行了所謂的競技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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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德斯娜突然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又在說奇怪的話，那是血族始祖開疆闢土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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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各位再次來臨！」主持人拿著麥克風在場地的正中央開始了賽制解說，原來這已經是競技舉行的第三天，進入半決賽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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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看了一眼氣氛沸騰的會場，吁了口氣，說：「選拔是其次，那只是把人心和人命玩弄在掌心的發洩手段。他以為這樣做，魔女就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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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眨了眨眼，說：「我不了解以前的血族是如何在沒有王的體系下建立社會和征戈其他種族。不管固中如何，他的選拔選出了適合成為血族王的人，初代王甚至和修羅王達成了協議。雖然比其他始祖來得要慢，但是血族始祖最終有出現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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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時候修羅王都四代了，其他始祖都以自身饋養大地了。」颯特笑著說：「說起來好像只有血族始祖沒有去做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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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側了側頭，疑惑的說：「血族始祖後來也消失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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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看著她如鹿般閃爍柔軟的眼神，被那丹紅色的瞳仁挑撥，他撫著她的臉，柔聲應道：「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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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今依然記得死前最後一刻的錐心之痛。當初為了再見她一面，不惜以自己的心臟為引讓她重生，然而施術後那堆被黑焰焚燃的灰燼挫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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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以這軀體降生之後，回到那個黑森林在自己的灰燼中尋回那件裙子時的情景，就想要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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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看著他悵然若失的眼神，隱隱有些心酸。她握著他的手背，蹭蹭他的掌心，希望微小的舉動能安慰他，卻不知她的存在，已足夠填補他過去心靈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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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眼微笑，將她擁進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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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德斯娜抬頭看他，突然指向一旁，「妖精……好像很喜歡我們。」她有點羞澀的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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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發現葛洛里的妖精正趴在觀望台的矮壁上，支著頭看著兩人的互動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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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開幕式之後，完成使命的祂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竄到這裡，那柄懸在空中的細劍只不過是祂的分身。等到被發現時，祂溫和地笑著揮了揮手，走向他們時，連腳尖輕點地上的姿態也像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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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德斯娜面前時，祂抓起她的雙手，緊緊握住又埋在胸口，片刻後才放開，眼神欣喜若狂。德斯娜這才知道，這位大妖精真的高大如龍族一般，雖然比她高上不只兩個頭，但是毫無壓迫感，反而有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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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來了。」祂說，中性的聲線和煦舒服得像歌調，德斯娜怔怔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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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卻像習慣得不到回應般，又轉向颯特，「阿颯，好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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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似乎和颯特非常熟悉，不但沒有行禮和敬稱，甚至連勾著他的肩、捶他胸口時，蓮也依然站在門邊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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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不禁微笑，畢竟是大妖精，要算返祖的話，應該也算是颯特的同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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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忽然蹭的一下湊到德斯娜面前，驚訝地看著她，臉都幾乎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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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德斯娜挨後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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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了……」妖精驚奇地說，臉在她面前一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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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特將德斯娜拉向自己，像護犢子般拉開了德斯娜和妖精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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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讓别的男人靠近她而已嗎？」妖精小聲嘟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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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同體也算半個男的。」颯特說：「離遠一點，她……甚麼都不知道，有點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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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聞言突然瞪圓眼睛，沉默一會後，張開嘴：「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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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驚歎後，祂再次抓起德斯娜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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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呃！」德斯娜被嚇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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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祂將她的雙手攏起放在面前，閉著眼睛像在感受甚麼，好一會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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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剛剛有那些表情，原來……」祂自言自語，又向颯特說：「雖然還不成熟，但氣息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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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斯娜不解地歪了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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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吾等就重新認識。」祂眨了眨眼，笑著向德斯娜彎膝敬禮，說：「吾乃魔女之劍——劍之妖精，斐伊。敬吾之鑄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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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不用！」來自大妖精的行禮使德斯娜手足無措，她連忙擺手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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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說吧～」斐伊溫和地笑著說：「汝此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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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娜•斯卡……」德斯娜呐吶地回答，一方面為那些奇怪的用詞和稱呼所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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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謊的氣息。」斐伊說著，側了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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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她看了看颯特。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q5Sq6Y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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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遙思永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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