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變奏 - 比翼鳥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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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比翼鳥

七月流火

Mar 25, 2020

403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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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句出自白居易《長恨歌》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她輕聲說著。

我們做不了比翼鳥，那麼就做連理枝吧。

悠然望著滿天的星星，閉上眼睛，陷入長眠。

她覺得這裏有星星做被子，還能去找周棋洛，她一點都不傷心。

周棋洛，我來找你了哦。

生命完結的樂章響起，周棋洛好像聽到了咔嚓的一聲。

那是生命線被剪斷的聲音。

他的心鈍痛著，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她收斂光芒，看著她的眸逐漸褪去色彩，看著她的手慢慢地脫力。

又有一個人走完了一生。

一個人死了，地球還會自轉，但總會有人，因此而悲傷欲絕，每一個人都會有，無一例外。

周棋洛親自目睹了這個過程，他切身感覺到了，這世上，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情。

親眼看到了自己最愛的人的死亡，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這個世界上，不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是最痛苦的，珍惜後的失去，才是最痛苦的。

因為失去後才懂得去珍惜，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而珍惜後的失去，卻是命運使然。

命運，是最無法改變的一件事。悠然之所以能夠預知未來，是因為上天賜予她這個能力的時候，就知道了一件事：未來之所以能夠預知，是因為它無法被改變，它只會以另一種更殘忍的方式，呈現在你的眼前。

周棋洛的意識逐漸模糊，悠然走了，他也沒有留在世上的必要了。

星空下，靜悄悄地，再也沒有任何活人了。

是許墨幫悠然辦喪禮的，她的喪禮上很少人，只有她公司的人在。

即使是Ares，也有無能為力的一天。再強又如何，還是沒有辦法阻止一個一心求死的死亡。

他沒有辦法救悠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蝴蝶迎來自己的死亡。

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或許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從此以後，他的世界只餘黑白。不論是Ares還是許墨，都早就和悠然一起逝去了。

既然這世間已經再也沒有我想看的事物，那⋯⋯就這樣了吧。

那是他的蝴蝶，他是畫家，她是蝴蝶。

沒有了畫家的蝴蝶或許可以展翅飛走，但沒有了蝴蝶的畫家卻只能此生都默默等待著，奢望著蝴蝶歸來。

樂章響起，可是只有一個人編寫的樂章，終究是不完美的。

許墨想狠下心來忘記她，有一個新的開始，有怎知其實自己的心裏早就被她的身影佔滿，連把自己放進去都不行。

他每一次閉上眼睛，都看到悠然放風箏的畫面。

他看到了悠然坐在風箏上，向太陽飛去，而風箏的線在他的手中，他連忙向後一扯，卻目睹了那條線，斷了。

就像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在悠然逝去的那一刻，也就斷了。

他最愛的人，早就已經隨風逝去了。

這時候，說什麼都太晚了。

他後悔他為什麼要説這麼多謊言，後悔他沒有跟她說過一句對不起。

「你贏了，悠然。」

沒想到啊，即使是Ares，也有無能為力的一天。

這是一場只有一個結局的棋局。

許墨知道，他不可能贏，他也不想贏。

只不過他已經沒有選擇了。

再也沒有人陪他下棋了。

如果可以從頭再來，他一定會讓悠然贏下那盤棋。

或許他們會並肩而戰，然後一起倒下。

但是，那樣至少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說什麼都晚了。

他很想哭，但是他發現自己哭不出來了。

絕望環繞在他的心頭，他抬起手，掩住了他那雙讓無數人為之傾心的眼眸。

鮮血從他的臉上滴下。

他笑了，那是他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會帶著你的那一份，努力活下去。」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很多遠比死亡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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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番外二：韶光

#11 許墨分線—第二個結局：涅槃

#12 許墨番外一：輪回