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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紅皇后假說▼

毒碳酸

Jul 25, 2022

401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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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知道Narrative向英雄們提供協助時，最常遭遇的困難是什麼嗎？」

　　喀嚓。

　　社會科教室的英雄集會結束，在即將解散前，木咬契依序關掉電燈電扇、將門鎖起，一面對身後的椴葉與鹿庭說：「資金與人力？時間？還是情報調查？」

　　她用食指掛著鑰匙的鐵環，像螺旋槳一樣甩了起來。即便被鼬占與初洗花斷然拒絕，她的神色也不見挫折。

　　很難想像這個人失落的表情呢。

　　「讓Narrative的支援寸步難行的原因，往往來自英雄自身的抗拒。」

　　——在英雄的本質之中，有一小部分是『孤獨』。

　　遇到強敵時，我們當然會謀求合作，只談論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每當事件牽涉個人價值、與英雄身分的定義產生連結，或者遭逢心理方面的難關時，我們往往趨向獨力解決。

　　責任、形象。使命感。自負自信，傲慢心，或是對他人的不信任，這其中有諸多原因，無法概括地解釋為何如此。再加上你們都還年輕——

　　「噢不，抱歉，這個說法不好，」木咬契吐了吐舌頭，收回剛才的話：「正好相反呢。你們太早熟了，逗都逗不起來，超級不可愛……而那份成熟正是使一切變得複雜之處。」

　　別說親人或長輩，連同齡朋友也不在求助的選項中。

　　嗯，但我並沒有說這是「錯誤」喔。畢竟當事人可是能從槍林彈雨的這邊，漫步到屍山血河的那邊也毫髮無傷的「英雄」啊。

　　究竟誰有資格論斷你們的判斷力呢？

　　不投注更多的時間和耐心，緩慢地改變想法是不行的。

　　「要是對注孤生社感興趣，能請你們去勸誘另外兩位嗎？」

　　自顧自地說了一大串，木咬契最後露出一抹俏皮的微笑。

　　「在這項任務上，你們肯定擁有比我更強的影響力。」

　

　

　　木咬契捎來入社邀請的隔幾日後。

　　椴葉的「自行車社」提案由學生會審核通過了，但還需湊齊創社門檻的起始五名社員，他的戰鬥才算結束。

　　為此，椴葉召集不怎麼豐富的藝術細胞，畫了張募集社員的宣傳單。

　　雖然最後的成品拿給鹿庭看之後，她除了一句「嗚啊……」以外，就拒絕表達其他感想了，但椴葉自認畫得還行。

　　借用教師辦公室的印表機複印了一百份，心情不錯的他抱著牛皮紙袋走出辦公室，一面輕哼著歌。

　　「理想不可減退　全力勇敢的衝出去

　　不死的夢裡　充斥愛和罪

　　重拾自信滅絕當天的畏懼」

　　放學後的校園格外寧靜，只剩下教職員與體育社團的學生。既然要發傳單，或許在車棚或操場附近守點會順利些。一面樂觀地打著算盤，椴葉穿越中庭，往體育館旁的網球場走去。

　　然而，從近處的校舍轉角後頭，傳來的聲響留住了他的腳步。

　　「都說讓妳們滾了，聽不懂人話嗎女人！」

　　「你以為自己算得上老幾？嗓門大就很嗆是不是？」

　　「老子拳頭也不小啦，沒被揍過要不要試試看？」

　　「嘴不贏就動手，你是猴子嗎？」

　　鼬占的身影出現在那裡，雖然他的臉此時背對著椴葉這一側，但高大的輪廓很難錯認。與他對峙的則是兩名女學生。其中一位捂著臉蹲在地上哭，另一位瞠目切齒，正忙著跟鼬占惡言相向。

　　打從出生就不曉得「服輸」怎麼寫的鼬占，自然立刻回嘴：「我哪裡嘴不贏，嘴贏的是我才對吧！」

　　他躁怒地用手指向哭泣的女生。

　　「三句話沒講完就開始抽噎的，明明是『這傢伙』好嗎？」

　　「小靜會哭還不是你害的！她喜歡你都算給你面子，有必要罵她罵得那麼難聽嗎？」

　　「喂大姊妳搞清楚，我開罵前她就在那邊嗚嗚啊啊了耶？話都講不好告什麼白，我還得先翻譯是不是？蹧躂恁爸時間？」

　　啪！

　　鼬占吃了一記巴掌，對方手勁挺大，臉被搧得歪了過去。

　　他雙眼怒睜，神情頃刻間變得獰猛起來，反射性抬手將右拳開弓，高高懸在耳邊，似乎下一秒就會反揍回去。

　　撞見這一幕的椴葉心底發涼。萬幸的是鼬占最後煞住了，沒有放任自己的脾氣造成憾事。即使如此，方才一瞬洩漏的、變身英雄等級的殺意，還是讓那位女同學當場怔住，無法動彈。

　　那個人繃不住幾秒便泫然欲泣，這才像回了魂似的，拉起身旁的朋友慌慌張張地逃離了現場。

　　「呿，晦氣。」

　　見兩人跑遠，鼬占這才緩緩放下拳頭，煩悶地踢開腳邊的石子。

　　連被告白都能搞得劍拔弩張，只能說真不愧是你耶？

　　椴葉有點無奈地走向前，姑且開口搭話：「異戰王牌。」

　　「喔喔，耍劍的。」

　　見來者是英雄同業，鼬占馬上收起沮喪的表情，重新回到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把嘲諷的模樣掛上。

　　「你打算解釋一下剛才的狀況嗎？」椴葉不抱期待地問。

　　果然，對方也敷衍地聳了聳肩。

　　「打預防針啦。打個幾次就不會再發生了，健康又環保。」

　　「跟你告白的女生，似乎真的很傷心喔？」

　　「誰管她傷不傷心啊王八羔子，找其他人蹭去！」

　　「她的朋友也嚇得不輕，或許會對肢體暴力留下陰影。」

　　「唔。」

　　一說到這個部分，鼬占的肩膀就垂了下去。看來他也曉得自己做過火了。

　　「那倒是真的很抱歉。」

　　「跟我講沒用，你要對她說才行。」

　　「囉嗦，管那麼寬。」鼬占焦躁地揮揮手，要椴葉閉嘴，「那你呢？你不會沒事找我吧。」

　　「這個。」

　　椴葉將自行車社的招募傳單向前一遞。

　　對方接過他精心手繪的廣告，端詳約三十秒之後，嘴脣動了動，好像在尋找比較適當的詞彙，最後才說：「你美術爛得讓人生氣耶。」

　　「到那種程度嗎！」

　　迎頭襲來的評語讓椴葉受到了預想以上的衝擊。

　　誰來給我個人道毀滅好嗎？再也不畫圖了啦，他在心裡偷哭。

　　「你想拉我入社？我對自行車沒什麼興趣。」鼬占甩甩傳單。

　　「那陪我去發個傳單如何？」

　　「哈？現在是你要創社團還是我要創社團？傻子。」

　　「不會讓你白做工的，我雇用你。」說著，椴葉拿出褲袋裡的手機，點開納拉通購物商城的頁面，「幫我發掉一半，就匯給你六十點『英雄點數』喔？」

　　「你想用英雄點數來收買我？」

　　「對。」

　　「這是對我的侮辱——我本來打算這樣大聲斥責的……」

　　鼬占臭著臉，粗魯地從他手裡搶過紙袋。

　　「但六十點實在太多了，你這有錢的混帳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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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軟式搖滾▲

#2 軟式搖滾▼

#3 己手犯▲

#4 己手犯▼

#5 巴賽爾問題▲

#6 巴賽爾問題▼

#7 紅皇后假說▲

#8 紅皇后假說▼

#9 舌尖現象▲

#10 舌尖現象▼

#11 獅子座流星雨▲

#12 獅子座流星雨▼

#13 機械降神▲

#14 機械降神▼

#15 辯證蒙太奇▲

#16 辯證蒙太奇▼

#17 戰地實錄：三百日戰爭（金華港）▲

#18 戰地實錄：三百日戰爭（金華港）▼

#19 磁致伸縮▲

#20 磁致伸縮▼

#21 泰勒級數▲

#22 泰勒級數▼

#23 利馬症候群▲

#24 利馬症候群▼

#25 表現主義▲

#26 表現主義▼

#27 天平動▲

#28 天平動▼

#29 戰地實錄：三百日戰爭（錆原縣）▲

#30 戰地實錄：三百日戰爭（錆原縣）▼

#31 雙縫干涉▲

#32 雙縫干涉▼

#33 牛頓環▲

#34 牛頓環▼

#35 萌芽的戀情▲

#36 萌芽的戀情▼

#38 番外　紙一重▲

#39 番外　紙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